第4節
在她的心里,徐琰就像哥哥,多一分是逾越少一分便是疏離。 * 下午五點多,何安然從工作室離開。 乘電梯下樓,五點多鐘,大廳里的燈光都已經全部亮了起來,外面的天色也微微沉暗下來。 剛出大廈,一陣冷氣撲面而來,何安然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然后裹緊了羽絨服。 北京三月份的天氣還是出奇的冷,氣溫變化多端,早上的時候還有一些暖陽,但是現在整個天空都是陰沉沉的,看樣子今天晚上估計有一場雨了。 她戴上羽絨服上的帽子,雙手習慣性的縮進口袋里,是卻意外的觸碰到一片冰涼,是她剛才塞進口袋里的手機。 她將手機拿出來,摁亮,打開電話簿。 來電記錄上有一條周延川的未接電話,心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是那種醋跟辣椒打翻又混合在一起,又酸又疼。 她住的小區離她的工作室不遠,就在南風十里小區,走路也不過二十來分鐘的路程。 沿著馬路一直往前走,然后穿過一條街道,她便到了她家小區門口。 小區里的燈光都亮了起來,原本天空中飄著的細細雨絲也逐漸加大,豆大的雨滴砸在她的帽子上,何安然加快了步伐。 她快步朝樓道跑去,跑進樓道之后她才將頭上的帽子掀下來,拍了拍肩膀上的毛毛細雨,然后才上樓。 因為下雨的原因,樓道里散發一股陰雨天才會有的潮濕味。 樓道里的燈在二樓的轉角處,需要用手觸摸才會亮。 她扶著樓梯扶手朝樓上走去,在走到二樓的時候,她伸手去摸了一下,但是感應燈卻沒有亮。 “這么久了,物業怎么還不請人來修燈?”何安然皺了一下眉頭。 這個樓梯口的燈已經壞了快兩個星期了,跟物業交涉過好幾次,他們都說馬上就修,可是說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見著,真是太不靠譜了。 又胡亂的摸了幾下,燈依舊沒有亮,她便只好放棄,認命的順著樓梯扶手慢慢上樓。 在上了四樓之后,她陡然停住了步伐。 五樓的樓梯口倚著一個黑影。 在昏暗的光線下,細長的煙霧,猩紅的火星浮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何安然的后背頓時起了一陣冷汗,涼嗖嗖的,搭在樓梯上的手驟然握緊。 “誰在那里?”她聲音有些發虛。 黑影沒有說話,只是滅了黑暗中那猩紅的星火,她看著他朝自己側過頭來,但是他的面容隱在黑暗里,她看不清楚。 何安然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她堵得呼吸都覺得困難,手心漸漸變得濡濕,腦袋也嗡嗡嗡的響了起來,不自覺的便開始往樓梯下后退。 誰知她這一后退,樓梯上的人竟也動了身體,她看著他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腳步聲在空曠陰暗的樓道里響起,何安然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下子都豎立起來,猶如驚弓之鳥一般,飛奔的朝著樓下跑去。 但是沒有想到,身后的腳步比她想象的快的多,還沒跑下三樓便被人從后面一把緊箍住腰身,大掌隨之捂住她的嘴。 何安然整個人恐慌到了極點,拼勁了全力掙扎。 “別害怕,是我?!?/br>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何安然下意識的停止了掙扎,愣在那里。 “怎么,嚇傻了?”男人戲謔地問她,同時也松開了手掌。 何安然立馬轉過身,透過樓道窗戶照進來淡淡的光,見那人眉目溫和,嘴角含笑。 “周……延川?” “嗯,不是我,你還以為是誰?” 何安然頓時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但是仔細一想想,卻發現有些不太對勁。 她不過今天跟他才碰面,他是怎么知道她家住這里的? 周延川一眼便看穿了何安然的心思,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額角凌亂的發氣。 “只要你在北京,挖地三尺我都能將你翻出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說的前100名的小仙女送紅包,留評的都已經發了,仙女們都收到了嗎? ps: 雖然剛開坑,但是還是安利一下我的接檔文《等風也等你》,我就想看看《心上人》完結之后《等你》能預收多少~ ☆、第4章 “只要你在北京,挖地三尺我都能將你翻出來?!?/br> 何安然的心臟因為周延川的這句話狠狠地悸動了一下。 “難道我們就要一直在樓道里說話嗎?” “???”何安然呆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 “上樓吧?!?/br> “嗯……好?!?/br> 何安然跟在周延川的身后上樓,但卻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有些怪怪的。 明明是去她家,為什么她倒顯得像是一個客人,他跟主人一樣。 跟著周延川上了樓,她家住在五樓,到門口的時候,周延川停下腳步,微微側身給何安然留了一個位置,示意她開門。 何安然瞧見他這個動作,不禁腹誹,這個時候他真難為他有身為客人的自覺了? 伸手從口袋里掏出鑰匙開門,門開了之后她首先走了進去,周延川緊隨其后,順勢將門反手關上。 伸手按了墻上的開關,屋里一下子就敞亮起來。 周延川看了一眼屋子的整體格局,不大,但是卻非常的干凈整潔。 陽臺靠窗的位置放置著一張書桌,書桌上擺放著她的作畫用品。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大,敲在玻璃上發出清脆地“噼里啪啦”聲音。 “你先坐,家里沒有茶葉,白開水可以嗎?” “可以?!?/br> “阿姨呢,不在家?”周延川坐在沙發上,看著正在倒水的何安然問。 “她不住在這里,不過她經常都在外面跑景?!?/br> 何安然在北京的這個房子是租的,沈佩慧住在浙江,她們在浙江有自己的房子,當初她來北京的時候,就勸沈佩慧也過來,跟她一起住,但是被拒絕了,她說她反正經常也是在外面采景跑城市,住哪里對她來說都一樣。 只是她空閑的時候就會過來北京,幫她收拾收拾房子,順便給她養養胃。 何安然走過來,將水遞給周延川。 周延川接過水杯,慢條斯理的押了一口。 水杯被他擱置在茶幾上,站起身來,朝他她陽臺書桌走去。 書桌上放的是她今天早上還沒來及收起來的素描本。 白色的素描紙畫著一枝蘭花,粉白色的。 色澤溫和,描繪的極其細膩。 何安然也起身走過去。 “你還是這么喜歡畫蘭花?!?/br> 記得當初那會,何安然最喜歡畫的就是蘭花,他們家的院里種著很多蘭花盆栽,每到蘭花開的季節,總愛拉著他一起去寫生,在那里通常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何安然從小學畫,因為沈阿姨本身就是美院的高材生,何安然受她潛移默化的影響也很鐘愛于畫畫。 何安然手指拂過紙上蘭花。 “咕嚕?!蹦c胃饑餓時蠕動的聲音。 何安然可以確定,不是她發出來的,那就只能是…… 她抬頭看了周延川一眼。 周延川的表情有些略微尷尬。 “我還沒吃飯?!?/br> “我做蛋炒飯,要吃嗎?” 聞言,周延川不自覺挑眉看向她。 在他的記憶里,何安然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不是她不愿意沾,而是他不讓,更是不敢。 那是周延川印象極為深刻的一次。 那年冬天,齊儼寧約他去打籃球,他本意不想去,但無奈齊儼寧煩人的緊,被他一直攛掇著便也去了,這場籃球一直打到下午六點多他才急沖沖的趕回去。 本來以為何安然定是在等他回家做飯,卻沒有想到,他回去之后,等待他的居然是已經炒好的蛋炒飯。 她做的。 他當時有些震驚,沒有想到她居然是會做飯的。 于是那天他們的晚餐便是她做的蛋炒飯。 然而在吃完蛋炒飯不久之后,兩人就雙雙跑了n次廁所,上吐下瀉,一個樓上跑,一個樓下跑,跑到雙腿發軟,兩眼冒星星。 后來被回來的大人帶到醫院,一檢查。 食物中毒。 問晚上吃了什么。 蛋炒飯。 誰做的? 何安然。 那次的食物中毒,讓周延川大傷元氣,久久不能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