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節
“這樣的想法也不錯?!弊寪鄣慕Y晶當兩人婚禮的花童,的確挺不錯的。 倪初夏憧憬起來,“所以,你和大哥趕緊生一個,到時候就有一對花童了,多好!” 提及孩子,岑曼曼沒有像以前那般害羞不愿意提,透露出厲澤川挺想要的,但她覺得有點早。 “按照你的想法做吧?!睂Υ?,倪初夏并沒有發表意見。 兩個已婚婦女,聊天的內容不是孩子,也就是自己的老公,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最后,岑曼曼提到上午彥老去林間別墅的事。 “當澤川告訴我,他可能是我外公的時候,我心里并沒有什么波動?!贬а劭粗?,輕聲道:“哪怕他再出來早那么幾天,我可能還會有動容,但如今只覺得:哦,原來我還有家人啊?!?/br> 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她沒有告訴她。 354、這么晚沒去睡,是在監督我? 心中沒有任何期待與開心,所以,也就沒有了分享的想法。 如今,她有家人、愛人和朋友,不再像以前一樣,已經不會對突然冒出親人這件事感到動容。 即便,找到她的人在舒城的地位很高,于她而言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你的意思是?” 倪初夏抬眼看著她,眼中染了疑惑。 半年來,她是看到岑曼曼的變化。 從膽小、怯懦,遇事就想逃避的性子,轉為能獨立地做出決定,完全是判若兩人。 這樣的變化,有厲澤川的功勞,但絕大多數是通過她自己的努力做到的。 這幾天她對彥家做了些了解,覺得當今社會還有這樣的家族存在,挺令人震驚的。 與其回去面對復雜的人際關系,倒不如不去趟這攤渾水。 “就這樣吧,我繼續留在珠城,挺好的?!?/br> 岑曼曼微微一笑,繼續道:“當年,我母親是因為受夠了彥家的規矩,才選擇離開,我想她也并不希望我回到那里?!?/br> 彥老說的那些,厲澤川都有轉述給她聽,也因此知道當初母親背井離鄉的原因。 事情都過去二十多年,再去追究誰對誰錯已經沒有必要。 倪初夏眸光微閃,開口道:“這里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如今你最愛的人也在,當然得留下?!?/br> 雖然一早就知道她的決定,但親口聽她說出來,懸著的心慢慢落下。 彼時,兩人對視無話。 注意到她的目光不時落在玄關處,倪初夏笑道:“我去后院走走,你隨意吧?!?/br> 話落,她起身走去后院。 岑曼曼望著她的背影,抿唇笑了笑,腳步輕快地朝門外走去。 梧桐樹下,男人站在那兒,一只手插進褲兜中,另一只手夾著煙,腳下散落幾個煙蒂。 “都說不能抽多的?!?/br> 走到跟前,傾身仰頭望著他,嘴巴稍稍撅起,對他表達不滿。 厲澤川很自然地將手里還未抽完的煙碾滅,笑道:“剛才是遇上熟人?!?/br> 岑曼曼垂頭望著地面,小聲嘀咕,“明明是自己想抽,還找借口?!?/br> “說什么呢?” 厲澤川大手扶住她的臉,目光溫和與她的視線交織,“想讓我戒煙?” 臉頰被他有些粗糙溫熱的手捧著,剛要強硬的態度軟下來,只是點頭,“不是不讓你抽,但要克制一點?!?/br> 她知道厲澤川有煙癮,想要完全戒掉的話,可能性太小,再加上他還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平時的應酬都會碰煙碰酒,無形中增加了難度。 與其有那些根本做不到的目標,倒不如退而求其次,讓他應下盡可能少抽點的條件。 “克制???” 厲澤川略微揚眉,語氣聽著容易讓人心生遐想,產生誤會。 “嗯,盡量克制?!贬c頭。 “老婆的要求,當然要努力做到?!蹦腥瞬患偎妓鲬?。 聽到他這樣說,岑曼曼唇角微揚,顯然是被他取悅到。 稍稍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拿出他插進褲兜的手,自己把手塞進去,拿出了煙和打火機,“光說我不相信?!?/br> 厲澤川只是笑,并沒有對她的行為說些什么。 這么多年的煙癮,不是一朝一夕能戒掉。 對于這點,他倒是挺佩服澤陽,一聲不吭就給戒了,如今就是抽,也是走個形式,絕不過肺。 “幾點了?” 岑曼曼問的時候,已經執起他的手看著腕表,“我進屋幫奶奶準備晚餐,你就在這把煙味散了再進去,初夏懷著寶寶呢?!?/br> 嬌小的身影,走路很輕快,束起的馬尾在夕陽的余暉下晃動,青春洋溢。 就是這姑娘,在剛認識的時候,每次遇到都狼狽的不行。 因為生理期,蹲在路邊疼得眼淚打轉,之后又因為并不值得的男人哭得慘兮兮,到后來直接住了院。 一次比一次狼狽,令人心疼。 已經不記得是因為什么為她停下腳步,只知道看到她濕漉漉的眼睛,就是會不忍,忍不住想要幫她、疼她。 這么一晃,半年多都已經過去。 那時候,他與她明明只是兩條平行線,如今,卻成了相伴一生的愛人。 所以說,緣分還真是奇妙。 …… 岑曼曼與厲澤川的婚禮過后,日子很平靜地過著。 那場惡劣的車禍事件,有韓家出面極力解決,沒有影響到倪家。 這期間,倪初夏與倪明昱見過一面,后者告知她,因為倪柔如今精神失常,韓立江已經單方面向法院起訴離婚,只不過理由并不是對方精神失常,而是雙方感情破裂。 按照倪明昱的意思,韓家找點人,法院多半會判韓立江勝訴,不過倪柔的贍養費與后續治療費、養老費都得他擔負。 得知這事之后,倪初夏腦中浮現四個字——咎由自取。 搶奪方向盤,導致韓立江雙腿殘廢,害死自己的親媽,最后只是精神失常進精神病院,懲罰其實算輕。 轉念又想,她的精神失常醫學上判定可能是短暫性的,若是她在今后恢復,想到自己害死了親生母親,這樣的折磨,其實又比任何懲罰都重。 黃娟、倪柔相繼出事,打擊最大的是倪遠皓。 這一個月,小伙子瘦了很多,話也比之前少很多。 雖然這件事并沒有在他與倪明昱兄妹倆之間留下間隙,但他會兩相比較,繼而覺得他始終與他們不是最親。 八月底,各地高校相繼開學。 這天,倪初夏來到倪家。 倪程凱正在幫著倪遠皓收拾行李,對他遠行上學的事很上心。 其實想想,這孩子挺可憐。 也就半年的時間,先是父親入獄,之后是母親去世、jiejie瘋了,能承受這些,的確不容易。 聽到動靜,他把東西放下,迎上去。 “大小姐?” 見她手里拿了不少東西,驚了一跳,連忙囑咐讓她小心臺階,去沙發上歇著。 “程凱叔,那些東西又不重,沒事的?!蹦叱跸难壑泻?,穿著闊版寬松的衣服,并不太能看出是懷孕快七個月的孕婦。 “還是注意點比較好?!?/br> 倪程凱把他帶來的東西放好,說道:“那時候孫媳婦懷孕的時候,每天走多少路都要算清楚,不敢多走一步?!?/br> 倪初夏抿唇笑著,對他說的沒有發表意見。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會嚴格按照手機里或者孕婦書籍中的做,久而久之發現,那些只是統計數據的平均值,并不是適合每一個人。 最重要,還是保持平常心,按照自己的身體狀況,就不會有多大問題。 倪初夏說出來的意圖,“程凱叔,我帶來的是給遠皓準備的,有衣服、零食,您給他裝起來吧?!?/br> “哎,我這就給裝好?!蹦叱虅P應下,拎著東西開始忙活。 看著袋子里分門別類的衣服、零食和生活用品,他的心里很感動。 他能看出,大小姐是真的為小少爺好,盡管他們并不是同一個母親,但她對他的用心,絲毫不亞于親姐。 甚至,如果倪柔還在,她也不定能做到這般。 倪初夏偏頭問:“遠皓呢?” “小少爺在樓上房間,在收拾要帶的證件?!?/br> 倪初夏稍稍點頭,起身朝樓梯處走去。 上了樓,來到他房門外,敲門聽到他說‘請進’,才推門進去。 倪遠皓坐在書桌前,把證明、推薦信和錄取通知書裝進文件袋中,偏頭看到倪初夏,稍稍愣了一下。 “看來最近長胖不少,你都認不得我了?!?/br> “不是,大姐你不胖的?!?/br> 倪遠皓站起來,極力辯駁,“我以為是程凱叔上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