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節
——睡得怎么樣? 看到厲澤川發來的短信,瞬間清醒。 她側過身,打字回:“一點都不好?!?/br> 整晚都處于半睡半醒間,腦子混混沌沌的,皮膚肯定也很差。 消息剛發出去,那邊回了電話。 接通之后,就聽見熟悉的男聲傳來,“你也一夜沒睡?” 聽到‘也’字,岑曼曼眼中劃過驚訝,似是沒有想到他也會失眠。 沒聽到她的回應,厲澤川問:“怎么不說話?” “我還沒反應過來?!?/br> 岑曼曼糯糯開口,低聲問:“你也緊張嗎?” “激動大于緊張?!眳枬纱ㄐχ?。 一晚上都在想見到她時,該說些什么。 睜眼看時針從十二到四,最終沒忍住給她發了短信。 看到她發來的短信,倒像是回到二十幾歲的毛小子,心里異常激動。 當然,這些內心的想法,他并不打算告訴她。 聽著他的笑聲,岑曼曼緊張的心逐漸平復,詢問他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起床之后,就進入忙碌的一天,到時候想休息都沒有時間。 “還有一個小時,一起睡吧?!眳枬纱☉聛?。 岑曼曼臉頰發燙,小聲道:“好,我們一起?!?/br> 或許是真的困了,也或許是他的聲音有讓人安心的魔力,說完這句話,她便睡過去。 再次醒來,天色已經漸亮,服裝師和化妝師都來到臨海苑。 看了眼通話記錄,也就在她醒來的前幾分鐘掛斷的,想來他也應該醒來。 洗漱完畢,才把門打開。 接下來,就是化妝與換裝時間。 直到七點鐘左右,新娘的妝容、發型與衣服才全部弄好。 按道理,他們還需給嚴瑾上妝,挑選衣服,卻被她本人拒絕。 只是隨便給自己化了淡妝,換上米白色禮服,便和倪初夏坐在飯桌上吃飯。 嚴瑾把粥喝掉,笑著問:“等會他們過來,我要不要適當地難為一下?” 倪初夏眨了眨眼睛,說道:“曼曼可能會舍不得?!?/br> 約莫半小時,唐風、葉飛揚過來。 他倆過來,是倪初夏的意思,按照珠城嫁女兒的規矩,娘家人的人數不能太少。 沒一會兒,岑家人趕來。 朱琦玉和岑南熙沒來,是在意料之中,這也是厲澤川和岑家人先前達成的共識。 瞧見林鳳英上樓,嚴瑾把碗筷放下,徑自跟上去。 房內,岑曼曼穿著婚紗坐在床尾,看到來人,身形微怔。 老太太佝僂著背走近,在離她半米的距離停下來,“即便你心里再痛恨我,也無法抹去你的過去,是我們岑家把你養大?!?/br> 岑曼曼雙手揪著婚紗,定定地看著她。 “算我看走眼,沒想過小山雀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若是知道當初也不會對你冷眼相待、不聞不問?!痹捳Z中雖是一派后悔,但語氣卻絲毫聽不出。 她移步走過去,直接握住岑曼曼的手,把自己手腕上的手鐲取下來要給她戴上。 岑曼曼愣了幾秒,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我不需要?!?/br> 她太了解這個老人,有舍必定是想要得到。 雖然她與厲澤川成為夫妻,但沒有道理要讓他去替自己還養育之恩。 況且,因為她的緣故,他已經幫了岑家很多。 林鳳英握著手鐲,搖頭說:“你這孩子真是犟,奶奶都已經承認做錯了,你還不肯原諒嗎?” “您做錯了什么?” 岑曼曼抬眼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是不該從小對我不聞不問,還是不該把我推給都能當我爸的老男人?” “你!” 林鳳英怒視著她,胸口起伏明顯,“現在攀上高枝知道討伐我了!你怎么不反省你自己?我們岑家收養你,是希望你能給岑家帶來好處,可你都做了什么?勾引自己名義上的哥哥,我要不做點什么,我們岑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一番話說出來,岑曼曼臉色略微發白。 她擰著眉,低啞著嗓音道:“我一直對岑家收養我心存感激,即便你們沒有把我當人看,我也選擇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時刻邀請你們過來,可您呢?作為長輩,您除了苛責我、侮辱我,還做了什么?” 沒等她說話,岑曼曼低笑起來,“哦,對了,剛才您還準備把手鐲給我,是岑家又遇到困難,想求澤川幫忙了嗎?” “岑曼曼!” “我勸告您要謹言慎行?!贬D過頭,目光落在一處地方,“那里有攝像頭,只要我現在點頭,您的一言一行就會被公之于眾?!?/br> 林鳳英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氣得向后退了兩步。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話說的就是她,從前只有自己逼迫她的份,如今卻被她扼住命脈,這種感覺并不好受。 “你這孩子總愛和奶奶開玩笑,鐲子要是不喜歡,回頭讓你媽給你準備其他的首飾?!笔畮酌氲臅r間,林鳳英儼然已經轉變為慈祥和藹的奶奶。 嚴瑾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她直接開口:“新郎快來了,你趕緊出去吧?!?/br> 面對如此無禮的小輩,卻礙于有攝像頭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憋一肚子氣離開。 待她離開,嚴瑾坐到床上,笑著說:“變聰明了,隨便兩句話就能把人唬到?!?/br> 老家伙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房間怎么可能會有攝像頭。 岑曼曼微垂下頭,“你都聽到了?” “我不放心,就跟她一起上來,不過看樣子是我多慮了?!眹黎粗?,抬手替她整理頭紗,“曼曼,這樣的人不值得影響情緒,看清之后就不要再報任何希望?!?/br> “嗯,我知道?!?/br> 岑曼曼微笑,問道:“澤川他們來了嗎?” “聽初夏說在路上了,別太緊張?!?/br> 嚴瑾見她笑了,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她與大學那時相比,無論是為人處世,還是其他,都與之前截然不同。 有這樣的變化其實挺好,至少她懂得保護自己。 八點半左右,厲澤川從厲家過來。 一改往常的襯衫西褲,今天穿了黑色燕尾服,手拿著捧花。 跟在他身后的,除了厲澤陽與宋清以外,其余都是從舒城趕過來,以彥梓楠與顧方淮為代表。 兄弟結婚,他們自然要過來。 倪初夏防守的是第一道關卡,挺著肚子攔在樓梯處,“紅包都沒看到一個,就想娶老婆,哪那么容易?” 厲澤川心急如焚,直接從身后伴郎團身上奪了紅包,全部塞給她,“夠了嗎?” 倪初夏慢條斯理地拆了紅包,一張張地數著,儼然是見錢眼開的模樣。 厲澤陽看到這幕,無奈搖頭,徑自走上前,一把攬過她的腰,將她帶到一邊。 “你幫誰???”倪初夏望著他,嘴巴撅多高,“昨晚不是說好站在我這邊嗎?” 她就知道男人不可靠,明明昨晚在電話里都達成共識的。 厲澤陽握了握她的腰,低聲道:“老婆,我這是為了以后著想,大哥這人記仇?!?/br> 這次若是把厲澤川折騰慘了,怕是以后他們的婚禮,自己也不會好過。 “行吧,反正上面還有岑北故和嚴瑾兩道防守線,也夠折騰的?!?/br> 厲澤陽:“……” 這時,厲澤川快步上樓,迅速找到岑曼曼所在房間。 門外,是岑北故。 他今天穿了銀灰色禮服,頭發整齊梳上去,倒與往常那痞樣不同。 “先做五十個俯臥撐,體力要是不行,老子可不放心把妹子交給你?” 話落,就暴露了他的本性。 五十個? 厲澤川額頭薄汗浮起,偏頭對身后的宋清說:“把澤陽叫過來?!?/br> 對付這等痞樣十足的人,就要交給厲澤陽。 “快點快點,別磨蹭?!贬惫孰p手環胸,靠在門邊,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厲澤川把捧花交給彥梓楠,先是脫掉禮服,而后解開袖口,平整地卷起,二話不說伏地做起來。 “一、二……二十八……” 岑北故眼中劃過壞笑,“四十三、二十……” “等等,四十三怎么就二十了?”顧方淮看不下去,沖上前理論。 五十個俯臥撐做下來,還能有力氣干啥嗎? 岑北故笑著看向厲澤川,挑眉問:“老子這里四十三后面就是二十,你就說做還是不做?” 厲澤川大概知道他這么做是因為什么事,咬牙道:“繼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