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節
和老人告辭,開車回臨海苑。 路上,倪初夏主動問及大哥目前的情況,詢問是否還在軍演那處。 得知他在厲澤陽之前就離開,心稍稍放松。 無論他是何種身份,在自己眼中,他永遠都是她的大哥,不會改變。 “他回珠城了?” 倪初夏這么問,已經從包里掏出手機,打算與他聯系。 “嗯,那天是裴炎送他回來的?!眳枬申柸鐚嵈?,把他受傷的事情告知,省去了驚險的過程。 有些事,并沒有必要解釋那么清楚。 “傷的嚴重嗎?他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嗎?” 倪初夏一連問了兩個問題,最后撥了他的電話,只是在聽到‘嘟’聲后,果斷掛斷。 算了吧,他回來這么多天都沒有聯系她,想來就是怕自己知道他受傷的事。 之后,聽他提傷的并不重,也就放下心。 就在離臨海苑還有十來分鐘的路程,倪初夏手機響起。 接通后,傳來陌生的男聲,“請問是倪小姐嗎?” 倪初夏眼中劃過疑惑,“嗯,我是?!?/br> 厲澤陽察覺到她表情的變化,刻意將車速降低,趁著紅燈時,偏頭看向她。 “……我馬上趕過去,這件事麻煩你了……好,就這樣?!?/br> 電話掛斷,倪初夏轉頭說:“遠皓出了點事,掉頭先去警局?!?/br> 紅燈過去,厲澤陽將車開到路口,掉頭開回去。 “需要找律師嗎?”并沒有問是什么事,只是想著解決的辦法。 “暫時不用?!蹦叱跸膿u了搖頭。 兩人一路沉默,很快來到珠城警局。 車停好,并肩走進去。 晚上的警局,只零星地坐著兩三個值班警察。 告知來意,交完罰金,才把人從警察局弄出來。 坐上車,倪初夏主動陪他坐后面,詢問他身體狀況,需不需要去醫院檢查。 倪遠皓搖頭,只說想要回臨江別墅。 “今晚就在我那住一晚吧,家里也有醫療箱,能幫你處理臉上的淤青?!蹦叱跸拿碱^微蹙,從車窗透進來的光,依稀能看見他臉上的傷,并不算輕。 在她的印象中,倪遠皓是很乖的男生。 性子算不上開朗,反倒是有些靦腆,這樣怎么就與打架斗毆扯上關系了? “大姐,我回家就好,就不麻煩你和姐夫了?!?/br> “就回臨海苑,你這樣回家你姐也不會放心?!?/br> 這話,是厲澤陽說的。 從倪遠皓上車到剛剛,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口吻算不上強硬,但能聽出語氣中的不容置疑。 最終,倪遠皓再次留宿臨海苑,住的依舊是一樓的客房。 床單與被罩是張嫂新換的,浴室的浴袍也是他上次來這里穿的,疊放整齊地放在衣柜里。 剛洗完澡,厲澤陽敲門進來,手里拎著醫療箱。 “姐夫,我自己來就好?!?/br> 倪遠皓見他要動手幫助自己上藥,有些受寵若驚。 對他是有崇拜、敬畏之情的,這事被他知道,多少會覺得羞愧,耳根發燙。 厲澤陽沒說話,手上的動作沒停,熟練地替他上藥水。 等臉上的傷處理差不多,他問:“還有哪兒受傷了?” “沒有了,嘶……” 話還沒說完,厲澤陽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疼得他直吸氣。 厲澤陽手勁沒松,只是問:“為什么和人打架?” “……” 倪遠皓呶嘴,猶豫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高考成績出來,錄取通知書也快下來,高中舉辦了散伙宴,要求一個班的人都要去。 剛開始吃飯氣氛都還不錯,可當結束飯局來到ktv的時候,酒勁上來,開始胡鬧,最后演變成人身攻擊。 而他,就是那群男生攻擊的對象。 公司破產、父親犯罪坐牢……各種污言穢語冒出來,甚至是攻擊他的家人。 從來不是沖動的人,可看到他們越來越過分,積攢的怒意爆發,沖上去就和他們扭打在一起。 之后,他和班上那些男生一起進了警局,陸續有人將他們保釋出去,最后只剩下他一個人。 “你馬上就要去讀軍校,打架斗毆雖不是重罪,但處理不好,多少會有影響,知道嗎?”厲澤陽儼然是一副說教的面孔,表情嚴肅。 “姐夫,對不起?!蹦哌h皓垂下頭,語氣中有愧疚。 他能考上軍校,很大的原因是靠著厲家的關系,可他非但沒有感激,還惹了很多麻煩。 “不用說對不起,知道錯就要去改正,否則你對不起的將會是你自己?!?/br> 厲澤陽看著眼前的男孩,無論是年紀還是面容都是稚嫩的,“你還小,情緒控制不好實屬正常,但不要做不符合你這個年齡段的事情,也不要做令你大姐擔心的事?!?/br> 倪遠皓點頭:“我知道了?!?/br> “藥箱就先放在這,消除淤青就用我剛才用的那瓶,涂完出來吃點東西,你姐給你準備了夜宵?!眳枬申柦淮?,便走出去,不忘將他的門合上。 回到主臥,倪初夏已經洗好澡躺在床上,翻看育兒書籍。 等厲澤陽沖好澡出來,她才問倪遠皓的事情,“知道他打架的原因了嗎?” 不管怎么說,她都是女人,問及這事終歸沒有他問好。 “沒說?!?/br> 厲澤陽掀開薄被躺下,手撥弄微濕的頭發。 見他眉宇輕松,絲毫不擔心,倪初夏用腳踢了踢他,“你說遠皓會不會進入叛逆期了?” 每個人都會有叛逆期,有人出現的早,有人出現的晚,而青少年最易如此。 倪遠皓還未滿二十歲,叛逆也算正常。 “不至于?!眳枬申柲玫羲掷锏臅?,示意她躺下睡覺。 倪初夏哼了哼,滑下來蓋上被子,無聊地又踢了他兩下。 剛準備收回腳,就感受溫熱襲向腳踝,這個溫度與觸感是屬于厲澤陽的手掌。 他將她的腿抬高架在自己雙腿間,阻止她胡胡作非為,上半身靠近輕摟住她的腰,低聲說:“今天沒睡午覺,不困?” 倪初夏眨了眨眼,笑著說:“和你在一起精神抖擻,不困?!?/br> 要是平常,中午不睡覺,晚上七八點就會困,但這兩天都有他在,可能刺激了神經末梢,不犯困也不嗜睡。 厲澤陽伸手將床頭燈關掉,房內陷入黑暗當中,只有窗外灑進皎白月光。 他的眼睛深邃、明亮,專注的時候格外迷人。 此時此刻,正在看著她,深情又繾綣低喃:“那就做點睡前運動,幫助你睡眠?!?/br> “昨晚不是才、唔……” 唇被封上,一切話被堵住。 男人瞌上眼,溫柔細膩地吻著她的唇。 輾轉、纏綿; 舔舐、臨??; 深入、暈眩。 繾綣的吻持續了很久,久到倪初夏眼皮都有些睜不開。 最終,沒等來他的下一步,便緊閉雙眼睡過去。 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厲澤陽離開她的唇,緩緩松手,將下半身挪到床邊。 吸氣、吐氣,深呼吸好幾次,才將最原始的谷欠望壓下去。 …… 翌日,厲澤陽起床,沒有驚動身側的人。 告知張嫂把早餐熱著,便出門。 車子最終停在珠城財經政法大學門外,問了校門口的門衛,一路開車來到教職工住處。 在車里,掏出手機打了電話。 等了十來分鐘,一棟別墅的門從里面被打開,一道聲音走出來。 這時,厲澤陽才下了車,徑自走過去。 進了別墅,倪明昱在廚房倒了兩杯水,坐回沙發上問:“丫頭告訴你地址的?” “不是?!?/br> 厲澤陽接過水,不動聲色環顧四周,“回來就一直在這?” “嗯,這里適合養傷?!蹦呙麝趴戳搜圩约旱哪_,唇邊始終掛著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