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宴會還未正式開始,卻已是熱鬧異常。 岑曼曼站在一角,環顧四周后,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眸。 “再找你的情哥哥?”穆云軒端了杯酒給她,挑眉笑著說。 岑曼曼臉色泛紅,惱怒看著他,“不許亂說話?!币皇撬榔虬踪囌f沒女伴,她才不會答應。 “好,岑大美人別生氣,咱們走一個?!蹦略栖庉p碰她的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岑曼曼看著他,總覺得他臉上笑意很淺,就如那日醉酒一樣,強裝開心,實則內心已經如她一般千瘡百孔了嗎? 她抿了抿唇,覺得這是他的*,最終沒有問出口。 賓客眾多,就總有顧及不上的。倪初夏和厲澤陽因為來遲了,連門口收禮金的人都不在了,等他們進來,自然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這點令倪初夏很滿意,她如今穿著職業裝來參加酒宴,本來就聽奇葩,在萬眾矚目登場明天鐵定又要上珠城頭條。 “聽說了嗎?這次說是給云家的掌上明珠過生日,實際上是宣布和岑家的商業聯姻?!?/br> “還有這回事?先前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事不到最后,是不可能曝出來的,如果親口承認,那么就*不離十了!” …… 云昊和白茹月還沒有上臺講話,臺下已經議論紛紛。 倪初夏聽了這話,下意識在人群中找岑曼曼,如果真如他們所說,這個宴會對于曼曼來說該是多大的傷害? 厲澤陽拉住她的手,帶她向前走。 “做什么?” “云軒和岑曼曼在一起,他在那里?!蹦腥溯p抬下巴指向不遠處,穆云軒靠在一邊品著紅酒,倒是悠閑自在。 兩人最終到達那處,人群都在議論岑家與云家聯姻的事,倒是沒人注意到。 岑曼曼坐在沙發上,看到倪初夏時,笑了笑,“初夏,你來了?” 而后朝厲澤陽問好,“厲先生,你好?!?/br> 厲澤陽略微頷首,主動站到穆云軒身邊,給她們留出單獨說話的空間。 “你是醫生,該知道怎么才是對的?!眳枬申柨戳搜勰略栖幨掷锏木票?,淡淡開口。 手中的酒杯輕微一晃,他笑看過來,“告訴于瀟你結婚,也是對的,可結果呢?” “穆云軒,這還是你嗎?”厲澤陽筆挺站在那里,看著他,目光幽深,“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工作、整日酗酒,你就打算這樣一直頹廢下去嗎?” “工作?”穆云軒緊緊握著酒杯,額頭上的青筋泛起,“于瀟的手廢了,她再也拿不了手術刀,她的夢想被我毀了,我還談什么工作?!” “你說,我還有什么資格談這些?!” 穆云軒陡然提高聲音,他真是該死,他竟然不知道她的手受傷了,那天的慌張,讓她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 倪初夏和岑曼曼的對話被打斷,兩人齊齊看向穆云軒,只見他雙目通紅站在那里,眼底悲涼。 “今天,是我小女兒二十周歲生日,暖暖是我和夫人的寶貝,如今她都已經二十多歲,但在我眼中她依舊是那個孩子……”云昊激動地說著開場白,“此番,除了慶祝我女兒的生日以外,我還要宣布一件喜事,那就是云家要和岑家結為親家了,從此之后……” “下面,讓我們有請岑家人上場……” 如雷般地掌聲轟鳴,沒人注意到這里發生的小摩擦。 倪初夏握著岑曼曼的手,發現已是冰涼。 “曼曼……” 岑曼曼依舊笑著,眼底的淚水卻是盈盈泛起,“我沒事的,別擔心我?!?/br> 她真的很好,因為這一切都是她心中所料。 在她得知岑家全家參加宴會,卻獨獨沒帶上她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只是…… 她的目光看向臺上,那個穿著白色禮服的男人,終是成為別人的了。 那群人的狂歡,與岑曼曼無關,與倪初夏無關,更與厲澤陽無關,他拽起了穆云軒的手,狠厲開口,“那么、你砍了這只手,賠給她!” 穆云軒和他對視,驀地將手中的酒杯捏碎,像是賭氣一般,猛地扎向自己的手。 “曼曼——” 倪初夏不受控制地尖叫,那樣尖銳的玻璃就這么扎進了岑曼曼的手里,毫不猶豫。 鮮血從她的手里流出來,染紅了玻璃,染紅了厲澤陽和穆云軒的手。 周圍人聽到動靜,看到地上越來越多的血跡,驚慌起來,最終打斷了臺上致辭的人。 岑南熙耐心缺缺,聽到人群中的哄鬧,瞥眼看過去,當他看見那抹身影和那攤血跡時,身形怔住了,下一秒便要沖下臺。 站在他身側的林鳳英死命拉住他,覆在他耳邊,用蒼老卻尖銳的聲音說道:“你今天要是走,明天你擁有的一切都將是岑北故的,那個丫頭死不了!” 岑南熙愣愣到站在那里,不能言語。 “南熙,乖孫兒,好好聽奶奶的話,岑家的一切才會是你的?!绷著P英看向那處,譏諷地眼神像是在看跳梁小丑。 而岑曼曼站在那里,心慢慢沉下去。 她的面色發白,死死咬著下唇,一字一句對穆云軒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值得讓你去輕賤自己?!?/br> ------題外話------ 這章寫到凌晨兩點,明天提不起勁二更了,嚶嚶嚶…… 無形中虐了于瀟,關鍵她還沒干啥,無形中傷了曼曼,為了一個轉折… 感謝【小煩家的球球】1月票、【qq7d4ebe4eb2d4d9】3月票 090、把名下的股份轉給你 岑曼曼面色發白,一雙眼睛明亮染著痛楚,她看著穆云軒重復了剛剛的話,“沒有人值得讓你去輕賤自己,明白嗎?” “曼曼……” 倪初夏走上前,看著她,你又是何苦呢?那臺上是岑家的人,怎么會輕易讓岑南熙過來?! 穆云軒呆愣,恍惚過后松開了手里的尖利玻璃,他的眼中充滿了愧疚,這些天,他到底怎么了?現在,又做了些什么?! “我送你去醫院?!蹦叱跸姆鲎♂?,眼中是不忍。 “我……我送她去?!蹦略栖帍奈餮b口袋掏出裝飾用的手帕,按住還在流血的傷口。 岑曼曼點了點頭,看向倪初夏說:“不用陪我,留下來吧?!?/br> 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很狼狽,也很想大哭一場,可是她不愿讓最親近的人看到她這樣,更不愿看到倪初夏陪她難過。 穆云軒沒有耽擱,攔腰將她抱起,急匆匆出了云家。 驚慌的人群這才安靜下來,其中好事者認出了倪初夏。 “倪家的千金怎么沒和倪總一起來?” “你們看站在她身邊的男人是誰?” 突然有人驚呼起來,出聲說:“我想起來了,我叔叔退伍前一直在軍區大院,當時大院里辦喜宴,我遠遠看到過他,是厲家的二少爺?!?/br> “厲家?你說的城西厲家?” “在珠城還有幾個厲姓,看他這氣度模樣也只有是城西那家,聽說這江山都是老一輩打下來的?!?/br> “那可不得了,不過怎么和倪小姐碰一起了,兩人很熟嗎?” …… 議論聲逐漸變大,倪初夏想裝聽不見都做不到,她急忙拉著厲澤陽去了二樓衛生間。 她拉過他的手,邊幫他洗手邊勸說:“穆云軒是你表弟,你和他生什么氣?”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厲澤陽動怒,雖然只是片刻,但也令人覺得寒意十足,懼怕不已。 “沒有?!眳枬申柍槌鍪?,自己搓洗血跡。 衛生間彌漫了血腥味,他也恍若未聞,倪初夏聞到卻覺得心里犯惡心,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你洗好了出來?!?/br> 出來后,她靠在墻邊。一樓大廳不時傳來賓客熱烈地掌聲,只是這些祝福又有幾個是發自內心的,云家和岑家的聯姻,對珠城其他企業來說,壞處明顯大于好處,他們怎么會真誠祝福? “倪小姐,你怎么在這?”白夕語從房里出來,在過道看到倪初夏,驚了一身冷汗,像是生怕被發現了什么。 “哦,等人?!陛p抬下巴,指了指衛生間。 白夕語對著她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了腳步,轉頭神色有些怪,“倪小姐,你的……絲巾散開了?!?/br> 咔嚓—— 這時,衛生間的門被打開,厲澤陽跨步出來,聽到白夕語的話將視線落在倪初夏脖子處,絲巾因為走動,的確松垮了,吻痕自然也顯露出來。 倪初夏瞪著罪魁禍首,想盡快整理卻是越忙越亂。 “我來?!蹦腥说蛦〉穆曇繇懫?,格外好聽。 他走到她跟前,伸手替她將絲巾整理好,手指靈活地系上。 那兩人之間曖昧的印記被看到,倪初夏絲毫不害羞,卻被他的舉動弄得不好意思起來。她臉頰有些泛紅,神色恍惚別開眼不去看他。 白夕語站在原地,若這樣她還看不出這兩人之間流露出的熟悉、曖昧,也算是白活了這么多年。 她當倪初夏真的甘心放棄韓立江,畢竟他再怎么渣,在怎么對不起她,也是韓家的獨子,原來是找到了更好的人選。眼前這個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她認得。那次岑家酒宴上,能跟在厲澤川身后的人,除了厲家二子厲澤陽就不會有別人。 傳聞,他從來不公開參加宴會,性子涼薄、沉斂,看來倪初夏挺有本事,竟然能邀他一起來,而她脖子上的那些痕跡,怕也是這個男人做的。 回過神來,白夕語明知故問道:“倪小姐,這位是?” 她倒要聽聽,倪初夏會怎么答?! “厲澤陽,我的……男朋友?!?/br> 無論是倪初夏還是厲澤陽,兩人對外都心照不宣,并不打算公開已結婚的事情。 倪初夏是覺得當初他們兩人結婚目的不純,不提也罷,從戀愛開始,慢慢了解。厲澤陽則認為,不公開能免去很多麻煩,他身份特殊,不能拿她冒險。 “厲先生,你好?!卑紫φZ向厲澤陽問好,企圖從他臉上看出端倪,卻發現他從頭至尾除了看倪初夏時有變化,其余都是冷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