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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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霸王別姬 顏鴻日夜兼程地趕回來的時候,小豆子的高燒已經褪去了,只是人卻還是處于迷迷糊糊的昏睡之中,看到床上蒼白著一張小臉,明明就在沉睡之中,可羽睫卻不安地眨動著,便連眉心都緊緊皺成一團,好不可憐的樣子的小豆子,顏鴻周身的溫度瞬間降到冰點,讓一直跟在顏鴻身邊的戲班班主不由得顫了三顫小心肝。這床上的小祖宗得虧已經退燒了,這要是還在燒著,面前的這尊大佛還不知道得發什么火呢, “怎么回事,” 明明面前的顏鴻特意壓低了音調,可戲班班主聽著這淡淡的音調,卻恨不得現在躺在床上高燒昏迷不醒的是自己才好,簡單地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后,戲班班主秉承著禍水東移,將顏鴻的怒火轉移到了那個老太監身上的想法,難免在陳述之間添油加醋??粗侙櫪涑寥缢臉幼?,戲班班主放在身后的手,忍不住偷偷地試了試手心的汗漬。直到顏鴻一揮手,讓他退出了房門,他才覺得撿回了一條小命。 顏鴻有些自責地看著床上的小豆子,溫柔地拭去了小豆子額角滲出的冷汗:“是我不好,疏忽了?!?/br> 他竟然因為這外面的形勢而將原本電影中發生的這個橋段給忘記了,電影中他護在手心的小豆子可不就被那老太監給糟踐了!顏鴻看著還沒有要從昏迷中醒過來的小豆子,讓人先照顧著小豆子,吩咐了手下的幾句,便又回到了房間,親力親為地照看著小豆子。 程蝶衣從迷迷糊糊中醒過來,便感覺到了自己正被一個有力又寬闊強大的懷抱摟在懷中,鼻翼間聞到的清冽的冷香莫名地讓他覺得眷戀又安全,恍惚間,記憶交錯,時空重疊,莊生曉夢迷蝴蝶,一時間,讓程蝶衣模糊了前世今生,只覺得自己似乎從來就只是被顏鴻捧在手心的小豆子,而不是那個歷經了一生浮生夢幻,載沉載浮后,卻因夢碎而自刎于刀劍之下的程蝶衣。 “豆子,醒了?是我不好,不該以為你在這邊便很安全,以后走到哪兒,我都要帶著你才好?!鳖侙檺蹜z地將懷中的人兒擁入懷中,那愛如珍寶的動作,讓人有種自己是被對方捧在手心的寶貝的錯覺。只是,在程蝶衣看不到的角度,顏鴻眸色中閃過一絲殺意,對于靈魂的情況轉變,沒有人比顏鴻這樣多世穿梭的更了解的了。幾乎是在程蝶衣醒來的瞬間,靈魂波動的異樣,就讓顏鴻生出了警惕。只是,隨即窺探到靈魂波動的具體情況后,顏鴻心中若有所動,從系統處得到確認,如今懷中的人兒卻已經不再只是簡單地被他捧在手心少了許多童年坎坷的小豆子,而是那個自己曾經確確實實地為之動容哀傷的程蝶衣。 有那么瞬間,顏鴻心中生出了幾許感慨,可隨即這份感慨便被壓下,他心底清楚懷中的人兒無論如何都還是那個小豆子。 程蝶衣的記憶中分明就有自己同顏鴻親密無間的相處記憶,兩人只要是呆在一起的時候,便是這般同吃同住,更是夫妻之間才有的大被同眠。而像是晚安吻、早安吻之類的親昵也是猶如家常便飯一般自然。因此在下意識地覺得他們這樣子親密相偎的姿勢實在是太過親昵而生出了幾許別扭的抗拒時,又出于身體本能地信賴而使得推拒的動作變成了小幅度的扭動。 顏鴻當做沒有看到程蝶衣的異樣,自然地松開自己緊箍著對方的動作,眸底閃過一絲狡黠后,微微帶著幾許曖昧地低下頭來,程蝶衣看著在眼前逐漸放大的俊朗容顏,不由得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只覺得心跳加速,腦袋里一片紊亂。將程蝶衣的反應盡收眼底的顏鴻心底倒是微微松了口氣,看來便是靈魂重疊,他這些年潛移默化施加的影響力還是在的。并沒有做什么太過親昵的舉動,只是自然地一如過去很多次那般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陳蝶衣的額頭,探了探程蝶衣額頭的溫度,然后用手揉了揉程蝶衣的腦袋,說道:“嗯,已經退燒了。我讓人備著粥,你先喝點兒暖暖胃,再將大夫開的藥給喝了。然后我們再睡一晚上,這病便也該大好了?!?/br> 顏鴻的額頭離開的瞬間,程蝶衣心中有些松了口氣,又有些落寞,聽著顏鴻頭頭是道的安排,腦袋里卻雜七雜八地閃過諸多念頭。明明上一輩子他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顏鴻這樣一個人的存在,為什么如今卻突然多出了這樣一個比自己小幾歲卻各方面都成熟偉岸得像一座大山一般的男人。 想不明白,程蝶衣便也將這個問題丟到了一旁,乖乖地在顏鴻喂一勺,他喝一勺的情況下,喝完了一碗粥。只是到了吃藥的時候,看著還冒著熱氣的中藥,還沒有下肚呢,便已經覺得苦澀在嘴邊蔓延開來了,不由得拉了拉顏鴻的衣角,有些話就這么自然而然地說出了口:“我已經好多了,不喝藥,這病也能好全的?!?/br> 這話一出口,程蝶衣卻是先驚到了自己,他素來便有幾分孤傲,為人清冷自持,甚少有人能夠讓他接納。上一輩子,他一生所愛便也全盤傾注于師哥一人,他以為他便是那虞姬,師哥便是那霸王,到頭來才發現原來戲如人生,人生卻未必如戲。他用自己的一生演繹了一場生命大戲,戲落幕了,他便也該醒了。 可偏生命運卻如此造化弄人,他再醒來時,依然還是被母親送入了戲班的小豆子,身邊朝夕相處的卻不再是那師哥,而是如今雖眉目冷肅,卻可見眼底柔情萬千的顏鴻。這些撒嬌般親昵的話,才能夠像本能一般自然地脫口而出。 “你這場大病來得兇險,這藥你定是要喝了的。乖,待你病好了,我陪你一起去看趙先生的戲可好?”顏鴻這安慰人的話說得也頗為順口,他口中的趙先生是如今聲名鵲起的旦角,唱功了得,一直為程蝶衣所喜歡。 程蝶衣聽了顏鴻這跟哄小孩無異的話語,不由得燥紅了兩頰,連耳朵邊緣都帶出了漂亮的粉色來,心底又是羞,又是喜的,一咬牙一閉眼便也將這黑不隆冬的一碗藥給盡數地喝了下去。 等到一碗藥見了底,又被顏鴻及其自然地喂了幾顆蜜餞,解了口中的苦澀,程蝶衣發現自己如今竟然還是大半個身子靠在顏鴻懷中的姿勢,不由得燥紅了臉頰,推攘道:“我已大好了,你也休息吧?!?/br> 這話雖說有幾分躲避之意,卻也是看到顏鴻眼底青影沉沉,這才開口說地這番關切之語,記憶中分明就有好幾次“小豆子”病重,顏鴻衣不解帶地照顧的畫面,這也是小豆子積極配合顏鴻的訓練計劃,多多鍛煉身體的一個重要原因,為的也不過是不讓顏鴻每次都為自己這般cao心。 “不急,你剛喝了藥,我再陪你聊會兒,等你有了困意,我們再一同休憩?!鳖侙櫜患辈痪彽卣f道,卻是提醒了程蝶衣,如果他顏鴻真要睡覺了,那兩人必定是同榻而眠。 程蝶衣也想到了這點兒,一想到兩人要親密地抵足而眠,心底覺得些許別扭,卻并無太大的反感。 這一晚,程蝶衣自然地靠在顏鴻的懷中,并沒有自己以為的困擾,反而睡得格外香甜,就好像是呆在了一個最安全最溫暖的懷抱中,再也沒有任何風雨可以侵襲,連睡夢中都是帶著一股特有的清冷淡香,只讓他覺得滿心安然。 程蝶衣這一場病一養便也足足養了有半個月,才得了顏鴻的允許可以出門。程蝶衣雖已覺得自己無礙,可面對顏鴻的關切和大夫的要求,便也老老實實地窩在房中養病,每日里也就只有陽光舒緩之時可到庭院中小坐,或是拿著書看看,或是隨意地唱幾段小曲兒。更難得的是,明明印象中顏鴻在戲班中練戲的日子不多,可他唱得曲段,顏鴻都能夠接了下來。那種自己只是一個隨意的挑眉,對方都能夠意會到自己心思的心神相通的感覺,格外地讓人眷戀。眷戀到讓程蝶衣忘記了曾經的滿腔錯付,一生錯愛。 只是,這一切幻夢在乍然看到還是青春年少,眼神中分明還是少年人的志氣昂揚的師哥段小樓時,卻恍如美好的夢境陡然被撕裂了純然的美好,流露出內里酸澀的苦悶和憂愁。 遠遠的,顏鴻就看到了程蝶衣整個人恍如一抹游魂般站在屋檐下的身影,自然也看到了另一邊的段小樓以及戲班班主分配給段小樓的新搭檔,一個清秀可人的少年兒郎。顏鴻停駐了腳步,并沒有貿然往前,他想要看一看,面前的程蝶衣會如何做。 只是,就連顏鴻自己也沒有注意到,自己下意識地轉動著腰間所佩戴的玉佩的動作,那撥弄的頻率隱隱地泄露了他心中的幾分焦躁。 ☆、132·霸王別姬06 第一百三十二章,霸王別姬 彼時年少,正是爛漫年華之際,他與師哥是否也如面前的兩人一般,互相搭臺對戲,只對方一個輕微的皺眉,也能夠猜出對方所有的所思所想所感, 程蝶衣就這樣子站在回廊下,目光帶著幾分迷離的渙散,看著面前這對少年的互動。師哥分明還是那個師哥,只是師哥原本兒時給予他的溫柔此刻卻給了另外一個記憶力不曾出現的俊秀少年。原來,便是沒有了他程蝶衣,段小樓也自會有屬于他的虞姬。就不知道這一世同段小樓搭戲的少年是否會重蹈他的覆轍,走上一條注定前路暗沉的道路。 程蝶衣分明還記得血液噴飛時的灼熱和震顫靈魂的疼痛,也記得自己窮盡一生的癡戀,最后卻換來一場錯付的傷痛,他更知道自己對于師哥的滿腔眷戀仍然如影隨形一般癡纏著他,可這份癡戀到了如今卻又得了些釋然,得了些空茫后的平靜。 若是換做曾經的他,看到師哥如此親昵地與另外一個少年搭戲,站在師哥身邊的搭檔竟然是他人,怕是早就已經怒氣蓬勃,理智全消,可此刻,他卻能夠如此理智地站在這里,看著面前的場景,明明心中依稀還能夠聽到血滴落的聲音,卻已經沒有了如飛蛾撲火般的不顧一切。 “豆子,你病好了?” 段小樓的聲音在耳邊仿佛隔著一層膜似的傳了過來,驚醒了程蝶衣:“大師兄,我的病已經大好了。不打擾你們練習了,我再四處走走散散心?!?/br> 這些話就這么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就好像他們兩人之間從頭至尾也只不過是同一個戲班子里簡單的師哥與師弟之間的關系,背轉過身子的瞬間,程蝶衣臉上剛剛還掛著的鎮定笑容卻帶出了幾分虛無的飄渺和空洞。只是,這份茫然并沒有存在多久,就被早就在一旁看著一切的顏鴻的霸道給沖散了一切。 腰肢被顏鴻有力的臂膀毫不避諱地攬住,耳邊更是被顏鴻灼熱的氣息所侵占:“既然感覺好些了,我知道今兒個戲樓有趙先生的戲,不若我們今天就去看一看?” 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的程蝶衣,看著四周來來往往的人,不由得掙扎了一下,紅了兩頰,羞了雙耳:“鴻子,放開,這么多人看著呢?!?/br> 便是當初與師哥最親密的時候,兩人也未曾這樣子大白天地勾著彼此,倒是因為從小睡大通鋪的緣故,加之那時戲班條件不好,洗澡也都是在公共的大澡堂洗漱的,好多次他倔脾氣一上來,惹得師傅生了氣,被罰了之后,還是師哥幫他洗的澡??赡切┦虑橐捕际沁€在青春懵懂的狀態下發生的,那個時候的他也只是簡單的小豆子,還不是后來明了了自己的心思,一心一意地想要做師哥的虞姬的程蝶衣。 “豆子,你這一場病下來,怎的倒是和我生分了不少?我們自小一起長大,說好了要一輩子這樣子親密的。我可是都想好了,這輩子連媳婦都不娶了,只守在你小豆子身邊。怎的,你卻是要反悔了不成?”顏鴻這話的確曾經半試探半圈養姿態地跟昔日的小豆子說過,不過,那個時候更多的是想著潛移默化地將他們兩人就應該屬于彼此的觀念給灌輸到小豆子心中?,F在舊事重提,自然是為了能夠攻城略地,直接將程蝶衣心中原本對于段小樓這個師哥的滿腔深情摧毀,取而代之的則是他的強勢地位。 “你……”程蝶衣想要反駁,可偏偏記憶力跳出來的畫面,又實實在在地說明著顏鴻所言非虛。兩人不止一次地大被同眠互相說著眷戀的話語時,曾經談及此事。甚至,很多時候,顏鴻所做下的承諾,也都是因為當時的“小豆子”心底的不安又泛了上來。他若是此時辯駁,倒真顯得自己有多么的刻薄寡恩。 顏鴻待自己的好,便是沒有這一世的記憶,光從這幾日顏鴻衣不解帶地守在自己身邊的事情,便能夠看出許多端倪來。他無法駁斥顏鴻對自己的好,或者說根本就無力去抗拒這樣一份強勢又自然的親昵。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戲嗎?我現在就去換一身衣服?!睙o奈之下,程蝶衣只能選擇了退讓。 偏生連換一套衣服,顏鴻也不給程蝶衣一份安生,也不給他機會好好地去理清眼前這錯綜復雜的情況,拿著白色的單衣,程蝶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頗有些羞惱地說道:“你出去,我換衣服呢?!?/br> “呵呵,豆子你還真是害羞了。我們倆以前一起洗澡,一起睡覺的,有什么沒有看過。而且你忘了,我可是喜歡光著睡覺的,你不是也被我帶著不喜歡睡覺的時候有這些衣物束縛著了?這些日子為了照看你,我才和衣而睡的,怎么你現在不過是換個衣服還跟個娘們似的婆婆娘娘起來了?!?/br> 程蝶衣拿著衣服這是說什么也不是,經歷過上一輩子那起起伏伏的人生,又曾經在那十年里被坑害過,什么屈辱都經歷過了的程蝶衣,本能地知道他如今這樣的死而復生的情況,便是重生在了自己的身體內,那也是極為詭異的。若是讓人知曉了他的異常,怕是又是一場災難。更何況,這一輩子很多事情都同記憶中的不一樣了,這也讓程蝶衣做事難免又有些謹慎。想到記憶中的“小豆子”確實如顏鴻所言,兩人經常什么都不穿地便躺在一個別窩里親密地相擁,便是早上起來,男子正常的反應也是兩人之間互相用手給對方幾分歡愉的。 原本這些畫面,程蝶衣不去想,便也不覺得有什么。這一想起來,又是如今這樣的情狀,不由得讓他從頭紅到了腳,只覺得,面前的顏鴻的眼神就跟要扒光了自己的衣服似的。他這情況,同顏鴻之間,到底算個什么? 若是顏鴻也同當初的師哥一樣…… 猛地回過神來的程蝶衣不敢再去細想,私心地,竟是完全不愿意將面前的顏鴻同記憶中的段小樓放在一起進行比較。 “豆子,你這磨磨蹭蹭的,是打算讓我幫你換衣服嗎?”顏鴻說著,竟是站起了身子,自然地拿過程蝶衣手中的衣衫,一雙手更是已經靈活地解起了程蝶衣身上的衣服。被顏鴻這陡然的動作個驚了一下的程蝶衣,連忙七手八腳地推開顏鴻,慌慌張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