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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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大聲地喊,眼睛都紅了,仿佛要把壓在心底的什么發泄出來——是對他的怨恨,還是失去親人的悲慟?或者兩者皆有。 周居翰把她抱入懷里,輕柔地拍著她的背。 她終于哭了出來。 張小檀以為自己不會哭的。 對于兩個兒子而言,張如鐵是個稱職的父親,可是對于張小檀而言,他是偏心而薄待的。這一點,從小時候燒一只雞,他肯定第一時間把兩只雞腿撕下來放到哥哥碗里開始。 記得有一次,大哥張強見她眼巴巴望著,就把雞腿夾到了她的碗里。 她心中竊喜,正準備動筷子,老張就給夾了回去,還呵斥大哥:“你正在長身體,小姑娘瘦一點好看,別給喂肥了?!?/br> 從那以后,她就不再和父親撒嬌哭鬧了。 很小的孩子,卻已經懂得了什么有用,什么事情做了也是多余。 母親李蘭芳是個溫和的人,對小檀也是很好的,不過,她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表姐譚靜身上。譚靜從小失了父母,母親和舅舅又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鐵交情。 她把對舅舅的追念都轉移到了表姐上。 也許是傾注了太多,有時候張小檀會想,她對譚靜的感情應該遠遠超過對自己這個女兒。否則,四年前也不會因為譚靜離世就郁郁寡歡,出了車禍。 那一次,大哥和二哥也在車上。 張如鐵從電話里得知這個消息,雙腿一軟就跪倒在了地上,雙手掩面,不能面對。 彼時,她就站在他面前,冷冷地看著他。這個男人,在她面前從來都是有些懦弱的,只有這一次,大聲咆哮地威脅她不要去告發,不然就沒有這個女兒。 見到她不買賬,他又低聲祈求,把姿態低到了塵埃里。 他拉著她的手求啊求,說如果她說出去了,首長的顏面上不好看,他也要受牢獄之災,她大哥也會被告上法庭,他們一家以后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可是,他那番絮絮叨叨還沒說完,她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告發,這通致命的電話就來了。 就是因為他的阻攔,譚靜抑郁自殺了。 而她的母親和兩位哥哥,也隨之在車禍中不幸去世。 老張自此像癱了,整個人都失去了生氣,夜半時常被夢魘纏繞,三個月前終于診出了胃癌晚期。 張小檀去醫院看他,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微笑。 他如釋重負地說,這就是報應,這報應遲來了四年,現在終于應驗了,這四年來他沒有一天不受盡良心的譴責。 他說,他不祈求她的原諒,是他害得這個家變成了這樣。 張小檀以為自己是恨他的,可是看到這個滿頭白發、垂垂老矣的老人,忽然也沒有那么恨了。 說到底,他只是一個幫兇,罪魁禍首至今還活得好好的。 所以,四年前失去母親、表姐和哥哥后,她就不大樂意去周家,哪怕那兒有周居翰。她對他,甚至也多了幾分遷怒。 “別想那么多了,人死不能復生,你該好好考慮一下以后的路?!敝芫雍驳穆曇袈犉饋砗軠貪?,但是也冷靜得近乎冷漠。 張小檀不知作何感想。 其實也不能怪他,他一直都是個有些寡清自持的人,又常年在外工作,和老張面都沒見過幾次,實在算不上交情。 這一次來幫著料理后事,也只是秉承了周茂霆的吩咐罷了。 周居翰隔日就走了。之后幾天,張小檀一個人呆在偌大的房子里,晚上也會坐在臺階上發呆。沒過幾天,她又感冒了。 這一次病得比較嚴重,躺在床上都昏昏沉沉的。 夜半的時候,她伸手去床頭摸水杯,卻發現黑暗里里有人影閃動。她心臟驟縮,沒控制住,叫了出來。 那人撲過來,和他的同伙一塊兒按住她的手腳,邊撕扯她的衣服邊發狠道:“臭婊/子,以為找個姘頭就了不起了?害老子蹲了半個多月的號,不給你點顏色看看,真當哥們兒是病貓呢!” 張小檀腦子里轟轟亂炸,驚地肝膽俱裂,她拼命掙扎,可那幾只手像鐵鏈般栓牢她,不可撼動。 一只毛手摸進她的睡裙,在她的腿上狠狠捏著。她忍著惡心和劇痛拼命蹬腿,無意間踢到了對方的腹部。 那人一聲悶哼,按住她的手一松。還未竊喜,緊接著一個耳光帶著風聲狠狠甩到她的臉上。 張小檀直接被這股大力摔到最里面,半邊臉都麻木了。有腥味從嘴里漫溢開來,鼻息間都是血的氣息。 絕望和恐懼霎時籠罩了她。 一具沉重的身體帶著yin/笑壓上她,另兩人重新按住她的手腳??蓻]等宗偉散發著臭氣的嘴壓上來,已經有人從后面直接拎了他的領子掀開。 耳邊傳來三聲怒罵,緊接著就是rou體搏斗的聲音。不過一會兒就安靜了,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輕輕拍她的臉頰,問她:“你怎么樣?” 張小檀勉力睜開眼睛。 然后,看到了周居翰在頭頂關切地望著她。 那一瞬間,連日來壓抑著的痛苦、絕望都一股腦兒席卷而來。呆愣了兩秒,她本能地扎進他懷里,肩膀都在顫抖。 “你怎么現在才來?” 周居翰在她耳邊嘆了一口氣,寬大的手掌不輕不重地拍在她的肩上。 失去父母雙親后,張小檀從來沒有覺得哪一天像現在這樣安全。 第六章 盲目 宗偉和他的兩個同伙被關進了監獄,罪名是入室搶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他是這一帶的慣犯,因為小偷小摸和猥褻罪名總被請去問話,久而久之,局里的片警都認識他了,送進去那一刻都沒人多問兩句。 不知道周居翰用了什么方式,竟然沒有一個律師愿意幫他辯護。 判的還是最高的那一類年限。 她這一場病來得兇猛,去地卻如抽絲,都連著一個多禮拜了,各種好藥都吃了,醫生也請來看過了,都不見好。 周居翰放心不下,這一趟任務到時限了,就請了假留下來陪她。 張小檀每天醒來,他都守在床邊了,給她熬藥,給她做飯,照顧地她無微不至。他不提那天的事,她也不愿意說起。 兩個人共處一室,更多時候是沉默。 她知道,他那是怕她尷尬。 這日,她終于覺得可以下床了,于是爬起來穿衣服。剛洗的高領毛衣,領口有些緊,套了一半卡住了,上不來也下不去。 門虛掩著,周居翰沒注意,端著早餐就推門進來了。 少女白皙纖柔的身體,曼妙勻稱,黑色的文胸裹著飽滿的胸脯。 他的腳步在門口頓了一頓。 張小檀也聽到推門聲了,沒料到這么不巧,一張臉雖被毛衣拴住,還是漲得通紅,猛地一拉,終于把衣服拉了下去。 她不敢抬頭去看他。 周居翰也沒說什么,走到床邊,彎腰把那乘著雞蛋和面包的碟子放到床頭柜上,又給她開了瓶牛奶,遞過去:“起來了?” 她沒接:“我先去洗漱一下?!?/br> 周居翰低頭看了她兩秒,伸手往衛生間指了指:“去吧?!?/br> 張小檀快速地走了。 刷完牙、洗好臉、扎好頭發后,她慢吞吞地從衛生間走了出去。 周居翰把早飯端到了大廳的桌上,聽到她的腳步聲了,也沒回頭,招呼她說:“過來吃?!?/br> 張小檀望著他高瘦挺拔的背影,在原地沒動。 他今天穿了件淺灰色的駝羊絨衫,松松的高領翻了兩圈,裹住了修長的脖頸,但是彎腰時,還是露出后頸的一顆痣。 藍色的。 他眼角也有一顆淺藍色的淚痣。這樣的痣其實還有第三顆——她的目光下移,落在他的皮帶上。勁瘦的腰,沒一點兒贅rou。為了圖省事,平日他穿便服也栓部隊的皮帶,長褲裹著修長的兩條腿。 然后,再往下。 周居翰此時轉過來,和她的目光對了個正著。他看著她有一會兒,微微挑了挑眉,將那筷子輕輕拍在了掌心里:“嘛呢?” 張小檀垂下頭:“沒?!?/br> 她若無其事地走過來,快要和他擦肩而過了,他忽然伸手撈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很大,一下就帶地她的臉頰撞到了他胸口。 他的肌rou并不夸張,含蓄地緊繃著,硬實又有彈力,隔著毛衣散發著身體的熱度。張小檀的臉也熱了,不知道是他的溫度,還是自己本身的溫度。 再強裝鎮定,也忍不住慌亂,她抵住他的肩膀就要起來,卻被他扶住了手。 她說了聲“謝謝”,想要抽身,卻又發現他改扶為握,抓得她緊緊的。 她用力拉,卻半點兒掙脫不了。在這樣無聲的拉鋸中,她的臉又漲紅了,抬頭瞪了他一眼。 周居翰的眼睛里卻帶起了幾分笑意。 又是那種眼神,看似平靜,實則火熱。 他微微抿著的唇也翕張了一下,唇線優美,非常性感。什么話都沒有說,他近了步,逼得她一屁股坐到了長凳上。 張小檀的呼吸也紊亂了,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按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 他有一雙漂亮的、骨節分明的如同淑女般的手,一雙握筆的手,以前也握過槍,拉過cao作桿。 現在,他的這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其實力道也不大,張小檀卻覺得難以動彈。 關鍵不在于這只手按住她肩膀的力量有多少,而是—— 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好像很平靜,其實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你想干什么?” 他沒說話,低頭看著她。 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彎彎的睫毛、雪白的耳朵、紅潤小巧的唇……她很拘謹地坐在那里。周居翰也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后他說:“我不知道?!?/br> 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是下意識的一種本能,但是心底也有什么東西藏著掖著,又想要呼之欲出。 他隱隱明白,那是怎樣一個齷齪的念頭。 但是,他不明白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沒有去阻止,任由它慢慢發酵著,緩緩爆發著,直到這一刻,忽然把這個只有二十歲的女孩按在這張凳子上。 周居翰還記得第一次見張小檀時,她是個只有七八歲大小的女孩。第二次,她卻已經十五歲了。 然后,記憶就停留在兩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