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蓮蕊激動的指著對面的山上漢白玉的亭子里那個身著魚白袍子的年輕人,遠遠看去,烏發白裳,身姿如竹,很會惹人遐想,只是遠遠的看不清模樣。 葉思怡心中一動,驀然轉身,鼻端有些酸澀,垂下了眼簾,烏黑的羽睫輕輕扇動,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是他,三個多月以來,陪著她的,一直都是他。 這皇覺寺外人不得上山,他不得山路而上,卻從對面的山頭爬到了山頂的亭子上,吹著笛子,不敢吹出曲調,怕漏了心思,只是學著鳥叫博她一樂。 她自然是知道的,他第一次吹笛的時候,她就知道是他。 她輕輕的一笑,雖然心底疼痛卻帶著幾分甜蜜,看向遠方那魚白長衫的男子時,淺淺的笑容中飽含著幾分淚意。 “蓮蕊,進去吧?!彼D了身,山頂的清風吹起她的裙角,她只看一眼,多看一眼都是貪心。 夜色漸漸降臨,庵中的蠟燭不夠燃,葉思怡令蓮蕊去寺中拿些蠟燭并桐油過來。 蓮蕊沿著山路轉過一個山坡,便到了皇覺寺那邊,她瞧見寺廟門口還停著車馬,覺得有些詫異,原來這位貴妃娘娘今晚還在這兒住宿呢。 寺里人都忙著奉承如日中天的貴妃娘娘,自然對不受寵的皇后侍女有幾分輕慢。 尼姑挑了些成色不怎么好的蠟燭隨意塞給蓮蕊塞責,蓮蕊瞧著她那副態度很是生氣卻也無可奈何。誰讓她家娘娘沒有皇帝做靠山呢。 回來的時候,蓮蕊挑了一條小道回來,那小道繞到了皇覺寺后面的禪房下,因為有樹蔭遮擋,一般人都不在意,只蓮蕊為了偷懶時常走這條小道。 蓮蕊抱著蠟燭,天上月朗星稀沒有點燈籠倒也能走路,加上她這段路走熟了也毫不懼怕。 走著走著,突然,她定住了腳,她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那是女子的呢喃,男子的粗聲,蓮蕊越聽越覺得詭異,她抬了頭,瞧見上頭便是靠著禪房的位置。 她小心翼翼的放下蠟燭,拉著路邊的藤條小心翼翼的向上攀了上去,上面是禪房的鏤花扇格。 她認得這處禪房,乃是一個獨立的院子,留給最尊貴的人物使用的,同別處隔得很開,背后就是山脊,當然除了她找到的這條小道。 她靠的近了聽得清楚,越聽耳根子越燙,親嘴咂咂聲如在耳畔,女子如魅般的呢喃,半晌,又聽到“啪啪”撞擊之聲不斷的傳來。 “娘娘……好美……” 蓮蕊一驚,娘娘?哪個娘娘? 今日來這里燒香入住皇覺寺的還能有第二個娘娘嗎? 蓮蕊驚呆了,是貴妃娘娘?! 那么那個男子是誰? 這時,聽到禪房內女子柔膩問:“在那后宮之中,可有麗色更勝本宮的女子?” “自是不可能有的?!蹦凶哟鴼獾?,“娘娘的身子也很柔軟呢?!?/br> 女子嬌笑:“就你嘴甜,我的好人兒,再……用力些……好容易出來一次,好好的暢快一回……” 蓮蕊實在聽不下去了,嚇得神不附體,她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爬下來,抱起了蠟燭,深一腳淺一腳的借著月光趕緊的回去了。 進了清凈庵,蓮蕊一把將蠟燭丟在桌子上,迅速的關上了庵堂的門,緊緊的捂著心口,好容易才平復下來。 葉思怡正在燈下看書,轉頭瞧見她臉色白的跟鬼一般,驚訝的問:“出了什么事?” 蓮蕊回過神來,突的拍手:“出事了!大事!” 葉思怡一愣,大事? 蓮蕊趕緊過來壓低了聲音,將她所聽到的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葉思怡驚得目瞪口呆,這可是滅九族的大事,她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事情,藺貴妃居然也敢做? “你說的是真的?”她疑惑的問。 蓮蕊豎起手指對天發誓:“千真萬確!” 葉思怡眼眸一轉,道:“所謂捉賊拿贓捉jian拿雙。即便是你我下去抓人,他們也不可能讓我們進去。何況,若是被人反咬一口,我們更是百口莫辯?!?/br> 蓮蕊著急的說:“難道就讓那個女人無法無天嗎?平白的污了后宮的地方。娘娘貴為一宮之主,豈能讓這種齷蹉的事情發生?” 葉思怡擺了擺手:“你別急,這件事讓本宮好生的想一想。你務必要保守秘密,任何人都不得泄露?!?/br> 蓮蕊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改了侍女名字,之前寫錯了,應該是蓮蕊。 第65章 v65 藺貴妃在皇覺寺宿了一日, 第二日中午才姍姍離去。 侍女們扶著她上了馬車,隱隱的,她總覺得身后的某處仿似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 她驀地回頭,只見遠處山坡上一陣清風吹來綠枝搖動, 哪里有半個人影? 她覺得一定是自己的錯覺,自嘲的笑了笑, 扶著侍女的手上了豪華的馬車, 坐在馬車中,她揭開簾子向外嫵媚的看去,只見那人群中英姿勃發的男子似乎也向這邊望過來。 她輕輕一笑,眼底蕩漾起一絲風情,放了簾子,嘴角的笑容兀自還未消失。她柳眉挑起, 心里得意, 虧得自己找了個可人兒, 這宮中的日子才不算白活。 她回到碧縈宮時,卻見一人已經焦慮的等在宮中。 那人正是她的母親沁陽王妃樓氏, 藺貴妃從未見過母親這般慌張, 過來握著她的手輕聲問:“何事?” 沁陽王妃看了看四周, 見沒外人,這才急切的說:“長公主殿下回來啦!” 藺貴妃一驚,雙目圓瞪的看著她:“你說什么?那些派去的人呢?” “都死了!” 藺貴妃驀地腳下一軟,坐到了榻上, 她捂著心口,輕輕的喘氣:“怎么會這樣?那個人果真這樣厲害嗎?” 樓氏撫著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兒也無需太擔心,去的都是死士,不會泄露咱們的秘密的?!?/br> 藺貴妃臉色發白,冷笑一聲:“那長公主是何等聰明的人,難道她猜不出?” 樓氏哼了一聲:“猜有何用?要猜得出也得有證據才行!” 藺貴妃有些茫然:“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樓氏坐下,緩緩拿起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臉色沉重的說:“如今咱們騎虎難下,正如你所說,怕是長公主已經疑心到咱們頭上來了。不如趁著她現在還沒有準備,一舉將她控制住?!?/br> “如何控制?”藺貴妃急忙看向她的母親。 樓氏輕輕一笑,“我已經抓到她的把柄,”她伸出手來,纖細蒼白的五指漸漸收攏,“只要五指一握,就能牢牢的將她抓在手掌心!” 聽聞昭和回京,藺辰第二日便放下手中忙碌的事情,特地準備了貴重的禮物上門來看她。 一些時日不見,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很想再次看看她,哪怕她老是那么半冷不熱的。 只是這次卻有些蹊蹺,話傳進去了,片刻之后回話,說長公主殿下出去游玩了。 藺辰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出去了?他來時還瞧見公主的馬車從街上回來,進了府之后再也沒有出來,這樣還要告訴他公主出去游玩去了? 他簡直覺得荒謬,他堂堂安陽侯竟吃了閉門羹,多少貴女對他趨之若鶩,這位長公主如今倒是對他不屑一顧了? 藺辰按著額角,著實有些頭疼,他來,并非因為家族要求他來,而是他真心實意想來的,他不得不承認,他有些想念那位任性的公主了。 心里著實有些失落,但是也無可奈何,他看了一眼隨從手中的錦盒,那是京城最有名的云錦坊制作的華彩錦衣,他特地為她定做的。 “罷了,回去吧!” 藺辰打道回府,到家的時候,府中已經來了客人。 這位客人不是別人,乃是他的伯母樓氏。 他恭敬的行禮之后將樓氏引進了書房,足足閉門談了兩個時辰,樓氏終于出來了,臉上帶著滿意的淺笑。 藺辰出來時,眉頭微蹙。樓氏告訴他讓他向皇上提親求嫁長公主,而且篤定皇上一定會答應。 至于原因,樓氏的樣子很神秘,但是卻仿似抓到什么把柄一般,讓他捉摸不透。 他進了后花園,緩緩踱著步,想了許久。一個桀驁不馴的女子,倘若無法讓她馴服,娶進門之后再慢慢□□也不失為一種可行之法。畢竟是女子,入了夫家門便是改了姓氏了,再怎樣那都是藺家的人了。 他輕輕一笑,放下了心中的心結,立即回書房去準備請旨的折子。 公主府的櫻園中,陽光明媚日暖風輕,綠茵茵的草地上鋪上一層錦布,女子躺在錦布上,頭枕在青衣男子的腿上,抬眼就能看到滿目的粉色櫻花,幾瓣花朵兒飄落在她的發間,更增了幾分麗色。 “他走了么?”昭和懶洋洋的問。 春華答道:“安陽侯已經離開了?!?/br> 昭和嘴角勾起一絲譏誚的弧度,道:“藺家如此無恥,三番兩次暗算本宮,竟還敢上門求見?簡直可笑!” “都下去吧!”春華帶著凌藍一起退出了櫻園,凌藍問:“那園子里就殿下和聶縉兩個人,沒有人照應怎么辦?” 春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輕輕一笑:“咱們守在園子門口就行了?!?/br> 櫻花樹下,男子背靠著樹干,手指輕輕梳理著女子柔滑的長發,絲絲縷縷光滑如綢緞,讓人舍不得放手。 “我要吃櫻桃……”女子懶懶的說著,眼睛都沒有睜開,仿佛一只慵懶的貓。 聶縉摘了洗凈的櫻桃送到她的唇邊,昭和就著他的手指將櫻桃含了去,柔嫩的唇瓣觸著他的指尖,酥麻麻的感覺直傳到心底。 昭和吃了櫻桃,坐直了身子靠在他的懷中,道:“你明日又要去宮中值守了是不是?” 聶縉點頭。 昭和撅起嘴:“真是的,你一入宮中便忘了這里了,這一次你若是再敢七八日的不回來,我便提著鞭子去宮里頭將你揪出來?!?/br> “不敢?!甭櫩N輕聲說,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嬌艷欲滴的芳顏。 昭和嫌棄的扯了扯他身上的衣服:“你看你,我都給你準備了那么多的衣服,你還老是穿那兩件,成日里不是黑色就是青色的,再說了,你即便是看不上我給你準備的衣服,難道沒有俸祿不會自己去挑一件好的?” 聶縉向來不在乎服飾,并不像現今流行的那些公子哥們不但要錦繡華服,還要涂脂抹粉簪花扎朵的,他著實看不過去。以他的想法,只要穿著方便舒適即可。 只是昭和既然都說了,他便應了,道:“好,改日我穿上你替我準備的衣裳?!?/br> 昭和滿意的撇嘴:“這還差不多?!毕胫魅找?,又有些幽怨,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將他拉著靠近自己,柔媚的問:“既然明日要走,想好怎么補償我沒?” “補償?”聶縉挑眉,她指的什么? “那親親我吧?”她挑釁的望著他。 聶縉一笑,低頭輕吻了她一下,那樣淺淺的吻,仿佛蝴蝶飛過花蕊。 昭和攀著他的肩膀,一翻身將他壓靠在樹干上,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一只柔滑的手已經探入了他的衣襟,按住了他胸前的紅豆。 聶縉臉上發燙,抱著她貼著她耳畔道:“別鬧,叫人看見了?!?/br> 昭和扯開了他的衣襟,因他本就是緩帶輕裘,輕輕一扯便衣襟大開,昭和笑道:“你覺得有誰會看?他們都在園子門口守著呢?!?/br> 女子坐在他的腿上摩挲,引得他氣息漸粗。昭和在他耳畔輕聲說:“我還記得一個招式,要不要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