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姜·小白花·亦真見季夏言氣得不成樣子,覺得好笑的同時,心里又有種以前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抬手揉捏一把他的后脖頸,“行,以后誰欺負我,你就替我教訓他們,不用忍著?!?/br> 旁邊兩人被喂了一嘴的狗糧同時,又對姜亦真對季夏言的縱容程度有了新的認識。 這話聽在他們倆耳朵里就是:以后誰要是不長眼犯到我頭上,你想懟就直接懟,懟死了算我的,想懟誰懟誰,我給你善后。 姜源信的一個電話只有幾分鐘的時間,還是讓其他幾人的心情受到了影響。 宋天歌和熊冉冉受父母交際圈耳濡目染,很清楚姜亦真現在的處境可不太好。姜源信說疼親生女兒,大事上也不糊涂,可就是這些生活上的事太不走心。 短時間里黨梅珍母子是沒可能威脅到姜亦真的繼承地位,可要是天長日久的下去,就說不定了。 許是怕姜亦真心里不好受,這一路上宋天歌和熊冉冉可了勁兒的耍寶撕架,還有無辜被波及的季夏言常常一臉發懵,車上的氣氛竟比來的時候還要歡快不少。 河禹王別院是傍依紜韶山而建,連著一片半山園林,從遠處看頗有幾分古韻仙風。 姜亦真等人到山下的大門入口時,常盼蓉已經親自帶人在那等候多時了。 “不是說要門票嗎?”熊冉冉湊到姜亦真身邊問。 加上杭凱,五人現在已進了大門。杭凱對教武場比較感興趣,沒有跟他們一起,其他四人正在被人引著往鶴園去。 常盼蓉身上還有姜亦真交代的其他事情,所以要趕回上巖,只把幾個信得過的人留在這照應著,有什么緊急情況也能及時處理。 宋天歌也問:“姜亦真,剛才那個???,也跟你們家有生意往來?” “算是吧?!敝皇歉翁旄枵J為的姜家不同,和常盼蓉有關系的是她姜亦真的“姜”。 “你們家這生意攤子鋪的也太大了……”宋天歌不無感慨的說。宋家也有人經商,跟姜家一比,可就被對比成小打小鬧。 鶴園是在別院最北靠山的一處林苑。 假山流溪,秀池錦鯉,翠簾竹幕,煙波方亭。 毓城氣候偏熱,越是三四點的時候越熱,鶴園靠山涼爽,許多亭臺樓閣還都建在小湖之上。 湖上若在平時是溫度最低的,不能久待,但與夏日的溫度一中和,反倒溫度宜人。 幾人選了一處靠岸,空間較大的涼亭。姜亦真的視線掃過涼亭內擺的美觀卻又實用的物甚,這未必是常盼蓉親自布置的,但也證明她現在身邊的人做事挺有心。 “有點意思,今天之前我也沒想過烤爐和茶桌、棋盤擺在同一個亭子里?!彼翁旄枘闷鸩枳郎习子癖K一邊研究一邊說。 “姜爺,您來看看,這玉杯是真玉還是假玉?”宋天歌調侃的把玉杯遞給姜亦真。 “這亭子里沒有假的東西?!苯嗾婵炊紱]看的說。 亭柱旁邊栓著一根細繩,如果姜亦真他們有什么需要,直接拉這根細繩,就會有人過來給他們準備一切他們想要的東西。 這涼亭面積不小,地面鋪著一層深色厚毯。宋天歌把木榻上放著的褥子,拿下來幾張,鋪在地面上,然后赤腳往上面一座,從口袋里掏出一副撲克牌,朝其他三人吆喝: “來來來,這么好的山光園林美景,不來一把牌太可惜了?!?/br> 幾人上亭子的時候,因為上面鋪著毯子,索性都沒穿鞋子。 季夏言抬起大長腿,一雙白凈骨感的腳往宋天歌后背上踹過去。 “你要打牌自己打,每次跟你打牌就沒個老實的時候,一副牌,能打出來一百多張?!焙喼鄙聞e人不知道他出千。 宋天歌夸張的作出吐血姿態,戲特別多的以慢動作的方式撲倒在身.下的褥子上,閉上眼睛“昏迷不醒”。 熊冉冉正在啃著姜亦真給她的魷魚干,見狀嗚哇一聲撲過去,張口就是一聲“夫君你死的好慘”。 …… 宋天歌被活生生嚇醒了。 姜亦真盤膝坐在紅木榻上,手上拿著旁邊書架上的野史古籍津津有味的看著,一點也沒被旁邊兩個智障影響到。 季夏言見她看得那么認真,也坐過去探頭去看她手上的書。 《河禹王野傳》講的是自稱是負責河禹王起居的一個內侍,在做錯事被主子打發到這座別院,在別院里熬了幾十年,在河禹王過世之后,他動筆寫了有關河禹王的一些故事。 這本野傳,像是故事里的人在說故事。 姜亦真上輩子拿到這本野傳的時候,已經有些殘缺,而這會兒它還是完整的。 有文物鑒定的專家說這本野傳是后人編撰的,沒有多少歷史價值,也不能夠作為河禹王生平的參考依據。 這本書確實是后人弄的假本,可里面的內容要說是編撰的,也不盡然。姜亦真會做的事很多,喜歡的事卻很少,看這些野史古籍算是為數不多的一種。 她指著書里的一段,給季夏言看:“這里說,河禹王性柔善,迫于母命娶正妃容氏,容氏jian猾狠辣,暗地里結黨營私,最后把整個河禹王府逼上了絕路?!?/br> “你怎么看?” 季夏言也指了一段:“我覺得寫這書的人肯定很不喜歡河禹王妃,或者說很怕她。你看這,這里明明說,河禹王在娶王妃之前,老王妃也曾有意給兒子說親事,但都被河禹王拒絕了。這證明,他并非是那種為了孝道,就犧牲自己的未來,也犧牲一位好姑娘的人?!?/br> “還有說容氏結黨營私。寫書人卻連個事件都提不出來,只說和容氏有過往來的那些人身份。容氏出身世家大族,又不是老河禹王這樣,是憑戰功起家的異姓王,肯定有自己的人脈關系,來往的人沒幾個是白身,或者出身簡單的,硬說這樣就是結黨營私的話,那皇帝要cao的心有太多了?!?/br> “他說是容氏把河禹王府逼上了絕路,我看倒像是容氏以一己之力,挽回了王府頹勢。河禹王文采斐然,可不擅心計謀算,皇帝有意削藩,如果沒有容氏暗中斡旋,下場比其他幾位藩王好不了多少。更不必說還能保存下這么大的別院,甚至還有后嗣綿延至今?!?/br> 姜亦真放下書,笑著看他:“你對這個容氏很欣賞?” 季夏言覺得她這話問得有哪里不對,所以沒敢點頭,只說:“沒有,我只是覺得她是個……很強的人?!?/br> “在別人看到她的事跡之后,最注意的不是她的出身,也不是她丈夫的地位,甚至也不是她是男人還是女人,而是她本身?!?/br> “這個寫書的人,本意應是想抹黑她,可惜……”智商是硬傷,到最后卻成了最有力的的夸贊和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