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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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身, 帥不帥?” “一般的?!?/br> “每隔一段時間用你的異能幫我抑制一次血統暴動、今天的推測別說出去, ”蘭斯道:“陛下會好好保護你的?!?/br> “如果我拒絕?” “那就只能剁了你了,大美人?!碧m斯沖他笑笑, 雖然他的眉眼都是彎的,色澤深沉的眼里卻只有凜冽和某種近似于爬蟲類的冷漠:“這么漂亮的臉和身體,讓我下手還有點于心不忍?!?/br> 救援隊在第二日清晨抵達了他們的所在地。蘭斯那個蠢萌蠢萌的秘書抱著他一把鼻涕一把淚。被同一個人施加契約的個體彼此之間能相互看見契約,青長夜才發現秘書身上也有同自己一樣的劍斷羽翼標志。 “嗚哇哇哇陛下!聽他們說您差點就死掉了!”小秘書哭哭啼啼:“千萬要保重圣體啊,您死了聯邦會大亂的!蟲子打進家門大家該怎么辦——” 蘭斯看上去很想把他扒下來, 薄薄的唇略微抽動,青長夜看他的口型像是想說閉嘴。旁邊趕來救援的副官最先看不過去,青長夜認得他,年輕有為、自新王上任以來便伴其左右,說是蘭斯最得力的下屬之一也不為過。那名副官調侃道:“再哭下去別人會以為你和陛下有什么特殊關系,你看,護士都扭頭好久了?!?/br> 秘書似乎也意識到這樣gay里gay氣的,他不太好意思地看了青長夜一眼,在蹭了蘭斯一身眼淚后終于站了回去。青長夜無意間看見先前說話的副將身上竟也有細劍與羽翼。他忍不住看向蘭斯神情淡漠的臉。 ……這男人有疑心病吧。 因為青長夜所屬的醫療組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軍部不得不從其他星球調來了新的醫療隊員。他們這組新來了六個人、組長也是空降的。青長夜和新組長第一次照面是他跟隨蘭斯執行閃擊返回的兩天后,在看見穿著醫護人員特制的防塵制服、笑容燦爛的新組長的一瞬間,他驚訝地挑了挑眉。 “你怎么……” “以后要叫長官,阿夜?!泵桌战固巧难劾飵еσ?,他的褐發比過去長了些、堪堪半掩住眉宇。不少人的目光一直往這邊瞟,兩名樣貌出眾的年輕人站在一起非常引人矚目,何況他們都穿著醫療組的制服。在軍隊里,女人是奢侈品,漂亮的男孩便成了不少人趨之若鶩的對象。醫療組的成員通常不如正規軍那般擁有戰力、且因常年待在飛行艙內膚色白皙,在大多數人的印象里醫護人員都是柔柔弱弱、說話溫吞的模樣。有人將醫療隊戲稱為軍士們的后花園,這種下流的玩笑并非不無道理。 “長官?!鼻嚅L夜笑起來:“a幫你弄的?” “我自己篡改了數據?!泵桌盏溃骸癮才不想讓我來這兒呢。他生怕我哪天會……”全然褪去稚氣的幻獸笑了笑,比起當初玩著籃球的高中生,米勒現在逐漸變得像個富有魅力的男人:“把你一口吃掉?!?/br> 幻獸的嗓音依然帶著柔軟,說吃掉這個單詞時顯得分外曖昧。青長夜避開同他視線接觸,他像是開玩笑那樣漫不經心:“如果讓我吃你的話,我會很樂意?!?/br> 米勒的眼睛亮了亮。 通過a,青長夜查詢了血統移植手術的可行性與后期影響,無論是在哪份資料里都表明這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手術,參與者稍不注意便會有全身細胞壞死的風險。蘭斯當初肯冒著被聯邦發現的危險、賭上性命進行血統移植,說明他的確對自己殘疾的肢體厭惡到了極點,這種對自己狠得下心的人絕不可能只做樞機會手里的傀儡,真不知道是哪位樞機卿瞎了眼找來一只狼坐上羔羊的位置。和蘭斯再次相見來得很快,青長夜凌晨值班時聽見外面有人一直喊他的名字。 “阿夜!阿夜阿夜阿夜!” 他一拉開門,秘書清秀的小臉便出現在眼前。青長夜看著對方閃亮亮的大眼睛忍不住捏了把他的臉,聲音也溫柔得能掐出水:“在呢,怎么了?” 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被調戲的娘炮秘書支支吾吾:“陛、陛下……他……他找你過去…”秘書看了眼面前眉目如畫的醫生,只覺得自己助紂為虐太罪惡了:“陛下這個時間找你肯定想做見不得人的事情,要不我騙他說你睡死了吧?!?/br> “蘭斯?”青長夜稍微想了想便明白為什么蘭斯會深夜找到自己。他打斷了秘書的胡思亂想:“帶我過去?!?/br> 秘書一臉沉痛地帶青長夜到了蘭斯的飛行器。果不其然,毒舌王大晚上犯病了,青長夜輕車熟路給他輸送了時間。完事后他替蘭斯擦掉了臉上的細汗,后者看著被叫過來后安安靜靜毫無怨言的青長夜,忍不住拉住他的手進一步索要時間。 這個人的手明明沒什么溫度,卻能把安全感注入他的四肢百骸,惑人到連他都情不自禁眷戀這種溫暖。為什么會有這么蠱惑人心的異能存在? 光下青年漆黑的睫毛又長又密,彎曲弧度翹得像是小女孩最寵愛的洋娃娃。蘭斯看了他一會兒后閉上眼睛。 不出任務時蘭斯的日程便是批文件,第二日傍晚,他偶然路過了醫療組的飛行器,鬼使神差般,他獨自走了進去。他知道今天是青長夜的值班日。辦公桌后的青年正在讀一本古書,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看這類紙質書了。莫名其妙地,蘭斯覺得這種東西和他其實非常相配,他清了清嗓子。 “昨天晚上我是不是把你弄疼了……”蘭斯話音未落,米勒拉開門走了進來。青長夜知道蘭斯指的是最后拉著他索要時間的事情,其實盡管他看起來臉色蒼白,每次給蘭斯輸送時間才10年左右,對青長夜來說影響并不大。遺憾的是米勒聽見了這句話,sss級幻獸的異能在一瞬間暴走,米勒很快收斂了情緒,他笑吟吟地上前道:“陛下好?!?/br> 蘭斯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青長夜從秘書那兒知道蘭斯人前人后是兩個樣子,沒有媒體記者的時候蘭斯非常不和藹不可親。見對方沒什么反應,米勒狀似無意地瞟了眼他們靠在一起的十指:“您和阿夜在談事情嗎?” 蘭斯非常機智:“和你有關系?” “沒關系陛下,”米勒保持著微笑:“但您為什么要拉他的手?” “我拉他的手可能因為我想泡他、或者我正通過這種方式獻殷勤泡他,”蘭斯面無表情攥緊了青長夜的手腕:“都不是,就因為我想?!?/br> 青長夜:“……” 蘭斯肯定一直單身。這男人嘴太毒了。 “這樣不太合適吧?” 米勒保持著笑容,蘭斯的視線若有若無點過他脖頸上的圖案。米勒看不見他身上契約,青長夜剛想說話,蘭斯指了指自己:“你看我是誰?!?/br> 米勒:“……您是陛下?!?/br> “陛下是干什么的?” 青長夜很想說混吃等死的,米勒答道:“統領聯邦?!?/br> 蘭斯點頭:“他是聯邦公民,聯邦的就是我的,推算一下他是我的,所以我拉他的手很合適?!?/br> 小秘書在這時風風火火沖了進來,又是一個話只聽到一半的人。 “陛下!您今早才發誓自己不是同性戀!” 蘭斯沒什么情緒動了動嘴:“……啊?!?/br> “可您昨晚才單獨找阿夜去您的房間,”秘書痛心疾首:“您都不讓我跟進去!” “輸了輸了,”蘭斯放開青長夜,他使了個眼神示意小秘書閉嘴:“再叫全軍都知道陛下喜歡深夜雞jian了?!?/br> 秘書十分娘炮地捂住了嘴,閃爍又興奮的視線不停在青長夜和蘭斯之間游弋,顯然他沒料到蘭斯尺度這么大。后者生怕他再尖叫,蘭斯做了個手勢,示意秘書跟著自己出去。離開前他看了青長夜一眼:“深夜服務不錯,下次繼續?!?/br> “……”這白癡。 蘭斯出去后米勒陪他看了一會兒書,他們都沒有說話,快到換班時間時青長夜收拾了一下辦公桌。米勒替他拉門,幻獸像是開玩笑那樣隨口道:“阿夜是喜歡王嗎?如果我也當上王,阿夜會不會喜歡我一點?” “為什么這么說?”不等米勒說話,青長夜邊拉開椅子邊道:“不喜歡?!?/br> 他以為米勒只是在開玩笑,隔了半分鐘都沒聽見幻獸說話,青長夜有些奇怪地側過頭,恰巧看見對方的手抓緊了門把。金屬制的把手在幻獸的力氣下扭曲,他幾乎有種錯覺米勒捏住的是自己的骨頭,那種碎裂聲令人毛骨悚然。 “好,”幻獸吸了一口氣,焦糖色的眼睛里波瀾起伏:“你脖子后面是什么?我們上一次見面時你身上沒有亂七八糟的標記,為什么現在多了主仆契約?” 青長夜詫異地看向幻獸。 米勒看得見? “你為什么……”米勒的語氣幾乎有些陰森:“會愿意讓一個認識不過四個月的人給你留標記?” 第72章 傀儡x召喚獸 004 “什么標記?” “你脖子上那個, ”米勒都要被他氣笑了:“劍和羽翼, 主仆契約的標志?!?/br> 青長夜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脖頸,黑色紋路在指頭與其接觸時迸發出灼燒般的溫度。一旦騰起違逆之心契約對象便會受契約克制。青年的眉目間閃過一絲驚異:“我不知道……” “別開玩笑了阿夜,”米勒打斷他:“有人在你的鎖心附近留記號,你會不知道?” 青長夜同幻獸四目相對,米勒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煩躁。也是因為對方此刻的神色, 青長夜才意識到幻獸對他的在意程度一如往昔。米勒只是學會了掩飾。他眨了眨眼, 忽然開口道:“你不相信我?” “……” “在你告訴我之前我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身上有這個東西, 就像你說的, 我到這里不過四個月?!鼻嚅L夜目不轉睛望著那雙焦糖色的瞳眸:“你不相信我?” “相信你, ”米勒重復著那個單詞,他的唇角微微上揚,幻獸語氣不咸不淡:“我當然相信你,從我出生起最信賴的就是你了?!?/br> 直覺告訴青長夜對方話里有話, 幻獸的眼睛閃過一抹哀色:“你是自愿的嗎?阿夜?” 他心頭一跳,有那么一瞬間青長夜想告訴米勒他的考慮。比如蘭斯和他夢里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他要通過蘭斯接近聯邦的權勢中心。他已經暫時放棄回家了, 莉迪雅告訴了他樞機會的貪婪和強權。愛德溫曾經的目標是改變聯邦格局, 在對方死后,他能做的只有嘗試幫那個人完成尚未達到的心愿。但他不想讓米勒參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來。青長夜瞥開眼:“我不知道標記?!?/br> 米勒沒有說話, 青長夜感覺到對方的目光點過他的臉,那種灼熱又失落的視線仿若有實質?;毛F看著離自己幾步之遙的青年,他們之間明明那么近、卻仿佛咫尺天涯。就算他伸出手想要碰觸這個人,收到的永遠都只有拒絕和逃避。無論他弱小還是強大、是幻獸還是竭盡所能表現得像個人類,青長夜從沒選擇為他留下來。他想要他的注意力, 因為他一出世就在渴望著這個人給予他愛和溫暖。聯邦王死后他們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就像于鉆石上刻下清晰尖銳的劃痕。襲擊王是他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決定,但即使除去這個,在青長夜眼里他做什么大概始終都是錯的。 察覺到空氣中逐漸暴走的異能元素,青年黑曜石般的眸子暗了暗:“你……” “阿夜,”米勒的聲音變得模糊又曖昧:“你為什么……” 你為什么就不肯看著我? 為什么你明明愿意享受我帶來的溫暖、但用完之后你會毫不留戀抽身離開?我是替代品嗎、是某種可有可無的東西對不對? 是我做錯了什么了?可我明明只是喜歡你啊。 “你為什么……要喚醒我?” 當他的意識尚未成形之時,幻獸蛋的外界有什么東西在呼喚他,他能感到對方的好奇和期待,被那人注視的感覺就像置身于布滿柔軟云朵的天堂。他知道自己有著最優秀的血統、在幻獸世代傳遞的記憶里人類對強大血統的幻獸趨之若鶩,他明明可以不理會這個只把自己隨意扔在床頭的家伙、他可以等待下一個更加體貼入微的飼主。但他還是選擇了破殼而出。 畢竟擁有那種目光的,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米勒?” 比他高一個頭的幻獸握住了青長夜的雙腕,米勒的手指骨節修長利落,輕輕松松就可以把他的手腕環住。察覺到對方想做什么,青長夜愣了愣。溫熱的舌頭探入了他的口腔,米勒同他唇齒相依,對方的舌模擬著某種極其曖昧的姿勢在他口中橫沖直撞。分開時青長夜不得不舔掉自己唇邊流出來的水漬,他被幻獸翻了個身壓在辦公桌上。對方蓄勢待發摟住了他的身子。 青長夜警告般瞥了他一眼:“這是辦公室、隨時都會有人——” “阿夜知道約克有一句諺語嗎?”米勒湊近了對方白皙如玉的耳朵,他灼熱的呼吸落在青長夜的耳廓邊緣:“‘負心人走夜路時會碰上惡鬼’,你的話,早就該被鬼抽掉骨頭了吧?!?/br> 青長夜確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前提是你能走進他的心里、或者對他有價值。當這兩點都不滿足時他會比誰都殘忍無情。對米勒來說享受過他的溫柔再被拋棄無異于從天堂跌入地獄。最后一次離開約克時,他的養母站在門側,愛麗絲緊緊攥著凱特湖水藍的連衣裙邊,她們問他還會不會回家。 “要去找一個朋友?!泵桌招Φ溃骸罢业剿脑挄貋淼?,不過時間有些久。抱歉,mama,我明明——” 他明明該等到愛麗絲長成獨當一面的女人后再離開。但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從撿到那只印有飛鳥與接骨花標志的棺材開始,他的生活又一次變得荒誕而驚奇、仿佛游走于刀尖之上。青長夜對他來說是利刃和劇毒,稍不注意就會鮮血淋漓。他卻難以將對方從髓血里割舍。 “米勒要去找長夜嗎?” 自從青長夜被娜塔莎帶走后,他魂不守舍了好長時間,凱特能看出這個對他來說并不意外。他點點頭。 “好啊,”面目平淡的女人笑得眉眼彎彎:“我和愛麗絲等你帶他回來。愛麗絲,快告訴哥哥,一定要在你成為大姑娘之間回家哦?!?/br> 凱特和愛麗絲大概永遠等不到那一天了。 青年的呼吸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米勒低頭,對方漆黑如子夜的眼眸隱約涌出了濕意。這么溫暖媚人的身體,主人的心卻比誰都冰冷。他俯下來單手按住青長夜的肩膀,后者發出了細細碎碎的嗚咽。媚骨若美酒佳釀,隨時間推移,長有媚骨的軀體內質將愈發甘甜可口。青長夜三年不給他碰、米勒也不會被其他人吸引注意力,三年后再和這個人肌膚相親,幻獸只覺得自己浸沒在一匹極致細膩的軟綢之中,靈魂都快被這人的一肌一骨勾去。 敲門聲響令米勒和青長夜同時側目,與前者不同,后者通過脖頸上的契約感應到了來者的身份。青長夜推了米勒一把:“出去!” 他的聲音雖然顯得驚慌,酸軟的手臂卻實在沒什么說服力,這樣靠在男性的胸口更像是索求?;毛F果然只是不停吻他,青長夜勉強扭開身子從對方的桎梏下逃脫,卻被一把拽了回去。他的嗓音斷斷續續。 “米勒……放開我……!放開……出去!” “沒事,門鎖著呢,”幻獸褐色的發絲遮蔽眉眼,些微汗漬令那雙明亮的眼睛愈發動人:“你乖點,我怕我一會兒沒輕沒重——” 門在這時被人一腳踹開。 修剪得很短的白發、薄唇、油畫般色澤濃郁的眼睛,以及詩意盎然的俊美面容?;毛F在蘭斯看過來前將青長夜換了個姿勢摟在懷里,他遮蔽了懷中人大半部分軀體。 “?。?!” 青長夜的叫聲讓另外兩個人同時愣在了原地,本能令米勒繼續剛才的動作,又是一聲驚叫。眼淚終于順著青年白皙的臉龐落了下來。蘭斯的目光點過青年光裸的小腿、足尖、腳弓和那雙細細長長的手臂。青長夜的身體線條非常完美,該有rou的地方飽滿,腰卻又白又細,形狀漂亮的腹部肌rou微微凹陷。蘭斯沉默了片刻。 “醫療組就是這樣上班的?” “已經到下班時間了,陛下?!泵桌胀肆顺鰜?。他有些心疼地擦掉青長夜的眼淚,后者的雙足都在哆嗦,他從旁邊拽過制服搭在青長夜身上。似乎覺得他的舉動很好笑,蘭斯發出了一個短促的音節。 “如果心疼他的話,你們換個位置效果更好?!?/br> “陛下有事嗎?”即使是米勒,在這時被打擾也一樣語氣不善。蘭斯聳了聳肩:“沒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