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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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邊洗好手,從汕紙包里拿出一個熱乎乎的包子,燭臺切正要開吃,耳邊卻聽到了太鼓鐘的聲音。 “光醬,我餓……” 燭臺切顧不得嘴里還咬著包子,風一樣地躥了過去。 第七天,第八天,第九天…… 時間一晃三天時日便過去了,到了第十天的早上,陰沉沉的天氣看著就讓人有不好的預感。 “不會要下雨吧?”送走了四支部隊,留在本丸的刀劍輕聲嘀咕著。 仿佛是要印證他的話一樣,大雨嘩啦啦地降下來。 “哇哇!浦島你這個烏鴉嘴!”猝不及防被淋到的刀劍們一邊抱怨一邊迅速逃向檐廊中。 “我真的只是隨便說說??!沒有向龍王求雨喲!” “你們不貧兩句……不好!燭臺切還在外面,誰拿兩把傘送過去!” 刀劍們正被這場驟雨折騰得手忙腳亂無暇四顧時,一襲白衣緋袴的身影已經打著傘朝著本丸大門走去。 “啊啊,下雨了……”燭臺切抱著太鼓鐘縮在大門的屋檐下,雖然已經極盡朝里擠,奈何雨勢太大還是沒免去落湯雞的命運,“這下可真的一點都不帥氣了……” 被關在門外十天,燭臺切已經嚴重疲乏,雖然沒到極限但也差不多了,他此時看什么都覺得有點模糊。 “貞醬,你說雨停以后會不會有太陽,我們得把衣服曬曬干才行……” “光醬不怕……會……好的?!彼麘牙锏亩痰栋l出斷斷續續的回應,如果有別的刀在場就會發現第一天見面時這把短刀眼中除了兇戾還什么都沒有的話,現在已經多了不少清明。 “哈哈,是啊。雨停了,就會好了?!睜T臺切笑著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正打算再往里靠一靠時,大門被突然打開。 一時間失去依托沒找到平衡的兩把刀一下子全栽進了門里。 狼狽地從地面上翻身爬起,燭臺切在看到停在眼前的緋紅袴角時不由一頓,下意識地仰頭,就見舉著雪色油紙傘的少女低頭居高臨下般俯視著他。 “主,主公……”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燭臺切吶吶叫了一聲。 “把門關好,帶著他去手入室?!?/br> 少女丟下這句吩咐,轉身離去。 第四十六章 不是工具 驟雨傾盆,燭臺切拉著暗墮的短刀有些艱難的跟在審神者的身后,一直到進了手入室不再遭暴雨襲擊,他這才松了口氣。 雖然很想從屋里拿條毛巾擦一擦頭臉什么的,但看到站在其中的主君,燭臺切很慫的沒敢,有些尷尬地拽著因為感受到其他的氣息而開始發狂掙扎的太鼓鐘。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這把太鼓鐘在看到審神者出現時,暴戾的情緒遠比看到其他刀劍男士更盛,滿是殺機的氣息里充滿了怨憎。 燭臺切心頭一個咯噔,一直在堅定的念頭忽然搖擺起來。 “你就這么想救他?”審神者淡漠無起伏的聲音在屋外傳來的暴雨聲中依舊清晰。 燭臺切眼睛一亮:“主君,您果然有辦法的對不對?” 審神者定定地看著他,那雙幽深眼皮看得燭臺切全身發涼,過了半晌才聽她道:“將他拉過來,然后,你站遠點?!?/br> 燭臺切沒什么猶豫的照做了,連臉上的狼狽都沒去管,滿面期待地等著審神者的舉動。 被重新捆成粽子狀的暗墮短刀在沒了燭臺切的鉗制后仍舊不死心地朝著審神者撲殺而去,仿佛二者間有著不共戴天的彌天大恨般,他一邊發出野獸般的吼聲一邊想用牙齒撲上去嘶咬。 “主公……”燭臺切正要抬步上前扯住太鼓鐘時,審神者已經抬手,就著太鼓鐘傾斜著伸過來的頭一掌按在了他的上半臉。 狂暴的靈力從這接觸的瞬間一下子噴涌而出,暗墮短刀原本是為嘶咬而張開的利齒此時正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痛而發出凄厲的慘叫。 磅礴的靈力波動哪怕是站遠的燭臺切都能輕易感受到,隨著太鼓鐘身上的骨刺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時,一直在緊張看著的他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那是主公在用靈力沖刷太鼓鐘體內淤積的暗墮腐朽之氣再換成她自己的,如同刮骨換rou,哪能不痛。 很快的,一個衣衫襤褸形容狼狽卻面容精致白皙的少年出現在他們面前。 “我……”得到了靈力補充,也不再受暗墮氣息壓制,神智再度回歸的太鼓鐘低著頭呆呆看自己的手,握著自己的本體左看右看,“我還……” “貞醬!”燭臺切抬步就要上前,腳步剛起就看到那少年抬頭時仍舊猩紅的雙眼。 貞醬的眼睛不該是紅色的…… 這個念頭還沒閃過,那邊的太鼓鐘已經再度舉起手中的短刀,毫不猶豫地刺向離他最近的審神者。 “骯臟的人類!”他聽到太鼓鐘滿是怨毒的咒罵,心痛的同時身體已經更快一步地本能拔刀,攔在了太鼓鐘和審神者之間。 “貞醬……”積累十天的疲勞和此時的心神震蕩讓燭臺切早已經是強弩之末,只來得及格擋了這么一記刺殺后,他就被太鼓鐘半點不留情的一腳踢開,然后再度劃向審神者的喉嚨。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少年的清脆嗓音瘋狂的詛咒著,白刃即將貼近脖頸的一剎那,他猩紅的雙眼觸及到了一雙比刀鋒更加冷酷的眼眸。 只這一眼,太鼓鐘所有的瘋狂都被凍結,這把暗墮的短刀如同遇到了天敵的野獸,手中的本體落在了地上還不自知,整個人顫抖地跪在地上縮成了一團。 從那一眼中感受到的極度恐懼,讓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燭臺切想要爬起再度沖上去的動作連一半都沒做到,那邊的交鋒已經結束。面對審神者在一瞬間釋放出來的氣勢,哪怕是被暴戾憎恨支配的暗墮太鼓鐘也是當場失去戰斗力。 那種對兵器仿佛與生俱來的絕對支配力,燭臺切很清楚,這份天賦主君很少對他們使用,而一旦用了目前還沒有任何刀劍能夠抗拒。 “所謂的暗墮刀劍,就是這么一回事?!睂徤裾叩脑挼仨懫?,她看也不看就伏在腳邊的太鼓鐘,“我能祛除它們身上的暗墮之力,卻沒有辦法除掉已經腐朽扭曲的心。心魔不除,暗墮永不會消失?!?/br> 造成暗墮的原因千千萬萬,不是所有的刀劍都能像尤夜的本丸里那么幸運,有那么一個愿意為他們犧牲的審神者來解除心魔重歸自我,大多數時候,他們因人類而起的怨恨根本無法平息。 燭臺切默默地站起,高大的身形卻低垂著頭顯得頹喪卑微:“主公,對不起,我沒想到……” “燭臺切,我平日待你如何?”審神者突然問。 燭臺切一愣,但還是迅速回答:“主公,待我很好?!?/br> 這是實話,除了言辭冰冷拒絕刀劍們靠近以外,主公對他們的安排之妥貼哪怕再苛刻的刀也找不出一絲毛病。 “從你進入這個本丸,我給你刀裝,配你御守,從保養、手入,到之后在手合室指導你們劍術。入駐這個本丸七月有余,我沒有讓一把刀死在戰場上,保證你們的存活甚至讓你們的實力凌駕于同等刀劍之上,可以說,因為有我在,你們能比別的本丸存在得更久?!?/br> 每說一句,燭臺切臉上的愧色更深,待聽到下一句質問時,他臉色慘白,完全僵立在了原地。 “可是,我保證了你們的性命,燭臺切,你是否也給了我相同回報,考慮過保證我的安全?” 暴雨下了十余分鐘后便很快停了,烏云卻并未散去,黑壓壓的聚在頭頂,仿佛隨時都會再來一場。 “啊,主公!” 路上有見雨停走出來的刀劍,在看到審神者時立刻恭聲打招呼。 審神者向對方點點頭,不出所料地去了二樓的方向。 “快走快走,我之前就看到主公帶著燭臺切和那把短刀去了手入室,趕緊去看看!” 又有刀劍急急地跑出來,一個個都朝著手入室沖去。 “你說主公會把那把短刀留下嗎?” “這不明擺著嗎?之前沒管燭臺切,現在一下大雨就把人放進來,肯定是心軟了?!?/br> “是這樣嗎?我總覺得怪怪的?!?/br> “大將不會同意的,絕對?!?/br> “別吵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群刀吵吵嚷嚷地涌到了手入室門口。 “燭臺切,你……”為首的刀才喊了一半,就被屋里的景象給驚得卡了殼。 手入室里有少許打斗的痕跡,被踢翻的一張椅子前,已經徹底沒了帥氣模樣的太刀青年呆呆地跪在地上,他的面前是一把破碎的短刀殘骸。 兇殺案現場! 一群刀驚悚。 “燭臺切,你沒事吧?”有刀擔憂地關心道。 “我……沒事……”像是延遲了一樣,這把太刀才緩緩回了一句,然后抬手捂著自己眼睛想要這樣遮掩自己的情緒一般,酸澀道,“只是……徹底地清醒了而已?!?/br> 耳邊審神者的話還在回響,簡直振聾發聵。 “人類的壽命短暫,同時身體也很脆弱。燭臺切,如果,我因為你或者別的刀劍男士在場就在方才失去警惕,或者,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審神者,你認為現在的我還能安然站著么?” “你覺得自己只是踩線?從你被所謂的同胞情誼迷惑不再聽我命令開始,就已經越線了?!?/br> 原來……他,早就…… 燭臺切那極度低落的情緒讓原本想過來探個究竟的刀劍們紛紛放棄了這個打算,照顧他的心情誰都沒再多嘴一句,只有地面上那明顯是被刀劍擊碎的短刀讓眾刀暗暗警醒。 雖然不知道主君做了什么,但如果早知道會是如此,燭臺切大概不會再想著留下它,扔了也比拼命抗爭了十天最后還由自己親自解決的好。 這場看不見的交鋒對峙,最后果然還是主君贏了啊,燭臺切明顯一敗涂地。 “還是藥研你猜得準,不愧是本丸最早的一批刀?!?/br> “大將的底線其實很明了的?!甭牭接械哆@么說,藥研淡淡回了一句,“這個本丸里,她不會允許一絲一毫不受控制的因素存在其中。大將真正惱火的,恐怕不是燭臺切將暗墮的刀劍帶回來,而是他為了那把刀違抗大將的命令試探大將對他的容忍底限吧?!?/br> “……有這么復雜嗎?” “同田貫,你還是只考慮戰場上的事比較好,別的不適合你?!?/br> “好吧,有仗打就行?!?/br> 一整個白天,燭臺切都沒有出現在人前,一直到晚餐上菜的時候,眾刀原本以為他還在自己房間里緩著,沒想到又套起了圍裙忙碌起了晚飯。 “這十天過得夠嗆,所以稍微睡了一下,沒想到睜眼就到晚上了?!碑斒碌度绱诵χ忉?,收拾齊整的他完全沒有早上見到的憔悴與落魄,“還好,趕上了做晚飯啊。十天沒吃到我做的飯,有沒有想念一下?” 眾刀:“……” 多么強大的心理素質,不,就算只是演技也很厲害了! 燭臺切這般若無其事,其他刀自然是跟著配合,他和主君的事他們之后決不摻合,被誤傷一定會死得很慘。 審神者準點下了樓,上了主座用餐時,對燭臺切的出現也沒有任何反應,照常用餐,照常接受侍奉,沒有任何負擔。 直到所有刀劍都吃得差不多時,她才開口。 “對于這十天發生的事,我有些話要對你們說?!?/br> 所有刀正襟危坐,這是要發表總結了?放心吧主君,他們以后絕不會做不聽話的事的! “你們應該心頭有數,以前的我,哪怕直到現在,都是將你們視作工具看待的?!睂徤裾咧卑椎膶⒆约旱南敕ǜ嬷谧械?。 刀劍們集體沉默,都接觸這么久了,哪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被這么明晃晃說出來擺在臺面上,他們還是覺得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