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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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有點害怕的朝長青看去,期望他能安撫一下太子,卻見一直微垂著眸子的長青忽然抬起頭來,輕聲道:“無論殿下想做什么,奴才有死而已?!?/br> 太子的目光真真正正落在長青身上,良久,他輕輕的拍了拍長青的肩膀,一下,兩下,三下,透出無言的深意。 北風蕭瑟,吹白了京城大地,冰冷的鞭柄硌得手心的繭子生疼,姬威從馬背上下來,呼了口氣,暖了暖手,大步走進大將軍府里。 無論他同不同意,開春就要裁軍,他總得向自家老子服軟,才能把想留的兵留下來,不至于無人可用。 西北軍是駐軍,人員定額十萬,和呼延開戰后,朝廷多開了五萬名額,十五萬的人數,和呼延大軍正是旗鼓相當,寧人的體質又比不過常年在馬背上過活的呼延人,所以戰時傷亡很大,姬鎮幾次上書不成,冒著被殺頭的危險,在西北又加收五萬兵員。 應天帝的意思是裁撤去戰時加開的名額,再把十萬駐軍中的老弱兵員遣送原籍,人數定額仍舊十萬,軍餉不變,這對留下的西北軍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也很能起到安撫三軍的作用。 然而沒有撫恤金,沒有遣散費,被裁撤的兵員卻是真的要落到姬威所說的,去賣力氣過活的地步了,姬鎮也不忍,然而朝廷不開軍費,說什么都白搭。 姬威拿著武將名錄走進正堂,一本薄薄的冊子,大半都被圈了紅圈,又被他加畫了叉,一抬頭見他爹臉色不好,撇撇嘴,說道:“你怎么把我的人一大半都給撤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有親說洗白太子啊,給大家吃個定心丸,太子洗不白,只是人在自救的時候總是會格外的清醒。 第49章 姬威帶兵不久,手底下人不算多,只有一個隨他破了呼延王庭的驍騎營,滿打滿算一萬兵員,姬鎮到底是偏愛他,他營中的兵馬是最精良的,自然也沒幾個符合裁軍里所說的老弱病殘。 姬鎮揉了揉太陽xue,道:“不止你手底下的人,旁的營全撤了的都有,要裁去一半將士,我是想著讓年輕力壯的回鄉,照顧著些老兵,讓他們有個準備,能多拿幾年糧餉也是好的?!?/br> “把青壯裁干凈了,讓那幫老弱病殘拿拐棍打仗?”姬威堅決不同意,他本以為自家老子是想讓自己服個軟,故意圈了這么多正當年紀的好手,沒想到他竟然是這么想的。 姬鎮道:“陛下跟我透過底,西北這么些年苦過來,至少要休養生息幾年,何況呼延都打散打殘了,也沒什么戰事可打,青壯回鄉至少能有生計過活,朝廷實在是沒有多余的軍費支出了?!?/br> 姬威捏著名錄,深吸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忍不住尖銳的說道:“他這是要我們死!二十萬西北軍撤成十萬,還都是老弱病殘,只要他動一動念頭,那我們就……” “住口!”姬鎮頓了頓,冷聲道:“從前不管你,是因為戰事緊張來不及管你,你當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和景王那些瓜葛?蓄意接近當朝重臣之子,他能安什么好心?你自己好好想想?!?/br> 姬威學著姬鎮冷笑,“就算你的陛下是個圣明君上,現在太子倒了,無論二皇子三皇子哪一個最后上位,你別忘了,我們是廢太子妃的娘家,差一點點的外戚,你兒子封無可封!除非我跟jiejie都死了,你當不穩你的大將軍!” 姬鎮擰起眉頭看著姬威,少年人的眉眼里透著說不出的戾氣,似乎實在氣得狠了,他再次深吸一口氣,道:“當然,我跟jiejie都死了,對你大概也沒什么觸動,你滿腦子除了忠君還能有什么?jiejie已經被你毀了,大不了再搭一個我,算是報了你帶我來這世上的大恩大德?!?/br> 姬威話里話外都透著反意,姬鎮簡直想不明白,一個遠在千里之外的人,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他兒子生生教壞的,他發覺自己跟他說什么都沒有用,少年無知也無畏,一心都是別人給他畫好的陷阱。 還沒吵出個結果,外頭一聲通報,說是戶部侍郎周孝先求見,姬鎮有些意外,不年不節的,事先連個帖子都沒下,顯然是有急事找他,可這個周孝先他壓根不認識。 姬威見他走神,冷笑一聲,把手里的名錄拍在桌上,轉身就走,迎面撞上等在外頭的周孝先,連個招呼也不曾打,大步走了出去。 周孝先第一次造訪大將軍府,念及自己來的目的,還是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不算其他,姬鎮對這個戶部侍郎也算得上同情了,太子從前主理戶部,自然要培養一批得力的人才,戶部尚書除外,兩個管事的侍郎都是太子的人。這一遭江南貪墨案雖然不曾波及戶部,但作為板上釘釘的廢太子一脈,左侍郎被抄家流放,周孝先平時為人謹慎,一時還沒有被彈劾,也快了。 侍郎是三品官,見了柱國大將軍只有低頭行禮的份,姬鎮為人隨和,很快叫起,心中也不由得思量周孝先來的目的,他是武將,懶得去梳理朝中的彎彎繞,思量片刻,還是開門見山道:“周大人此來,若是為了保命,那便是找錯人了,姬鎮人微言輕,怕是護不住大人?!?/br> “大將軍說笑了,”周孝先捧著茶水,苦笑道:“下官為官二十載,自問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君上之事,君若要臣死,臣只問心無愧,沒什么好怕的?!?/br> 這話說得豁達,饒是姬鎮也頗有些賞識周孝先,話里不免帶出一些來,周孝先失笑,也不繞彎子,對姬鎮道:“不知大將軍如何看待廢太子一事?” 姬鎮的女兒是太子妃不假,可他的兵權太重,重到應天帝就算廢了太子,也沒說要將太子妃一同圈禁,朝野上下好似全都忘了這事,也沒人把太子黨的帽子往大將軍頭上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廢太子。 姬鎮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陛下親口定的罪,大人又何必來問我?” 周孝先搖搖頭,目光落在伺候的下人身上,姬鎮擰著眉頭看了他一會兒,屏退下人,周孝先這才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道:“若是下官說,太子貪污一事乃是子虛烏有,甚至是被人栽贓,大將軍可信?” 姬鎮握著茶杯的手一頓,銳利的視線落在周孝先的臉上,帶了幾分警告似的說道:“周大人,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 “下官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問題是大將軍知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呢?”周孝先笑了笑,不著痕跡的觀察了一下姬鎮的神色,繼續說道:“姬家百代將門,歷經三朝不倒,民間有句話叫流水的皇帝,鐵打的姬家?!?/br> 姬鎮不知他是何意,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話連他聽了都刺耳,更別提落進君上耳朵里,他看著周孝先的眼神從欣賞到警惕再到毫不掩飾的不耐。 周孝先頓了頓,又道:“陛下清肅朝堂,真正的貪官污吏只得半數,另外半數都是板上釘釘的太子黨,潁州李晉,江寧宋直,誰不是百姓心里一等一的好官?無人和大將軍提及此事,是因為陛下不想讓旁人把大將軍視之為太子黨,可一年兩年,陛下這么想,以后呢?無論是誰繼承大位,大將軍仍舊是新皇眼中的太子黨,必除之而后快?!?/br> 說到除之而后快這句時,周孝先微微壓低了尾音,姬鎮手里的茶盞微微裂開了一個口子,周孝先道:“哪怕大將軍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小侯爺想一想,小侯爺至情至性,本就不適合官場。日后新皇登基,以小侯爺的性子,怕是要玉碎了都不肯瓦全,若大將軍能助太子一臂之力,從龍之功,秦晉之誼,還怕不能護佑小侯爺一世長安?” 這周孝先實在是個當說客的人才,來了不到半個時辰,把姬鎮說出了一身冷汗,隨即又打蛇隨棍上,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饒是姬鎮也不由得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猶豫就是妥協,周孝先心里有了底,臉上的笑意也就愈發真誠,言多必失,他不再多說,十分有風度的起身告辭。 昨夜京城一場小雪,寒風似乎能透進人的骨子里,長青一早就出去了沒回,寶兒干活都沒精打采的,快到中午的時候,長青才回來,一回來就去了正堂,寶兒縮手縮腳等在外面,等了半個時辰,長青才從正堂出來。 “可急死我了,殿下讓你干什么去?一大早上不見個人影,我都要以為你死在外面了!”寶兒嘀嘀咕咕的抱怨著,把懷里焐了許久的暖袋塞到長青的手里。 暖袋已經不太熱了,但也許是手太冷,長青還是感覺到一股暖流漫上心頭,他笑了笑,從懷里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油紙包,輕聲道:“路上見了,想起你上次說想吃,本來想趁熱給你帶回來,耽誤了,好在這東西冷熱吃都不妨事?!?/br> 寶兒接過油紙包,鼻尖動了動,一股清香的栗子味道傳來,她臉有點紅了,還是強撐著說道:“你不要轉移話題,我是問你去干什么……” 話沒說完,長青就在廊檐下低頭,輕輕的在她臉頰上吻了吻,他的唇很冰很涼,落在她軟軟暖暖的臉頰上,卻灼人得很,一觸即分。 寶兒的臉騰得一下全紅了,她飛快的看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看見,才算是松了一口氣,又羞又氣道:“你,你干什么呀……” “殿下交代的事,我不能跟你說,又不好不理你,只好親你?!遍L青清澈的眸子里染上一點笑意,故意說道,“還是,你不喜歡我親你?” 長青的語氣里帶了幾分撩人的意味,寶兒都差點傻了,脫口而出道:“我喜歡的呀!” 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么,寶兒簡直成了一只煮熟的蝦子,只恨不得把自己挖個坑埋了。長青倒是笑了,他笑得眉眼彎彎的,不知怎么的,寶兒覺得他的笑容有些說不上來的舒心,還沒深想,已經落入了一個不算寬闊卻十分溫柔的懷抱里。 “再忍一忍,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我發誓,再也不會讓你吃苦?!遍L青對著寶兒的耳朵,一字一句,輕聲又堅決的說道。 寶兒不信,心里卻是暖暖的,她輕聲應了一句,把臉埋進長青的懷抱里,她的世界只有這么大,想不了太多,想不了以后,只求能安安穩穩和心愛的人好好的過日子,這就是她的全部。 作者有話要說:大將軍:感覺腦子被掏空 應天帝:隱約聞到盒飯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