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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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鋪蓋出來,天已經黑了,同寢的宮人們都回來了,寶兒又看到了那個對她笑的人,那個人也看到了她,不過她沒再笑了,只是撇了一下嘴,寶兒又對她笑了一下,有點傻氣。 二十個人把一個不大的房間擠得滿滿當當,讓寶兒有些難以忍受的是,這些人里竟然還夾雜著兩個老太監,她倒不是像其他宮女一樣害怕太監,可是這里是睡覺的地方,太監和宮女怎么能睡在一個房間里? 只是同寢的宮人似乎都習以為常了,這么多人聚在一起,寶兒以為他們會說說話,不曾想連燈都沒點,從進門到全部睡下連片刻都不到。 寶兒捏著袖袋里的銀子,想起白日里那管事婆子兇狠的模樣,瑟縮一下,還是沒敢去。 一層的鋪蓋隔不住地面的寒氣,寶兒把蓋在身上的被疊了疊,壓在身下,縮在被窩里,努力的用體溫焐熱一塊地方,然后整個人蜷縮起來,才算是好受一些。 入夜,低低的哭聲傳來,寶兒睡得朦朦朧朧,隱約知道是素凈主子的哭聲,素凈主子人生得好看,連哭聲都好聽得很。 作者有話要說:這篇……大概是地主家的傻姑娘和未來式廠花的小清新戀愛故事? 第2章 次日,天剛蒙蒙亮,就有人叫起,宮里叫起都是小太監在院子外打銅鑼,這里卻是管事婆子扯著嗓子喊,見有誰磨蹭的,就一鞭子甩過去。 寶兒算是幸運的,她的鋪蓋在最里面,旁人吵嚷起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怕那鞭子落在自己身上,她用最快的速度掀開被子,然后真真切切的打了個寒顫,不敢耽擱,她連忙把脫在一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袖袋里依然沉沉的,寶兒安心不少,穿了鞋子就趕緊起身,和家里不一樣,宮里是沒有朝食的,只有中午一頓,傍晚一頓,她昨天一個下午都在馬車上,這會兒餓得頭發暈,只好干咽了一口口水,跟著管事婆子來到院子。 也許是見她乖巧,管事婆子并沒有警告什么,只是用鞭頭指了指推車上的一堆衣服,道:“你剛來,活計少,今天一天把這些都洗完就行,打水在東邊數第二個院子,晾曬在前院,不用我教你怎么洗衣服吧?” 寶兒有些心虛的點點頭,她來宮里也有兩個月了,衣服臟了都是和別人一起送到浣衣處,然后第二天就能干干凈凈的領回來,還真是……沒洗過。 管事婆子有些疑心的看了看寶兒,喝道:“把手伸出來!” 寶兒有點害怕,縮了縮腦袋,把手從袖子里伸出來,手背并起來給管事婆子看。 “啪” 一鞭子狠狠的甩在她的手背上,白嫩的手背頓時腫起一條紅紅的鞭痕。寶兒疼得面皮一緊,手條件反射就縮了回去,管事婆子陰陽怪氣的說道:“喲,還來了個嬌小姐,這雙手真漂亮啊,可惜怎么就沒能按到貴主子身上去呢?” 寶兒手嫩,平時碰破了皮都要養好幾天,這才一會兒,手背上的鞭痕已經腫出了青黑色,襯著白皙細嫩的皮膚,實在有幾分猙獰的感覺。她從小嬌慣到大,來宮里這幾個月受的委屈比前十幾年都多,只是想到二姑,她還是忍住了,縮著腦袋抿著嘴。 管事婆子又說了幾句,見她不吭氣,也覺得沒意思起來,用鞭頭敲了敲推車,警告道:“今天一天之內,把這些衣服洗完,要是有一件不干凈,丟了我們浣衣局的名聲,我抽死你!” 說完,管事婆子又朝著昨天和寶兒一起的素凈主子和木臉宮女走去,寶兒松了一口氣,看著推車,又有點犯愁起來,這一個推車上的顯然都是太監宮女的衣服,分門別類的裝在布袋子里,每個布袋子上都有姓名,她數了數,在這里的起碼有百十來個布袋子。 分給她的盆是新的,一個挺大的烏木盆,寶兒盤算著起碼要打三次水才能把盆裝滿,看別人都已經洗上了,連忙跑去管事婆子說的東邊第二個院子里去打水。 冬天的水冷得刺骨,泡著紅腫的鞭傷反而好受了些,然而皂角下水,傷口處頓時就刺痛起來,寶兒洗著洗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來宮里之前,她娘說要買個丫頭替她進宮,左右是那些飯都吃不飽的窮苦人家巴不得的事,當時她爹說,要是出了什么事追查下來,這是滿門抄斬的重罪??蓙砹藢m里她才知道,只要是有點錢的人家都是買丫頭送進的宮,上面也根本就不管,那些主子只要有人使喚就夠了,二姑跟她根本就是白來的。 想到二姑,她又有點想哭了,宮里的主子一句話讓人生,一句話讓人死,二姑都要被放歸的年紀了,還天天為她cao心,這回又來了這里,還不知道二姑要為她急成什么樣。 成平二十六年的冬天比往常要冷上許多,大雪封堵了皇城,浣衣局清閑了幾日,隨即就被堆積如山的衣物覆蓋。 承乾殿的火盆燒得殿內暖意融融,瞧見主子爺隱隱有要咳的意思,李湛英連忙讓人取了香爐來,細碎的果木炭打底,一勺遠山香下去,淡淡的青煙從香爐鏤空的花紋處散出來,清冷又提神的香味立刻將火盆的煙火氣驅散開來。 應天帝習以為常的接過李湛英捧來的茶,抿一口,茶水的溫度絲毫不差,他眉間的刻痕稍稍平復了一些,把手里的奏折扔到一邊,語氣淡淡的說道:“又是參太子的?!?/br> 李湛英小心翼翼的說道:“諸位大人也是愛之深,責之切,皇上也說了,殿下辦事的能力不差,就是憊懶了些?!?/br> “他哪里是憊懶,都快三十的人了,還是一副孩子脾性……”應天帝說著,眼里卻升起絲絲縷縷的慈愛之意來,他自己沒有發覺,李湛英卻察覺到了,眼里精光收斂,嘴上慢慢的換了話頭。 今日的奏折略多了些,應天帝也沒了召妃嬪侍寢的心思,李湛英伺候應天帝更衣洗漱,留了小太監在隔間伺候,換了身衣服,出了承乾殿。 “干爹,剛才王姑姑來過了,聽說主子爺在里面,就沒叫您,讓我給您留個話,讓您聽見就去找她?!钡钔馑藕虻男√O連忙湊上來,滿臉都是討好的笑意。 李湛英隨手賞了他一顆珠子,走出沒兩步,又折回來,頗為認真的說道:“我這身衣服怎么樣?” 小太監連忙給他看了看,李湛英五官普通,然而脫了御前伺候的蟒袍,烏錦金邊的衣裳穿著,大毛的披風蓋著,白底鑲玉的官靴踏著,實在貴氣。走出宮去,說是誰家的官老爺也是有人信的。 李湛英還是有幾分猶豫,有點后悔自己剛剛沒照個鏡子再出來,理了理衣襟,又順了順下擺,這才帶著幾個伺候的小太監離開了。 承乾殿離東宮近,才走出沒多遠,就撞上一行東宮的宮女,李湛英抱著暖手站著,看一行宮女朝他行禮,臉上的神色淡淡的。其中有個格外大膽的,旁人都低著頭,就她抬起頭朝他瞧,烏溜溜的眼睛帶著小鉤子,白里透紅的臉蛋嫩得能掐出水來。 李湛英嗤笑一聲,連一絲眼角余光也未留,大步走遠。 待到走出那群宮女的視線范圍,幾個伺候的小太監終于忍不住噗嗤噗嗤的笑了起來,李湛英由得他們笑,只是瞧著快到地方了,才道:“都收斂些?!?/br> 尚儀局是皇城里專門掌管禮儀教學的地方,新一批的宮人早就教導完,分派各宮各殿,這里平時沒什么人來,見到李湛英進來,當值的宮人連忙站起來,道:“見過李總管,小的這去叫王姑姑!” 李湛英抬手示意不用,只道:“她在哪里,帶我過去?!?/br> 幾個伺候的小太監熟門熟路的找地方坐了,李湛英摸出幾兩銀子來,讓其余的宮人給他們整治些酒菜,宮人們接了銀子,連忙應承下來。 王容的住處在尚儀局東院,李湛英來過許多次,然而每一次來,他都緊張的不成樣子,當值的宮人敲了敲門,就有應答聲傳來。 王容只披著一件棉衣從房里出來,頭發稍有些亂,想來是剛睡下不久,見了李湛英,有些驚喜的笑道:“我還以為你要明日才來,主子爺睡下了?” 李湛英嗯了一聲,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攏在王容身上,給她系上,“天冷,怎么不穿好衣服再出來?” 王容抿著嘴笑:“怕你等急了?!?/br> 李湛英把她冰涼的手塞進暖手捂里,回過頭,賞了帶路的宮人幾兩銀子,“警醒著點,前邊要是傳喚,立刻叫我?!?/br> 宮人連忙應了。 王容給李湛英倒了杯茶,又去點上火盆,這才把披風解了,一件件穿起衣服來,一點也不避諱著李湛英。 “怎么這么急著叫我來?可是出了什么事?”李湛英把茶捧在手里,還沒喝上一口,就問道。 王容有些猶豫,李湛英把茶放下,關心道:“是銀子不夠使了?我上次就跟你說,銀錢的事不必忌諱,你們女人家上上下下都要仔細著,我拿著銀子也沒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