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嗯?!?/br> 接著孟方蘭、阮正賓走了,家中又恢復安靜。沒過兩天,阮東陽的外公外婆都來了,外公指著阮東陽罵阮東陽沒腦子,拿著拐杖往阮東陽身上打,連孟方蘭也被罵了,外婆連忙護著,一番鬧騰之后,梁書杰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或者說結束。 阮東陽在清晨中醒來后,想到的于棠,特別想,他已經很多天都沒有見到于棠,也沒有聽到于棠的聲音了,這讓他十分的難受,心都像丟了一樣。他起床吃過早飯,就收到北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他高興地拿錄取通知書去找徐文思。 小胖也剛到徐文思房間,笑哈哈地揚著手中的錄取通知書說:“東陽,我也收到北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了!我也收到了!” 阮東陽笑笑說:“恭喜?!?/br> “還有文思的呢?!毙∨种钢斅斦f,聰聰穿著短褲短袖坐在地毯上,甩著手里的錄取通知啊啊叫。 阮東陽走上前,看一眼錄取通知書上寫的名字是徐文思,又向徐文思的桌上瞟一眼,問:“于棠的呢?” 小胖也四處看,問:“文思,于棠的錄取通知書呢?” 徐文思帶笑了面容僵了下,而后說:“她的不在這兒?!?/br> “為什么呀?我們當時一起填的志愿,她的地址寫的和你是一家呀?!毙∨终f。 徐文思默了默說:“她、后來改志愿了?!?/br> 改志愿? 小胖愣住。 阮東陽卻頃刻間像被雷電劈到一樣,全身定住,然后又被倒頭扔進冰窖里似的,渾身涼透。 “改、改志愿?”小胖吃驚地問。 “嗯?!毙煳乃驾p飄飄地說。 “為什么改志愿?改哪兒去了?”小胖急急地問。 “不知道?!?/br> “你怎么會不知道——” 小胖話還未說完,阮東陽如風一樣,倏地沖到徐文思面前,拽起徐文思的領子雙目赤紅,聲音激動地問:“她什么時候改志愿的???為什么改志愿?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阮東陽的咆哮嚇的聰聰一驚,手中的錄取通知書掉了,眼見就要哭,小胖趕緊把聰聰抱到懷里哄著。 阮東陽的怒氣未消,他拽著徐文思往門上撞,徐文思被撞的后背發疼,連日來內心的壓抑也在此時爆發,他抬手給阮東陽一拳,阮東陽踉蹌倒地,撞倒椅子。小胖趕緊把聰聰的小臉往自己懷里按,看著阮東陽爬起來就往徐文思身上撲,兩人扭打到一團,阮東陽給徐文思一拳,徐文思給阮東陽一腳。 徐文思氣急罵:“東陽,犟是要有度的,過度就他媽的是傻逼了!這些天來,你看不到你爸媽為你在奔波嗎?” 一提爸媽,阮東陽失神了,徐文思趁勢一腳將他踹出去,他摔倒在地,背部重重地撞到徐文思的書桌。 “東陽!”小胖喊。 徐文思打斷他說:“小胖你別管他!” “可是——” “阮東陽!”徐文思憤怒出離,指著阮東陽罵:“是,你家有錢,你頭腦聰明,但這不代表你可以一次又一次罔顧法紀,肆意妄為。離了你外公你外婆,離了你爸媽你他媽的什么都不是,想想沒有他們,你不是坐在我房間,而是坐大牢了!問于棠去哪兒?我他媽的知道也不會告訴你!于棠是不是和你說過不要再打人,于棠那天是不是拉著你不要打人,而你呢,永遠一意孤行,永遠不知道拿腦子想一想厲害關系,你家有錢,我家沒有!我爸、我阿姨要在煙廠上班,才能養活我和于棠,聰聰還小,他要喝奶粉,他要穿衣服,他以后還要上學,我們全家都要靠他們兩個的工資!跟你家不一樣!” 徐文思一字一句發自肺腑。 阮東陽像被抽走了精氣神一樣,癱坐在地,目光呆滯。 小胖呆呆地看著阮東陽。 聰聰扭過臉來,懵懂的目光盯著哥哥徐文思。 徐文思紅了眼睛說:“你問我為什么于棠會改志愿?因為你的幼稚傷害了太多人,因為你的幼稚她消受不起!我現在正式告訴你,你們和于棠完了!完了!” 完了? 這兩個字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阮東陽的心上,幾乎要砸出鮮血,阮東陽忍著心臟的滯疼看著徐文思,說:“騙人,你騙人?!彼麖牡厣吓榔饋?,朝門口走,手剛摸到門把,就聽到徐文思的聲音:“不要白費力氣,你找不到她的?!?/br> “我不信你!” 阮東陽立刻就去白揚鎮找,到學校問,任何人都告訴他不知道,于棠真的像消失了一樣,他連找了三天,一無所獲,他疲憊地回到自己房間,徐文思、小胖在他房間等著,他看著桌上的照片,初三畢業的四人合影,高三畢業的四人合影,初三時他摟著于棠在梧桐樹下合影,還有高三畢業那天,他們兩個緊緊靠在一起,手在背后相握的照片。 那天他和她說:“媳婦兒,等大學畢業時,他們拍畢業照,我們就拍全家福?!?/br> “你真不要臉?!彼R著他,卻是笑靨如花的模樣。 明明一切都清晰在眼前,可是她不見了,于是從前沒頭沒腦的傻開心,現在都成了撕心裂肺的發酵劑,他手握著照片,突然不計后果,放聲大哭,如果說他情緒外放,這大概是他最外放的一次,曾經一起上大學的夢沒了,他的小姑娘不見了。 他先是站著,接著是扶著桌子,后來身體一點點往下癱,最后他跪倒在地,這一次他深深地后悔自己的沖動,如果當時他稍微冷靜一點,如果當時他換一種方式,同樣可以懲罰梁書杰,而不會弄丟他的小姑娘。 可是,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阮東陽哭聲揉搓著徐文思和小胖的心,這是他們第一次看阮東陽哭。 徐文思微微揚頭,努力眨著泛紅的眼睛。 小胖不停地用手抹眼淚。 第76章 阮東陽從徐文思房間離開時,已近中午,毒辣的太陽炙烤著大地,空氣中彌漫著悶熱的因子,阮東陽木木地走在其中,下了班的煙廠職工笑著與他打招呼,他仿佛沒有聽到似的,低頭向前走,走進自家院子,邁進自己房間,然后坐到床上,不一會兒,平躺著,目光渙散,一閉眼,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 于棠, 于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