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怎么樣了？”

    “挺好的，挨了頓阮叔叔的打，知道長記性了?！?/br>
    “那就好?！毙煳乃忌焓峙挠谔纳砩系幕彝?。

    于棠抬眸對徐文思笑，余光中瞥見徐牧成，熱情地喊：“徐叔叔?！?/br>
    徐牧成看向于棠，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棠棠干什么呢？”

    “去看東陽呢?！?/br>
    “回家不？”

    “回?！?/br>
    “走吧?！?/br>
    徐牧成在前走著，于棠、徐文思在后面跟著，到二樓時，于棠回家，徐文思、徐牧成上三樓，到了三樓，徐牧成問：“今天做什么呢？”

    徐文思回答：“在小胖家看書了?！?/br>
    “晚上想吃什么？”徐牧成話題轉的很快，卻很家常。

    “都可以?！毙煳乃蓟卮?。

    “吃面條怎么樣？”

    “可以?！?/br>
    徐牧成洗洗手去做飯，徐文思回到自己房間拿本書，坐在客廳內看一會兒書，轉過頭去看徐牧成，徐牧成似乎瘦了，站在廚房內，十分單薄的樣子，和以前一樣切菜，和以前一樣溫溫和和，卻總覺得少了點什么，徐文思忍不住喊一聲：“爸?！?/br>
    徐牧成停下來，轉頭問：“什么事兒？”

    徐文思看著徐牧成，那句“謝阿姨挺好”在嗓子眼兒里百轉千回，到底還是沒說，而是說：“我要加個雞蛋?！?/br>
    “好?！毙炷脸尚χ饝?，重新切菜。

    徐文思靠在沙發上想，如果這種事情放在阮東陽身上，阮東陽一定會果斷地選擇于棠或者讓爸爸和謝阿姨結婚吧？

    然而，此時阮東陽卻并沒有果斷。

    阮正賓下班之后，過來詢問他的情況，他有心想向阮正賓認個錯，但血緣本能生出的羞澀令他別扭了好一會兒，都沒法開口。

    “吃飯吧?！比钫e從廚房端來豐盛的晚飯，在阮東陽的床上就給架上小飯桌，不聲不響地給阮東陽準備了勺子、筷子、餐巾紙等等，又將枕頭塞到阮東陽的背后，問：“這樣吃飯方便嗎？”

    阮東陽低頭說：“方便?！?/br>
    “好，那你吃吧，有事兒再叫我，一會兒我來收碗?！比钫e公事公辦地說。

    “嗯?！?/br>
    阮正賓轉身朝門口走，聽到背后一個聲音：“爸，我以后不會亂打人了?！?/br>
    聽言阮正賓腳步一停，回過頭看阮東陽。

    阮東陽正埋頭吃飯，仿佛剛才沒說話一樣。

    阮正賓卻笑了，他知道兒子的脾性，可以餓三天與mama抗衡的孩子，能說出剛才的話已經很不容易了，阮正賓一直繃著的臉，微微松動，眼睛不由自主地彎了，表情竟然有些羞赧，說：“這次爸爸打你是爸爸不對?！?/br>
    “嗯?！比顤|陽輕輕地“嗯”一聲，繼續吃飯。

    阮正賓站在門口，手足無措一會兒，說：“那我出去吃晚飯了?！?/br>
    “嗯?！?/br>
    阮正賓一出門，嘴角就繃不住揚起來笑容來，坐到飯桌前時，孟方蘭問：“什么事兒這么高興？”

    “兒子向我認錯了?！?/br>
    “真的？”孟方蘭大聲問。

    “噓，聲音小點?！?/br>
    “真認錯了？”

    “嗯，別說了，吃飯，趕緊吃飯?！?/br>
    “好好好?！?/br>
    晚飯之后，煙廠家屬院內家家戶戶傳來碗筷碰撞的聲音、電視聲，以及各棟樓門口三三兩兩聊天的聲音，于棠坐在書桌前寫著文章，直等到樓下閑聊的聲音消失，她才停筆。

    謝玉芬提醒一句：“棠棠，很晚了，睡吧?！?/br>
    “好，這就睡?！庇谔奶傻酱采?，很快睡著。

    夜漸漸深了，整個煙廠家屬院靜悄悄的，先是于棠家的客廳亮了，謝玉芬到于棠房間給于棠掖了掖薄被，然后將客廳摁滅，回到自己臥室。

    接著是徐牧成打開客廳的燈，看徐文思睡的好不好。

    再接著是大胖打開小胖的房間的燈，看小胖橫睡在床上，往小胖的胖屁股上甩兩巴掌，把小胖扶正了睡，蓋上被子，然后再去睡覺。

    最后是阮正賓披著外套下樓，拿著手電筒下樓，查看阮東陽的腳，確認阮東陽沒有亂動，又他腳邊加了幾塊軟和的毯子，然后再去睡覺。

    次日早上，于棠穿著白色長袖和牛仔褲早上去煙廠食堂買早飯，碰到早早去上班的阮正賓。

    “阮叔叔，早上好?！庇谔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