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一身玄衣,是久違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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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艾不想太過招搖,寂蘿便在宴廳設了結界,里面能聽見外面的動靜,外面卻聽不見里面的聲音。 寂蘿思量著,若依君艾的囑咐,不給樂虛眾仙發帖,又不能給天界發帖,那能請來的怕就只有寂塵一人了。她實在擔心場面難看,隧請了李萱和君浮。本想將東離越一同叫上,卻聽說他又去西荒平什么亂去了。一個教派一個轉音法門,現下寂蘿實在聯系不上他,樂虛眾人擔心他在這個節骨眼上添亂,君浮又是個與他不對付的,因此并無人能將君艾恢復記憶的事告知與他。 碧蘿齋的晚宴在院中舉辦,雪花漫天,梅香四溢,一張長桌立于樹下,幾張椅子圍桌而設,場面雖算不得奢華,卻也算得上溫馨。 君艾早在幾天前就到了碧蘿齋,如今正襟危坐于主位,聽見動靜抬眼,看向進院的幾人。 君浮和李萱頭上滿是雪花,李萱上前老老實實地叫了聲“師叔”,將一個禮盒塞到她的手里,“前些年三生石碎了一塊兒,我便舔著臉向月老討了來,制成了這對玉玦。三生石護佑三界姻緣億萬年,許是能給師叔帶來段好的姻緣?!?/br> 君艾打開禮盒,一對兒青色的玉玦上雕刻著龍鳳圖,合在一起恰是個心形。 正要吐槽這禮物俗套,忽而一陣風從院門吹入,那一身玄衣迎風而立的,是久違的故人。 時光像是一陣風,穿過銀河星空,行過高山峻嶺,山川河流耐它無何,卻又不得不為之蕩漾。 然,卻是一個薄情郎君,天地予它美景美色,卻換來它一場肅殺的冰封。 無情,亦無可阻擋。 結界明明擋去了外面的寒意,卻仍有漏掉的陣陣寒風進了她的咽喉,鉆進她的心里。這人界的天氣太過寒冷,竟要將她的整顆心都給凍上。 寂塵看著她,仿佛隔了無邊的距離,想要靠近,卻極力克制。 “綺陌,別來無恙?!?/br> 只一個眼神,君艾就將他的心思看了個明白。他終究,還是生了些悔意吧。 “魔君也是風度依然,只是總覺得哪里與從前不同了?!本蛄恐簧黻幱舻难b著,挑眉笑了笑,“好似更沉穩了些?!?/br> 寂塵看她的一身青衣裝束很是熟悉,許久才想起這一身青裙和言行舉止,像極了那日在桑絕谷的君浮之徒。 再回想起君浮和寂蘿的種種舉動,心中了然。想來她以君浮徒弟的身份待在樂虛,已有一段時日了。 感受到背脊寒涼陣陣,回過頭去,見莫離提著幾壇酒立于身后,那酒還冒著滾滾熱氣,將空氣氤氳。淡淡梅花香氣傳來,不同于雪中的臘梅,這是瓊漿梅酒獨有的香氣。 “你怎么也來了?” 他分明記得沒送請帖的時候將寂塵的拿了出去,他是怎么知道今夜的事情的? 寂塵似是習慣了他的敵視,毫不在意坐上席位,“綺陌親筆相邀,我怎能不來?!?/br> 原來她親自給他寄了請帖。 莫離白了她一眼,坐在寂蘿身旁,將酒壇重重一放,“到底是死過一回的人,現下可是什么都不怕了?!?/br> 君艾早猜到他不會給寂塵送信,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也不怪他,仿佛沒聽到他話一般,請眾人入座,繼續對寂塵道,“我請了魔君魔后夫婦同至,怎就來了一人?” 若說請他是敘舊,那這句話便是十足的挑釁。 當年她慘死不久,他便迎娶公孫成染為后,她失愛喪命痛苦萬分,在那潮濕的土壤中待了三百年,而他呢,魔后在側,納上百魔姬相伴,好不風流。 是他為了大業放棄了她,亦是因為他,才令她慘死東海之濱。許是三百年太久,竟久到令他有臉面站在她的面前。 若不是為了再入魔界,她再不想看見他這張臉。 如今他滿臉悲戚,倒像是她負了他。 寂塵自知愧對于她,面對她的問話,他默了一瞬,“我以為你不想見她?!?/br> “怎么會呢?魔君君后和睦,舉案齊眉,是魔界之幸,亦是三界之幸?!?/br> 明明是抬舉套的話,在眾人聽來卻是諷刺十足。公孫成染這魔后當的有名無實,她與寂塵的關系三界十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兩人數百年來見都不曾見過一面,何談君后和睦,舉案齊眉? 不過他們魔界鬧的不愉快,倒真真是三界之幸。 寂塵卻仿佛聽不到她語氣中的諷刺,想要開口辯解,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這些年,你過得如何?” “我不過才化成人形不足一年,著實談不上‘這些年’的好壞,不過此前我一直在花盆里,受我這小師侄的照料,倒是過得極為舒坦?!?/br> 本來深覺氣氛凝重不敢言語的幾人,聽她提到君浮,眼神齊刷刷地向他掃去。 自她恢復記憶以來,一直刻意與他疏遠,現下又被稱作“小師侄”,怕真的要將他給惹怒了。 君浮像沒聽到一般,面不改色地品著杯中的酒,握杯的手卻扣緊了幾分。 若早知她會這般,他那三百年里定然不會給她澆那么多靈力。 “前些日子,我托人以冰海泥漿制了酒罐一個,本來這東西制地溫涼,是盛酒的上品,不過聽你方才的話,好似更喜歡花盆一些?!?/br> 君浮翻手之間,一個不大的酒罐赫然呈于手上。那罐口兩側是微微上揚的鳳尾,罐身以冰海泥漿所制,豆青色彩繪覆于全身,上面凹凸有致的雕刻,是一副鳳凰高飛圖。 冰海里的泥漿數量雖不少,卻不易取用,更不易收藏,能將泥漿制成如此精美的酒罐,著實令眾人開了眼界。 可就在眾人驚嘆之時,君浮卻將酒罐倒扣在桌子上,伸出手指向中間輕輕一點,酒罐底部瞬間破了一個指尖大小的洞。這下酒罐真就變成了個花盆。 “將這花盆送予師叔,許能讓師叔時常懷念起那段‘舒坦’的日子?!?/br> 他將“師叔”兩字說的極為輕松,好似毫不在意一般,君艾卻莫名感到一股陰涼之風從他那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