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作戲
衙役在葉皓禎耳邊回稟,成功看見他的臉垮了下去,不會的,他一直派人守著太傅府,根本沒看到葉俊良離開,莫非這其中有詐! “不可能,再去找,他一定在某個地方躲著?!?/br> 堂上的葉溫如把茶重重一擱,“夠了,葉皓禎,好歹我們算是本家同族,你如今仗勢欺人也就算了,帶著這些兵甲進進出出,把堂堂太傅府眾人驅趕如豬狗,簡直欺人太甚,本官為大靖兢兢業業幾十年,現在被你這等肖小侮辱至此,這口惡氣不出,我誓不為人!” 葉皓禎本來有把握能治罪葉俊良,到時候他又能說什么,而現在人沒抓到,反而被他倒打一耙,這葉老賊別的不擅長,慣會無病呻吟,倚老賣老,到時候到陛下面前哭上一句,他倒不好下臺了。 “太傅大人言重了,侄兒也是職責所在,有人線報有敵國密探潛入京城,這天子腳下馬虎不得,還請伯父多擔待?!?/br> 他一鞠到底,一改剛才的跋扈。 葉溫如眼皮都不抬,冷笑道,“葉皓禎,你應該向你老子好好學學,既然出身低賤,就本本分分的夾著尾巴做人,這人啊,不能忘本,賤籍就是賤籍,妄想飛上枝頭的,下場還沒那拔毛的野雞體面,你以為別人的走狗是好當的?沒點本事提鞋都不配?!?/br> 論夾槍帶棒葉溫如絕對是個中高手,幾句話罵得葉皓禎里外不是人,好在這些年他都習慣了,這得多不容易,他從容的抖抖衣袍,“太傅大人也別太瞧不起我們了,您行,您是三朝元老,可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這太傅府還威風個什么勁兒,您還不是和我們一樣得夾著尾巴做人?!?/br> “我懶得和你這個豎子多費口舌,你帶人大張旗鼓的搜查太傅府,這事得給我個交代,別以為現在老夫不在朝中了,你區區一個六品小官就敢騎到我頭上來了?!?/br> 他一揮手,剛剛立在外廊的葉家府兵就沖上來,將院子里的人都圍了。 葉溫如緩緩站起來抖抖衣袍,踱步到葉皓禎面前,“葉大人,你奉的誰的命令膽敢搜查太傅府,嗯?” “這是本官職責所在,你這是什么意思!” “哼!你查個戶籍帶這么多兵甲,還在太傅府肆意打砸,你這分明是抄家,老夫咽不下這口氣,要讓你給個說法!” 葉皓禎懵了,這是要碰瓷? “我什么時候打砸太傅府了?說話得講證據!” 葉溫如冷笑一聲,“馬上就會有了?!?/br> 他笑著抬手一揮,葉家府兵像瘋了一樣,抄家伙對著太傅府就是一頓打砸,上好的瓷器,前朝的古畫漆器,能敲碎的絕不姑息,大件的屏風博古架等也推到在地,完全是認真的打砸搶燒,不一會兒就一片狼藉,不知道的還以為遭了賊呢。 他還派了人出去叫平都府尹來,又側身對葉皓禎說:“如何???這效果,今天老夫就教教你,什么才是真的仗勢欺人………” 葉皓禎看著滿院的乒乒乓乓傻眼了,一切發生的太快,他這個豬腦子還沒發反應過來,就…就這樣了。 葉溫如果然是個狠的,見戲做得差不多了,手一收,那些府兵便放下手里的東西又回來了。 眼看著門口的人快到了,他指著葉皓禎那叫一個悲憤,“你!你公然打砸太傅府,老夫好歹是天子之師!竟然遭你如此羞辱,陛下??!沒想到老臣鞠躬盡瘁一輩子,竟然落得這么個下場!……” 剛到門口的平都府尹看著這滿園的狼藉,著實嚇得不輕,這是? “太傅大人,這是怎么回事?何人如此大膽……” 葉溫如見人都來了,干脆兩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 “老爺??!” “太傅大人!” ……… 等這里的雞飛狗跳結束,葉皓禎已經被押著跪在議政殿,太傅府哭爹喊娘的要皇帝做主,一出了事,戶部早就把葉皓禎捆了給太傅賠罪,平都府尹又覺得茲事體大,便先將事情上報。 葉家兄弟鬩墻,內訌多年,這是滿朝皆知的,沒想到如今還能鬧出這么一場大戲來,不出半日就成為街頭巷尾七大姑八大姨茶余飯后的談資,不怪消息這么火爆,實在是這幾個大世家自帶八卦體質,特別是葉家,能出得了葉河清那樣的仙女,也會有葉伽這樣的貪官,拋開別的,就太傅葉溫如,當年也是分分鐘能調動平都的八卦之風。 葉溫如出身沒落世家,偏偏老娘也死得早,就在各方繼室偏房虎視眈眈的時候,他成功娶到了真定徐家的嫡女,那時候徐老還是三公之一的太尉,提攜自己的乘龍快婿還不是理所當然的,是以葉溫如抱上徐家這條大腿青云直上,才幾年時間就擠進了權利的中心,等輔佐先帝登基,那地位才是難以撼動,要不是這幾年武安侯有意無意的壓制世家,只怕高門子弟皆列士,出門路都不帶看的。 不凡之人必有過人之處,葉溫如能有今天,除了一身好皮囊外,那見風起舵的手段當真適合這朝堂。 當年他在青溪養外室,等徐夫人發現后立馬快刀斬亂麻,一腳就把那女人踹了,再無來往,可誰成想十幾年后這外室女會入了平都神話云蔚的眼,這葉太傅剛剛把嫡女塞進東宮,又把手伸到云家,這些勁爆的消息,為平都添了多少談資。 現在司馬凌也正一個頭兩個大的看著他們爭吵,一個說奉命查驗戶籍理所應當,一個哭訴公報私仇打砸太傅府。 他最煩這種期期艾艾的世家瑣事,也不看看這是什么時候,他哪有空管他們這點屁大的事。 “陛下,不是臣倚老賣老,而是葉皓禎實在欺人太甚,他絕沒有這種膽子打砸太傅府,這背后一定有人給他撐腰,臣聽說最近葉皓禎頻頻出入云王府,這明擺著是針對臣?!?/br> 他喘口氣繼續說:“云述剛剛承襲王位就這樣對我,何不是云家恃寵生嬌,置律法于何地……” 說白了就是看不慣云述掌權。 司馬凌不想管,聽說云述已經到偏殿了,就傳喚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