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夜闖廷尉
王撼岳和程伯都是重犯,王婳幾拐之后準確的來到了一間鐵牢前,果然見父親趴在床上。 這四處都是巡查的衛兵,她不敢出聲,迅速打開牢門來到榻前,王撼岳已經奄奄一息,她用力掐父親的人中。 周圍巡查的腳步聲此起彼伏,王撼岳毫無動靜,王婳額頭忍不住冒出汗來。 “咳…咳…”懷里的人終于悠悠轉醒。 “父親!父親…我是婳婳…” 王撼岳不愧是大將,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么,用力捏緊王婳的手,費力將她的頭拉下來,在她耳邊說了什么。 王撼岳見她想扶起自己,一把將她推開,“你快走,不要管我!” “今天你們誰也走不了!” 藏在拐角的人立刻涌了進來,火把照得狹窄的牢房宛如白晝,也照亮了王婳蒼白的臉。 周勛大步走進來,盯著王婳冷笑一聲,“哼!本官猜得沒錯,云氏逆賊膽敢夜闖廷尉,今日就讓你有來無回?!?/br> 他回頭對府吏吩咐:“把這逆賊綁了,這回,看云家還有何好說!” 王撼岳掙扎起來擋在王婳身前,不斷涌出的府兵將他們團團圍住,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王婳拳腳功夫并不強。 王婳怕父親受傷更重,根本就沒有動手,死死護住他,便被一腳踢在肚子上,武將用了十足十的力氣,一腳便讓她口吐鮮血。 “婳婳!我的婳婳……??!你們放開她!…有什么沖著我來!” 王撼岳雙目赤紅,被按著頭顱眼睜睜看著女兒被拖走。 周勛喜不自勝,這幾日司馬凌正愁著抓不到云家的小辮子,結果呢,云王的親兵就送上門來了,剛剛他本來想偷聽王撼岳說出云王令信在哪兒,卻沒想到他們那么謹慎。 不過也不怕,現在抓住了王撼岳的女兒,一個女子的嘴到底比鐵板一塊的王撼岳好撬得多,他執掌廷尉多年,什么酷刑沒用過,這細皮嫩rou的女娃子又能捱多久。 王婳只感覺耳朵嗡嗡作響,小腹一陣陣的絞痛讓她忍不住的瑟縮,突然感覺自己被吊了起來。 不久耳邊傳來周勛可怖的聲音:“王婳,本官也不與你多費口舌,最好老老實實交代云王令信在哪?否則這鐵鞭子抽下去,幾下就能讓你血rou模糊,不出十鞭就能讓你從一朵嬌花兒變成一灘rou泥…” 趙瑯正在書房里寫信件,廊上突然傳來飛快的腳步聲,暗衛甚至從窗戶里躍進來,跪在案前:“丞相,王姑娘夜闖廷尉被抓了!” “啪!” 上好的南山玉筆生生被他折斷,墨汁染了白凈的衣袍。 來不及多想,策馬直奔廷尉而去。 一鞭子抽下去,王婳感覺皮rou火燒一樣刺痛,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滾落,浸在傷口上更加疼痛難忍。 “啪!” “啪…” 又是幾鞭,赤膊大漢用力抽在王婳身上,玄色的夜行衣也能看出血來,滲出來滴在地上,不一會兒就匯成了一灘血水。 “??!……” 王婳終于受不住,本能的喊了出來。 剛趕到門口的趙瑯聽到這凄厲的喊聲,只覺得心臟都要停了。 “丞相!丞相大人!…” 端坐在椅子上觀看行刑的周勛,聽著門口的喧鬧聲,正準備回頭,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什么,一身白衣的趙瑯沖進來,一腳踢在了行刑的獄卒身上,再回身拔出侍衛的環首刀,毫不猶豫的砍了下去。 “??!…” 房間里響起了另一個人凄厲的喊叫聲,地上是那獄卒捂著手痛得翻滾,噴涌的血泊中赫然是一只斷手,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就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懵了,地上的獄卒還在捂著那汩汩流血的胳膊,饒是見慣了血腥的眾人,也被著景象嚇得夠嗆。 周勛站了起來,還沒開口臉上便結結實實挨了趙瑯一拳,平日里溫文爾雅的丞相大人,現在就像瘋了一樣,一拳捶在他臉上,周勛只覺眼冒金星,口舌腥甜。 廷尉眾人見自己大人被打,立馬拔刀相向,卻被隨后涌出來的丞相府兵包圍了,內外幾圈白刃紛紛,劍拔弩張。 趙瑯揪起周勛的衣領,赤紅的眼睛像暴怒的獸,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若她有事,我要你碎尸萬段!” 這一刻周勛毫不懷疑,他會說到做到。 王婳恍惚間感覺被人抱了起來,太疼了,她感覺渾身都疼,這個人的懷里又寬又穩,本能的往他懷里躲了躲。 看著懷里鮮血淋漓的人,趙瑯又暴怒又心痛,闖個廷尉算什么,就是皇宮,就是這天下任何地方,只要她想去,有他在,誰敢攔她! 這些狗東西竟然還敢打她,他奉若珍寶的人,自己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的人,竟然被打了,現在先帶她回去治傷,其他人,他再慢慢收拾! “趙瑯!她是云氏逆賊,你…你竟敢公然劫獄!” 周勛爬起來,揩了揩嘴角的血跡,狠狠的威脅,他堂堂大靖廷尉正,竟然被一個黃毛小兒給打了,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趙瑯穩穩的抱著王婳,頭也不回,聲音冷如冰刺,“她是本相的人,任何人敢動她,便是不得好死…” 門口的獄卒更是驚慌,這里是廷尉,周圍都是府衙,稍不注意就會沖撞大人們,按制是不能策馬的,剛剛丞相不僅闖了,看這樣子還劫獄了,他們想阻攔,卻被架在脖子上明晃晃的大刀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趙瑯哪里管得了這些,抱著王婳就上了準備好的馬車。 “婳婳…婳婳!你沒事吧?” 王婳聽到有人在叫她,可是眼皮很重,一點力氣也沒有。 趙瑯看著她的血漸漸染紅自己的白衣,將她抱起來貼著額頭,心慌意亂,怎么會流這么多血! “婳婳…別睡!快到了…你別睡…” “嗯……” 懷里的人傳來很低的嚶嚀,趙瑯握住她血污的手,又急又怕。 丞相府中早已經準備妥當,郎中試了試王婳的頸脈,還好,跳動有力,只是皮外傷有些嚴重,廷尉的鞭子豈是受得住的。 趕快兌了三七粉來止血。 蹲在榻邊的趙瑯盯著郎中:“她情況如何!” “回丞相,鞭傷受得很重,現在先止血…” “不!她可能還受了其他傷,不然怎么會流這么多血?!?/br> 郎中心里一驚,看著丞相這滿身血污,恐怕這女子還有內傷,趕快對外喊:“婢子快進來!把這姑娘的衣服解開,哪有淤青都說來?!?/br> 他是男子,雖為醫者也不能直視女子身體,背對著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