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悸動
楮銘還盯著她,語氣沉沉:“人死如燈滅,我一生沾染鮮血,不信神佛,不敬鬼神,何況區區流言?!?/br> “你有婚約在身,衛月檀溫柔大方,她會是你…” 云舒的話被堵住了,口腔里闖入陌生的氣息,楮銘側過身來吻住了她,他捧起云舒的下巴,溫柔輾轉,唇齒交纏,云舒片刻的慌亂,卻被他穩穩的托著,更溫柔的親她唇角。 他們的身影隱在游廊的花影下,暗香撲鼻,宮燈搖曳。 云舒漸漸升起酥麻感來,不自覺攀上他的脖子,把手伸到他的后腦勺輕輕撫弄,楮銘沒想到她竟然會主動,一只手也摟住她的纖腰貼向自己。 她對楮銘不是沒有感覺,甚至讓她不得不壓抑著,只是身上的擔子也讓她不得不冷靜,從今早開始,楮銘和衛家站在一起,接受眾人的恭賀,她心里都充斥著委屈和傷感,方才酒宴上喝了不少悶酒,如今和楮銘這樣,心里的酸澀再也壓抑不住,她只想放縱一次,永遠都不要醒來該有多好。 楮銘還是放開了她,捧起她如玉的臉認真的說:“你不需要管這些,你只要順著自己的心就好?!?/br> 兩個人相擁在一起,衣袂交疊,他的聲音自云舒頸邊傳來,氣息微熱,酥酥麻麻的。 云舒推開他站了起來,盯著他茫然的眼睛,咬牙切齒的說:“我的心?就是弄掉你,收拾知道我秘密的人?!?/br> 她以前對知道她身份的人都不會手軟,只是楮銘這兒,她竟然猶豫了,也許她會因為這份猶豫,害死云氏全族。 楮銘不怒反笑:“這么說,我在你心里,的確是不同的?!?/br> 她似發狠:“是啊,比別人難對付,一時沒辦法讓你閉嘴?!?/br> 他笑了起來,這樣的云舒,真的讓他著迷,終于還是放開了她的手,看她離開了。 楮銘盯著游廊盡頭的人兒,她還是這么冷淡,方才的點滴溫柔,就像做夢一樣。 他也起身回宴會,卻在拐角處遇見了衛越之,他抵御白蘭有大功,今日也來宴會,衛家世代清貴,衛越之也是頂拔尖的人,年輕俊朗,武藝不凡,年紀輕輕就統領武陵軍,他日也定成大器。 他像是特意等在這里,雙手抱胸,面色不善,見楮銘過來,“侯爺,我有話要說?!?/br> 楮銘看也不看他,傲氣得不像話:“衛公子有何見教?” “侯爺既然和家妹定了親,就不要再做一些讓人誤會的事,月檀單純善良,對侯爺一片癡心,平都那些傳言讓她很傷心?!?/br> 他剛剛見云王和楮銘先后離席,又到這偏僻的游廊來,遣了侍衛守在外面,瓜田李下還不避嫌,這樣鬼鬼祟祟,讓人不亂猜都難。 楮銘側過身來,語氣也算不得和善:“衛女郎的事,本侯很抱歉,而其他人,沒覺得有任何虧欠,你我都清楚這份婚約是如何來的,等本侯真的成了你衛家女婿,再吩咐也不遲?!?/br> 衛越之瞇了瞇眼,他這話什么意思:“好,武安侯果然如傳言中那般桀驁,但是衛氏也絕不是你輕易能負得起的,侯爺英明神武,希望所說所做時,能考慮清楚?!?/br> “傳言如何可信,衛公子要了解本侯,還是親自體會的比較好,本侯有的可不止桀驁?!?/br> 談話不歡而散,楮銘先回了宴席,見云舒的位子已經空了,想必是先回去了。 云舒回府后,程伯說弟弟阿桓午時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云舒也覺得奇怪,最近云述也是常常出門,她以為弟弟只是去游玩,派了暗衛跟著也被他遣回來了。 可是也不會這么久,看來她以后要多關心一下阿桓了,姜武出去找,她先回了書房。 她現在手上掌握的東西,可以用來攻擊礙眼的人,只是她不會再這么做了,以前老爺子做得太過,云家一時樹大招風,現在云家是她掌權,許多事能躲則躲,畢竟沒那么大的野心不是。 將最近發生的事都捋了一遍,明日,是清算的時候了。 楮銘出征在外,朝中有人和秦國里應外合,這是通敵叛國的大罪,自然要查的,云舒將先前發生的事都復述了一遍,楮銘順了一遍軍營中的人,牽扯還不少。 楮銘出列,朗聲道:“陛下,不管是楮德韜,還是徐嶺等人,不過都只是棋子,真正和秦國勾結的人,還逍遙法外。 不瞞陛下,臣幾個月前就察覺到了邊境異動,暗中做了調查,最初靖西軍中資陽郡守,夔州治軍等人虛報人數,騙取軍餉,想必這筆錢都用在了培養親信上了?!?/br> 他呈上了當初的陰陽名冊,騙取的軍餉糧草還不在少數,參與的人也比云舒知道的多。 “是,武安侯察覺到這些情況后,命微臣秘密前往邊境處理,幸不辱命,已將叛黨悉數抓獲,現已收押廷尉,聽候審判?!?/br> 是曾渠。 怪不得許久不見他,說是外出公干,原來是幫楮銘辦事去了,他是楮銘的人,這個也沒什么好意外的,在大靖,哪有什么寒門高階,不過背后有人罷了。 皇帝沒想到,這次秦國的出兵竟然是早有預謀,在他們飲酒作賦的時候,已經有這么多危難發生了。 江昌上去,頗為憂心的道:“云王,最近朝中一直是你在打理,你說一下朝中的情況吧,謀劃這么大的事,朝中不可能沒有眼線的?!?/br> 云舒其實是不想出頭的,讓楮銘去做擋箭牌即可,心內罵江昌老狐貍,把她拖下水,不僅要被人仇視上,以后自己也成了世家里被提防的那個了。 只得硬著頭皮上:“回丞相,本王自接管御臺以來,發現朝中有人利用職務之便,為徐嶺楊僑等叛賊包庇?!?/br> 朝中有人,參與勾結敵國,這點大家心里大約都有底,只是這捅破的差事,還得讓云舒去出頭。 她又繼續說:“比如這夔州參軍陳豪,區區參軍竟然有權發放糧餉,任意修改上司指令,嚴重擾亂邊境兵制等。 還有這義陽有些軍營,敢打著朝廷的名號征兵征糧,不是沒有人線報,卻都被朝中人攔了下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