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宗主說的是,想必容師弟也是這樣想的?!壁w庭軒很快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沒有把心底的戾氣泄露出來,淡笑道:“可賢侄是真心想請容師弟去做客,這位師兄能否幫我在跑一趟,請你告訴容師弟,我之前和他秉燭夜談,受益匪淺,還想和他多說一些關于煉器的事?!?/br> 趙庭軒半垂眼眸,遮住眼底的狡詐。所謂秉燭夜談就是當日交歡之事,煉器則代指了天沙流宗。趙庭軒不信,他把話說到這份上,容鶴還敢不來見他。 傳訊的弟子看了眼韓麟,韓麟點點頭默許,那弟子便再一次去摘星閣請人。這一次,容鶴果然來了。 容鶴今日穿的素凈許多,渾身的氣質干凈純粹,讓人好感倍增。只是他看起來氣色不好,臉色蒼白,唇色淺淡。被弟子推到眾人面前,容鶴抬手給掌門、長老行禮,禮數周全。 “弟子容鶴見過掌門和各位長老?!比蔸Q說完,視線在韓麟身后掃了一圈,看到葉寒棲后,無聲的說了一句啞語。 葉寒棲一怔,懷疑自己看錯了,可待他再看時,容鶴已經轉身,背對著他。 “容師弟既然來了,可是同意和我去青玄宗小???”趙庭軒的眼神在容鶴的身上一寸寸的游走,露骨而放肆。 容鶴抓緊了輪椅的扶手,壓制內心的恐懼,不讓自己害怕的顫抖,勉強的笑道:“多謝師兄好意,我最近身體不適,不宜出門。若是師兄不介意,我改日在來叨擾?!?/br> “此去青玄宗山高路遠,容師弟一人出門我怎么放心?不如就今日與我同行,我身為煉藥師,要是連師弟的身體都調養不好,豈不是丟了家父的臉?!?/br> 容鶴三番五次的推脫讓趙庭軒險些壓制不住心里的火氣,他靠近容鶴,壓低了聲音,隱隱有了脅迫的意味。 容鶴被他的眼神一掃,覺得自己就是被毒蛇盯上的小倉鼠,脊梁一陣發冷,控制不住的哆嗦。趙庭軒的話翻起了他努力遺忘的記憶,腦海中有好多畫面一閃而過。尖叫已經涌上喉嚨,卻被容鶴硬生生的止住,他下意識的雙手環抱,做出了最基本的抗拒之態來保護自己。 容鶴的反應太強烈,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來他的害怕。離的最近的趙庭軒感受最是明顯,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噴涌出來,雙目赤紅。他以為有了肌膚之親,容鶴好歹能體會一點自己的心情。卻忘了自己從頭到尾都在強迫容鶴,加深了容鶴的恐懼。 周圍的一切趙庭軒都感受不到了,他的眼中只剩下瑟瑟發抖的容鶴,腦海里有聲音尖叫著,讓他動手毀掉面前這個人。 冰涼的劍意刺痛肌膚,趙庭軒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冰水澆透,猛的熄滅不復存在,有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冷冽而清晰。 “趙師兄這是何意?” 趙庭軒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的手掐住容鶴的脖子,手上覆蓋了靈氣,容鶴臉色青紫,有些喘不過氣。趙庭軒嚇了一跳,慌忙松開自己的手,一圈紅紫的痕跡出現在容鶴白皙的脖頸上。趙庭軒心里又急又怒,正要上前查看,就覺得脖頸一疼,有血流出來。 不知何時到了他跟前的葉寒棲把劍架在他的脖頸上,他剛才一動,被劍劃傷了。 容鶴躲到葉寒棲的身后,葉寒棲也順勢擋住他大半的身子,把他護在身后。青玄宗的幾個長老看見趙庭軒受傷,驚呼一聲就要找韓麟說理,卻被趙庭軒阻止。 趙庭軒伸出一根手指推開葉寒棲的劍,臉色陰郁的掃了他身后的人,單手掩面大笑起來。笑聲悲切又蒼涼,像野獸絕望的嘶吼。 等他笑夠了,他才沉聲問道:“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真的不愿意原諒我?” 不用問,大家也知道趙庭軒問的人是誰,可是他問這話就耐人尋味了。誰也沒想到好端端的邀人回家游玩,會惹出那么多的變故。劇情一波三折,讓人嗅到隱晦的秘密。 容鶴不敢去看趙庭軒的表情,他捂住自己的心口,壓抑心里的刺痛,沉默良久,才低聲道:“我不恨你……”可我也沒有辦法原諒你。是你欺騙了我的信任,親手把我推入地獄。 容鶴的話沒有說完,但趙庭軒已經知道他想說什么。嘴角的泛起苦澀的笑意,趙庭軒對韓麟深深的鞠躬,給自己的不敬賠罪,然后帶著青玄宗的長老頭也不回的離開。 愛到深處求而不得,就會變成無盡的毀滅。 清華殿內,見證今日之事的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說話。容鶴拽了拽葉寒棲的衣袖,勉強的笑道:“謝謝葉師兄?!?/br> 葉寒棲收起劍,輕搖頭。剛才容鶴的那句啞語只有兩個字:救我。 在場弟子無數,其中不乏和容鶴有過交情的人??墒亲铌P鍵的時刻,容鶴選擇相信的人卻是只有幾面之緣的葉寒棲。 受此刺激,容鶴的精神更加萎靡不振。他向韓麟請罪,韓麟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多說。其實從趙庭軒和他最后的那幾句話里,大家都聽的出來他們是舊識,但誰都識趣的沒有多問?;蛟S是因為容鶴如今的狀況,讓誰都問不出口,無法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無聲的關懷和體貼讓容鶴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意識逐漸模糊。 “容師弟?!?/br> 有人著急的喊了一聲,容鶴聽的不太真切,雙眼一黑昏倒過去,跌入一個冰涼卻讓人安心的懷抱。 或許就這樣死去也不錯呢,容鶴迷迷糊糊的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 #論解鎖的十八種姿勢# 昨天被鎖文了,我折騰了一天也不給我解鎖/(ㄒoㄒ)/~~ 最心塞的你們居然沒有人告訴我,文被鎖了,/(ㄒoㄒ)/~~/(ㄒoㄒ)/~~ #我想挖坑# 我感覺自己寫這篇文的時候各種詞窮,各種糾結,可是一開新文就各種詞句信手拈來。果然,三十萬是我的極限,我就是個喜新厭舊的小妖精。 不服?那你來打我啊,哈哈哈哈 #論主副cp的不同待遇# 副cp都半修成正果了,主cp還那么含蓄。因為主cp未成年??!還沒到考駕照的年紀。 再者,前天的嬰兒車被扣押了,我……蹲了一天的小黑屋,心理陰影面積還沒算出來呢。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私生子 容鶴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半透的帷幔外面有幾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圍坐在桌邊說話。他翻身的舉動驚擾了他們, 其中一個起身過來, 撩起帷幔,露出俊俏的臉。 “容師兄醒了, 身體好點了嗎?”蕭君越手腳麻利的將帷幔收攏掛起來,伸手扶容鶴下床, 淺笑著問道。 容鶴習慣了察言觀色, 看的出蕭君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問道:“這是哪兒” “這是我的房間, 你今早在清華殿昏過去了,葉師兄把你送過來的?!?/br> 蕭君越替容鶴拉開被子, 扶他下床坐到輪椅上,推著他出來。 桌邊坐著的幾個人容鶴并不陌生, 從左到右分別是乾鈞、灼華、葉寒棲。他們三個見他過來, 臉色都有些不自然,和蕭君越的笑容一樣,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僵硬。 容鶴心里一緊, 不知道他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都變成了這副表情。好像在擔心他, 又好像在回避他。容鶴的表情也不自覺的僵硬|起來,他掩蓋在袖子里的手掌緊握成拳。 “見過兩位長老, 多謝你們援手相助?!痹撚械亩Y節不能少,容鶴先給幾人道謝。 “你是小輩,救你是應該的?!鼻x說道, 他的眼神在容鶴的身上掠過,然后不自然的轉向別處,欲言又止。 容鶴天資聰慧又很敏感,乾鈞這一眼讓他忽然明白過來,手指撫上自己的脖頸。哪里有趙庭軒失控時掐出的痕跡,之前還火辣辣的疼,但現在已經沒有感覺,顯然有人給他涂了治療的藥。 “你們看到了?!比蔸Q的手無力的放下,頭顱也跟著低下來,不敢去看幾個人的眼神。他所說的看到了,是指趙庭軒在他身上留下的曖昧痕跡。 雖然他今天特意穿了高領交襟遮掩,但是涂藥難免要拉開衣服,看到也很正常。只是他們的反應讓他很羞愧,被一個男人輕薄,傳出去的確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更何況他是自愿讓趙庭軒做的,為了保命而不得不妥協,這樣的他的確讓人惡心,怨不得旁人。就算他們把這件事情傳出去,他也認了。 “你沒有錯,不要這般責備自己?!?/br> 溫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一雙溫暖的手落在肩頭,無聲的傳遞安慰。 容鶴詫異的抬頭,對上乾鈞關切的眼神。再看其他三個人,也是一臉的擔心,剛才的僵硬因為他的這句話不翼而飛,滿滿的都是維護和心疼。 容鶴鼻子一紅,淚水盈眶。原來沒有被討厭,自己擁有的這片天空沒有被毀去。 “容師兄,你告訴我是不是趙庭軒那個王八蛋強迫你的?”蕭君越從容鶴身后走出來,一拍桌子,義憤填膺道:“就知道那個混球沒安好心,突然要你去青玄宗小住,根本是想在圖謀不軌?!?/br> 今早送行的人多是清華殿一脈,蕭君越沒去湊這門熱鬧,但葉寒棲送容鶴前來時解釋了前因后果。葉寒棲的描述不生動形象,直白又單調,但正是這樣平鋪直敘的口氣才讓人懸起一顆心,替容鶴捏了一把汗。 殿前的事情已經讓人更氣憤,乾鈞又從容鶴身上發現那些曖昧的痕跡,當下一聯想,幾人不難推斷出前因后果。容鶴雖不是絕色美人,風華絕代,迷倒萬千弟子。但勝在性情溫軟,身嬌體弱易推倒,容易讓人心生憐惜。趙庭軒多半是誤入了容鶴的院子,容鶴好客留他喝茶,他卻鬼迷心竅心生歹念。欺負容鶴無力反抗,食髓知味后還恬不知恥的想得寸進尺。 容鶴不知道大家心里已經聯想出一個脫韁野馬般狂亂的劇情,矢口否認了蕭君越的話道:“他沒有強迫我,我……是自愿的?!?/br> “???”已經等著容鶴大倒苦水的蕭君越仿佛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渾身的火焰都滅了,嗤嗤的冒著白煙。 “你們既然兩廂情愿,你又為何那么怕他?”乾鈞不解的問道,覺得容鶴前后的反差太大。 容鶴哆嗦了一下,他臉上的笑早就消失無蹤,只剩下一個泫然欲泣的表情。他看著身邊為他著急的幾個人,心里突然釋懷:“事情過去的太久,我都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說起?!?/br> “想到什么說什么?!比蔸Q擺出要講秘密的樣子,蕭君越忙端坐起來,做好洗耳恭聽的準備。容鶴這個支線故事他還不知道呢,不知道有什么樣的曲折。 容鶴止住眼中的淚光,整理好自己的思緒道:“我是天沙流宗宗主的長子,但不是嫡子,而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子?!?/br> 一般需要人保密的都是重大的消息,蕭君越等人做好了準備,但還是被這個重量級的消息炸的耳朵發麻。 如今玄界,即使是蕭君越這樣的菜鳥,混跡了一年,也只知道一點天沙流宗的事情。天沙流宗的宗主賀居舟和其夫人堪稱玄階的雙修道侶楷模,育有一兒一女,夫妻間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墒乾F在突然有個人跳出來說天沙流的宗主出軌了,還有個二十幾歲的私生子…… 這事擱誰誰震撼,不震撼那肯定是知道內|幕。 容鶴對他們的反應在預料之中,自嘲的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娘煉器的天賦極高,拜入天沙流宗,被賀居舟收為弟子。我娘年輕的時候幼稚的可笑,以為自己撞了好運,卻不知道賀居舟只是看上了她的姿色?!?/br> 容鶴說這話的時候在笑,可是那個笑充滿痛苦和自嘲。他一開始還稱賀居舟為宗主,到了后面直接點名帶姓。這三個字從他口里說出來,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 “我娘被賀居舟強|暴后有了我,賀居舟不是個長性的人,看上的東西得到手后就會棄之如敝履??墒且驗槲夷镉辛宋?,他猶豫了。因為他和賀夫人結為道侶多年,一直沒有子嗣,我是他的第一個孩子?!?/br> 賀居舟身為一門之主,當然不能在有道侶的情況下多個侍妾,這樣對他的聲望很有影響??墒撬稚岵坏眠@個孩子,權衡之下,他想到了一條妙計。他將容鶴的娘囚禁起來,好吃好喝的養著,然后讓賀夫人假懷|孕。 賀夫人沒有顯赫的家室,也沒有過人的天資,她能爬上宗主夫人的寶座,靠的是自己的心機。知道賀居舟沒有和容鶴他娘過多糾纏的意思,賀夫人不介意多個兒子,所以她同意了賀居舟的提議,做了回假孕婦。 十月懷胎,容鶴的娘吃盡了苦頭才將容鶴生下來??墒呛⒆觿偮涞?,她還來不及看一眼,孩子就再也不屬于她。容鶴的娘不傻,少女懷春的情懷一過,看明白事態之后,她比誰都要聰明。 沒有了孩子,賀居舟是一定會把她處理掉。為了活命,容鶴的娘開始裝瘋賣傻。她當著賀居舟的面又是哭又是鬧,就像個三歲的娃娃。賀居舟幾番試探,確定她真的瘋了以后,看在她是容鶴親娘的份上,饒她一命,讓她淪為賀家的下人。 最開始的那幾年容鶴享受的的確是少爺才有的待遇,加上他天賦奇高,賀居舟對他越發的滿意??墒沁@樣的好景在賀夫人發現自己懷上的時候,就徹底的不一樣了。 容鶴年幼,可他不傻,相反,他很敏銳。最開始發現賀夫人的態度改變的時候,容鶴還以為是她要照顧新的弟弟或meimei,識趣的沒有湊上去討嫌??墒堑荣R夫人的態度越來越惡劣,下人間也謠言四起的時候,容鶴就慌了。 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成長到可以獨自抗下這些流言蜚語的時候,他恐懼日夜俱增,甚至不敢在和賀夫人獨處,只好去求賀居舟。不管容鶴的親娘是誰,賀居舟都是他的親爹,加上他有著不錯的天賦,賀居舟還沒有放棄他的打算。 所以賀居舟屈尊去敲打了賀夫人一番,容鶴的日子才稍微好點,但再也回不到從前。容鶴一夜之間明白,自己在這個宗門里的地位是多么的尷尬。他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嫡長子變成了私生子。 從此以后,容鶴收斂了自己的少爺脾氣,整天埋頭于修煉,逐漸降低自己在宗門里的存在感。他以為只要自己一直這樣隱忍下去,等到時機成熟,就能脫離天沙流宗,遠走高飛??墒怯媱澸s不上變化,他不幸的遇見了趙庭軒。 趙庭軒隨他父親第一次去拜訪天沙流宗的時候只有五歲,性格乖張跋扈,惡劣到了極點。他故意甩開照顧自己的仆人,一個人溜出去玩,就為了看仆人找不到他時著急的表情。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陌生的宗門里迷了路,找不到回去的路線。眼見天色昏暗,趙庭軒著急的大哭起來,驚動在附近煉器的容鶴。 一眼萬年高度概括了趙庭軒看見容鶴時的心情,身穿淺色薄衫的容鶴朝他走過來的時候,他甚至忘記了害怕,只是抽著鼻子,傻乎乎的瞪大眼,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那時的容鶴還很年幼,他繼承了母親的容貌里的秀美,一張娃娃臉配上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很有鄰家的感覺,讓人不自覺的去信任。 趙庭軒迷上了容鶴,他的出現讓容鶴低調不起來。但是他的陪伴又讓容鶴覺得安心,因為自己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趙庭軒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容鶴友情的空白,他是第一個讓容鶴生出依戀的人,這種感覺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的明顯。 容鶴的出眾的天賦讓賀居舟越發的看好他,甚至很多人都忽略了他私生子的身份,開始和他套近乎??粗蝗藝娜蔸Q,趙庭軒開始不滿足于友情,他想要將容鶴放進自己的領域,成為自己的私有物品。 “趙庭軒這個人越是接觸就越是可怕,他想要的東西會千方百計去奪去,甚至不擇手段?!被貞浀搅俗钔纯嗟臅r候,容鶴打了個寒顫,穩了穩心神才讓自己繼續說下去:“就因為賀居舟給我訂了一門親事,趙庭軒把矛頭對準了我。他借著我的信任,用寒毒化去我一身的修為,把我變成廢人。他明明知道修為和天賦是我在天沙流宗活下去的唯一籌碼,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毀去。因為他知道我陷入絕境之后,他是我唯一的出路?!?/br> 可想而知,容鶴沒有了天賦和修為,在天沙流宗會遭到何等對待。賀居舟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他,賀夫人會想方設法的折磨他,甚至平日那些低頭哈腰的弟子也會千方百計來踩一腳。 那是容鶴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日子,他在地獄里苦苦掙扎,可即使他咬碎了牙齦,奄奄一息,也絕對沒有一絲像趙庭軒求救的念頭。趙庭軒抹殺了他的信任,把他的心扎的千瘡百孔,還指望他回頭去求他。簡直可笑! “我在天沙流宗過的生不如死,在我決定自殺的時候,我的親娘來到我的面前,給了我最后一絲希望。在一個茫茫雪夜,她帶我逃出天沙流宗,我們受到的追殺太多,我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殺死在我面前,她的血染紅了我的衣服?!?/br> 即使事情過去了很久,容鶴也記得他娘死前的樣子,不是解脫,不是掙扎,而是深深的自責和內疚。她把他帶到這個世界,卻沒有能力給他安穩的家。就連擋在他的身前,為他抗下一切的痛苦和磨難,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是最冷的一場雪,冷到容鶴的心里,讓他名為賀連玉的心徹底的死去,活下來的人叫容鶴。 窗外,夜深了。 容鶴平靜的說完后面的事,屋子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里。大家都為他的事感到哀痛,誰也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