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記下,下次畫上?!比葑予羁戳丝此麧M臉的烏龜,還是忍下了。 “容容你真是溫柔體貼,但是我要提醒你,我以后堅決不會和你玩五子棋,咱們來玩圍棋吧?!弊笄尻陶0驼0脱劬πξ卣f。 “……” 阿呆在左清晏懷里扭了扭,剛剛才被傷害過的花瓣可憐兮兮地掛在花苞上,被藤蔓包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ps: 和友人閑話,他看完這章后說:傳說只要拿一盆墨(記得,是盆)然后在盆里憋氣5秒鐘……就不怕任何人在你臉上畫烏龜……真的。 我腦內瞬間浮現出一個黑臉小人,揮舞著雪白的四肢跳草裙舞,臉上的墨汁滴滴答答往下掉,一邊歡快得瑟:“你畫啊,你畫啊,你畫哪兒???”,hhp死掉了。 pps:總有一天仙鶴會知道,這賠了夫人又折兵確實形象……=v= 再次出行 ... 七十二 再次出行 車子在公路上疾馳,西南高原的公路曲折復雜,遇上危險的路段簡直是九曲十八彎,開車的容子桀心情一直就沒好過。 “我們為什么非要放棄好好的營地生活跑來這種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容子桀皺著眉頭沒好氣地問車上的三人。 本來他們在白云營地一切順利,容子桀已經取得了全額免稅的特殊待遇——用他們從研究所帶出來的資料換來的,詹銳恰好對容子桀來歷不明的貨源很有興趣,兩人互相摸底摸來摸去,結果還真摸出了感情,現在關系還真不錯。 目前白云營地準備研發貨運飛艇,氦氣制造在現在的條件下無法實現,只能用安全性更差但是制造簡單的氫氣代替,但是一旦白云營地有了飛艇,那么和各個人類聚居地的貿易就不再受到地域和喪尸包圍的限制——他們可以和大漠聚居地兌換石油,和東北營地交換糧食和物資,和東?;負Q取武器和信息…… 這種互通有無的貿易能夠極大地帶動人類積極性,也使得各個營地之間的聯系成為可能。 但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卻被三個蹭吃蹭喝的家伙裹挾著出了營地,現在還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趕路。 “理由有很多,你要聽冠冕堂皇的還是不足為外人道的?”左清晏靠在副駕座上懶洋洋地反問道。 見容子桀不答腔,左清晏自顧自說了下去:“冠冕堂皇的嘛,那就是咱們不能好逸惡勞太久,每天蹲在白云營地實在是浪費生命浪費時間,也浪費咱們的能力嘛。既然有這個能力,出去闖蕩闖蕩,兼濟天下不也很妙?” 容子桀頓時渾身一陣發冷,連帶著在后座上和屠非聯機打游戲的仙鶴都被寒到了,直呼受不了。 “又死了?!蓖婪强粗鴓sp上ganme over的字樣,毫無壓力地說。 仙鶴無奈地瞪著他:“你在劍術上的天分能均一半給游戲就好了?!?/br> 左清晏沒搭理后面的兩人,繼續對容子桀說:“真實的想法自然是因為靈石。我們現在手頭上的靈石遠遠不足以開啟傳送陣,而且幾個公共傳送陣更是不知道下落,阿鳴說太滄丘陵這一帶有妖精集市,所以我們來打探一下消息。順利的話下一步就是去昆侖找靈華門,阿鳴曾經在那里待過,多少熟悉地形?!?/br> “又要找修真遺跡?”容子桀的神情有些凝重。彤沉派的尋寶經歷給他留下的可不是什么好的回憶,路途艱險不說,還不小心放出了一個魔修,而找到的靈石卻只有那么一百多塊,入不敷出啊。 “這是我們主要的任務啊,沒辦法,現在修真界已經離開地球了,我們繼續留在這里也沒有意思,當然要想辦法一起走。散修谷整個都搬遷了,我師父也不在這里,我留在這里難道還要和喪尸聯絡感情嗎?”左清晏也有些無奈,誰知道一出關就遇上這樣的事情,當年他就不該亂吃東西導致誤食眠果。 馬路上游蕩著幾只喪尸,聽到汽車的聲音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容子桀連剎車都不踩就這么撞了過去,胳膊擰不過大腿的喪尸就這么被撞飛了出去橫尸路邊。 感覺到動靜的仙鶴抬頭說道:“這么橫沖直撞的,要是擱在一年前保準被交警罰到死,除非你爸是xx?!?/br> 話音剛落,又一只喪尸被碾在了車輪下。 “馬路殺手啊?!毕生Q再次感慨道。 “又死了……”屠非直直瞪著游戲屏幕毫無愧怍之意地說道。 “游戲殺手?!弊笄尻袒仡^評價道。 仙鶴見不得左清晏嘲笑屠非,反唇相譏道:“食物殺手?!?/br> 左清晏立刻笑了起來,帶著幾分得意之色:“大叔殺手?!?/br> 仙鶴的臉一下子綠了,左清晏的話無疑再度刺痛了他松脆的玻璃心,離開白云營地的前一天,仙鶴自己一個人上街去買點出行需要的東西,結果……又被人調戲了,白云營地警衛隊隊長羅玉尋剛好帶人巡邏路過,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得祝鶴鳴臉紅脖子粗,也難怪,被同一個人撞到兩次這樣的情形也真是難得。不過羅玉尋這次沒關他,也沒要贖金,直接就把肇事的幾個“流氓”給拖走了,仙鶴憤憤不平地回家訴說這一天的不幸遭遇,被幾個無良同伴幸災樂禍地嘲笑了一番,氣得祝鶴鳴甩手停炊了,幾人這才好說歹說把仙鶴給哄去做飯。 見仙鶴陰沉著臉,為了今天的晚飯著想,左清晏立刻堆上了諂媚的笑容:“阿鳴,我們晚上吃什么?” “樹皮草根!”仙鶴放狠話了。 左清晏立刻擺出委屈的嘴臉:“那玩意兒不好吃?!?/br> “你又沒吃過,怎么知道好不好吃?”仙鶴立馬反駁。 “我吃過的?!弊笄尻陶?,“不過年代久遠我也記不大清楚了,只記得不是什么好味道?!?/br> 仙鶴呆了,傻乎乎地看著他。 “你饞得連樹皮草根都不放過?”容子桀一邊開車一邊疑惑地問道。 “沒辦法,餓啊,肚子餓的時候什么都想吃,你沒見過快餓死的人,渾身一點rou都沒了,露出細得嚇人的胳膊和腿,上面只有青筋突起,肚子上的肋骨只用看就能數出來,他們看見活人的時候眼睛都是綠的?!?/br> “那不是喪尸嗎?”容子桀嘀咕道。 “差不多吧,只不過喪尸是在沒意識的時候咬活人,快餓死的人卻是清醒的,但為了活命去殺人取rou?!弊笄尻炭粗巴獾吐暤?。 “怎么可能?”容子桀下意識地不相信。在他的觀念里吃同類這種事情是絕對難以想象的,雖然見過某些星球上的原始文明有這種陋習,但是在他的認識里這個和母星相似的文明應該已經脫離了那種階段,雖然目前的危機使得這個文明倒退了,但是來到地球這么久他并沒有見過這種赤|裸裸的蠶食同類的行徑——喪尸除外。 左清晏偏過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說:“當你餓得想要剁掉自己的手臂生啃的時候,你就不在乎嘴里能咽下去的東西是不是同類了。那種饑餓到全身的骨頭都像是縮在一起,所有的內臟都被擠壓的感覺,你不會明白的?!?/br> 饑餓的回憶 ... 七十三 饑餓的回憶 左清晏難得深沉的口氣讓車上的三人都驚了驚,仙鶴咽了咽唾沫問道:“你早就辟谷了吧,怎么會餓?” “我也不是打娘胎里就開始修真的啊,那時候我也很小,家鄉三年遭災早就沒了米糧,只記得那時候能吃上一碗數得出米粒的稀粥都難?!弊笄尻袒貞浿暧讜r的生活緩緩說,“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三年吧,那時候我只有這么高,餓得全身都是骨頭。那時候鄰家有個小妹,比我小兩個月,整天追著我叫哥哥。有天我們家突然吃上了一頓rou粥,我現在還記得那個味道,真是好吃得連舌頭都想嚼碎了吞下去,那天起我就沒見過家里最小的弟弟,也再沒見過那個鄰家meimei?!?/br> 說到這里左清晏沉默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那時候我不大清楚發生了什么,半夜的時候我又餓了,心想今晚有rou粥,或許還會有剩下,就去廚房找點東西吃,那天晚上月亮很亮,我在灶頭邊找到一根系頭發的紅繩,我認得那個是鄰家的小妹扎頭發的繩子……我莫名地覺得一陣惡心,在枯了水的井邊吐了很久,可惜胃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肚子的酸水,吐得我兩眼昏花,連步子都邁不動?!?/br> “后來村子里來了個行醫的大夫,途徑這里很快便要離開。我娘求著那個大夫帶上了我給他做藥童,她也知道我留在那里是活不下去的,家里早就揭不開鍋了,養著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孩子只是添張吃飯的嘴,總有一天會不是餓死就是被吃了。我就這么離開了村子,后來依稀聽聞那里發了水災,大災之后疫病橫生,死的死散的散,也就這么荒了。再后來我跟著大夫行醫采藥,某次在山上遇見了藤妖,險些被奪舍,魂體受損,差點成了癡兒,卻也因禍得福遇上了我師父,師父帶我作別了老大夫,從此走上了上求天道的路子。等我修仙小有所已是百年之后,救我于水火之中的大夫已經作古,家鄉那里早就沒人記得百年前的事了,水災也好,饑荒也罷,后來人都已經忘得干干凈凈,誰也不認識我了,那時我才依稀明白什么叫‘天道無甲子’,四百年了吧,和我同個年代的人早就作古了,而我卻還活著,甚至還能活得更久……” 左清晏幽幽嘆了口氣:“時也,命也,運也,非吾之所能為也?!?/br> 仙鶴手上拿著游戲機眼睛卻直直盯著左清晏看,半晌才乖巧地輕聲說道:“左大哥,晚上我給你燉rou湯喝?!?/br> 左清晏輕輕搖了搖頭:“其實都一樣,我感覺不到饑飽,也自然不會覺得餓,只是肚子里沒東西的感覺總是讓人覺得難受,其實也只是一點錯覺罷了?!?/br> 仙鶴猛搖頭:“不不不,咱們不缺糧,我要給你管飯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容子桀已經隱隱覺得不對勁了,用后視鏡窺視著左清晏的臉色,這廝已經收了一臉懷念的茫然神情,那眼角眉梢里藏不住的喜色。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在雪山營地的時候這家伙挖空心思機關算盡向他騙糧的種種劣跡,頓時滿心的同情都給打了個折扣。 這家伙在“吃”這一項上發揮出來的急智遠遠超過了一般人。 天黑了,夜行山路多有不便,加上今晚是滿月,為了提防像是狼人一般在滿月會格外興奮的喪尸們,他們還是老老實實找個背風的山腳停車休息。 仙鶴滿心熱乎地要給左清晏管飯,拉著屠非去找柴火,順便搜刮一下這附近有沒有活物可以來頓新鮮的。自從出了西南高原他們一路往東南走,太滄丘陵在西南高原和山川盆地的東南方,氣候也濕暖些,雖然現在已經是冬季了,但是一路過來幾人卻沒什么感覺,一方面是皮糙rou厚不怕冷,另一方面也是氣候偏暖的關系。 容子桀坐在駕駛座上用rou眼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不知怎么的心情格外陰翳。左清晏倚著車門有一搭沒一搭地逗弄阿呆,剛開始阿呆還滿心歡喜地撲咬他的手指,在它意識到自己或許是被耍了之后就開始裝死,反正就是趴在左清晏的膝蓋上一動不動,任憑左清晏用手指在它面前晃來晃去,牙都懶得露。 “你之前說的……是真的嗎?”容子桀忍不住問道。 雖然他的理智告訴他這十有八九是這家伙新想出來的騙糧戰術,尤其是此刻他懶散又漫不經心的神情,完全不像是有什么童年陰影,可是從直覺上來說,他覺得那不是一個編出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