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仙鶴也覺得自己給別人添了麻煩,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鼻子下的血跡還沒擦干凈,看起來怪可憐的。 屠非走上前去捏起袖子在仙鶴的鼻子下擦了起來,半干的血跡抹開了就是紅紅的一片,容子桀遞了一瓶水給他。 仙鶴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屠非在他臉上擦來擦去,粗糙的布料蹭在臉上的感覺有點毛糙,但是看到屠非那種嚴肅得不容人辯說的表情仙鶴又說不出反對的話來,只得默默等他擦完。 “下次別亂跑了?!蓖婪堑f道。 仙鶴悶不做聲點了點頭。 “阿呆你干嘛?”左清晏看著自己的寵物跑進喪尸堆里開始啃喪尸,莫名覺得壓力有點大。好好的rou不吃還喜歡吃腐rou,這家伙的品味太奇怪了。 “挖晶核吧?!比葑予罱o每人分了一把匕首,分到屠非的時候被他用意味不明的眼神掃了一眼。 “房租?!比葑予钐嵝训?。 屠非默默接過匕首去挖晶核了。 欠債壓力大啊。 “你們先挖,我去辦公區看看有沒有相應的資料,如果有四層的區域地圖就更好了?!比葑予钫f。 “單獨行動當心被喪尸當rou啃了?!弊笄尻獭昂眯摹碧嵝训?。 容子桀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把拉起左清晏一起走了。 “喂喂喂,我還要挖晶核呢?!?/br> “雇主最大,你乖乖聽話就行?!比葑予罾淅涞?。 “好吧,至少讓我帶上阿呆啊……” 阿呆似乎“聽”到了主人的聲音,從喪尸堆里冒出了腦袋,一扭一扭地追了上去。 “阿呆好像變聰明了啊?!毕生Q愣愣地說。 “快挖吧?!蓖婪鞘炀毜厍碎_喪尸的腦殼將晶核裝進袋子里,血淋淋的一片,攪拌著腦漿和不明的黃褐物質,看起來格外惡心。 仙鶴也挖了起來,一邊嘀咕:“喂,你說萬一遇上有暈血癥的人豈不是天天都要暈一暈?” “暈血癥?那是什么?”屠非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仙鶴嫌惡地別過臉:“一個兩個都和時代脫節,真沒趣?!?/br> 回應他的是屠非茫然的眼神。 辦公區 六十 辦公區 容子桀和左清晏通過了閘門進入了辦公區,整個辦公區一片雜亂,桌子上的資料零零散散灑落在地上,上面沾滿了褐色的干涸血跡,椅子文具和書架翻到在地,零散的資料滿地都是。 喪尸剛才齊齊涌到了通道口,現在這里一只喪尸都沒有了。 容子桀隨手撿起一張資料紙,上面是一款槍械的性能測試報告中的某一頁。 “武器庫在哪?”容子桀忽然冒出一句。 正在到處閑晃東張西望的左清晏回過頭瞄了他一眼:“武器庫?放大刀長槍寶劍的地方嗎?正好,給屠非找把趁手的劍去?!?/br> “……他最趁手的那把就在祝鶴鳴手里,你不如勸祝鶴鳴直接還給他?!比葑予顩]好氣地說,“而且我說的武器庫絕對不是冷兵器儲藏間,一般人用冷兵器和喪尸近身戰……呵,也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一抬頭他就看到左清晏拿著匕首在墻壁上亂涂。 “你干嘛?”容子桀不解地問道。 左清晏劃下最后一筆,指著墻壁上碩大的“死”字說道:“這么寫。容容啊,我說你別每天想著賺錢賺錢,有空多看看書,長見識的?!?/br> 容子桀麻木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崩壞的神情,他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按捺下甩刀子的沖動深吸了口氣,大步向下一道閘門走去。 按下閘門開關,鐵門拉啟,容子桀手持沙漠之鷹凝神戒備。走廊里靜悄悄的,絲毫沒有動靜。 忽然覺察到腳邊動靜的容子桀低頭一看,阿呆蹲在他腳邊探頭探腦地往走廊里爬。 “走廊里有東西?”容子桀問左清晏。 左清晏翻遍了所有了桌子沒發現吃的,怏怏地來到了容子桀身邊。 “可能是聞到人味了吧?!鄙钪獙櫸锲⑿缘淖笄尻搪唤浶牡卣f道。 阿呆往前扭動著爬行,貼在墻壁上完全無視地球引力。又是一道閘門,阿呆在門前傻乎乎地呆滯了很久,久到容子桀準備上前去按按鈕了,突然阿呆似乎醒悟了,伸出綠茸茸的藤蔓在按鈕上一按——閘門拉啟,露出更深處的走廊。 “天哪,植物竟然有智商,它會根據具體情況判斷事件,模仿別人的動作來解決問題,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容子桀驚嘆地看著這株不討人喜歡的食人花, 左清晏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每次我說‘開飯’的時候這家伙都會屁顛屁顛地扭過來爬到桌子上,就差端個飯碗敲一敲了,你都沒看到嗎?” “……我以為它嗅到了飯菜的味道?!?/br> “植物有嗅覺嗎?” “這個……” “讓你多看看書,別每天想著賺錢賺錢的,人家都說頭發長見識短,我看你的頭發也不長啊?!弊笄尻陶Z重心長道。 忍無可忍的容子桀終于出聲反抗了:“還不是被你們逼的!” 左清晏已經追著阿呆走遠了。 “一百個,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仙鶴輕點著晶核,總共一百二十個,真是一筆大收入。 “屠非,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有這么多靈石啊?!毕生Q看著滿袋子的喪尸晶核感嘆靈石數量的稀缺。 屠非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沉默不語。 “我們什么時候去一趟靈華門吧,好歹是我待過的地方,總也熟悉一點,或許能找到點靈石也說不定,就是太滄丘陵有點遠?!毕生Q倒水給自己洗手,一邊對屠非說道。 屠非還是緊盯著天花板,就好像那里寫著高深莫測的功法,深深地吸引著他。 “你到底在看什么?”幾次三番被無視的仙鶴不悅地問道。 “有東西?!蓖婪堑吐暤?,眼神一下子警惕了起來,桃木劍緊握在手,一臉戒備。 “通風管道而已,難道喪尸會爬通風管?哈哈哈,這一點都不好笑嘛?!毕生Q干笑了兩聲,人卻往屠非身后挪去。 通風管口是鐵質的通風窗,黑洞洞的,完全看不出內部的情況,但是對于喪尸來說這也太多狹窄了些,就算能容納下尸體也很難爬動。 “咔嚓,咔嚓……” 奇異的響聲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通風管內部頂撞著,空洞的金屬碰撞聲很規律,可是卻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清晰,就好像有什么令人恐慌的東西正在接近,或許是一只爬動的喪尸,或許是一只逃竄的老鼠……又或許,是什么他們難以想象的生物。 那種對于未知事物的恐懼在寂靜中被放大拉長,每一秒都好像被延遲了了數倍,祝鶴鳴覺得他好像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以及因為恐懼而壓抑著的呼吸。 有什么微涼的東西貼在了他的手背上!祝鶴鳴像是被火燙到一般掙開手臂,動作幾近痙攣。屠非回頭看了他一眼,帶著一絲疑惑。仙鶴這才注意到剛才是屠非來拉他的手。 “別怕?!蓖婪强闯鏊木o張,不由安慰道。 仙鶴戰戰兢兢地點點頭,眼眶內有因為緊張后的突然放松而濕潤起來的水汽,幾乎要掛在長長的睫毛上。他忐忑地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通風窗——細小的相識蚯蚓一樣的觸須纏在鐵欄上扭動著,它們很細小,卻很密集,就好像一瞬間鐵欄上長滿了從濕潤泥土中爬出來的蚯蚓。 “屠非!”祝鶴鳴尖叫了一聲,用驚恐的眼神看著通風口。 屠非抬頭瞄了一眼,手中木劍一揮,劍光暴起直擊通風口,與此同時他拉起祝鶴鳴往旁邊一躍。 通風口在爆炸中發出脆弱的呻|吟,鐵欄咣當墜地,露出后面深不見底的黑暗。 那些蠕動的觸須消失得一干二凈,就好像剛才只是兩人的一場錯覺。 “那是什么東西?”仙鶴驚魂未定地問道。 “怪物?!蓖婪茄院喴赓W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