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真能耐，這東西都能養上?！鄙焓肿チ艘恢缓有烦鰜?，胡子翻過來仔細看了看。

    杜程也抓出一只，“大約多久能吃？”

    胡子搖搖頭，“怎么也得兩個月。這批蟹子有點小啊，一會兒你把食料什么的都找給我看看，我給重新配一遍。而且別光想著吃，除非這一批完了你不打算養了，否則還得挑出來一些好培育蟹苗?！?/br>
    杜程把河蟹丟進池子里，拍拍手，“留給你負責吧，有些地方我也弄不明白，你看著養吧?！碑吘购右郧坝薪涷?，總比他懂。

    “沒問題，交給我吧！雖然十多年沒養了，但這玩意養來養去就那么回事！”胡子樂的接手，進監獄前他可是靠這個吃飯的。

    屋里寧啟言和寧曉文一直忙著做飯，寧啟言主廚，寧曉文給他打下手。

    要準備的菜直接到地里摘了洗干凈就行，其他的食材就從冰柜里翻。

    拿了幾次東西，寧曉文就對冰柜里的存貨看了個大概，心里不禁咋舌。

    “我說當初你倆怎么想的，能存下這么多東西，要是沒有地震，你們得吃到什么時候??！現吃現買多好，還新鮮！”

    聽見寧曉文的話，寧啟言手里的鍋鏟一頓，還沒等他想好怎么解釋，寧曉文又嘟囔著：“不過買的好，幸好你們買了這么多，要不現在想吃也沒得吃?！?/br>
    寧曉文其實就是那么感嘆下，也沒想要知道寧啟言存貨的原因，有的吃就好，管他什么為什么的！

    寧啟言：“……”

    得了，他還是繼續做飯吧。

    說是做大餐，但就四個人，做多了吃不下，扔了浪費，不扔就得吃剩飯，現在空間已經過了明路，現吃現做就好。所以除了紅燒rou外，寧啟言就做了烤羊排和白灼蝦，再來個手撕包菜和涼拌黃瓜，配著米飯和紫菜湯，和之前相比，也確實算是奢侈的大餐了。

    等胡子和杜程一起沖了個澡，出來正好趕上寧啟言把烤箱里的羊排拿出來。

    坐好，看著桌上的飯菜，胡子咧咧嘴。

    “啟言啊，你胡子哥帶著曉文哥求包養??！”

    寧啟言剛喝進嘴里的湯差點噴出來。

    寧曉文推了胡子一把，“有的吃還堵不上你的嘴！”

    胡子頂著杜程冷颼颼的眼神，嘿嘿兩聲，甩開膀子開始吃，一大口濃香肥嫩的紅燒rou入口，要不是估計面子，胡子都想享受的哼哼兩聲。

    一頓飯吃完，天早黑了。院子里點上燈，四人直接坐在房檐下的水泥地上，一人抱著半個冰鎮過的西瓜用勺子挖著吃。

    “我看你們這的東西可夠齊全的，等天涼了咱還回市內嗎？還是就待在山里？”吃著西瓜，胡子問。

    寧啟言吐掉西瓜子，問道：“你們怎么想？”

    寧曉文皺了皺眉，“要不咱就留在山里吧，雖說現在每天發的積分能換救濟糧，但今年一整年的收成都沒了，政府的存糧能堅持多久真說不準，明年怎么個情況不好說。啟言不是說咱們繼續往山洞里挖能有個平臺嗎，趁著天冷前咱們挖過去，把平臺規整出來，明年春天咱們也種點糧食，就算夏天還像今年這么熱，有山頂當著，下面沒有太陽暴曬，勤澆水，總會有收成的。而且這次你們進山打獵的收貨不錯，咱們可以多進去幾趟，反正現在有啟言的空間，就算做成風干rou也有地方放著，多存點?！?/br>
    寧啟言點點頭，他也偏向留在山里，空間能種地的地方就院子這么大點，種點蔬菜水果頂天了，要種糧的話根本收不了多少。要是把山洞打通了，那個平臺可比空間大多了，還能躲過烈日，確實適合種糧食。

    “曉文哥說的不錯，糧食是關鍵，平臺面積不小，就算咱們不缺糧，也沒有坐吃山空的道理。天知道世道什么時候能恢復從前，等到后來糧食出現危機，只要手里有吃的，什么都能換來，沒必要自己跑市里翻廢墟收集。而且現在山里獵物還有不少，先不說被人們捕獵的，要是冬天真像中科院的通知那樣極端嚴寒，一冬過去，估計大半的動物都要被凍死了，現在不多存點，以后怕是不好找了。再說山里那么大，打獵的時候肯定能收集不少山貨，也是個進項?！睂巻⒀哉f道。

    杜程和胡子沒意見，他們對回市內還是留下都無所謂，回市內就收集物資，留山里就打獵種地收山貨。

    寧啟言見意見統一了，拍拍手，“那咱們回去就主要挖山洞，越早挖好越早收拾，打獵什么的，就等秋天吧，等大家都跟著政府回市內了，山上人少，而且那時候獵物肥實，皮毛也好，還能收山貨?！?/br>
    空間里的環境比外界好太多，四人又說了會兒話就回屋睡覺。土炕很大，并排睡四個大男人綽綽有余。

    美美的睡了一覺之后，第二天四人都精神奕奕的。

    胡子昨天就發現儲藏室里有燒烤爐和軟炭，早上吃飯的時候就提議今天吃燒烤。其他人沒意見，反正都出來了，也不差這一天半天。所以吃完早飯，寧啟言和寧曉文就把需要的東西從冰柜里拿出來解凍，然后兩人又到地里把成熟的西瓜都摘下來，留下兩個一會兒吃的，再塞冰箱兩個，剩下的都切開榨汁，裝進空飲料瓶里，這樣往冰箱里裝還不占地方?；蛘邇龀晌鞴媳灾膊诲e。

    胡子則拉著杜程從雞窩開始，把所有的牲畜窩和柵欄重新修整一遍。當初做的時候杜程和寧啟言都沒經驗，完全靠度娘的照片照葫蘆畫瓢。胡子卻有經驗，指出不對的地方，兩人修修補補，半天就全做好了。

    西瓜處理完了，柵欄窩棚也修整好了，寧啟言就開始分配工作。他和寧曉文負責切rou，杜程和胡子負責穿串。雖然這幾年到處都是什么日式韓式烤rou，但他們四個除了寧啟言自己有時候和同事出去吃過外，寧曉文是舍不得花錢吃那些，而杜程和胡子更不用說，監獄里可沒有烤rou，至于他們入獄前，那時候還沒流行那種吃法。所以四人都是鐵簽子燒烤的擁護者。

    羊rou小串，牛rou大串，羊排、雞翅、雞脖、脆骨、韭菜、金針磨……

    燒烤爐架上，炭點著，四人也不出空間，直接在院子里靠菜地的一邊邊吃邊烤。

    寧啟言覺得，雖然環境比不上在龍山公園櫻花林那一次，但四個人說說笑笑，遠比當時只有他和杜程兩個人的野餐開心的多。

    等到吃飽喝足，四人出了空間，已經下午四點多了，開車回到蒼云山，到山洞時，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

    楊宇已經醒過來了，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楊宇醒來以后，確認沒有大礙，汪洋他們就趁著晚上抬著他回到他們自己的山洞里。白天的時候已經把山洞收拾出來了，除了當時為了掩蓋味道點燃的蚊香味還沒散外，已經看不出那天夜里的打斗痕跡了。

    寧啟言四人過來看的時候，劉佳正在給楊宇喂飯。吃的是小米粥和兔肝雞蛋湯。這還是柯成偉帶著劉佳下山找當初聯系過的學姐問到的。楊宇當時昏迷其實不全是頭部遭受撞擊的緣故，更多的是因為失血過多。兔肝是之前打獵得的，小米是積分換的，雞蛋則是寧啟言他們山洞里的。原本汪洋幾人不想拿寧啟言他們家的東西的，但雞蛋換購點根本沒有換的，現在又找不到其他能給楊宇補身體的東西，只好厚著臉皮用了寧啟言他們家的雞蛋。

    雖然寧啟言之前說過山洞的東西隨他們吃用，但汪洋提起雞蛋的時候，還是臉色通紅。

    寧啟言搖搖頭，沒多說什么，見他們都挺好的，就回了家，然后翻出半袋子小米，還有一包大棗和桂圓，再加上這幾天攢下來的鵪鶉蛋和雞蛋，讓杜程給汪洋他們送下去。

    在空間里住過一晚之后，再睡山洞，明顯從小康又跌回赤貧，胡子嘟囔著“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寧曉文忍笑一枕頭給他鎮壓下去了。

    第39章 入山

    按照之前的打算，杜程和胡子作為打通山洞和平臺之間通道的主力，除了吃飯休息的時間外，一刻不停的在山洞里挖掘。挖出來的泥土被寧啟言和寧曉文細細的挑出石塊雜質，裝進麻袋里留著等通道打通后鋪在平臺上，好種植作物。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山里的氣溫越來越涼爽，而政府組織回市的行動也終于確定下日期。

    10月1日當天，自愿加入搶修隊的人，坐著政府安排的車輛駛向d市。此次行動主要是為了趁著天氣適中，搶修大學城的供暖管道。之前中科院已經通知地震之后的冬夏兩季氣溫極端，且持續時間長。夏天的高溫大家已經見識過了，要不是蒼云山里溫度還能涼快點，以及淚湖提供了水源，否則整個d市渴死熱死的人恐怕不會比瘟疫死亡的人數少。

    而冬天要是一連兩三個月零下二三十度的話，幸存下來的人們直接能凍死一大半。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證冬季的供暖。就算不能解決所有人的過冬問題，最少也要保證恢復一部分區域的供暖，將幸存的弱勢群體安置進去。

    政府分配給搶修隊的待遇很好，一天三點信用點，再加上搶修期間統一提供的三餐，不少人都有心想加入。而上面為了盡快搶修出大學城的管道，所有年齡在18到55歲之間的健康市民都可以參加。浩浩蕩蕩的大部隊離開，再加上其他打算到市里翻撿廢墟收集物資的人們，等到該走的人都走了，山里瞬間變得冷清。

    汪洋他們一家也跟車回到市區，直接住進大學城里。

    汪洋、柯成偉和王志翔三人報名參加了搶修隊，兩個女孩則一邊照顧楊宇，一邊趁著空閑時間尋找能過冬的物資。

    入夏的那場大雨，讓d市廢墟下的大部分食物都沒法吃了，但被褥衣物或者其他生活物資還能找到不少，眼看著溫度下降的速度飛快，冬天不遠了，入市尋找物資的人都急著為冬季做準備。

    除了汪洋幾個學生，寧啟言他們跟附近的住戶接觸的不多，如今汪洋等人一離開，寧啟言直接將之前養在山洞的雞鴨鵪鶉們搬進空間里的家畜窩棚，和其他家畜一起養。山洞的大門關上，在山洞挖通之前就直接住進空間，白天四人輪流到山洞里挖掘，累了就換人，休息好了再接著挖。

    這天一早，在空間吃完早飯，和往常一樣，寧啟言拉著其他三人出了空間，準備繼續開工。

    “覺沒覺得今天更冷了?！闭驹谏蕉蠢?，手里舉著照明燈，寧曉文被突然的冷意激的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外面下雨了?！睂巻⒀宰叩介T邊，聽見外面大雨瓢潑的聲音。

    “怪不得?！睂帟晕膾旌谜彰鳠?，念叨一句。

    胡子見杜程拿起鐵鍬準備開工，有些猶豫道：“外面下大雨的話，咱們繼續挖會不會塌了？”

    話音未落，杜程的鐵鍬已經揮出去了。

    轟！

    一陣塵土飛揚，山洞打通了！

    顧不得被透進來的光線而欣喜，距離最近的胡子就被嗆的咳嗽不止，寧曉文趕忙拍打他的后背，幫他緩和咳嗽。

    寧啟言快跑過來，一把拉過杜程，上下看了一遍，見他沒事，才放下心。

    等塵土散去，杜程最先站在破洞的位置往破開的洞口外看去，寧啟言三人也忍不住靠過去往外看。

    入眼的就是一個寬闊的平臺，面積比當初預計的還大，差不多能有兩個半籃球場的大小。

    平臺雖然說不上平整，但也沒有太大的石頭或者巖石凸起，還有兩棵小樹。平臺上的雜草很多，土層看著還算厚實。

    “你倆先靠后，我和杜程把洞口修整一下，先把門按上，要不萬一沒注意，幾個小東西再掉下去?！焙幽税涯?，說道。

    畢竟全程挖掘都沒有經過勘探和測量，一切都憑借寧啟言零星的記憶和猜測，能夠真的挖通通道就已經很幸運了，洞口的位置實在沒辦法掌握。所以就形成現在這種洞口高出平臺地面將近三米的垂直距離，趕上樓房二樓還高的高度。

    見杜程和胡子已經開始修整，寧啟言攔著聽見聲響湊過來的杜大寶三只，帶出山洞。寧曉文則把之前剩下的水泥等搬出來，碎石都是現成的，洞口修整好后，就能直接抹水泥安裝鐵門。

    又過了三天，水泥才徹底晾干，按好鐵門后，四人都沒急著打理平臺，反而是將山洞所有東西收拾干凈，把剩余的木柴堆在鐵門前，將鐵門遮擋的嚴嚴實實，最后將山洞大門鎖好，四人下山，向山脈深處方向走去。

    離開山洞的那天已經是10月26日了，d市正午最高氣溫在20度上下，而夜間最低氣溫已經達到0度。響應政府號召回市的人們還在d市參與搶修，寧啟言四人決定趁著天氣太冷之前盡量多儲存點物資。

    獵物、山貨、枯木……這些東西收集的再多也不嫌多，因為沒有其他補給，消耗起來其實非?？?。

    上午下山，當天傍晚四人就到達了當初杜程和胡子帶汪洋他們打獵時短暫停留的地方。之前來的時候沒注意，這次因為有寧啟言和寧曉文兩個體力一般的人，杜程和胡子都放慢了步伐，胡子也有更多時間一路仔細觀察附近的情況，這才發現這附近有四棵榛子樹。

    因為有寧啟言的空間，幾人也不用再扎帳篷，看看時間，快到晚上六點了，天色已經暗沉下來。如今每天的日照時間已經縮短了不少，早上六點半左右天才會亮，而晚上七點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下來。

    這一路走來，寧啟言和寧曉文明顯已經十分疲憊了，四人也沒管新發現的四棵榛子樹，直接進入空間，從冰箱里拿出之前做好的飯菜，簡單熱了熱吃完，兩位體力渣就躺倒炕上睡了過去，而杜程和胡子則將空間里現有的東西再次集中規整一番，盡可能多空出地方好盡量多裝一些這次的收貨。

    別的不敢說，但一路走來，山里的枯木遍地都是，就算獵物和山貨最后不盡人意，多裝些柴火回去也沒白跑一趟。

    第二天一早，經過一夜的休息，寧曉文和寧啟言已經恢復精神，草草吃了點饅頭和咸菜，就拉著杜程和胡子出了空間。

    四棵榛子樹相距不遠，其中三棵只有大概不到兩米高，完全可以徒手采摘，剩下那棵就必須用長桿子敲打枝杈，讓果實掉下來才能收集的到。

    四人分工，杜程和胡子去用木棍敲打高的那顆，寧啟言兩人則先摘矮的。

    帶著粗線手套，寧啟言仔細的摘著榛子果，不放過任何一個。榛子果個頭不大，一棵榛子樹采集的果子最多三五斤的，這還是帶果的重量，曬干后去掉果子，剩下的榛子大概也就一斤多。

    杜程兩人把那棵高的打的差不多了，全部撿完后，就過來幫著寧啟言他們采摘，全部采完一看表已經下午兩點了，顧不上休息，四人各自塞了點餅干就繼續往里走。胡子趁著空余時間在附近轉了轉，估計后期進山打獵的人多了，附近幾乎看不到獵物蹤跡。

    邊走邊看，就這么走走停停了兩個多小時，胡子才大手一揮，決定了打獵的地方。

    趁著天色暗下來之前，胡子和杜程拿著之前就準備好的鐵絲做的套，按照野物足跡開始下套，寧啟言和寧曉文就在附近尋找枯樹。

    “曉文哥，這是什么果子？能吃嗎？”彎著腰砍完一棵倒地的枯樹后，寧啟言錘了垂腰，一抬頭，就看見一棵掛滿果子的樹，果子個頭不小，打眼一看還挺密集。

    寧曉文正好拖著砍完的樹走過來，將枯樹遞給寧啟言，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

    “這是核桃?！?/br>
    “……核桃？跟之前的榛子一樣，也是包在果子里的？”寧啟言眨眨眼，虛心求教。

    寧曉文抿著嘴，笑著點頭。

    對于城市長大的寧啟言，只認識市面上處理好的成品干果，從來不知道這些干果在采摘之前竟然被果子包裹在內，要是就他和杜程進山，估計這些樹擺在眼前也沒辦法和曾經吃過的干果聯系到一起。

    將枯樹收進空間，兩人就開始摘核桃果。

    之前看的時候，感覺核桃樹上的果子還挺密集，但真摘起來其實不多，沒一會兒兩人就把整棵樹摘光了。

    “等明天天亮了再在附近看看吧，一般野生的核桃樹就跟榛子樹似的，不會就這么一棵?！睂帟晕恼f。

    寧啟言點點頭。

    現在天已經塊黑了，下套的杜程兩人也陸續回來了。人到齊后，四人就再次鉆進空間。

    連著四頓沒怎么好好吃飯，寧啟言和寧曉文就打開冰柜，取了塊豬五花和一小坨蝦出來，開始做晚飯。

    杜程和胡子則先把今天摘的果子平鋪在院子里的水泥臺上晾曬，然后又把之前寧啟言隨便收進來的枯樹砍掉張牙舞爪的枝杈，規規矩矩的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