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楚惜還要再問,夢境卻戛然而止,他滿頭大汗地清醒過來,耳邊還回蕩著“人類才是最大的惡瘡?!背Т舐晢柕溃骸澳菫槭裁从懈鼜姶蟮漠惸苷叱霈F?” 回答他的卻是左寧:“什么異能者?”楚惜抹了一把冷汗,想要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是光溜溜地被左寧抱在懷里,哪里還有什么參天大樹和滅絕生物? 楚惜喃喃道:“無上的力量、異能者、喪尸……”異能者雖然強大,可越是高階,死亡率越高,現在已經人人自危,否則也不用圍在洞口守株待“貓”了。 喪尸更不用提,早已不能稱之為人類,人類的生死存亡怎么看都不算樂觀,為什么還要自己去消滅?為什么獨獨要給他制造這么一個奇怪的夢境?這是在提醒他什么,究竟是什么東西致使他做了這樣一個夢? 左寧到底還是從空間取出一條輕薄的毯子裹住楚惜明晃晃白生生的胴體,輕咳一聲:“做噩夢了?”楚惜搖搖頭,又點點頭,開口道:“不對,這是它此地無銀,我或許才是關鍵……” 左寧見楚惜白皙的臉蛋上睡出了兩坨紅暈,又是滿嘴胡話,只當他還沒睡醒,可心中輾轉醞釀的話卻已經到了嘴邊,左寧知道自己不該猶豫,很多事不一鼓作氣,便再而衰三而竭,直截了當道:“我有話對你說?!?/br> 語氣是少見的鄭重,楚惜這才抬起頭來。 第71章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 是個面對面擁抱的姿勢, 洞內被火光烤得足夠溫暖,即使沒有那條薄毯, 也絕對不冷,甚至有些額外的曖昧熱度。 楚惜覺得自己渾身發燙, 自從進了這個山洞之后,便不大舒服, 只是之前受傷太重, 身體重組恢復的疼痛麻癢完全霸占了感官。 但他知道此刻并不只是身體的原因,而是氣氛有些古怪, 左寧的目光有些不同以往的炙熱, 楚惜“咕咚”咽了口口水,覺得談正事這個姿勢可能不大合適,楚惜向后挪了挪屁股, 試圖從左寧懷里掙脫出去。 卻被左寧一把按住,隔著輕薄的布料便是少年緊致飽滿的皮膚,左寧張了張嘴:“楚小貓,我喜歡你?!?/br> 楚惜:?! 楚惜昏睡的時候, 左寧便一動不動地抱著他, 幽暗靜謐的山洞,再適合思考不過,在長久的黑暗中,左寧終于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從養在身邊的小毛團,到并肩作戰的伙伴, 再到生死相托的戰友,這感情不知何時已經變了味道,他知道自己對楚惜絕不只是感激和友情。 不知不覺間,這少年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重要到任何東西都無法撼動,左寧清楚地知道,這是什么感情,可末世之中,危機四伏,人人朝不保夕,他有時候也會怕,給了別人承諾,自己卻無法兌現,失去至親的痛苦他太明白,何況楚惜未來的路還很長。 直到后來,看著弱不禁風的少年,卻生生抗住了那么多高階異能者,從一己之力悍然殺敵,到拼著被“捕人藤”灼燒腐蝕也要將自己帶到安全的地方…… 那一刻,左寧相信楚惜對自己或許也有一點不一樣的感覺。 可這一句簡簡單單的“我喜歡你”,對楚惜來說卻是石破天驚,只不過睡了一覺,那個光怪陸離的夢境依舊印在腦海,再睜開眼就是左寧直截了當地說“我喜歡你”,震撼程度無異于五雷轟頂,驚得他毯子都掉了。 楚惜手上一松,那薄毯便應聲而落,楚惜慌忙去撿,可惜越忙越亂,那毯子壓在屁股底下,好容易才拽了出來,終于把薄毯又裹回身上,楚惜仍舊覺得自己是幻聽:“寧哥,你說什么?” 左寧神色變得有些復雜,打了大半個晚上的腹稿,滿腔的情緒蓄勢待發,至少也該是個深情款款的告白,可氣氛好像哪里不對。 應該給他加件衣服的,左寧胡亂地想,而不是容易掉落的毛毯,左寧忽然感到有些上火,直抒胸臆道:“我喜歡你,是那種喜歡,我想照顧你一輩子?!?/br> 左寧覺得自己說得很明白了,只是跟預期差得太多,頓時又有些灰心,自己果然不適合什么所謂的深情款款。 楚惜卻仍舊不可置信的樣子,呆愣愣地抖了抖頭頂的貓耳朵,山洞內安靜得落針可聞,左寧面色不變,看起來云淡風輕,只是楚惜身后的那一團火焰像是受了什么波動,劇烈而無聲地跳動起來。 洞外守株待兔的異能者們永遠不會想到,令他們膽寒到不敢干脆放火燒了那“捕人藤”,沖進來直面的“無根閻羅”,正如情竇初開的少年般忐忑地等著答復。 而同樣令他們畏懼的,“殺人如麻”的貓耳少年,正一臉呆樣地看著左寧:“寧哥……”楚惜斟酌用詞,“你是你本人嗎?” 面前的人真是左寧沒錯吧? 左寧萬萬沒想到楚惜是這種反應,聽得眉心一跳,楚惜倒是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實在懷疑他是不是掉入另一個奇怪的夢境中,然而這一下沒控制好力度,掐得狠了,登時疼得臉都皺了起來,左寧又是心疼又是無奈,拍開楚惜的爪子,親自給他揉了揉,低聲道:“我是認真的?!?/br> 楚惜兩世為人,經歷的生死劫不少,感情方面卻是一張白紙,他以為自己只能暗搓搓地喜歡左寧一輩子,甚至不敢告訴自己那是“喜歡”,他以為會一直獨來獨往的左寧,竟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他以為兩個人結伴而行,在這末世掙扎求生,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有什么知道自己在意的人剛好也喜歡你,更幸福的事兒呢? 楚惜覺得自己該矜持一點,可身后左右搖擺的長尾巴卻暴露了他此刻的興奮,左寧只覺絨絨的尾巴毛掃到他的腳踝上,直癢到心里,楚惜微微垂著眸,濃黑的睫毛根根分明,忽然尾巴不動了,抬眼正色道:“寧哥,你不用有心理負擔,其實我救你只是本能反應,不用以身相許,免得以后后悔?!?/br> 左寧覺得他現在已經有點后悔了,什么深情款款的告白,什么迂回紳士,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相信自己的感覺。 左寧毫無預兆地堵住他的唇,楚惜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少年的唇瓣柔軟香甜,左寧撬開他的整齊的白牙,兩顆犬齒老老實實地蜷縮成“正常模樣”,這個吻綿長而溫柔,與之前合著血腥味的激烈親吻不可同日而語。 放開時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亂了,橘色的火光跳動,溫暖而曖昧,楚惜看著左寧,忽然口干舌燥起來,他心臟“咚咚”直跳,試探著撫上了左寧的胸口,抓住一片衣襟。 洞口外便是覬覦他血rou的異能者,也許明天,也許下一刻,又是刀光劍影的廝殺,此刻的“溫柔鄉”簡直如夢幻泡影,楚惜咬咬牙,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知什么時候便丟了性命,只是面對這樣的情景,他卻實在有些情怯——完全沒有經驗。 左寧見楚惜動作生澀,連身上都泛出淡淡的粉紅,像是緊張到了極點,啞聲道:“你害怕的話,不用急于一時?!边@話卻是觸到楚惜某種情緒,他一把扯掉左寧的外套,順勢壓在了對方身上:“誰怕了?!?/br> 左寧便只剩下一件緊身工字背心,鼓脹飽滿的肌rou,漂亮結實,均勻的小麥色充滿了成熟男人的性感味道,楚惜有些羨慕,他現在的身體還是少年身形,雖速度夠快,爆發力也不遜色,但比起左寧終究還是顯得單薄了些,且膚色偏白,氣勢上弱了不少。 左寧被楚惜壓在身下,微微挑起了眉,卻沒有動作,左寧的“默許”,令楚惜興奮起來,他很早便清楚了自己的取向,可真槍實彈地實踐卻是第一次,只是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便興奮得全身血液都沖向了某一處。 楚惜自認掌握了主動權,興奮地抖了抖貓耳朵,有些笨拙地主動親吻左寧,只是身體的單純的碰觸也能帶來過電一般的舒爽快感,楚惜不得要領,卻會遵從本能,邊親邊摩擦身體,試圖獲得更多的快樂。 楚惜發現了新大陸,蹭得正歡,左寧終于變了臉色,一個翻身將楚惜重新壓在了身下,楚惜有些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左寧,見對方神色竟有些類似兇狠,緊張地舔了舔嘴唇,左寧卻眸色一暗,下一刻便狠狠吻了下去。 楚惜只覺陣陣酥麻從脖頸處一直蔓延到尾椎,他呼吸急促,心如擂鼓,只覺舒服極了,下意識地甩了甩尾巴,自己的尾巴毛蹭在大腿上,又引起一陣柔軟的麻癢。 楚惜只覺左寧“伺候”得比自己主動舒服了數倍不止,干脆讓出了主動權,左寧的心跳也急促起來,灼熱的呼吸噴在楚惜脖頸處,山洞內地面堅硬不平,雖隔著一層棉質床單,但狠狠貼上去仍舊硌得楚惜不舒服地扭了扭身體。 左寧將楚惜翻成個跪趴的姿勢,楚惜還沒來得及長出一口氣,便感到身后有什么東西抵了上來,身體一僵,左寧安撫地親了親楚惜的貓耳朵,溫聲呢喃:“別怕?!?/br> 楚惜“唔”了一聲,連睫毛也微微顫抖,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怕多一些,還是期待多一些,豁出去了似的,緊緊閉上了雙眼,可下一刻差點沒直接躥出去。 左寧一手攬住楚惜的腰,一手安撫地順他根根炸裂的尾巴毛,楚惜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我不干了不干了!” 左寧帶著點箭在弦上的隱忍:“乖,一會兒就不疼了?!?/br> …… 楚惜激烈的反抗,漸漸化作了黏膩的喘息,又不知過了過了多久,洞內只剩下令人臉紅心跳的撞擊聲。 破曉時分。 左寧從空間取出個臉盆,小心翼翼地擰了一把毛巾,不知何時小小山洞內的床單換成了鋪了幾層的厚厚被褥,楚惜蔫蔫地趴在枕頭上,腰間搭了一條薄毯,臉上掛著明顯的黑眼圈,左寧卻是一臉饜足,與楚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討好地拿毛巾給他擦身:“早飯已經準備好了?!?/br> 楚惜委委屈屈地應了一聲:“我想睡覺?!弊髮幱行﹥染?,昨晚不該折騰到那么晚,想到這個,左寧問道:“還疼嗎?”楚惜干脆把臉埋進了枕頭里,悶悶地應了一聲。 左寧沒聽清是疼還是不疼,想要去看看有沒有弄傷,哪知手一碰,楚惜便猛地一縮,左寧輕咳一聲:“我看看腫了沒有?!?/br> 楚惜把臉埋得更深,半晌才道:“我不會受傷?!弊髮幓腥?,自己是關心則亂,以楚惜的自愈能力,應該沒什么大礙,不過他每次受傷,雖然能回復如初,可疼痛卻是無法避免的,剛剛輕輕一碰,他都那么大反應,可見是自己弄得狠了。 左寧忍不住心疼:“有沒有撕裂?”楚惜只覺臉燙得更加厲害,很想現在把左寧整個人撕裂,他終于從枕頭里抬起頭來:“能不能不說話?”左寧卻是嚇了一跳似的,手附上了他的額頭。 第72章 楚惜愣愣地抬頭:“怎么了?”左寧又將自己的額頭貼在楚惜腦門上, 眉頭幾乎擰成川字型:“你發燒了?!彪y道是昨天著涼了, 還是……想到另一個可能性,左寧更加內疚:“難道是昨天我把東西留在……” 楚惜斷然道:“不是那樣!” 楚惜雖然昨天才第一次實踐, 可畢竟在現代社會生活了二十幾年,聽說過把米青液留在體內會發燒的謬論, 沒想到左寧竟也深受毒害,相信了這種論調。 楚惜生怕左寧再做出什么“清理”的羞恥舉動, 從昨天自己主動撲倒了左寧, 到被做得精疲力盡,現在死貓一樣趴在床上, 楚惜覺得自己的臉已經丟盡了, 千萬不能再出什么別的幺蛾子了。 不過頭疼是真的,尤其經過一晚上的折騰,現在終于平靜下來, 楚惜才感覺到他不僅渾身發燙,頭也似乎有千斤重,楚惜喃喃道:“難道真是感冒了?” 末世以來,左寧和楚惜身體都發生了異變, 多嚴酷的環境都經歷過了, 尤其是末世剛剛爆發時,野外露宿是家常便飯,也沒有感冒,見楚惜說話的功夫,便燒得更厲害了, 左寧推測:“會不會是進階?” 楚惜連搖頭的力氣都沒了,只覺得忽冷忽熱的,體表很燙,但身體是冷的,他強撐著爬起來,自然地將腦袋擠進了左寧懷里:“可是我剛剛才進階,按理來說間隔越來越長才對……”況且感覺與以往的進階也并不相同。 反正他們倆什么都做過了,只是往懷里鉆取暖,楚惜倒是沒有不好意思,左寧也任由他大貓一樣在自己腿上蹭,擔憂地撫了撫楚惜的脊背:“我給你找找藥?!?/br> “藥都過期了吧,真是感冒的話,不用吃。感冒是不治之癥,吃藥也是緩解癥狀,七天一定就好了?!背вX得眼皮似有千斤重,話越說越小聲,后面的部分幾乎是含在嗓子眼里了。 于是干脆閉了嘴,左寧懷里的溫度此刻對他有著致命的誘惑,楚惜便又縮了縮,心里也泛起嘀咕:如果是進階,那么他燒成這個樣子,應該昏過去了才對,怎么還是這樣清醒? 左寧一邊抱著楚惜,一邊放出“無根草”靈活地卷起熱騰騰的小鍋,洞外死死守著的異能者們,并不知道左寧還有一個五百平米的移動倉庫,里面米面油鍋碗瓢盆床上用品一應俱全,并且按時更替,如果他們不想出來,在洞里住上個十天半個月,也沒問題。 這些大概是在金甌城內采購的新米,小火慢煮,熬出了米里的油脂,撒一點鹽,再加些小魚干,就是一鍋熱騰騰的魚片粥。楚惜之前嚷著困,可真正聞到了魚片粥的味道,肚子立即“咕咕”叫起來。 他半睜著眼睛,臉蛋燒得紅撲撲,身體虛軟無力,看起來十分可憐,左寧仔細將粥吹涼,一口口地仔細喂楚惜,楚惜便也心安理得地坐月子一樣飯來張口,直到他吃飽了,左寧才將剩下的粥幾口吞進肚子里。 楚惜這才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挺沒誠意地建議道:“要不你再煮一煮?”左寧失笑,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一點退燒的跡象:“你是病人,又是小孩子,當然我來照顧你?!?/br> 楚惜舔舔干裂的嘴唇:“那個,其實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弊髮幃敿椿亓怂粋€“不要逞強”的眼神,楚惜卻道:“寧哥,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要告訴你,可總也沒有機會,現在我們既然……決定了在一起,我更加不能瞞你?!?/br> 見楚惜說得鄭重,左寧也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楚惜開門見山:“我騙了你?!?/br> “可我不是故意的?!背忉?,他此刻大半個身子還枕在左寧腿上,硬是掙扎著要坐起來,左寧一把將楚惜按了回去:“騙了就騙了,生病呢,別亂動?!?/br> 楚惜的臉埋在左寧的大腿和膝蓋之間,忽然覺得眼眶一熱:“你干嘛對我這么好,萬一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騙子呢?!?/br> 左寧把用完的碗筷扔到一邊,擼了一把楚惜的貓耳朵:“你是什么樣的人,我怎么會不清楚。就算撒了什么不得已的謊,你還是你?!闭痼@和感動兩種情緒交織,楚惜幾乎想給“異能者報”獨家爆料賺點腦核:誰能想到無根閻羅竟然情話技能滿點。 楚惜心中吐槽,嘴角卻忍不住扯出一抹傻笑,并且很有自知之明地清楚這個笑一定很蠢,干脆把臉埋在左寧兩腿之間不肯抬起頭來。 楚惜一五一十地將重生、上輩子自己的遭遇,尤其是與涂老大、屠思鳳、鄭和歌那些人相遇之后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講了一遍,生怕有什么錯漏。 左寧一開始聽得直皺眉頭,不是他不相信楚惜,而是刻骨的心疼,楚小貓竟然經歷過這么殘忍的過往,難怪他防備心這樣重,可越是這樣,現在對他的“相信”,就越加難得。 只不過這種心疼的情緒漸漸無法集中起來,楚惜的頭依舊有些疼,全身發燙的同時又感到冷,一邊說一邊往左寧溫暖的懷里鉆。 “就是這樣,我其實只比你小三歲,不是什么高中生,當初我想著做你‘無根閻羅’的貓,應該大樹底下好乘涼……”總結的話沒說完,便戛然而止,楚惜從左寧懷里爬出來:“寧哥,你有在聽嗎?” 楚惜望著無根閻羅正向他致敬的“根兄”,再次審視了左寧的尺寸后,昨晚的荒唐旖旎不受控制地快速回放了一遍,楚惜又覺得屁股隱隱作痛,默默坐起身子,往巨大的靠枕縮去,幾乎整個人都縮進了抱枕里。 左寧有些尷尬,看楚惜高燒不退蔫蔫的樣子,干脆把那句“你一直枕在那里”的話咽了回去,雖然折騰了整整一晚上,但平心而論,左寧已經克制了,有時候欲望就是這樣,一直清心寡欲地掙扎求生也沒什么,可一旦開葷,免不了食髓知味,何況是楚惜這樣的尤物。 不過這些話左寧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楚小貓如今還是有點害羞,不要嚇壞了他才好。何況還有正事,左寧正色道:“那么說涂承、屠思鳳、鄭和歌、竇心遠都是害了你的仇人?” 楚惜苦笑:“其實不止是他們,末世中但凡有頭有臉的高階異能者,絕大部分都喝過我的血,當時我可是比奇蝦腦核更珍貴的奢侈品?!?/br> 左寧忍不住靠過去揉了一把楚惜的腦袋,楚惜沒再躲閃,順勢調整了一下姿勢,半倚靠在左寧的肩膀上,左寧道:“屠思鳳、鄭和歌已經死了,竇心遠瞎了一只眼睛,恐怕不會甘心,就堵在洞口?!?/br> “等你好了,出去第一件就是殺了竇心遠?!弊髮幍穆曇衾锸呛敛谎陲椀臍⒁?,竇心遠其實并沒有喝過楚惜的血,他是唯一一個憑借自身能力進到七階的異能者,除了打心眼里看不上被軟禁起來的楚惜之外,倒不如其他幾人的仇恨深重,可竇心遠這輩子處處和兩人過不去,此刻又守在洞口等著分一杯羹,楚惜便也不多說。 他半闔了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像是說了太多話,精神有些不濟,“竇心遠倒不棘手,涂承應該也是重生回來的,他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建出了末世五年后金甌城的規模,還有很多我想不通的事情,他竟然囚禁了自己上輩子的情人,屠思鳳?!?/br> “可惜她死得太早,不知她究竟有什么秘密,要惹得涂承大費周章地囚禁起來?!背曇粼絹碓叫?,不知是困還是難受,左寧聽到涂承的部分,心中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可楚惜已經完全閉上了眼睛,左寧又取出一條棉被將他裹了起來,楚惜仍舊是害冷,下意識往被子里縮,只露出頭頂兩只毛絨絨的貓耳。 左寧干脆連人帶被子一起抱在懷里,楚惜這才安靜下來,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下,左寧忽然問楚惜:“上一世,我有沒有喝過你的血?”楚惜只覺身體又暖了起來,頭疼和全身無力的不適感消減了不少,遂拿腦袋蹭了蹭左寧的下巴:“沒有?!?/br> 楚惜補充道:“‘無根閻羅’不屑跟人打交道,單這四個字就讓人聞風喪膽,向來獨來獨往?!弊髮幱志o了緊懷中的“棉花包”,直到楚惜的呼吸均勻起來,才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如果不是遇到你,或許我還是要一個人?!滨狨岐毿?,煢煢孑立,在這叢林法則至上的末世。 左寧眼中的溫柔仿若實質,洞外卻是有了些動靜,喧嚷的人聲響起,隨后更是有人喊起了號子,看著懷中剛剛睡熟的楚惜,左寧狠狠皺了皺眉,一條無根草已經蓄勢待發。 而洞口卻遲遲沒有人闖進,倒是亮起了火光。 洞外,一個黑臉異能者道:“應該可以,再厲害,它也是草,只要是植物,就一定怕火?!绷⒓从腥烁胶停骸八麄円呀浽诶锩娲袅四敲淳?,一點動靜都沒有,絕對是兇多吉少?!薄澳强傻贸弥情L尾巴的小子還活著的時候搶出來!” 一個包頭巾養蛇的異域異能者cao著不流利的普通話:“大家一起上!”數條火把扔向了那“捕人藤”,礙于“捕人藤”的攻擊距離,這火把由幾個速度異能者沖在最前方投擲。 然而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那浸了油的木質手柄扔了進去,火卻是穩穩停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