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
“……”薇瓏咬了咬唇,還是做不到反對。 他知道她的小身板兒那點兒力氣,便在這時利用她僅剩的一點兒力氣,哄著她背對著自己。 這樣真的可以快一些——對她而言。 薇瓏總是很不適應,這次也不例外。 碰觸到床單的膝蓋酸軟無力,支撐著身形的雙臂更是酸軟無力。 只是,一路都被他哄著,薇瓏一再心軟,勉力支撐著。 唐修衡最擔心的就是她這會兒會走神——熄了燈的時候都會魂游天外,這會兒就更別提了。 他吻著她的背,又板過她的臉索吻,讓她無暇顧及其他。 重力的頂撞、溫柔之至的吻,讓薇瓏的心同時經歷著海上風浪的狂猛與湖心溫柔的漣漪,自顧不暇,哪兒還有走神的工夫。 在這方寸天地間,在這回事上,他說話不算數的時候居多—— 這次也不例外。 重新回到最先的情形,他身形懸于她上方的時候,薇瓏實在不能不如昨夜一般抱怨: “騙子,你這個騙子……” 讓她等,她等了,他卻不肯罷手。 唐修衡扣住她的左邊膝蓋,適度地用力往左后方推,“知道什么叫愛不釋手么?” “……” 只可憐了她,一絲力氣也無,憑他胡作非為。 又一次,他要她,透著些許的霸道。 予取予求。 · 將近寅時,懷里的人已然酣睡,疲倦至極的小貓似的蜷縮在他懷里。 他一再憐愛地親吻她的眉宇、唇瓣,她也只是嘟一嘟嘴,隨即繼續沉睡。 他唇角一直噙著笑,心里充盈的是無盡的歡悅、滿足。 過了多時,他心緒平靜下來,任由思緒蔓延。 薇瓏最是敏感,存著疑慮的人,都是要他隱瞞部分實情的人。 例如商陸。 商陸為何引起他的注意并讓他設局,當然不是他說的那樣。 他厭惡那個人,厭惡之至。 前世,兵臨燕京城下途中,他收到了一封信,一封以薇瓏的名義、字跡給他的絕筆。 信中的措辭,正如德妃臨終前攥在手里的那封信,若有不同,只是更惡毒。 讓他一看就知是假的原因,一是薇瓏親口告訴過他,寫信給他的時候,不稱名字不喚字,只稱他為“將軍”,他平日不喜的,她就在信件中反其道而行。 此外,她落款從來是她的小字。有些女子的名字,在閨閣中就為世人所知,可小字卻是除去娘家、夫君都不知道的。 再有,就是她與他通信時刻意添加的一個小習慣:落款時會連當年當月當日的時辰都標注上,并且會在信中劃掉一個字或詞,改為別的字詞代替。 這也是反其道而行——外人都聽說過她大事小情吹毛求疵,信件便是字跡不工整,也不會有明顯的礙眼之處。 知道收到的信件絕對是假,他自然不以為意,卻將這件事記在了心里。 最后的幾年光景,他將此事告知徐步云,讓錦衣衛竭力查找此人。 用了近兩年的時間,商陸才浮出水面。 與此同時,他與徐步云獲知,商陸在游歷北地、江南期間,一再散布黎郡主名不副實、性子□□的謠言。 商陸是由唐修衡親自審訊的唯一一名人犯。 在審訊之前,他已經通過這個人的心腹之口知曉,有好幾年的光景,他一直在外地、暗中給梁湛出謀劃策。 ——如今想起來,應該是周夫人容不得商陸,商陸才一直不能回京,更不能入仕途,之所以能夠活命,且過得不錯,自然是梁湛的功勞。 而商陸若是不曾給梁湛有效的建議,活不了那么久。這個人在梁湛手里,不是堪用可言。 商陸用梁湛逼迫薇瓏建造的惡俗的宮殿為例,讓很多人誤以為薇瓏在造園方面只是個庸才,能出名是仰仗了其父黎兆先的名聲;其次又用梁湛與薇瓏不清不楚的情形橫加污蔑,把薇瓏硬生生說成了耐不住守寡的寂寞與梁湛私通的不堪的女子。 他的薇瓏,寧死也不會做那種人。 他的薇瓏,在被天下人咒罵為禍國妖孽的時候沒有決絕之舉,讓他只有不祥之感——她肯承受罵名,必是為著復仇,要將梁湛除掉。 那對于一個弱女子而言,談何容易。 兩敗俱傷都是最樂觀的情形。 而到最終,他的直覺一一得到證實。 商陸其人,污蔑薇瓏的名譽在先,否定黎王府造園的造詣在后——而后者是薇瓏決不能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