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
只盼著千萬別··· 春生只靠在浴桶邊沿,緊緊地閉上了眼。 只覺得復又回到了三年前的境地似的,一模一樣的處境,終究,始終還是與他牽絆在了一塊兒。 沐浴完后,春生重新換上了衣裳,選了一身最為素凈的衣裳。 春生坐在梳妝臺前,綺芳替她絞干了頭發。 春生期間便又漫不經心地問著綺芳這座院子里的情況,這才得知這座院子就在揚州有名的富人街永安街上,與那蘇家乃是在同一條街上。 這座院子不大,卻勝在別致雅致。 綺芳說她十二歲便在這座院子里伺候了,快要三年了,還從未瞧見過主子,這回還是頭一回。 春生便知定是那沈毅堂在揚州辦置的私宅,想了一下,便又問著:“你們···主子爺此番是在何時回到這兒的?” 春生這般問著,便瞧見那綺芳有些疑惑的瞧著春生,嘴里道著:“就是那日···就是那日與夫人您一道來的???”頓了片刻,便又道著:“那日夫人睡著了,主子爺親自抱著您回來的——” 春生聽了微微一愣,這么說,那沈毅堂那日是剛來揚州? 這般想著,春生便再無它話了。 絞干了頭發,又坐了許久。 春生便走到了窗子前,推開了窗子。 只瞧見外頭夕陽將要退下了,只在天邊染上了一抹橘紅,池子里的睡蓮亭亭玉立的綻放著,橘色的光暈籠罩在池面上,竟然難得寧靜溫和。 綺芳見她穿的淡薄,怕她受涼,忙拿著一件薄薄的披風披到了春生身上,又見這位“夫人”沉默少言,不愛說話,想了一下,便又拿了一盒魚食過來,對著春生道著:“夫人,池子里的紅鯉肥沃,非常討喜可愛,您要不要···賞賞···” 春生見狀,瞧了小丫頭一眼,只忽然伸手往食盒里抓了一把魚食扔在了池子里,只聽到一陣池子里一陣sao動,翻起了一道巨浪似的,成群的紅鯉像是一塊紅綢似的悉數翻騰著,爭先恐后的奪著魚食。 春生癡癡的瞧著。 綺芳見這位“夫人”非常好伺候,便又大著膽子問著:“夫人,爺方才臨走時特意吩咐了,派廚房早些將晚膳備好,廚房的婆子早早便已經備好了,已經派人前來打探過好幾回了,您今日一整日還未用東西的,您看···您看現下要不要擺飯啊,還有主子爺那頭···” 事實上,那沈毅堂臨時,吩咐的是“讓她來喚我”。 春生聞言,想起方才那人臨走之前對她說的話,沉吟了片刻,便道著:“領我去書房吧!” 綺芳聞言心下一松,立馬輕快地道著:“好的,夫人,您隨著奴婢這邊來——” 出了臥房后這才發現院子原來就建在了水榭之上,四周悉數被湖水包圍了,琦芳走在前頭引著春生,兩人走在了游廊上,因著這樣別致的設計,春生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只覺得整個院子就像是建在了湖面上似的。 從水面上繞過一座游廊,前頭不遠便又出現了一座與臥房外觀相似的四角屋檐的屋子,這座屋子與春生方才所居的臥房相通,臨近了,春生便不由自主的放緩了步子。 走到窗子前,因著窗子打開了,只忽而聽到了從里頭傳來的說話聲,是一名陌生男子的聲音,只聽到斷斷續續的道著:“爺,那幾人已經招了,背后的主使竟是您的···岳家···蘇家···” 春生見里頭好似正在談論正事兒,正猶豫著要不要前去喚人,正欲提著步子,一時聽到了這里,只猛地止住了步伐。 隨即,半晌,只聽到了一道威嚴的聲音,里頭夾雜著一絲冰冷,只說了兩個字:“是誰?” 許久,方才那個陌生的聲音復又響起,似乎語氣中有些遲疑不決。 半晌,只猶豫的道著:“乃是···乃是您的岳母···蘇···夫人···” 屋子里似乎安靜了一陣。 春生立在窗外,交握在腹前的雙手不由用力的握緊了幾分。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到那沈毅堂的聲音再次響起,只問著:“查清將人綁過去是要意欲為何不曾?” 那名陌生的男子聲音變得有些結巴,只戰戰兢兢的回著:“聽那幾人招供說,說是···說是要將人送到那袁···袁公子的府上···” 似乎咬著牙說出口了,后頭倒是一鼓作氣的道著:“那位袁公子乃是京城袁侯爺的嫡次子,其外家就在揚州,每年要到揚州來避暑游玩,傳聞乃是個不務正業的紈绔之徒,整日游手好閑,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尤其···尤其是好女/色,這些日子屬下派人一直···保護著姑娘,姑娘一直未曾出過府,唯有那日受邀到蘇家參加賞荷宴,而那日,那袁公子恰好也在,只不知···只不知如何就與那蘇···蘇夫人達成了共識,主子,您看這——” 話還未曾說完,只忽而聽到“砰”地一聲巨響,是桌案上的硯臺被掃落在地的聲音。 窗外的春生與綺芳二人被嚇了一跳。 原來那日沈毅堂馬不停蹄的剛到揚州,直接奔去蔣家,恰好瞧見春生已經上了馬車將要離府,馬車已經駕了起來,他便命人一直跟在了她的馬車身后。 卻不想,瞧見了另外一行人亦是鬼鬼祟祟的跟在了她們馬車身后。 春生幾人進了濟世堂,他便命人將那行歹人一把給綁了,在他們身上搜到了迷香、繩索之類的,還未來得及逼問,便瞧見春生出來了。 正在門口與旁的男人打情罵俏。 沈毅堂心中本身就冒火,日夜不停地換馬趕了過來,沒有想到一來竟然就瞧見了這樣一副畫面,頓時當場便紅了眼。 一氣之下,索性···依計直接將人給綁了。 現如今氣消了,便將之前那行人嚴刑逼供,沒有想到這里頭竟然還存著這樣的勾當。 沈毅堂臉上頓時烏云密布,面上一派陰森,眼里竟帶著一股猙獰、陰狠之色。 前頭稟告的下屬額頭上直冒汗。 只以為主子將要動雷霆之怒了。 卻沒有想到,過了許久,卻只聽到那沈毅堂淡淡的吩咐著:“三日之內,蘇家三子蘇昀初,斷掌,送去蘇府,至于那姓袁的——” 似乎想要從長計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