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她牽過那華麗的紅袍子,蓋住了他裸/露的胸膛,“我問你,除了障面,你還有別的事瞞騙我嗎?” 令主遲疑片刻,想起金累有點心虛,但立刻決定狡賴,“絕對沒有?!庇终~媚地笑笑,“娘子你太聰明,我在你面前玩花樣,豈不是自尋死路嗎?!?/br> 也是,無方放心了,他的那點小jian小壞不傷原則,無非發現得晚一點,最終還是瞞不住她的。 夜涼了,中陰鏡海是亡魂的樂土,較之剎土別的地方更陰冷。無方是煞,本來也不畏寒,但今天不知怎么,特別怕冷。也許是以前沒有依靠,冷不冷沒有人關心?,F在有了他,她便嬌氣起來,反正他會安慰她。 她往他懷里縮了縮,重新圈起他的腰。本來應該是她供他做模板的,結果調轉過來,她眷戀那手感,摸上癮了。 他氣息綿密,感覺她的手指蠕蠕劃過去,移到哪里哪里就起栗。令主心慌氣短,覺得今天多少應該發生點什么。這么好的機會,鏡海上除了還沒睜眼的泥胎,沒有外人,要是錯過了,事后肯定會被璃寬茶笑死。 剛才那蘭胸,想起來便讓他酥倒。他雖然是胎生,但母親生下他即離世了,他們這族母子是不能共存的。從骨子里來說,對那里的眷戀是天性,但更知道一旦她容許他碰觸,就是認可他們的關系了。令主大多時候糊涂,本能這種東西畢竟沒有喪失。情生愛,也生欲,未婚妻都這么抱著他了,他再無動于衷,豈不該天打雷劈? 他羞答答的,“娘子,你迷戀我的rou體嗎?我可以借你玩一下。為了公平起見,我們交換好了,這樣就算歃血為盟,你看怎么樣?” 無方不知道他又在盤算什么,“可以說清楚嗎?” 令主呃了聲,“就是那個……最要緊的地方。你也知道,我得給金累捏女偶,缺了那里,就不成女人了?!?/br> 他磨磨蹭蹭說完,無方驚得坐了起來。她知道性別確實靠那里分辨,但真的要供他觀摩,這比洞房更讓人無措。 怎么辦,她困窘不已。這不是豁不豁得出去的事,思量再三,伸手抽了他眼上的絲帶。 “我比給你看?!彼t著臉說,揚臂甩出畫帛,一鉤一繞,摘回了一朵含苞的紅蓮。 令主盤腿坐著,“花?那里長這樣?” 無方無地自容,低低喝了他一句,“你別說話可以嗎?” 令主妖嬈的妙目含冤看了她一眼,“我比較想看娘子的……”被她狠狠敲了下腦袋,再不敢多嘴了,只管揉著后腦勺泫然欲泣。 無方撥開花瓣頂端,遞到他面前,“你就照著這個樣子做?!?/br> 他探過來觀察,花骨朵被她開啟了一個小小的口子。他把一只眼睛貼在口子上,往里看,里面是中空的筒狀,谷底還有一小簇嫩黃的花蕊,幽幽的花壁,滿壁紅霞。 “這是啥?”他一頭霧水,“女人也開花?” 她抬起腳來要踹他,他眼疾手快猛地摟住了,照著那rou乎乎的粉紅的腳趾上親了一口,“娘子的腳丫都是香的?!?/br> 她站立不穩摔下來,還好蓮瓣綿軟并沒有摔疼。倒是這令主,快讓她腦子炸開了。她又想揍他,他可憐巴巴望著她,瑩瑩的一雙眼,叫她下不去手。她忽然發現自己是太急進了,他沒見過,不能無師自通。如果一點就透,她才應該苦惱呢。 她嘆了口氣,盤腿在他對面坐下,“好了,你別冒傻氣,我們心平氣和來看?!敝钢改情_啟的地方,“這是外部,不多,露出這一點兒,五分左右吧。剩下的是體內的,你看不見,但它確實存在。你得做進去,如果是實心的……那就不對了?!?/br> 令主還是懵懂的樣子,“空心的?要它干嘛?” “你……”她被他氣得不輕,咬牙切齒瞪了他半天,把他瞪得矮下去三寸,最后怒斥,“乾坤鏡里收錄的片段是干什么用的?看來你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其中精髓,你這個笨蛋!” 令主囁嚅:“我當然明白啊,就是陰陽相交嘛?!?/br> “既然明白為什么想不通?”無方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很兇很丑,他真的太有本事,幾乎把她的煞氣都逼出來了。 令主捧住耳朵怕她揍他,“你別動怒,我就是想問透徹,免得走彎路?!?/br> 可是這種透徹,讓她有種被扒光的感覺。她已經很難堪了,為什么他還不理解?她閉上眼勻了好幾口氣,重新平靜下來。管不了那么多了,把那小荷嵌進了腿縫里。 “看,這下懂了嗎?” 令主張口結舌,未婚妻的傾囊相授,令他豁然開朗。他忽然發現不單女人的構造,連自己身體器官的作用,也達到了一個認識的新高度。 他歡欣雀躍,一把抱住了她,“娘子,這下我全明白了?!?/br> 無方甚感欣慰,因為他再不明白,她真的已經不知道怎么和他講解了。她點點頭,臉上帶著慈愛的微笑,“好了,那我們就來做女偶吧!需要我幫忙嗎?” 令主說暫時不需要,從紅蓮的角落里掏出一塊青泥來,仔仔細細雕琢。她看著那靈巧的指尖忙碌,很快有了面部輪廓,還是閉著眼的胖娃娃。因為將來長大是姑娘,他甚至為它點了一對酒窩。 骨骼小一些,手腳玲瓏一些,至于胸脯,他揉了兩個芝麻大的核藏在皮下,沖她一笑道:“發育后就有起勢了,會像你一樣的?!?/br> 無方面上一熱,催促他趕緊完成。于是他又捏了一個開口的花骨朵,在他認為對的地方埋了下去。 他是得意的,覺得萬無一失了??蔁o方看了半天發現不妥,照著胸部發育的邏輯推斷,這個位置將來極有可能開出一朵花來啊。 ☆、第 51 章 “你這么處理, 似乎不太妥當?!彼€是提出了她的看法, “這花發育后會盛開吧?我剛才和你說了那么多,現在看來, 你好像還是一知半解?!?/br> 令主已經將那個泥胎放進了最近的那朵紅蓮上,他慈母式的垂眼看著他生命中的第一只女偶,儼然已看見了她在曠野上奔跑的樣子。正是滿心感動的時候, 被她這么一糾錯, 頓時有點傻眼。 “我都是照著你的指導一步一步完成的?!彼掷锏男」鲀捍亮舜聊嗵サ囊d部,“你看,花瓣在體外露出半分, 其余埋在體內。中空,里面有走廊……”他眨了眨眼,羞澀地說,“便于通行?!?/br> 在面對學術研究的時候, 沒有那么多閑工夫害臊。無方蹙著眉,一本正經地同他推斷,“如果長大后仍舊維持現狀, 當然是可行的。怕就怕她發育……比如你在胸口埋下的核兒,不是也得長大嗎?萬一開花了, 你想過會是什么樣的嗎?” 令主愣了下,這個他真沒考慮過。他舔了舔唇, “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沒有見過實物啊。開花不對嗎?你明明拿花做示范,花兒不也得開嗎?!?/br> 她語窒,發現和他紙上談兵完全就是浪費時間??珊薜氖撬€挑不出他的錯處來。如果細究, 她用來舉例的東西,他確實一絲不茍地完成了?,F在說這不對那不對,顯然不是他的責任,是她的引導本身出現了偏差。饒是如此,她也不看好他,以他的悟性,基本可以告別剎土一哥的寶座了。 “你長個腦袋,就是為了顯個兒高吧?”她已經不想發火了,只是平心靜氣望著他,“難道你覺得女人的褻褲底下都開著花嗎?” 他支吾著,半天才道:“我又錯了?” 她點了點頭,“我拿花做示范,是為了讓你有直觀的了解。原理大略是這樣,你心中有數,可以學以致用。結果你原樣照搬,知道什么叫化用嗎?” 令主坐在蓮上冥思苦想,“也就是說,最重要的是那個口子,內部構造不必詳盡雕琢,是這個意思嗎?”她的眼里顯示出贊同的神色,令主長長哦了聲,“那太容易了?!?/br> 伸手一撈,把泥胎撈了回來。用小刀剖開腹部取出那個花骨朵,三下兩下又把腹部捏上。這么一來,泥胎外觀上依舊雌雄莫辨,無方好奇地旁觀,不知他打算怎么處理接下來的步驟。他略有些尷尬的模樣,一手托著泥胎,一手執著小棍,噗地一捅,把那棍兒的一截捅進了泥胎□□。 無方瞠目結舌,這種簡單粗暴的改造過程,看得她一陣隱痛。 “手法比較血腥,娘子不要介意啊?!彼α诵?,“反正……就是這么回事,你別把它當成活人,暫時它只是個泥疙瘩。你見過集市上賣的糖人吧?糖人就是這么挑在棒子上的?!?/br> 他把小棍抽出來,青泥粘性很大,棍上還沾著泥渣。不知怎么,一種可怕的羞恥感涌上心頭,這女偶將來怎么面對金累呢?再有便是她講解半天,歸根究底僅是如此而已。虧她想了那么多辦法,繞了這么長的彎路,結果當他懂得原理后快刀斬亂麻,她剛才的諸多隱喻,竟顯得忸怩作態,小家子氣了。 他有一雙靈巧的手,天生是創造奇跡的。創口上他給捏出了花瓣的形狀,唯一不足之處就是有些過量。無方蹲在一旁,拿手指點了一下,“不用那么多?!?/br> 令主抬了抬眼,“多少合適,娘子你說話?!?/br> 她比了下手指,“兩瓣?!?/br> 天啊,實在羞死人,無方覺得腳趾頭都紅起來了。她怎么淪落到這步田地!白準這個不知羞恥的,居然還當著她的面把小棍兒杵到水里嘩啦了兩下,說沾上了,得清洗一下。然后舉著泥胎仔細端詳腿間,自己看不算,又遞到她面前,讓她再給提提意見。 她不大好意思,胡亂點頭說差不多了。 令主很高興,這下可以大批量生產了??上齺砬八A先做的偶基本已經定型了,要不然男改女,還可以節約一點時間。 想把泥胎放回紅蓮里,一回頭看見她正撥弄著什么。他探頭看,見她拔下發簪壓那花瓣的底部,兩邊壅起來,壅成了狹長的一線。然后紅著臉把娃娃交給他,“后面的就照這樣做,別忘了?!?/br> 令主說好,想了想問:“壓實是為更美觀嗎?” 她嘖地一聲,火氣又涌上來了。令主見狀不敢多言,窩窩囊囊地靠過去,訕笑道:“好累啊,今晚忙壞了,娘子我們睡一會兒吧?!?/br> 語言是門博大精深的學問,通常不能單純按照字面上的意思理解。無方微微挪開一點,不讓他緊貼她,“夜才開始,女偶也只做了一個,你不想給男偶們捏娘子了嗎?” 令主有時還是比較自私的,心說自己的娘子還沒著落呢,偶人們的終身大事就先放一放吧! 看看,都已經那么親密過了,他靠近些她還躲呢。他負氣在紅蓮上翻滾了半圈,滾過之后衣衫不整,美人春睡似的臥著,一手支著頭,飄飄煙視她。 “娘子,為夫懷里空空的,你來嘛?!?/br> 無方頭皮一麻,十分唾棄他,“蠢就算了,還賣弄風情,當心我踹你下去!” 令主頓時心都碎了,“我又沒在別人面前賣弄,你剛才不是眼睛都看直了嗎,我以為你喜歡我這樣?!?/br> 他說得委屈,她卻鐵石心腸,“我哪里直了眼,分明是你看錯了。原本今晚是為了幫你做女偶的,既然你累了,那我四十九日之后再來。到時替金累移了魂,功德全算你的,不會讓你吃虧的?!?/br> 她作勢要走,他一個飛身餓虎撲羊,獰笑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以為我中陰鏡海是你家炕頭?艷無方,別怪我不給你面子,你要走可以,先讓我親一口?!?/br> 然后一個撅得圓溜溜的紅唇靠過來,眼看就要貼到了,她慌亂中抬起胳膊抵擋他,另一只手恐嚇式地沖他揚了揚,“白準,你別好了傷疤忘了疼?!?/br> 上方的令主呆住了,恍惚想起來,昨天,就是昨天,他想親她,挨了她一個大嘴巴。這女人,反抗起來一點都不心慈手軟,不知道愛情進行到這個階段,多少該做一點酸臭的事了嗎? 他嗚了聲,隔著她的手臂伸長脖子,渾身扭動起來,邊扭邊左右轉腦袋,“娘子,你看我的臉,難道不合你的心意嗎?上萬年啊,這臉,這渾身的陽剛,都是留給你的?!?/br> 上萬年的……無方細一斟酌,因為自己職業的緣故,想得又多又復雜,實在尷尬得要活不下去了。他還扭,guntang的身子,能磨出火來。她僵著腰,大氣也不敢喘,“你給我閉嘴!不許亂動……再動我就不客氣了?!?/br> 好不容易抓到機會和她黏在一起,令主當然不愿意這么快分開。他老實了,知道自己一開口就壞她的興致,學會了揚長避短,干脆不說話了。 未婚妻的身子好軟啊,令主頭一回感受到,原來女人像個棉花包,壓上去讓他一輩子不想站起來。她掙扎,他一萬年的修為可不是假的,豈容她逃脫。雖然有點無恥,但他長得漂亮啊,長得漂亮的調戲姑娘至多算撩,不算耍流氓。 他邪魅一笑,自覺笑容銷魂蝕骨,未婚妻肯定醉了。那一條玉臂橫亙在面前,令主將計就計,輕輕將那衣袖一拂——啊,一彎雪臂近在眼前,潔白的皮膚,把他的眼睛都晃花了。他捧起來,印上自己的熱吻,一路從指尖吻到肩頭,吻得專心而虔誠。 令主這輩子,沒干過如此偉大而有意義的事。到底那些片段不是白看的,耳鬢廝磨誰不會,怎么膩歪怎么來,她一定喜歡。 未婚妻的牙咬得咯咯作響,不知道下一刻是打算反客為主呢,還是有了揍他的欲/望。令主決定不理,先用他的絕世容顏電暈她。剎土上修煉的精怪,都有利用幻術迷惑人的本事,本來令主也可以,但他不屑這么做。他堅定地守住了道德底線,要風流不要下流。和未婚妻的一切發展都得出自她自愿,否則等她清醒了,說不定氣得入魔,就把他給碎尸萬段了。 他一面親吻,一面抽空抬眼觀察她。本來自信滿滿,以為會對上一雙惺忪迷蒙的眼,沒想到未婚妻目露精光,就那么死死盯著他,盯得他下不去嘴了。 “你再親一下試試看?!?/br> 她語氣陰森,看起來很不好惹。令主氣急敗壞,“你怎么回事嘛,我這么投入,都已經起反應了!” 無方腦子里嗡地一響,他這人口無遮攔,真是什么都敢說。視線溜下去,有點希望觀摩一下“反應”是什么樣的。結果紅袍掩映下赫然露出一條花褲衩來,墨綠的底子上繡著鴛鴦戲水紋,鴛鴦分別占據兩條褲腿,兩個腦袋對拱著,拱在了最核心的位置。 她的臉終于也綠了,語重心長地說:“白準,什么時候你的品味能跟上你的長相,別說這梵行剎土,就是四大部洲,都會在你掌握之中的?!?/br> 這話說的,明夸暗損啊。令主很郁悶,“雖然我的穿衣品味不怎么樣,但我的建筑造詣高啊。況且我并沒有稱霸四大部洲的野心,我只要在剎土上娶個媳婦,捏捏泥偶,就已經心滿意足了?!?/br> 說完后又莫名懊喪,現在是怎樣?男上女下純聊天嗎?他又不是柳下惠!反應是實打實、硬碰硬的。這種旖旎的環境,漫天霓虹,花火無邊,應該談一談孩子,研究一下姿勢,而不是對著他的花褲衩長吁短嘆,這不道德! 他說:“艷無方,你究竟想怎么樣?今天給我個準話,到底嫁不嫁我?” 又是這樣,像雪頓山下見面第一句話,“準備好,明晚我來迎娶你”。他不知道,當時她就很想揍他。 然而嫁不嫁呢,當然是要嫁的。 她輕嘆一口氣,“昨晚我入定,蓮師來看我了……” 令主渾身的刺都豎起來,“什么?白天不來晚上來,他在打什么主意?有沒有對你動手動腳?” 無方剜了他一眼,“你的腦子里就裝著這些東西嗎?他哪回出場不是前呼后擁,那么多雙眼睛看著,人家又是修成正果的佛,何至于這么不堪?!?/br> 他嘀咕那可說不定,反正在他眼里他的未婚妻是天上地下最好的姑娘,長得貌美心地又善良,只要是男人,都必須對她垂涎三尺。 無方憶起千年以前蓮師搭救她的場景,依然很感動。她娓娓說:“沒有蓮師,我可能被關進葫蘆里,化成血水了。我記得那天下著很大的雨,那個大胡子道士長得兇神惡煞,扛著好大的一口刀,追了我二十里。我在雨里狂奔,以為自己完了,那時候蓮師腳踏祥云出現……” 令主嘲諷地嗤了聲,小姑娘果然好騙,“說不定那個道士就是蓮師的分/身,好人壞人全是他。你當初道行太淺看不破,那些神佛總喜歡搞這套,讓人走投無路,然后他來個佛光普照,渡你修行。要不然誰愿意吃齋念佛?沒有大魚大rou,沒有美男和酒,百年如一日的枯燥乏味,連調戲個和尚,還得爬上山?!?/br> 他這人有時就是這么不可愛,活著總要有信仰,他破壞起她的信仰來,簡直心狠手辣。 發現她瞪著他,他唔了聲,“說錯了嗎?干嘛這么看著我?還有你瞧現在的情況,你在我身下和我談別的男人,合適嗎?” 是她讓他壓著她了嗎?原本她想說的不是這個,都怪他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