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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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安郡主卻不肯就這樣放過白芙,笑著道:“娘娘無需多慮,恩陽縣主沒帶,我們的可以借給她啊,琴棋書畫不拘什么,只要她想用,我一定親自幫她借來?!?/br> 說完又對顧氏道:“齊夫人,我正是怕待會兒我們現了丑,所以才請恩陽縣主先開個頭啊。這樣我們也好知道自己的才藝如何,若是實在拿不出手,就索性不出來丟人了?!?/br> 這最后一句指桑罵槐,說的就是白芙不敢站出來是怕丟人。 顧氏還欲再說什么,卻被白芙拉了一下,對她搖了搖頭,低聲說了一句“我自己來”,便抬頭對奉安郡主道:“實在是不好意思,讓郡主失望了,琴棋書畫我都不擅長?!?/br> 她說的平靜而又坦然,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好像這并不是件丟臉的事似的。 眾人似乎也沒想到她會承認的這么干脆,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 奉安郡主輕笑一聲,道:“不擅長也可以展示啊,就當是拋磚引玉嗎?!?/br> 拋磚引玉向來用于自謙,從別人嘴里說出來,那就是赤|裸|裸的諷刺了。 白芙也不惱,反而笑的更加真誠了:“好啊,不過可惜我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會,不如郡主先表演來給我看看,我也好照著郡主的玉,拋塊兒磚出來啊?!?/br> 奉安郡主面色一沉,氣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表演? 這恩陽縣主可真敢說! 戲子歌妓才用表演,她堂堂大魏奉安郡主,榮親王的嫡長女,她竟然敢用這樣的言語羞辱她?! 還說什么照著她的玉拋塊兒磚出來?這豈不是說即使她拋的磚不好,也是她這塊兒玉在前沒有演好? 場中眾人哪里想到兩人言辭交鋒會說到這個地步,不禁再次倒吸了口涼氣,由衷的又感慨了一次:這恩陽縣主,嘴可真毒! 眼看再這樣下去兩人真要吵起來了,皇后不得不沉著臉低斥了一聲:“奉安!坐下!” 對白芙那邊卻是半點兒斥責沒有。 這樣的舉動讓諸人心中又是一陣掂量,別說是站出來替奉安郡主說話了,就是連跟著笑話一下白芙都不敢了。 奉安郡主自然是不甘心,但看皇后面色十分難看,眼中暗含警告之意,只能憤憤的把這口氣咽了下去,想著以后再尋機會整治這個恩陽縣主。 ………………………… 另一側宴請官員們的大殿里,比女眷那邊更為熱鬧。 幾名歌妓退下后,殿上的徐銳忽然對蔣巔說道:“將軍,接下來的歌舞是專門為你準備的,你可要好好看看?!?/br> 說完示意侯在場下的幾人上場。 蔣巔莫名,轉頭看向臺下,只見幾名舞女擁簇著一個身材婀娜的佳麗緩步而來。 那女子十六七歲,膚如凝脂,眉如遠黛,鳳眼含情,紅唇邊掛著淺淺的笑,眼角有意無意的向蔣巔這邊瞟過來。 歌聲悠悠,長袖飄飄,舞步輕晃間,那場中的女子好似仙子。 一曲終了,女子終于停了下來,許是因為跳了支舞費了些體力,面色微紅,比剛才更加美艷三分。 徐銳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問蔣巔:“將軍,這位姑娘美不美?” 蔣巔跟著點頭:“美?!?/br> 徐銳輕笑,又問:“有多美?” 蔣巔皺眉想了想,終究是不擅長用言辭描述這些事情,只能干巴巴的答了一句:“像仙女一樣美?!?/br> 話音落,殿中響起一陣低笑聲,徐銳也跟著笑了,道:“那跟你身邊那名女子比起來呢?” 蔣巔是個實話實說的人,毫不猶豫的答了一句:“這位姑娘更美?!?/br> 徐銳聽了哈哈大笑,指了指坐下的一位官員。 “這位姑娘正是郭大人的次女,今年十六歲,不如朕做主,將這位郭二小姐許配給將軍為妻如何?” 蔣巔面色一沉,眸光微凝。 郭世安好歹也是個四品官,還是個文官,竟然讓自己的女兒在一眾男人面前獻藝?只為了迎合徐銳讓他能夠做出這樣的安排? 這朝廷真是爛到骨子里了! “不!” 蔣巔斷然拒絕:“我不想娶她為妻?!?/br> 老子已經取過妻了,她現在正在另一邊吃飯呢。 場中女子顯然沒想到他會拒絕的如此干脆,剛剛還掛在臉上的笑瞬間僵住。 徐銳倒是并不感到十分吃驚,仍舊淺淺的笑著:“將軍為何不愿?你剛剛不還說她像仙女一樣漂亮嗎?娶個仙女回家難道不好?” 蔣巔擰眉:“我又不喜歡仙女?!?/br> 這話說的好像對也不對,徐銳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倒是那女子大著膽子幽幽開口:“那將軍喜歡什么樣的?” 蔣巔想說阿芙那樣的,但這話又不能說出口,只能不耐煩的回了一句:“關你什么事?反正不是你這樣的?!?/br> 郭二小姐臉上的笑徹底掛不住了,嘴角一癟,差點兒當場哭出來。 這天的宮宴有兩個人在事后被議論了很久,一個是男賓這邊的威猛將軍蔣巔,一個是女眷那邊的恩陽縣主白芙。 兩人雖然身處不同的宮殿,被議論的話題卻都差不多:毒舌。 第71章 寵女狂魔【捉蟲】 “蠢貨!” 宮宴散去, 一應官員以及女眷們都已各自回家。 禮部尚書曹興的院子里忽然響起這么一聲叱罵。 被罵的曹大小姐低垂著頭,眸中含淚,神情委屈:“爹, 女兒沒想招惹那恩陽縣主的, 是她自己忽然站出來替魏大小姐解圍, 還連帶著貶損了女兒和娘,女兒……女兒才是受委屈的那個啊?!?/br> “你還委屈?” 曹興氣的差點兒把手里的杯子砸了出去。 “你要欺負那魏大小姐也就算了, 為何還把衛國公府捎帶上?你當那恩陽縣主初來乍到就軟弱可欺了?也不看看她背后站的是什么人!” 曹夫人心疼女兒,站出來道:“老爺, 婷婷她也是按您的吩咐和奉安郡主交好, 迎合一下奉安郡主罷了, 您就別生氣了?!?/br> 今日那般狀況,誰都看得出是有人故意將魏大小姐安排在了衛國公府旁邊。 皇后跟魏大小姐無冤無仇,肯定不會做這種事,那么能夠插手賓客安排事宜,以及敢違拗皇后的意思的, 就只有向來膽大的奉安郡主了。 曹興曾多次示意曹大小姐與奉安郡主交好,所以今日曹大小姐看出了奉安郡主的意圖, 才會有意迎合。 誰知最后不僅被恩陽縣主羞辱了一番,回家還受到了父親的斥責。 曹興聽了曹夫人的話,火氣更大了。 “我讓她跟奉安郡主交好,是讓她跟奉安郡主一起把衛國公府也踩一腳嗎?” “我在朝中都尚且周旋于榮親王和衛國公之間,哪邊都不敢招惹,她倒好!膽子比我還大!為了奉安郡主, 就敢踩恩陽縣主一頭?” “在場那么多人,難道只有你們看出奉安郡主的意圖了?怎么沒見別人為了迎合她往上沖,就你們沖上去了?你們腦子是怎么長的?放在家里沒帶去嗎!” 曹夫人幫女兒說了句話,結果連自己都被罵了,還是當著孩子的面,臉色一時間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說話的語氣也不禁僵硬起來。 “不過是孩子們的口角,哪就那么嚴重?衛國公總不至于為了這點事就找上門來吧?” “不至于?” 曹興被這蠢婦氣的頭冒青煙。 “衛國公多年以來一直都甚為低調,從不跟任何一方勢力交好,即便對陛下也是不冷不熱?!?/br> “這次為了恩陽縣主,他卻主動入宮請封去了,對這個女兒的寵愛可見一斑!” “別說是為了她找上門來,就是為她跟榮親王撕破臉皮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榮親王呢?他會嗎?他即便再如何寵愛奉安郡主,會為了奉安而惹怒衛國公嗎?” 答案顯而易見,不會! 榮親王府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榮耀,完全是靠陛下的恩寵。 而衛國公府不同,他們的榮耀從來是靠自己掙來的,即便是陛下也忌憚三分。 如今衛國公府剛剛有向陛下投誠之意,榮親王怎么可能為了一個女兒而去打衛國公府的臉?那不是給陛下找不痛快嗎! “我倒是寧愿衛國公找上門來!那這件事好歹還能當面解決!大不了我服個軟壓著這個孽女給他道個歉就是了!” “怕就怕他根本沒打算上門!回頭我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曹夫人一聽,心里頓時有些慌了:“這……這多大點事,怎么就說到什么生啊死的了?” “恩陽縣主的事,現在對衛國公來說就是天大的事!” 曹興氣沖沖地道。 “明日是大年初一,不宜登門,后日一早你就親自帶著禮物去衛國公府給齊夫人和恩陽縣主賠罪!” “至于婷婷……禁足半年!正好她也快成親了,這段時間就老老實實的關在院子里繡她的嫁衣!半年后剛好出嫁!” 曹韻婷一聽,頓時瞪圓了眼:“爹!” 半年?即便是家里最頑皮的兄長或弟弟,最多也只禁足過兩三個月。 她不過是在宮宴上說了幾句話,就要被禁足半年? 曹興怒視她一眼,還想再說什么,曹夫人忙將女兒拉到自己身后:“老爺,妾身知道了,這就把婷婷送回她自己的院子?!?/br> 說著轉身對女兒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再惹父親生氣,之后推著她走了出去。 只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曹夫人還沒來得及登門道歉,衛國公就已經讓他們明白,惹了他的寶貝女兒會是什么下場。 當天傍晚,一摞寫著曹大小姐閨名以及生辰八字的紙忽然在京城四散開來,被許多人撿到,其中不乏一些街頭的乞丐和流|氓。 有人繪聲繪色的說曹大小姐與自己有私情,這生辰八字就是她親手交給自己的。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假的,但那紙上寫的內容卻是如假包換。 曹府得知后即刻派人出來收繳這些紙張,可散出去的太多,一時半會兒收不回來,而且街上很多人不識字,知道紙上的內容都是通過口口相傳,已經記在了腦子里。 即便這些紙都收回去了,也不可能將別人腦子里的東西也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