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還是好奇地放在他身上，察覺到那人也不惱，就開始正大光明地盯著他。

    說實話，自己蠻喜歡他這種看起來蠻可愛的長相，感覺很好相處，但是想到第一次見面時的那種陰郁感，雖然那時的自己有些傻氣，但是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他的怨念，這會也有點瑟縮。

    凌浩知道陸樂晗在看他，那天宋安宇的話他不是沒有聽進去的，所以那天回去之后他又研究了程序，研究如何將程序更快地智能化升級的程序，山不就我我就山。

    如果他不愿意變回自己的同類，那么就只有自己遷就他了。

    凌浩倒是淡定：“他們？這么久了沒人上來你就不覺得好奇嗎？”

    林楚眼睛猛地放大：“你們是一起的？”

    凌浩臉上有些不屑，伸出細長白嫩的手指懶洋洋指著陸樂晗說：“我只是跟他一起的?！?/br>
    視線停留在抓著陸樂晗的那雙機械手上，驀地變冷，就像是冰錐一般刺在陸樂晗的心臟里。

    不是的，不是的，記憶中的他不是這個樣子的。

    啪一聲，陸樂晗被猛地扔下來，雖然是雙腿著地，但是因為猝不及防落地的那瞬間腳腕上就像是針扎一般刺痛。

    陸樂晗疼得捂著腳就蹲了下去，似乎看見凌浩向前跨了兩步最后還是退了回去。

    此刻的他無暇顧及凌浩的反應，摩擦著那處酥麻的骨頭歪著腦袋愣是想不起來剛剛自己在想什么。

    小心翼翼地抬臉看林楚和凌浩似乎還在爭執，林楚一臉的憤慨，那表情吃了凌浩的意思都有，奈何沒辦法。

    凌浩更淡定了，視線不斷地瞟向自己，有時候順著林楚的話說上一兩句，惹得林楚更是氣不過，甚至不顧形象地伸出指頭怒指著他。

    陸樂晗悄瞇瞇地蹲著挪向隊長，伸出手不斷地轉送著數據，眼看著隊長的眼睛還逐漸放出亮光，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了。

    沒事，還有得救。

    陸樂晗正準備傳送電波過去對話，突然大樓一陣顫動，原本就沒有站穩的他本能性伸手去抓隊長光滑的胳膊，一個沒抓住猛地坐在地上。

    晃動之劇烈，即使他是坐著都被晃了起來，屁股一下一下顛在地板上撞的尾椎骨疼。

    縱向地震，高強度的。

    這座大廈雖然建筑材料高端，但是也頂不上這個級別的地震。

    剛剛還安靜的大廈瞬間嘈雜起來，晃動間陸樂晗看見林楚和凌浩的表情也開始慢慢驚慌。

    凌浩緊緊盯著他，就像是一直在確定自己的位置，手扶著晃動氣劇烈的欄桿向他挪動過來。

    林楚慌亂地四處望，耳邊到處都是腳步聲。

    不好，引起共鳴了，這幫科學家們到底在干什么。

    大廈的晃動更加劇烈了，陸樂晗看見凌浩頓時停在原地，雙手緊緊抓住扶手。

    材料即使再好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一邊的隊長已經穩當地站了起來，他是保安機器人，程序里有對自然災害的應急措施。

    陸樂晗被隊長一把拽起來扶著扶手，還沒等他說話，機器人就已經傳遞了數據過來：“你還好嗎，可以自己出去嗎？”

    陸樂晗被晃動得頭暈，點頭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剛剛抬起腦袋，一只手緊緊抓住自己，冰涼的觸感傳過來卻莫名有一種心安。

    果然瞬間自己就落入到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聽見那人熟悉的嗓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就連剛剛的不適也少了許多：“沒事吧？”

    陸樂晗抖著聲音說：“沒，就是有點頭暈?！?/br>
    這還沒事，宋安宇面上的慍色幾乎要漫出來，拽著陸樂晗的胳膊一只手緊緊抓住欄桿，努力保持著平衡。

    “跟我走?！标憳逢线B忙撒開扶手，被他拽著就要走安全通道。

    “前輩?！蓖蝗宦犚娏韬频拇蠛?，陸樂晗沒有轉頭。

    因為他聽出來那是凌浩的聲音，但是又不是叫自己。

    其他人自己也管不了，隊長已經完全恢復正常，再加上有程序，現在最應該被關心的應該是自己。

    芯片上的數據剛剛受了損傷，再加上為隊長清楚病毒，自己這會已經差不多撐不下去了。

    幸虧還有這個人。

    “疼?！标憳逢献吡藘刹骄妥卟粍恿?，剛剛的腳腕又陣痛起來，就像是和腦子里的疼痛相互一般，你痛一下，它疼一下。

    “怎么了？”宋安宇話沒說完就看見腳腕上又紅又腫的那個大包。

    陸樂晗視線有些模糊，面前的人似乎抿起了嘴唇，正準備開始解釋，腦海里傳來滴地一聲，陸樂晗徹底進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樂晗，你沒事吧?！?/br>
    陷入黑暗之前的那種沉重感似乎還殘存在自己的腦子里，就像是腦袋空洞只放了一塊沉鐵一般，陸樂晗晃了晃一個沒注意差點把自己甩飛出去。

    這才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懸浮在一個四周都是白色的房子？盒子？里。

    陸樂晗瞇起眼睛，為什么這里的感覺這么熟悉。

    懸??？！

    “小九？”

    這就是當初自己和009綁定的地方，既然回來的話那就是說自己的任務完成了？

    陸樂晗連忙在腦海里和009建立練習，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009的聲音了，很是擔心。

    【樂晗?！?/br>
    009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累。

    【你現在已經完成了當初設定的所有世界，可以返回自己的世界了?！?/br>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心里的石頭落了地，總算是可以回家了。

    只是有些輕松，但是并不高興，畢竟現實世界里沒有某個人。

    只是009憑空消失那段時間，是不是跟那個人有關系。

    陸樂晗小心翼翼地提問：“小九，后兩個世界你去哪兒了？”

    .......

    【組織里有點事情，我回去處理了一下?！?/br>
    半晌的沉默讓陸樂晗以為他都不會回答了，只是這結果還不如沒有回答。

    相同的地點，但是陸樂晗感覺009似乎哪里不一樣了。

    不過跟著自己經歷了這么多世界，如果還是那么蠢萌蠢萌的就真的太傻了，不過真可惜，還真有點懷念那個迫不及待跟自己綁定的小新手。

    這樣的009總給自己一種不是很好相處的感覺，和那依舊軟萌的聲音有點不相符。

    陸樂晗抿了抿唇，架不住心里的渴望，還是問了出來：“那個，他會不會在現實世界中出現？”

    【不會?！?/br>
    009的聲音有些冰涼，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厭惡。

    陸樂晗身子猛地一頓，顫巍巍說：“你說什么，不會？”

    他忘了，他不知道那個是他的最后一個世界，更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完成了任務，他甚至還沒有問男人的真是身份是什么。

    “怎么會，他說會跟著我的，你知道他是什么對不對，他是系統還是程序，還是什么。009，你告訴我呀?！?/br>
    陸樂晗有點著急，說話詞不達意，如果009有實體的話早就晃著他的肩膀質問了，只可惜他現在只是一個靈魂，甚至自己都是懸浮在空中完全沒有著力點。

    【系統，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系統，因為我的失誤才會牽扯到我的任務中去，所以他不會出現在你的世界里了?！?09一字一句，語氣淡淡，但是每一句都像是擂鼓一般敲在自己的心上。

    陸樂晗稍微放了下心，跟自己想的差不多，系統也好，自己還在想要只是一條數據可怎么辦，那數據應該話都說不出來吧。

    輕聲說：“你能不能讓他跟我說說話?！?/br>
    【樂晗，他是系統，跟我一樣的系統，你有什么好跟他說的?！?/br>
    “小九，你先別激動，我只是想.......”

    【你想，你想什么，你有什么想的，一個系統怎么跟人類相愛，陸樂晗，你真的以為他跟著你就是喜歡你了，說不定他只是覺得新奇、好玩?！?/br>
    陸樂晗皺了皺眉毛，直覺009有點不對勁，也沒有反駁。

    只是低低說了句：“我又沒嫌棄他是系統?！?/br>
    【為什么，他跟了你這么多世界，我也跟你了這么多世界，你能喜歡上他為什么就不會喜歡我?！?/br>
    “我喜歡你的，小九，你先別哭?！标憳逢蠜]想到一貫抗挫能力強的009竟然直接哭了，他甚至不知道一個系統是怎么會哭的，只好先出聲安慰，只是.......

    “你剛說什么，你說的喜歡是什么意思？”陸樂晗猛地頓住，為什么會用自己跟他比較。

    【他不過是以人類的形體和你接觸之后你才會喜歡上他的，若是他起初是以系統的身份跟你接觸呢，是不是就不會有這種感情了?！?09回復地很快。

    陸樂晗還有點愣：“不是，親情愛情友情都是一樣，我對你既然可以生出友情，那他就算是以系統的形式接觸我，我也會逐漸生出愛情的?！?/br>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自己是因為他以人類的身份接觸自己，可是那現在已經愛上了，即使他的真身是系統，那自己也還是愛他。

    【不，不是的，你只是習慣了，那不是愛情，等到我幫你把那段記憶.......】

    “小九，我知道我是真的愛他?！?/br>
    【小九，我是真的愛他的?！?/br>
    009愣住了，這句話之前也聽過的，只是那個時候它是極度不屑的，什么愛他，一個是系統，一個是宿主，怎么會愛上。

    就算你對宿主產生了愛情，可是宿主又怎么愛上一個系統。

    【小九，他也愛我的?！?/br>
    不，不會的，他只是覺得逗你好玩，你要是人類的話就會知愛情不是這么簡單的，你要是人類的話你就會知道身為一個人類是絕對不會愛上一段數據的。

    009的程序有些紊亂，它覺得它沒有把陸樂晗逼瘋，它就已經把自己逼瘋了。

    安靜了半晌，陸樂晗大概已經猜到了009的心思，也沒立場開口說話。

    009覺得自己是因為它是系統所以沒有愛上它，但是陸樂晗知道，這中間是沒有多少關系的。

    【不是，你錯了，你們.......】

    話還沒聽完，來不及反應，陸樂晗的意識又突然消失了。

    *

    “他怎么了？”

    地震是由于人類對于地下資源開采過于頻繁，導致地殼不正規運動引起的，003當時正好在空地上，沒怎么受傷，只是知道當時宋安宇和那個人在大廈里也不知道有沒有平安回來，立即就過來看一看，誰知道宋安宇的別墅早就已經變為廢墟，整個心臟不正常跳動一下，如果是這么大危險的話，那個人會不會感覺到生命受到威脅，不會的，有宋安宇在他身邊，怎么會感覺到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