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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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誰除掉魔教,誰可號令江湖。這個機會,他不能放棄! “蘭莊主,看不出你倒是溜須拍馬的一把好手!巴結蘭戎家反咬我瓏劍山莊一口,你恐怕沒少獻殷勤吧?只是想不到堂堂蘭盟主的兒子,如今為了鏟除異己,倒也是不擇手段……”婁瀟沒有明說,但這幾日莊上早就流言四起,只是無人敢說破罷了?,F在他這樣把事情挑起來,眾人立刻議論紛紛,看向蘭穆青的眼神,多了一份不屑和揶揄。 “哼,今日號令武林沖上連雪峰之人,他日就是我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選,你們若執意要選這個人,我也是無話可說!” 婁瀟放完了冷話,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愿挑這個頭,從婁瀟和蘭穆青之間做選擇,都怕站錯了隊,來日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看今日,弒殺魔教的行動,是成不了行了?”蘭戎玦此時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不然各位便在這里繼續爭論孰是孰非,蘭戎還是先行回避吧?”蘭戎玦說完,眼神冷冽,自是被剛剛婁瀟的閑話惹得不快了,轉身便走。 “蘭戎公子留步!”總算還有人知道正事,忙勸阻道:“此時還應是以大局為重,其他的事,且放一放,等到弒殺了魔教再說吧!” 蘭戎玦眉頭一挑,扭頭看向眾人。 “請蘭戎公子帶路!”眾人這才紛紛抱拳道。 蘭戎玦嘴角揚起,輕輕地,哼了一聲。 群龍無首,人心渙散,各自為營,便是帶這些人弒殺魔教的最好時機! * 魔教之山地處南疆,卻是高聳入云的雪山,此山易守難攻,而且魔教巢xue隱秘難尋,當年蘭嘯云一行找了足足七天七夜,也只是恰好遇到在連雪峰上修煉最后一層心法的慕程雪,乘人之危才打敗了他。但便是如此,當年也只是殺了前來護主的魔教教眾,而魔教老巢依然沒能尋得。 這次蘭戎玦帶著武林中人再次爬上連雪峰,卻是信誓旦旦言明已經尋得巢xue之地,武林人雖說將信將疑,卻從未猜疑過蘭戎家能與魔教勾結,一行人分頭包圍上了連雪峰,連夜突擊魔教“巢xue”。 這場仗籌劃了五年,武林人自然是有備而來,而魔教卻僅剩殘兵敗將,這一邊倒的形勢,魔教教眾勉強支撐了短短三天,最終被逼入總舵地宮,又僵持了兩天,便徹底被武林人攻破宮門,紛紛狼狽逃竄。 可便是連陸離都覺得這場仗贏得太過容易,眾人豈能不懷疑?但偏偏武林大會的一幕讓江湖群龍無首,此刻更是誰人斬殺魔教首領的首級,誰人將來就有號令江湖的話語權,這些人一時間竟是被豬油蒙了心似的,拼命地往前沖。反倒是嘯云莊和瓏劍山莊彼此牽制,落到了后面。 各大門派部眾一股腦兒地先涌入魔教總舵,卻不僅是找人,還四處翻翻找找,似乎在尋覓什么東西,陸離跟在蘭穆纓身邊,當真是奇怪極了,這時便聽見有人喊:“找到了!密室在這里!” “密室?”陸離看了蘭穆纓一眼,身子不停地被急切沖過去的人沖撞,蘭穆纓皺眉扶了他一把,冷眼看著前面人頭攢動,低聲哼道:“你真以為,他們為的是鏟除邪教、匡扶正義?” 陸離眉頭一皺,隱約聽見有人喊“金子”,登時愣住,想要跟上去看個究竟,卻猛地被蘭穆纓拉住,陸離下意識但脫口:“這便是……你告訴他們的……秘密?” 蘭穆纓不回答,只說了聲“走!”話音方落,已經拉住他按原路疾步折返,行至一半,卻恰恰和蘭穆青狹路相逢。只見蘭穆青眼神存疑,笑道:“蘭戎兄這么急,是要去哪???” “離兒不舒服,我帶他去透透氣?!?/br> “那便正好,我也有事與蘭戎兄談?!碧m穆青說著,轉頭示意晉越進去查看情況,自己則偏要隨陸離他們一道離開,蘭穆纓一笑,倒也不拒絕,二人走出魔教地宮,蘭穆纓語氣調侃:“子鈺兄該不會是過河拆橋,還想把人要回去吧?” “腿長在離兒身上,豈是我說送就送,想要就要?”蘭穆青這話還沒說完,便聽得身后一聲巨響,他驚覺轉身,只見地宮入口落下一道石門,這變故來得突然,只容善后的一行人撤出,而先行蜂擁入宮的武林人竟是悉數被關在地宮之內。 “這……”蘭穆青怔然之間,不止從哪里潛伏已久的魔教教眾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蘭穆青這才明白:“蘭戎玦,你竟是勾結魔教,與武林為敵?” 第63章 “這……”蘭穆青怔然之間,不止從哪里潛伏已久的魔教教眾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蘭穆青這才明白:“蘭戎玦,你竟是勾結魔教,與武林為敵?” 蘭穆纓不置可否,只是冷著臉哼了一聲,蘭穆青登時便是變了臉。 “武林正派?說得好聽!當年你們趁人之危殘害我教老教主,還不是覬覦我教地宮中的財寶?當年你們燒殺擄掠,惡事做盡,如今還敢卷土重來?才攻占地宮便急不可耐,全沖入寶庫,莫不是當年的錢財散盡,又來搶占?”說話之人是魔教教徒之首,蘭穆青且不管他說些什么,直言問道:“在這里混淆是非,你便是這魔教教主?” “怎的?憑你就想取我首級?”一聲冷笑,魔教教眾驟然殺上來,蘭穆青持劍迎戰,卻不與他人纏斗,直沖向那為首之人。 前塵舊事,恩怨是非姑且不論,此刻誰能取得魔教教主首級,誰便是武林盟主! 何止蘭穆青,逃出的人中,一半都沖向那人,逼得那人且戰且退,蘭穆纓也無意再假扮蘭戎玦,當即率領部眾利落解決了宮門口這群烏合之眾,留部分教眾把守宮門,其他人和陸離則隨他追趕而去。 陸離遠遠看見那“教主”已呈劣勢,可笑的是,江湖人竟為了誰人送上致命一劍而彼此爭搶起來。打得最激烈的,便是蘭穆青和婁瀟,這一幕荒唐至極,陸離只覺替老盟主寒心…… 蘭穆纓此時從身邊教眾手中接過一把巨弩,張弓搭箭,略一瞄準,只聽弓弦嗡然,半指粗的箭矢破空而出,狠準刺入一人后心,竟是穿胸而出,那人頓時倒地,蘭穆纓表情卻無半絲松動,只嘴唇翕動,凜然道:“玄真教教主,青玄道人?!痹捯粑绰?,第二箭已簌然飛出,江湖人已察,因此這一箭只射中某個人的肩膀,但緊跟著便又是兩支箭飛來,分別射中此人雙膝,直讓他跪地不起。 “胤血盟宗主,龍御天?!?/br> 此話說完,眾人已朝蘭穆纓攻來,他伸手將陸離向后一推,立即有人護住陸離,蘭穆纓旋即丟了弩箭,拔劍應戰。只見他衣袂飄飄,劍走游龍,劍招落處,陰戾狠絕,那般干凈利落的招式,似把這一世的決絕都付諸劍刃之上,劍刃飲血,痛快淋漓! 一個復仇者在殺人,他的眼中卻不是恨意滔天,而是冷,徹骨蒙霜的冷,是漠然,哀莫大于心死般的漠然。 陸離心口不禁一陣揪痛,腦子瞬間清明了——這人并非在報復,他在償魔教的情——將一個已死之人,挖墳掘墓,改頭換面,捧上武林尊位,助他復仇之情。 當年弒殺前教主的八大門派掌門,蘭嘯云已死,剛剛死了兩人,蘭穆纓劍尖一晃,便又倒下第四位,他神色木然,冷聲報道:“金鱗門門主,遲鴻影?!?/br> 陸離從不知道蘭穆纓武功已經精進到此般地步,他劍下無情,該死的便給個痛快,不該死的也決不錯殺,也不知是心存善念,還是不愿多浪費一絲精力在無關的人身上。 頃刻之間,一群人便只剩下蘭穆青和婁瀟兩個高手,蘭穆青此刻已然面沉如霜,憤然怒視蘭穆纓,從剛剛這人張弓射箭時,他便已認出,他是子佩! “子佩,你終究是投身魔教了……” 蘭穆纓剛剛殺人時,如同機器般未流露一絲情感,而此時望向蘭穆青的目光卻是黑沉如墨,他冷哼一聲:“子佩?五年前已經死在你嘯云莊了!”說話之間,林中樹葉無風自顫,蘭穆青距離他最近,清晰感受到他周身縈繞的真氣,不禁眉頭皺緊。 “子佩?”婁瀟這時也難以置信道:“你……你是蘭穆纓?你竟然……”他說著,往后退了一步,又看了看蘭穆青,一時間猜不透對面這人是要先殺自己還是蘭穆青。 “別擔心,一個都跑不了?!碧m穆纓冷笑一聲,一臉的寒意,當真如嗜殺的修羅一般。 蘭穆青這時上前一步:“五年前的事,并非你所想……”可話未說完,蘭穆纓的劍已經指向他,未留有一絲余地:“五年前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你只要像五年前一樣殺了我,武林盟主之位便還在嘯云莊!” “子佩……” “你不動手,便是讓我動手?” 蘭穆纓語氣泠然,銀劍一晃,逼得蘭穆青不得不應戰,只聽得劍刃鏘然作響,劍氣四竄,二人竟是打得難分高下。 陸離在一旁觀戰,見婁瀟竟是矗立在一邊,絲毫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擺明了想要借蘭穆纓的手,除了蘭穆青。但魔教教眾豈容他從容作壁上觀,一擁而上將婁瀟圍住,卻也怪了,并無一人去插手蘭穆纓這邊。 陸離愣了愣,忽然了然—— 十四年手足之情在五年前一夜斬斷,蘭穆纓何止是恨?他憤蘭家無情、怨長兄無義,屈這飄零身世,更厭這江湖炎涼,人心冷漠。 以蘭穆纓的內力,若不加以控制,蘭穆青絕不是他的對手,但他此時卻壓抑真氣與他纏斗?;蛟S……蘭穆纓要的,不過是這痛快淋漓的一場架。 高手過招,勝負不過是須臾之間,蘭穆青不知是否刻意為之,一個疏忽,便被蘭穆纓劍指咽喉,他眉頭一皺,竟就垂下劍,微微仰頭,道:“五年前,我一念之差,險些害死你,如今你若想取我性命痛快,便拿去吧!但嘯云莊卻也是因你失去武林霸主之位,我只求用自己一命,換嘯云莊一功,你答應我讓魔教從此退隱江湖可好?”蘭穆青說著,眉目流露出往日的溫和:“子佩,你從小便明事理,我相信你斷不會做出危害武林的事?!?/br> 蘭穆纓眉頭緊皺,劍尖抵著蘭穆青的喉嚨,卻遲遲不動,他視線掠過面前之人,卻是落在陸離臉上,陸離亦是與他對視,他視線溫柔,便是此刻不說話也不表態,亦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冤冤相報確實沒有盡頭,但他的心卻早已有了歸宿。這五年的臥薪嘗膽,顛沛流離,他從未在意過,但便是在此刻,他卻想許給一人一世安穩。 抉擇只在轉瞬,蘭穆青只見得眼前銀光一閃,身上猛一陣刺痛,蘭穆纓的劍已沒入側腹,卻是避開要害,并非想取他性命。 蘭穆青眸光閃爍,淡淡笑開,方要開口,卻聽得蘭穆纓道:“這一劍,本該刺在你的心臟上?!?/br> “我知道,子佩你一向心軟?!碧m穆青笑笑,心里卻是明白,這顆心已經不再會為自己軟了:“是哥哥不稱職,讓你受了些許多的委屈……但是,我姓蘭啊……”蘭穆青眼神暗下,忽然一撤身任利刃抽出,往后踉蹌了半步,蘭穆纓忽而皺眉,接著痛聲一喝,便是有一股真氣如排山倒海沖撞而出,蘭穆青胸被這巨大的氣流擊中,整個人頃刻被震飛出去…… “子佩師兄……”陸離瞬間愣住,只見蘭穆纓雙目赤紅,視蘭穆青如螻蟻一般看也不看,反而轉頭直勾勾朝自己看來,一雙眼中滿是欲念,便是餓極了的狼看到一塊鮮血淋漓的rou。 陸離下意識后退半步,只覺身上汗毛豎起,蘭穆纓的真氣毫無預兆地暴走,而且看上去已然全無理智,剛剛沖上去的幾個“自己人”亦是被他的真氣震飛,唯有來到陸離面前,真氣才有所收斂,又在抓住陸離脖子的一瞬,系數注入陸離體內。 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陸離怔忪之間,鼻尖隱隱嗅到一股淡香,接著便聽得馬蹄之聲,只見不遠處黑壓壓圍攏來一圈人馬,為首的竟是嘯云莊的晉掌事,他伸手拽蘭穆青上馬,便從蘭穆青懷中掉落一只香囊,那股暗香便愈發濃郁起來。 “陸離!這孽障已經真氣暴走,你且用銀針封入他的要xue,便可讓他經脈逆流!”晉掌事厲吼一聲,陸離聞言眉頭微蹙,卻沒有動彈,由著蘭穆纓一口咬住自己的脖子,瘋狂地吮食血液,卻因為越發濃郁的香氣遲遲不能平靜。 “這是怎么回事?”陸離一雙眼望向蘭穆青,這才察覺自己似乎被利用了:“子鈺哥哥?我也是你的一步棋嗎?” “當年連雪峰一役,孟世伯用慕成雪的血養了若干血蠱,母蠱種在子佩體內,子蠱養在藥廬。母蠱用來封住子佩的經脈,不讓真氣通暢流轉,而子蠱則可吞食真氣,用子蠱制成的藥丸可以供子佩真氣暴走時服用?!碧m穆青概是真的被真氣震傷,說話時語氣輕飄,說了一段話,就必須停下緩口氣:“我雖不知道你和蘭戎玦合伙騙我,卻知道子佩活著,而且就在這連雪峰上,所以才隨身帶著這只特制的香囊……” “這些年,母蠱早已與他身體融合為一,他每次激發真氣都會虛耗身體,以至于,對邪功的駕馭力越發薄弱,如今恐怕是一嗅到子蠱的味道,體內真氣便是無法控制地外溢?!睍x掌事接著蘭穆青的話往下說:“現在,趁他真氣暴走,便是我們捉拿他的大好時機!陸離,你是嘯云莊的藥師,還不快動手?” 第64章 “五年前,你們也是用了這個法子,引得他真氣失控?”陸離愣了愣:“為什么……揭發了老盟主收留蘭穆纓這件事,對嘯云莊一點好處也沒有???” “離兒,當年的事我慢慢再與你解釋,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先助我制伏子佩,切不可讓他墮入魔道……” 陸離這才明白為什么蘭穆纓每次真氣暴走都會對自己著魔,當年在竹林小筑,他喂食紅色藥丸時自己也吞下了一半,大概是身體里早就寄生了子蠱…… 等不及陸離抉擇,魔教與嘯云莊的人已經纏斗起來,而陸離和蘭穆纓這邊卻是無人敢貿然上前。大概是子蠱的氣味太濃郁,蘭穆纓已經全然喪失人性,死命啃嗜著,似是要把他的血吸干,陸離眉頭緊簇,伸手輕撫蘭穆纓的背,低聲道:“子佩哥哥,你要咬死我么?” 蘭穆纓身子一頓,竟明白人話似的,松開嘴,輕輕舔了舔。 “我知道,你難受,忍一忍就過去了,我帶你走?!标戨x撫上蘭穆纓的頭,輕輕揉了揉,一想到真氣在他體內沖撞,虛耗身體,滿心的不忍和疼惜,看向蘭穆青的視線也帶了寒意。 子鈺哥哥,你是嘯云莊的少莊主,整個云居山都尊你敬你擁戴你,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而蘭穆纓身邊,肯這樣待他的,只有我一個。 “離兒?” “子鈺哥哥,你太貪心了。你為了武林拋棄了子佩師兄,我不能?!标戨x說完這句,背起蘭穆纓沖入戰局,蘭穆纓體內的真氣源源不絕地沖入他體內,有這股真氣加持,陸離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眼前的人擊退,便是那晉掌事,也是被他一拳打出四五步,吐出一口血來。 “離兒!你內力底子薄,妄用子佩的真氣身子受不住的!”蘭穆青皺眉喝止一聲,躍身擋在陸離面前,話音剛落,就眼睜睜看著他吐了一口血。 “你若真心疼惜我,就不該攔我?!标戨x說話間,只覺體內真氣鼓脹,再不輸送回蘭穆纓體內,這真氣便要在他身體里炸開…… “子佩,留不得!” 陸離冷笑一聲:“那便什么都別說了!動手吧!”話音方落,陸離便以一敵二,和蘭穆青、晉掌事對戰,蘭穆青身上有傷,陸離偏專攻他,晉掌事分心護著他,以陸離的三腳貓功夫,竟將將與他們打個平手??蓵x掌事招招陰險狠辣,陸離便是有真氣護體,亦是被他刺了幾下暗劍,鮮血橫流,終于漸漸體力不支,沒有新的內力注入,他體內的真氣也是漸漸流竄消失,晉掌事見勢,一掌掌毫不留情地打來,陸離生生被震退數步,跌倒在地。晉越毫不留情,舉劍就要刺下,陸離一愣,忽而抬手,一只弩箭倏忽射出,直刺入晉越肩頭,逼著他后退半步,陸離便趁機滾身而起,速速后撤,直撞到一個人身上。 溫暖的真氣再次涌入體內,陸離一怔,轉頭便看見蘭穆纓陰沉著臉,血紅的雙眼怒視著晉越,他喃喃一聲“子佩……”也不知這人是清醒了沒有。 “孽障!讓一個小輩護著算什么英雄!有膽識你自己過來,我們酣戰一場!”晉越用話激他,神色倨傲,陸離擔心這人陰險使詐,有心攔住蘭穆纓,可此刻這人哪肯受他擺布,晉越說話間,他已沖上去,蘭穆纓發起瘋來,晉越根本不是敵手,被至純的真氣震倒在地,蘭穆纓立刻一掌批向晉越面門…… “晉掌事!”蘭穆青痛呼一聲,晉越在蘭穆纓掌下頭腦崩裂,鮮血濺了蘭穆纓滿臉,蘭穆纓似是也被真氣反噬,仰天長嘯一聲,鮮血順著滿臉淌下,雙目赤紅,眼角亦是滴血,也不知這血到底是晉越的,還是他自己的…… 陸離心口一滯,作勢就要沖上去,蘭穆青過來拉住他,哽咽道:“離兒!他已然成魔,你難道還要去赴死?” 陸離掙扎一下,轉臉瞪視蘭穆青:“子佩師兄不是魔!對我來說,這世上,再無比他更好的人!” “他現在已經不認得你!” “他會認得?!?/br> “你……你怎的執迷不悟!” “子鈺哥哥,任他這樣下去,他若真的真氣自爆,以現在他體內蓄積的內力,怕是整座連雪峰都要給他陪葬。與其這樣,還不如你讓我把他帶走,我們彼此放彼此一條生路吧!” “離兒,你何苦這般犧牲自己?你只要封住他的大xue……” 蘭穆青言辭懇切,表情真摯,陸離卻被他這一句逗得哈哈大笑:“子鈺哥哥你這是在教我,怎么殺了子佩師兄?你是嘯云莊的少莊主,未來的武林盟主,你在教我,如何殺一個對我全無防備之心的人?”陸離眼神越發冷冽,最終輕哼一聲:“子鈺哥哥,你真讓我失望?!闭f著,陸離忽而一抬手,幾只弩箭瞬間刺入蘭穆青身體,陸離本未以為這暗器會用在他身上,此刻當真是寒透了心。 “子鈺哥哥,你若還想要這一身功力,最好別亂動了!”陸離冷冷說完,又轉向將他們團團圍住的武林人道:“嘯云莊十五年養育之恩,我陸離無以為報,但我陸離活著一日,便可保你們盟主性命無憂,保你整個武林不受魔教涂炭!自此,我與嘯云莊恩斷義絕,與整個武林再無瓜葛。如若你們一再苦苦相逼,那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這話說完,陸離已經走到蘭穆纓身前,蘭穆纓的真氣四溢,周身縈繞著真氣場,除了陸離,無人能近他的身。此刻蘭穆纓似已走火入魔,伏在晉越身上,如困獸一般,撕咬著他的血rou,陸離方在他身邊蹲下,便嗅到這股惡心的血腥味,不禁皺了皺眉。 “子佩哥哥,該回家了?!标戨x拉了拉蘭穆纓的衣袖,便是吃了這人嗜血的一瞪,他滿臉血污,嘴角鮮紅,陸離忍不住伸手用袖子去拭,蘭穆纓眼神一暗,猛地抓緊他的手腕,倏忽將他撲倒在地,喉嚨里發出難受的嗚咽聲。 “我知道,你難受?!标戨x拍撫著他的背,只覺內力不停地往自己身體里灌入,身體開始發疼發脹,蘭穆纓悶頭對著他脖子就是一口,陸離身子微微發顫,側目看向真氣場外的蘭穆青,艱難道:“先忍忍……”說著,一掌推向蘭穆纓,只覺他身子一顫,整個人軟倒在自己身上,陸離便抱著他起身,蹣跚地走向峭壁。 嘯云莊的人見蘭穆纓已經暈厥,紛紛沖上來,卻不曾想真氣場還在,被一一震開,陸離冷眼回望蘭穆青,后者眉頭一顫,抬手做了個止步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