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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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胡府后門的巷子里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仆從扶著一個人從馬車上下來,那人警覺地看了看周圍,叫仆從上前敲門。 夜黑風高,冬夜的含風冷得有些刺骨。 門很快開了一條縫,低聲對話之后,仆從點頭請那人進去。 那人急急地走到府中明亮的廳堂,熟門熟路的,一下掀開風帽,正是禮部尚書王汾。王汾的神色嚴峻,胡弘義起身拜道:“王兄,這是怎么了?” “出事了?!蓖醴谧聛?,胡弘義叫下人端了茶上來,又讓廳堂里的人都退出去。 “究竟發生了何事?”胡弘義不解地問道。 王汾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才壓低聲音說:“剛剛收到消息,皇上恐怕挨不過這個月了?!?/br> “什么?”胡弘義一下驚住,“我,我還以為跟上次一樣,只是暫時有些嚴重,休養一陣子就能好?!?/br> 王汾搖了搖頭:“你想啊,祁王都被晉王囚禁了,皇上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怎么可能?祁王可是皇上唯一的兒子,雖然能力不及晉王,平日里也沒犯什么大錯?!?/br> “若蕭鐸登基為帝,我們只怕……你看看他這些日子在朝堂上所為,何曾把你我等人放在眼里?” 王汾贊同地說:“有皇上在,顧慮你我擁立的功勞,不會輕易動我們。但蕭鐸是個不講任何情面的人,我們與他不親近,他只會排除異己。一個連兄弟都能下手的人,還會顧忌我們這些臣子?” 胡弘義咬了咬牙:“那王兄,你說要怎么辦?” “你我擁護祁王為帝,如何?”王汾認真地問道。 胡弘義先是愣住,然后脫口而出:“你,你要造反?” “祁王生性仁厚,絕對不會虧待你我。而且你還可以把麗妍嫁給他為妻,到時候你是皇帝的丈人,還怕日后沒有好處?不搏一搏,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王汾循循善誘。 “可,可是,禁軍都是蕭鐸的人,朝中大臣也都被他掌控,我們……我們要怎么做?” “誰說禁軍都是他的人?李重進和薛家的婚事注定了他要跟祁王綁在一起,還有那個趙九重,聽說最近也被晉王逼的要娶宋家的小姐,只要把這兩個人拉過來,難道我們不能成事?至于朝中的大臣,對蕭鐸不滿的,還有不認同他儲君身份的也大有人在?!蓖醴谧孕艥M滿地說道。 胡弘義審視著王汾,忽然有了一個想法:“王兄,晉王府行刺的事情,不會是你所為吧?” 王汾立刻否定:“怎么可能是我?我還以為是你指使張家行事的?!?/br> “不,我沒有。那到底是誰?”胡弘義陷入了沉思。若真有他人在cao縱此事,最終目的是什么?朝中究竟還有什么人能有這樣通天的手眼,瞞過他們所有人? “你別想那些了,已然不重要。你只說要不要擁護祁王,給我一句準話便是?!?/br> 胡弘義在廳堂里走來走去,他現在無非要面對兩種結果,一種是被蕭鐸貶出京城,遠離權力中心。一種是擁護祁王失敗,付出慘痛的代價??扇f一成功了,日后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胡弘義是節度使出身,戎馬半生,從來都是拿命博機會,不可能退縮。 他抱拳道:“我聽王兄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嘔吼,再堅持一下,真的沒剩幾章了! 第126章 謀逆 又過了幾日, 韋姌后背的傷口終于沒那么疼了,就是傷的地方牽連著關節,手臂活動起來有點困難, 還抱不了蕭宸。 蕭宸不知道, 一看到娘親就躍向她要抱抱抱。這小子現在胖多了,單手抱都有些吃力,韋姌便只能摸他長得薄薄的一層頭發。他便又哭又鬧, 十分不情愿, 陳氏只能將她抱走。 蕭宸的脾氣也越來越像蕭鐸, 看不順眼的人冷臉以對, 喜歡的人則是笑嘻嘻的。 王氏還躺在房中休養,韋姌還去看過她, 送了些補品還賞了不少好東西。 王氏一輩子沒見過那么漂亮的布料和首飾,對韋姌感恩戴德。 其實當時那樣的情況, 王氏能和陽月一樣撲出去護主, 已經十分難得。就像韋姌不會怪薛錦宜當時往外跑, 而沒有顧慮自己。因為人在遇見危險的時候, 都會本能地選擇避開。換成是她自己遇到同樣的情況,未必不是自保。 所以前幾日薛錦宜來府上探望她, 小心翼翼的, 幾次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反而是韋姌毫無芥蒂,最后兩人把話說開了,也就沒事了。薛錦宜還旁敲側擊地詢問了祁王的事,但韋姌答應過蕭鐸不能說, 是以沒有透露。 不過算算日子,祁王到底還要被關多久?皇帝究竟是何用意? 雖說眼下看起來各方相安無事,她卻總覺得猶如冰面下的湖水,暗流涌動。 韋姌坐在書桌后面,托腮想著這次行刺背后的人到底是誰。若朝中有大臣想要幫蕭成璋對付蕭鐸,除非他們做得天/衣無縫,否則大理寺和刑部不可能什么線索都查不出來。 難道是調查的方向錯了?或者這人隱藏得很深,目的就是要讓蕭鐸兄弟倆反目成仇,還是說想讓大周的朝堂陷入混亂之中?這樣一來,誰能得益呢? 韋姌的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 她也不知道為何忽然想到了周嘉敏。自從北漢被大周打敗以后,已經很久沒有什么大的動作了。但是北漢滅周之心不會死,劉旻對蕭家的怨恨也不會因為一場戰爭的失利而煙消云散,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卷土重來。 不過這些也只是她的猜測而已,并沒有實質的證據能夠證明。 此時,陽月從門外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封信:“小姐,有人送了一封信到門房,說一定要交給您?!?/br> 韋姌伸手接過,先看了看信封,上面只寫了自己的名字,沒有落款,里頭只有薄薄的一張紙,寫著:“預知行刺一事,調查禮部尚書家的長媳?!惫P跡清雋,應該出自男子之手。韋姌一下站起來,問陽月:“送信來的人呢?” “早就走了。聽門房的小廝說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孩童,應該是收了好處當了跑腿的?!?/br> 韋姌疑慮更深,在房間里來回走著。 王汾的長媳就是胡明雅,難道此事真的與周嘉敏有關?韋姌倒是可以用些手段調查胡明雅,因為之前沒有人會想到那個張家的侍女竟會和毫不相干的胡明雅有關系,當然更沒有人會去調查胡明雅。但這個送信的人又是誰?是出于什么目的告訴她這些? 她原本想找蕭鐸商量,可想起蕭鐸近來的那些手段,忽然覺得還是自己先調查看看吧。要做皇帝的人,總是有些不近人情的冷酷和多疑。不要再把事情無端地擴大了比較好,至少要把證據放在他的面前,免得牽連無辜的人。 *** 往日門庭若市的祁王府,近來門可羅雀。府門前被禁軍重重包圍,張永德三五不時地來盯個哨,囑咐手下的人連只蒼蠅都不要放進去。 祁王府每日都有專門的人按時送來食物和一些日用,生活倒是不成問題。 但很多人也都看得出來,祁王失勢了,很難再東山再起。 就連王府里很多下人也覺得沒有出頭之日了,紛紛收拾了包裹離府而去。整個祁王府就顯得更加冷清了。 蕭成璋的房門緊閉著,早上的飯菜還放在門口,一點熱度都沒有了。 管家嘆了口氣,俯身將地上的托盤端起來,小聲道:“王爺,您多少吃點東西吧?這樣下去身子會垮的?!?/br> “滾!”里頭傳來一聲低斥。管家無奈,正要轉頭走掉,卻看到一個面生的侍女迎面走來,伸出手道:“交給我試試看吧?!?/br> “你……”管家不記得祁王府中有這樣一號人,以祁王府如今的處境,也不可能會有新的人愿意進來,頓時警覺起來。那侍女低頭解釋道:“我是受晉王妃所托,來勸勸祁王的。我沒有惡意?!?/br> 管家聽到晉王妃,想起前幾日晉王妃派人送東西來的時候,的確說過要送個人進來,料想便是這個侍女,便連連點頭,欲將托盤交給侍女,又收回來道:“還是讓廚房熱一熱,再端過來?!?/br> “有勞?!笔膛?。這種時候,越是忠心盡職,越顯得難能可貴。 “應該的?!惫芗倚α诵?,端著托盤走了。 侍女走到門前,輕輕推了推,房門竟然沒有從里面閂上。兩扇精致的雕花門一打開,迎面而來一股沖鼻的酒氣。整個房間的空氣好像凝滯了一般,因為密不透風而顯得渾濁不堪。侍女先是走過去打開一點窗透氣,然后才轉身尋找蕭成璋,終于在桌子底下找到了他的身影。 蕭成璋靠在桌子腿上,一只手拿著酒壺,頭發披散著,醉生夢死的模樣。他身旁的地上散落著很多酒壇子,七歪八倒的,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 侍女走過去,蹲在蕭成璋的面前,一把將他手里的酒壺奪走:“別喝了!” “你……你干什么!”蕭成璋惱怒,抬起頭來,忽然一怔。眼前穿著侍女服飾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羅云英!她穿著一襲水紅色的裙裳,頭發梳著髻,插著兩只銀簪子,英氣收斂,多了幾分柔美。 “阿英,阿英!你怎么會在這兒!”蕭成璋抓著羅云英的雙臂,驚喜地問道。 “是晉王妃安排我來的?!绷_云英盡力露出一個笑容。 是大嫂?蕭成璋激動過后,別過頭,苦澀地說道:“我現在這副樣子,實在不想被你看見……你走吧?!?/br> “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樣子,喝這么多酒有用嗎?”羅云英皺眉問道。 蕭成璋苦笑:“阿英,我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從這座府邸出去了。我被大哥關起來,父皇和娘現在究竟如何了,我也不知道。我從來都未像現在這樣恨自己沒用。阿英,謝謝你來看我。在這種時候,你還能來看我一眼,我已經知足了?!?/br> 羅云英盤腿坐在蕭成璋的面前,認真地說道:“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走?!?/br> 蕭成璋一愣,又堅決地搖了搖頭:“你留下來,不過是多個人一起進牢籠罷了。你我二人并無實質的關系,你無需為了我如此?!?/br> “我問你?!绷_云英忽然伸手抓著蕭成璋的肩膀,問道,“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能讓你跟我一起走,你愿意放下身份和富貴,跟我走嗎?” “我愿意,我當然愿意!”蕭成璋剛回答完,忽然又猶豫了。 “怎么了?舍不得你祁王的身份?”羅云英挑了挑眉。 “不是!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到我娘,我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她只有我和父皇,什么都沒有。我如果走了,她肯定要活不下去的?!笔挸设捌嗳坏卣f道。 羅云英拍了拍蕭鐸的肩膀,以示寬慰。她就算能用方法,將蕭成璋偷偷運出祁王府,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淑妃從守衛森嚴的皇宮里接出來。眼下只能先靜觀其變。 她原本想著,他們之間的身份地位相差懸殊,以朋友相交,偶爾互通信件,經年見一面便好。他日后有妻有子,享盡榮華富貴,有時想起有她這么個江湖上的朋友,就好。 可是一聽說他有難,她卻不遠千里,晝夜不停地趕來。 現在連她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算有緣,還是無緣。 “你聽我說,我通過一些渠道得到了消息,禁軍里的李重進和趙九重好像已經被王汾給收買了,他們可能會有所動作?!绷_云英按著蕭成璋的肩膀說道。 蕭成璋仿佛不敢相信:“怎么,他們還準備造反嗎?就算他們能夠拉攏李重進和趙九重,可我大哥是軍旅出身,手握大權,他們怎么可能得手?說不定還會因此連累許多無辜之人的性命!實在是太糊涂了!” “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不能手握權柄,就如同等死,還不如放手搏一搏。過兩日,晉王可能要去新城那邊視察。他們也許會挑在那個時候動手。若是他們沖進祁王府來,要擁護你做皇帝,你會怎么做?”羅云英緊盯著蕭成璋的眼睛,問道。 “我根本就不是做皇帝的料,我不會答應他們的。何況父皇尚在,他才是皇帝!”蕭成璋堅決地說道。 羅云英暗暗松了口氣:“別擔心,不論發生什么,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br> “阿英……”蕭成璋心中百感交集。以前他是蕭家庶子,是尊貴的祁王的時候,羅云英一直離他很遠,遠到他以為這輩子兩個人恐怕不可能在一起了。哪里知道落魄潦倒的時候,她竟然主動來了自己的身邊。這世上有很多感情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卻也有感情會在患難之時出現。 羅云英將蕭成璋從地上扶起來:“好好梳洗一番,吃點東西。日子總還是要過的。何況情況還沒有最糟糕。至少我來了?!?/br> …… 兩日后,蕭鐸一早便帶著部分官員和禁軍的一部分到新城去視察。禁軍中只有章德威與他同行。張永德看著祁王府,趙九重和李重進都到了王汾的府上。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對方,心照不宣。 下人來稟報,確定蕭鐸已經出城,王汾和胡弘義也都準備好了。王家的廳堂上還有其余的幾個大臣,都是平日里不滿蕭鐸,堅決擁戴祁王的。他們本來不敢起事,但聽王汾說,連李重進和趙九重這兩人都被他們拉攏了過來,這就等同于將禁軍的一半掌控在手中,大大增加了勝算。 他們中的一部分人當初跟著蕭毅起事,推翻了漢隱帝。如今不過是歷史的重演罷了。 王汾說道:“有勞李將軍到時候負責守住城門,趙將軍和我們同去祁王府,將祁王請出來,一同入宮。只要在皇上面前,確認了將皇位傳給祁王,昭告內外。到時候晉王回來,也為時已晚?!?/br> 李重進問道:“若皇上不答應呢?晉王也手握重兵?!?/br> “我問過御醫,皇上已經病得口不能言語,這個時候,可由不得他!對了,咱們還要派人去晉王府把晉王妃和小世子抓住,用來鉗制晉王!”王汾說道。 趙九重立刻說:“我這就派人去辦?!?/br> 王汾看了他一眼:“讓我的心腹跟趙將軍的人一起去吧?多個人辦事也穩妥些?!?/br> 趙九重沒有異議,走出去叫人了。 胡弘義將王汾拉到旁邊:“怎么,王兄不信任趙將軍?” “怎么說他都是因著晉王妃才能從軍的,有今日也多虧了晉王幾次提拔。雖然晉王逼他娶宋瑩,導致了二人離心,但舊時的情分還在,不能保證他沒有二心。但這樣一來,他綁了晉王的妻子和兒子,勢必要跟我們站在一起,不能反悔了?!?/br> “還是王兄想得周到?!焙肓x想了想又說,“魏國公確定不與我們一起?這可是他的好女兒出的主意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