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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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姌謝過小圓,蕭鐸和她一起出了道觀,扶她上馬車。魏緒駕馬,似乎生怕孟靈均反悔一樣,一路狂奔出成都。成都的巍峨城樓之上,孟靈均迎風靜靜地站在那里,看那輛馬車在官道上疾馳而去,漸漸地在天地盡頭變成一個小點。他們這一生,也許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高士由輕聲道:“皇上,把夫人放走,您不后悔嗎?” 當然會后悔。曾經他的愿望便是與她偕老。但是比起自私地占有,他更愿意讓她到那個能讓她幸福的地方去。蕭鐸能為她來,他也就放心了。他和她之中,若注定只有一人能幸福,他愿意把這個機會讓給她。哪怕代價是后悔終生。 但愿蕭鐸不會食言。 馬車上,蕭鐸換掉了道士袍,穿回自己的衣服,聽到魏緒在外面說已經順利離開成都,緊繃的神色終于松弛下來,他們徹底安全了。他把韋姌抱到面前,輕撫著她的背,低頭仔細地盯著她瞧,好像要在她臉上看出個洞來。近半年,他強行壓下的擔心,思念,總算在看到她的那刻,都有了歸處。 這幾日他的掙扎彷徨,也都從心中退去。她還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韋姌被他看得難受,紅著臉別過頭去,又被他捏住下巴,不由分說地吻了過來。熟悉的氣息灌入口鼻,她的舌頭幾乎要被他咬斷,雙手只能攀著他的后背,輕輕地捶了捶。蕭鐸失控的理智回來些,想著她還在孕中,收斂了力道,大掌卻迫不及待地摸進她的衣服里,先是隔著抹胸,揉了揉那明顯變大很多的白玉饅頭,然后又往下,手掌緊貼著她隆起的肚皮,里頭的小東西好像動了一下,他驚奇地張大眼睛,停止吻她,只呆呆地看著:“它,它在動!” “都六個月了,當然會動了?!表f姌平復了一下氣息,攏好衣領,手覆上蕭鐸溫暖的手背,低頭柔聲道,“小家伙,這是你爹?!?/br> 小東西似乎又動了下,蕭鐸覺得神奇,只是咧嘴笑,低頭親了下韋姌的肚皮,然后又將她抱進懷里,不斷地親吻她的鬢發,耳朵,臉頰:“夭夭,辛苦你了。我實在太高興了,我一直想要個孩子??赡銘阎业暮⒆?,我卻一點都不知情,還讓你們母子顛簸流離到這么遠的地方來。你心中一定怪我吧?” 韋姌搖了搖頭,手指撫著蕭鐸的領子:“我知道當時的情形,你若冒險來京城,必死無疑。你不怕死,你只是不能拋下身上的責任。這點我嫁給你的時候,就做好覺悟了。只不過你這次孤身入蜀,也同樣兇險。你不該來的?!?/br> 蕭鐸摸著韋姌的嘴唇:“如果我不來,這小東西以后還肯認我?它差點就做了蜀國的皇子。夭夭,我以為你跟孟靈均……”蕭鐸看她一眼,沒有說下去。他想問問這些天她過得如何,孟靈均待她怎樣,可又覺得這樣顯得他很小心眼。 韋姌主動說道:“他對我很好,也沒有為難。今日在慈云觀,他故意牽我的手,又做那些親密的舉動,大概就是想讓你看見吧?他平日也不那樣的。但我們說過,只要他不逾矩,我就不會公然忤逆他的意思。他做到了,我自然也要做到。你知道他是刀俎,我是魚rou,不得不小心翼翼?!?/br> “我不是怪你,我知道你的難處……”蕭鐸輕輕摸了摸韋姌的頭,后面的話都收回去了。她一個弱女子,要與一國之君周旋,當然很不容易。但他還是不舒服,一想那人曾經碰觸過她,心頭就窩著團火。韋姌看蕭鐸的神色,故作生氣道:“比起這些,夫君是不是應該先跟我說說那個玉鸞怎么回事?若不是她回來尋仇,我也許就不會到蜀國來了。她還懷過你的孩子?!?/br> “沒有的事!”蕭鐸哪里想到她忽然提起玉鸞,緊張起來,忙按著她的肩膀解釋,“我年少時,她是我的通房,伺候了我幾次,但每回事畢,母親都讓嬤嬤端了藥給她喝。所以她絕不可能懷我的孩子。夭夭,你肚子里這個,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發誓!” 韋姌扭過頭:“誰知道你,一會兒玉鸞,一會兒周嘉敏,過幾日還會不會冒出什么別的人來?你倒好,給我弄了這許多爛桃花要我應付不說,還在這吃孟靈均的醋?!?/br> 蕭鐸著急地抓著韋姌的手道:“夭夭,說實話,我從前的確未把男女之事看得多重。哪怕喜歡周嘉敏的時候,也沒想過一輩子只要一個女人。但你同我在一起之后,我真的沒有再看過、想過別的女人。你要我如何做,你才肯信?玉鸞的事,我向你賠罪?;厝ヒ院?,我一定調查清楚,給你個交代?!?/br> 韋姌看到他緊張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笑了:“好啦,我逗你的。玉鸞的事三叔公早就調查清楚了。我知道她懷的孩子不是你的。但她跟周嘉敏勾結,為劉旻辦事,你可知道?” 蕭鐸嚴肅道:“我已將周嘉敏處置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掐指一算,這個月還有幾天了,我要堅持! 第92章 流民 韋姌抬頭看他, 睜大眼睛:“你處置了她?你竟然也舍得……” 蕭鐸聽了她的話, 表情更加嚴肅, 眉毛幾乎擠成一道:“什么叫我竟然舍得?她做了那么多錯事, 還幾次三番加害于你,難道我會放過她?看在周家的面子上, 我只罰了她三十軍杖,可行刑的時候還是被人救走了?!?/br> 韋姌沒想到蕭鐸說起三十軍杖這么輕松, 要知道普通的成年男子都很難挨下來, 更別說周嘉敏一個弱女子。這個懲罰不可謂不重。她本來還有些同情周嘉敏, 畢竟她是周宗彥夫婦唯一的女兒, 也是自己名義上的二姐??稍谔映鼍┏堑臅r候, 她竟還不死心, 招來玉鸞對付自己。這個女人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知道她被誰救走了嗎?玉鸞的背后可能是劉旻,周嘉敏也許去太原了?!表f姌認真地說道。她能想到, 沒理由蕭鐸想不到。 蕭鐸嗯了一聲,看著她:“但太原是劉旻的地盤, 跟大周對立,那里已經很難再派人進去。就算劉旻救了周嘉敏, 我們也拿她沒辦法。只能等待時機了。我一向賞罰分明,絕不會因為曾經的舊情而饒過她?!弊詈竽蔷浜苊黠@是強調給韋姌聽的。 韋姌湊過去抱著蕭鐸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夫君的為人, 我自然清楚。只不過在京城的時候,周嘉敏曾找我說過話,說我配不上你, 只有她才配站在你的身邊,要我主動離開。我想她根本就不曾喜歡你,否則那么多年,為何不曾回過頭看你?若她曾有一次回頭,也就沒有我的事了。而且她還把你送她的玉牌隨手丟在了地上,我當時很生氣……” 蕭鐸捏著她的手心笑道:“所以你這小醋壇子,是生氣我送過她玉牌,但沒送你?” 韋姌搖了搖頭,從腰帶里摸出玉梳,在蕭鐸面前晃了晃:“當然不是,我有這個。這些日子在蜀國,我想你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我當時是氣她不珍惜你送的東西,她從沒有把你的心意放在眼里……我是心疼你……”她話還沒說完,蕭鐸便低頭吻住了她,很深很纏綿的吻,跟剛才的粗魯急切完全不一樣。 韋姌雙手環著他的頸部,溫柔地回應,貼近他身體的時候,能感覺到隆起的肚子頂在兩人之間,十分別扭。蕭鐸將她側抱著放在腿上,一只手托著她的后背,另一只手一下下地撫摸著她的肚子,那溫暖從他的掌心一直蔓延到她的心頭,心里頭甜絲絲的。 隨著親吻,兩人呼吸漸重。蕭鐸一把拉開韋姌的衣領,又將繡著纏枝蓮的綢緞抹胸扯掉。韋姌羞得用手遮住他的眼睛,太久沒有行親密之事,終究有些不習慣。蕭鐸將那纖纖柔荑輕拿下來,放在嘴邊吻著,啞著聲音道:“讓我看看……剛才沒瞧仔細……都快不認識了?!?/br> 韋姌掙了掙,只得讓他看。因為懷孕而豐腴的那兩團白玉桃子,桃尖粉嫩,挺立如花。整個胸脯白晃晃的,峰巒起伏,美不勝收。 蕭鐸低頭,含住一邊啃咬,另一只手放在另一邊揉弄。他太久沒有嘗過她的滋味,只覺得香甜美好,一股熱流從下腹直往上涌,他用力地扯開了自己袍服的衣領,埋頭不起。韋姌抱著他的頭,顫抖著地咬著嘴唇,不敢發出吟叫,只低聲在他耳畔道:“唔……你輕一些!” 久未被觸碰的身體,因為彼此的貼近雙雙地起了反應。韋姌坐在他身前,身體被他搓揉著,一邊回頭與他親吻,一邊伸手摸向他guntang的身下。她垂著睫毛,暗啞著聲音說:“夫君,我們現在不能……你忍忍……” 蕭鐸低吼一聲,封住她的口,覺得只有緊貼著她才能降火。 馬車里的動靜不大不小,魏緒雖然在全力趕路,但也還是聽見了壓抑的呻/吟聲。他紅著臉,覺得人家夫妻分開那么久,迫不及待地親熱也是人之常情??煞蛉诉€懷著孕,太激烈會不會傷到孩子?殿下也是頭次當父親,就怕沒個分寸。 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很快到了落腳的客棧。魏緒向馬車里頭稟了聲,先進去詢問。等了片刻,他返回來,告訴蕭鐸可以下車了。蕭鐸掀開車簾,把韋姌從里面抱出來。韋姌埋在他的懷里,抓著他的衣襟,好在他的披風寬大,從外頭什么都看不見。 這里是座小鎮,鎮上只有這一間客棧,自然住得滿滿當當。魏緒跟掌柜說了許久,才勉強騰出一間上房來,給蕭鐸和韋姌住,他自己則去住樓下的大通鋪。行軍打仗的時候,以天為蓋地為廬是很常見的事,魏緒也不覺得什么。 蕭鐸抱著韋姌上樓,正在大堂吃飯的眾人免不得朝他看去。蜀人尚文,個頭也不像蕭鐸這般高大。何況他的身形筋rou一看就孔武有力,加上面容英俊,神采奕奕,引得大堂中的住客議論紛紛。等到了房中,蕭鐸將韋姌放在床上,韋姌拉著蕭鐸的袖子,紅著臉說:“夫君,我想喝水……” 蕭鐸去桌子那里倒了杯水過來,站在床邊,卻是先灌進了自己的口中。 韋姌呆呆地抬頭望著他,沒想到他低頭將水哺入她的口中,臨了舔舔她的嘴唇,摸著她的頭問道:“還要么?” “不……不要了?!表f姌垂眸,只覺得那水帶著他的溫度和氣息,還殘留在她的嗓子眼。蕭鐸在她發頂親了親:“我已經讓小二打熱水來給你擦身子。晚上想吃什么?小東西挑食么?” “不會,它很乖?!表f姌其實想吃蕭鐸煮的八寶粥。她在蜀地的時候,孟靈均雖然給她請了中原的大廚,但那人燒出來的粥始終沒有蕭鐸做的好吃。但她知道蕭鐸一定很累了,所以沒有開口,只輕聲道:“隨便吃一些就好?!?/br> 這個時候有人來敲門,蕭鐸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三四個仆婦,她們把熱水提進來,還準備了一個大的木桶。領頭的那個仆婦往床上看了一眼,只見一個十分貌美的小娘子躺在那里,正枕著男人的手掌與他說話。男人的一只手撥著她的額發,滿目柔情,跟他高大強壯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原來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倒是十分般配。 仆婦放好水,看到那小娘子好像睡了,男人將妻子的手放進被子里,走過來問道:“大嫂,借問這里的廚房在哪里?” 仆婦聽他是外地口音,連忙賠著笑:“客官可是想要吃些什么?盡管吩咐我就是了。我那口子就是管廚房的呢?!?/br> “那正好,我想借用一下廚房,不知方便么?”蕭鐸掏出一吊銅錢放在仆婦的手里說道,“不瞞您說,我們是外地來的,內人正懷著孕,胃口不太好,想必是吃不慣當地的口味。我想親手給她煮一碗粥?!?/br> 仆婦的心簡直都要化了,這么英俊的男人,氣度不凡,居然還會做飯?她收了錢,滿口應道:“當然可以,一會兒我就帶您去。您的夫人真是好福氣,有位這么疼愛她的夫君?!?/br> “那勞煩大嫂過一盞茶再來?!笔掕I說道。 仆婦滿口應好,跟其它幾人一道出去了。 蕭鐸擰了巾帕給韋姌擦身體。她在宣華苑想必睡得不太好,眼睛底下有兩團淡淡的青影,此刻在他身邊,毫無防備地沉睡,呼吸很重。蕭鐸給她擦好身子,換了全新的中衣,重新放躺在床上,蓋好被子。他轉身去擦了擦手,又把炭盆移到稍微靠近她的地方,這才關門出去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一樓的大堂飄起了飯菜的香味。還好已經過了飯點,沒什么人了。 廚房中,魏緒目瞪口呆地看著蕭鐸麻利地做飯,他的下巴都要驚掉了。蕭鐸切菜燒火的姿勢,跟平日里舞槍弄刀一樣自然,要不是魏緒今日親眼所見,如何能相信高高在上的大周皇子會做飯! “魏緒,你別光顧著看我,去看看爐上的粥,攪一攪底下,別煮糊了?!笔掕I一邊炒菜,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 “哦!”魏緒連忙跑到爐上,揭開瓦罐,拿木勺子進去攪動了兩下,香氣撲面而來,他肚子里的饞蟲都爬出來了。他忍不住問道:“主上,您什么時候學會做菜的?也太香了吧!一會兒屬下能不能也嘗一口?” 蕭鐸一邊避開鍋中的蒸汽,一邊說道:“我少年時候學的,這些年不需要做了,就沒動過手。一會兒準你跟我們一起吃?!?/br> 魏緒搓了搓手,笑得滿臉都是牙:“托了夫人的福,屬下能嘗到主上的手藝,回去得給老李老章他們好好炫耀一番?!?/br> 蕭鐸將鍋中的菜倒進盤子里,喊魏緒過來端菜。四菜一湯:西紅柿炒雞蛋,醬燒茄子,紅燒排骨,清炒小白菜,還有一鍋冬瓜干貝湯。飯菜端進房間里,香氣四溢。原本在睡夢中的韋姌都被餓醒,從床上爬了起來。 蕭鐸本來就要叫她吃飯,順勢將外裳披在她的身上:“起來,飯菜備好了?!?/br> 韋姌穿好衣服,走到桌邊看著色香誘人的飯菜,十分驚訝。蕭鐸道:“你先坐下吃?!比缓笕ラT外把魏緒叫進來。魏緒先向韋姌行禮,迫不及待地坐下來,韋姌笑著把碗筷分給他,又對蕭鐸說道:“這客棧里廚子的手藝真是不得,光色香就讓人食欲大增,比宣華苑里的廚子還要厲害?!?/br> 魏緒要開口說話,蕭鐸看了他一眼,他就乖乖埋頭苦吃,不住地稱贊:“好吃!真好吃!” 蕭鐸裝了一碗粥給韋姌,韋姌也跟魏緒一樣滔滔不絕地夸這廚子,直到舀了一口粥放進嘴里,一下子愣住,直直地看向蕭鐸。這熟悉的味道,她嘗過一次就忘不了了。 蕭鐸見她呆呆地望著自己,扯了下嘴角:“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 “這桌菜……都是你燒的?你親手為我做的?”韋姌放下碗,伸手抓著蕭鐸的手腕說道。 蕭鐸點了下頭,有幾分得意從眼中露出來:“看起來很合夫人的胃口。因我甚少見你這么賣力地夸一個人。你喜歡吃便多吃些,明日我還為你做?!?/br> 韋姌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怕他辛苦,但的確許久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飯菜了。那邊魏緒已經振臂高呼:“好!吃了主上做的飯菜,別人做的,屬下都不一定能吃下去了。夫人,您不知道,主上做菜的樣子跟在戰場上的時候一樣帥。而且他說,只做給你吃?!?/br> 蕭鐸看他一眼:“吃的還不能堵住你的嘴?” 魏緒抿了抿嘴,再不說話,只顧著吃了。 四菜一湯,一丁點都沒剩下。蕭鐸和魏緒把碗筷收拾出去,本來韋姌要幫忙,但蕭鐸不讓她做這些。她吃得太飽,想要活動一下,夜里外頭還很冷,蕭鐸也不讓她出去,她就只能在屋中走著消食。 蕭鐸下了樓,聽到門口有人喧嘩,隱約聽到“淮南”和“饑荒”等幾個字眼。他將手中的東西都堆到魏緒的懷里,徑自走到門外,見幾個官差正在偷偷玩關撲,看到蕭鐸出來,立刻收了東西,瞪著眼道:“看什么看!” 蕭鐸問道:“方才聽幾位差爺說淮南饑荒是什么意思?我家就在那一帶,心中甚是掛念?!?/br> 一名官差上下打量他,慢慢說道:“淮南那一帶發生饑荒,很多百姓遭了災,估計會涌入蜀國和大周,現在兩國的邊境都在準備阻攔呢。你最好寫信回家,問問家里的人是否平安?!?/br> “多謝差爺關心。只是為何要阻攔這些流民?” 那官差好像聽了個笑話:“不攔著他們,讓他們進來,誰來養活?那可是不少的人數。而且這些流民沒有戶籍編纂在冊,作jian犯科之后,上哪里去抓人?當然不能放他們進來了。提醒你一句,這幾日路上的盤查會很嚴,你若要從蜀國出去,只怕得費上一番功夫了?!?/br> 蕭鐸還在沉思,那幾位官差懶得再與他多說,一道離開了。 街上的商鋪俱都打烊了,只有幾盞燈籠還掛在屋檐下,隨著夜風搖晃??蜅@镱^的伙計出來,說道:“客官,我們要關門了,您趕緊進來吧?!笔掕I依言走回來,上樓回到房中。韋姌看他的面色凝重,搖了搖他的手臂說道:“夫君,你怎么了?可是出去了,身上怎么這般涼?” 蕭鐸拍了拍她的手背,心掛流民一事,也沒有說話。南方幾國之中,就屬南唐疆域最廣,國力最強。但南唐國主,是個地地道道的文人,沒什么治國的才能,卻有不小的野心,身邊圍著幫同他一樣陷于夢想中的文臣。這些年頻頻在邊境有些小動作,在南方也卷入了不少國家的內政之中。 觀大周眼下的局勢,北漢有契丹撐腰,一時半會兒啃不下這塊硬骨頭,只能夠固守國土,不讓北漢繼續擴張。而蜀國占據天險,強行用兵將會很吃力。若要進攻則首取南唐的淮南之地。南唐內政腐敗,淮南尤為嚴重,因為與大周接壤,是南下的門戶。此次淮南鬧饑荒,更像是上天給大周的一個機會。中原連年混戰,人口凋敝,若能吸引周邊國家的百姓前來,增加人口,對中原恢復生產也將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現在周朝雖然已經頒布了一系列內政措施,讓利于民。但鼓勵生育,在短時間內卻不會起到顯著的效果。 蕭鐸沒辦法干涉蜀國的內政,卻可以把想法告訴蕭毅。他思索了一陣,出去借了筆墨紙硯回來,伏在桌上寫信。 韋姌坐在他身旁幫忙磨墨,小心地問道:“夫君,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蕭鐸搖頭道:“不是什么大事,淮南發生了饑荒,我寫封信回去即可?!彼麑懞弥?,下樓叫魏緒連夜送出去?;貋淼臅r候,韋姌已經坐在床上打哈欠。蕭鐸脫了衣服躺在床上,將韋姌抱在懷里:“睡吧。此次饑荒有許多流民涌到蜀、周的邊境,剛才我聽一位蜀國的官差說,只怕陸路出蜀,會變得十分麻煩?!?/br> 韋姌靠在他懷里說道:“那我們改走水路如何?我來時就是乘船來的,而且乘船應該會快許多?!?/br> “那明日我們便去附近的渡口尋一艘船。我原以為你不習慣坐船,有些人初次坐船會頭暈惡心?!笔掕I將被子拉到她的肩上,說道。 韋姌在后世是海邊長大的孩子,雖然不會游泳,但對船卻并不陌生。這個時代的船還是木質結構,但已做得十分精巧巨大,在船艙之中亦不會感覺十分顛簸搖晃。 次日,他們便尋到了渡口,找船卻并不是那么容易。因為陸路被封,許多人改走水路,這個渡口就變得十分繁忙,有錢都坐不到船。 正當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一艘要去大周貿易的船同意捎帶他們一程。船主是中原人,走南闖北頗有見識,與蕭鐸很談得來。他們在江河上航行了十日,除了??看a頭補給物資以外,幾乎都在全力行駛,很快便到了蜀周的邊界。船主親自送蕭鐸等人下船,拱手道:“就此別過,恕不遠送?!?/br> “多謝?!笔掕I回禮,“寧老板此去復州一地,恐怕會遇到流民,諸事多加小心?!?/br> 那船主抱拳:“多謝兄弟提醒?!睆陀值谴?,站在船頭與渡口上幾人揮手告別,直至看不見。 韋姌看著那位船主離去,忽然眼前出現一副畫面:船主跪在孟靈均面前,孟靈均將他扶起,兩人似乎很熟稔的模樣。這船主,竟也是孟靈均派來的么?看來她真的不了解孟靈均。他將一切洞若觀火,巧妙安排。她這輩子終究還是欠了他。但竟然孟靈均暗中做了此事,她也不打算告訴蕭鐸真相。 魏緒前去叫馬車,韋姌牽著蕭鐸在渡口上隨意地逛了逛,因為貿易興旺,人潮往來,這里賣著很多時興的玩意兒,攤主不停地吆喝,招徠生意。韋姌看到有個攤子上放著一株忘憂草,好奇地走過去查看。攤主果然穿著九黎的服飾,是個婦人。韋姌戴著幃帽,問道:“這位大嬸,您是九黎的人吧?” 那婦人點了點頭,問道:“姑娘是……?” “我以前在九黎山下住過,得大祭司救治,感恩在心。你們的大酋長和大祭司還好嗎?” 婦人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大祭司還好,大酋長卻有許久不見了?!?/br> 韋姌的心一下子揪緊,問道:“怎么了?他是生病了嗎?” “我也不知道,只不過最近的幾次大祭日,還有族中的喜事,都沒看到大酋長露面,想必是生病了吧?!?/br> 韋姌謝過那婦人,心頭有不好的預感閃過,望向蕭鐸。她還沒開口,蕭鐸便摸了摸她的肩膀,低頭道:“反正這里離九黎不遠,我陪你回去一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