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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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管是李建還是秀蓮,在說家富的時候,從來只說了他姓古,沒有提過他遷了戶口改了姓。 第44章 回北京 常戰的車在重慶,兩個人收拾收拾,開車返程。 臨走之前,趙肆月和龍哥又見了一面,龍哥知道李壯去了北京,北京他沒有勢力,要報仇,似乎只能依托趙肆月了。 趙肆月原本設想的是離開重慶之時,一定會和龍哥有個你死我活之爭。不料龍哥對他們還算厚道,沒為難他們,還給他們準備了一箱物資。 趙肆月這人戒備心挺強的,上了高速,過第一個服務區后不遠就把那箱東西扔進了草堆里。 從重慶回北京不需要路過荊州,到宜昌的時候,常戰繞了一截,東進去了荊州。 車下高速,停在上次他們吃飯的地方,常戰說:“把你的鞋拿上?!?/br> 趙肆月兀自一笑,一雙鞋,值得大費周章的來拿嗎?女人口是心非,男人又何嘗不是? 常戰了解趙肆月,她倔,人家不提,即使她心里惦記著,也不會主動要求回荊州看一看趙仕輝和方淑珍。方向盤在他手里,拿個取鞋的借口當擋箭牌不要太輕松。 吃完飯,常戰先出門,往左走二百米有個花店,他讓店員給他包了一束白菊花。結完賬出門,一垂眼皮就看見花架上插的藍色妖姬,像趙肆月,冷艷高貴又神秘。 順手拿了一支,剛付完錢,看見趙肆月推開飯店玻璃門出來,嘴上咬一支煙,頭發隨意挽著,四周垂下幾縷,風一吹,凌亂落寞又不失美艷。 趙肆月轉頭尋他,看見他抱著菊花從那邊走來,眼里噙了笑。 常戰把花放車后面:“來都來了,去看看吧,錯過這次,你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再回荊州?!?/br> 趙肆月不說話,沒同意也沒拒絕。 車停在公墓停車場,趙肆月拉開車門下車。上一次來,時間晚了,還沒看清整個公墓的布局?,F在再一看,梁燁還算有良心,在二老的身后事上沒吝嗇。 墓前有已經干了的花,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是趙肆月離開之后新供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趙肆月隨手扔掉,花撞在半人高的柏樹上滾下來,靜靜的躺在地上。 從公墓出來,趙肆月一路無言,細細看這座陌生的城市,腦子里想起小時候。她身體差,總是暈車,從姥姥家回來的時候,她騎在趙仕輝的脖子上,胃里翻滾得厲害,一沒忍住,吐了她爸一頭。 當時趙仕輝氣得肝兒顫,還是沒舍得對她說句重話,不斷的自我催眠:親生的,不是撿來的。親生的,不是撿來的。 眼里有酸澀,爸媽對她挺好的,當初她怎么會懷疑他們對她的愛呢? 到北京,又是第二天晚上九點多了,常戰送趙肆月回家,打開房門,一股久未住人的沉悶味撲面而來。 趙肆月赤腳進去,從冰箱拿一瓶水。常戰去拉窗簾,燈光從窗戶透出去,融入萬家燈火之中。 “家里有什么吃的?” 趙肆月咽下嘴里的水搖頭:“什么也沒有,不愛下廚?!?/br> 常戰去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把水管里的陳水放干凈。 放完問她:“想吃什么?” “粥?!?/br> “有米嗎?” 趙肆月搖頭:“不確定,大概有?” 常戰去廚房,黎蔓枝之前給趙肆月提來一盒米,說是她一客戶送的日本米。趙肆月不做飯,那天黎蔓枝來的時候沒什么好帶的,順手把后備箱的米拎上來了,美其名曰:從不吃白食。 日本米的包裝是挺精致的一個盒子,一小包一小包的,趙肆月動都沒動,原封不動的放櫥柜里。 想到黎蔓枝,趙肆月就想起剛才黎蔓枝給她發的短信,還有黎蔓枝和老楊認識之后,小心翼翼的告訴趙肆月:“肆月姐...我...我愛上了一個人...但是...但是我也絕不會丟下你!” 趙肆月又氣又笑,黎蔓枝怎么會覺得她會不喜歡她和老楊在一起呢? 趙肆月窩沙發里,腦子里想著事兒,一遍一遍的想起她和黎蔓枝的過往,從福利院到瑞士,再從瑞士到回國,黎蔓枝像她的影子一樣跟著她。她潛意識里覺得,黎蔓枝是她最重要的人,不似親人,勝似親人,所以她的幸福跟她應該是息息相關的。 黎蔓枝和老楊結婚了,她像個小女人一樣,處處討老楊歡心,因為老楊沉穩,內斂,做事仔細,嚴肅又一絲不茍,心思細膩,對她也很好。黎蔓枝和他在一起,感受到了父親般的關懷。 黎蔓枝學做小面,找手藝好的小面師傅拜師,她說:因為老楊是重慶人啊,他愛吃小面。 老楊有時候回重慶,總給黎蔓枝安排一堆事,讓她不能跟著一起。有一次,老楊正好沒事可以安排給黎蔓枝,黎蔓枝準備好了和老楊一起去重慶,臨行前一夜,老楊的母親在餐桌上挑盡黎蔓枝的刺,黎蔓枝性子急,沒忍住,和老太太吵了一架,又沒去成。 在重慶的時候,趙肆月要查李壯,黎蔓枝說可以找老楊啊,別看老楊現在開的集團公司,以前可是殺豬起家的。 她們每每提起老楊,總親切的稱呼他為老楊,老楊也有名字啊。趙肆月以前還說黎蔓枝,不是說嫌棄老楊比她大那么多,就老楊那名字,楊家富,聽起來都有年代感。 呂露說,他爸那邊的姓是楊,家富的健康證照片背后確實是寫了木易。期初,趙肆月覺得,一定是巧合??煽吹絽温秾懡o她的地址后,她又覺得,世界好小。 那次黎蔓枝沒去成重慶,跑趙肆月家賴著不走,趙肆月趕她回去,黎蔓枝說:老楊去了忠縣,我回去面對那老太婆做什么?忠縣都沒人了,老楊老往忠縣跑什么?你說他是不是外邊有人了? 對于黎蔓枝的猜測,她自己始終沒有去證實,因為老楊對于她來說,過于神秘。他不融入黎蔓枝的圈子,黎蔓枝也融入不了他的圈子。他是重慶的,他媽卻一口湖北口音。 黎蔓枝心大,老楊沒害過她,她也不沒去追究根源,現在想來,很多事情一開始就有跡可循的。 屋子里漸漸填滿糯香的粥味兒,趙肆月給黎蔓枝發了個信息,收了手機,桌上放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常戰在廚房盛第二碗,門鈴響,是常戰另外叫的菜。 粥和菜都上桌,趙肆月舀一小勺,送入嘴里,唇齒間都是糯糯的香味。 她說:“常戰,你會的挺多?!?/br> 常戰笑,又給她添了一碗。 趙肆月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眼看他,覺得這樣平淡的時光真好,好到讓人想每天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