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雪梨抬頭看她，眼睛一亮。

    “你總算聽了點話, 沒穿校服跟我出去玩了?！彼咽謾C收起來, 退后兩步, 滿意地上下打量好友。

    今天許呦穿的打扮其實沒有多特別, 仍舊是普普通通的圓領過膝白裙，一雙白色球鞋。

    只不過除了開學那天，她一直穿的都是校服，如今換上別的衣服，感覺就像變了個人。

    付雪梨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不知道第幾次感嘆：“我的天啊，許呦你簡直白到不行了?！?/br>
    她小腿和手臂露出的肌膚，白如霜雪，也不知道從小吃什么長大的皮膚能這么好.....

    許呦被付雪梨直勾勾地目光看得不好意思，微紅了臉頰。她低頭，跟著付雪梨走，把剛剛買的東西裝進包里。

    這時，旁邊突然響起來一道調侃：“大梨子，你這是要去哪玩??？”

    兩人同時回頭。

    四班的一群人站在馬路旁，和她們一樣在等紅綠燈。

    付雪梨看是熟人，隨口打了個招呼。

    “和朋友去玩啊，你們班這么多人，搞班聚呢？”

    四班和九班差不多，里面的學生大多數都比較混，算是難兄難弟系列班級，平時關系不錯。

    那邊打頭的人笑著說：“你和你朋友要不跟我們一起去玩？”

    付雪梨拒絕了，走過紅綠燈就拉著許呦往另一個方向走。

    “我們去哪呀？”許呦剛來這，覺得什么都新鮮。走在路上東看西看。

    “先去吃飯，吃完飯洗個頭發，我帶你去電玩城?！?/br>
    付雪梨回答她，用手機查路線，隨便在路邊攔了輛的士。

    一上車，她報了個名字。司機師傅答應一聲，只用了十幾分鐘，熟門熟路地把車開到地方。

    中午吃飯的地方在一家火鍋店。許呦吃不了辣，只能吃點清淡的。

    中途付雪梨給她強行喂了一塊從紅鍋底撈出來的rou。

    許呦嚼吧嚼吧了兩口就受不了了，被嗆得咳嗽，捧起旁邊的杯子往口里灌水。

    在對面坐著的付雪梨很詫異，急急站起身拍拍她的背，“小可愛你還好吧，這點辣都不行了？”

    許呦又咳嗽了兩聲，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就是很少吃辣，剛剛嗆著了?！?/br>
    兩人吃完從店里出來，沾了一身的煙火氣味。

    走了兩步，付雪梨攬住許呦肩膀，低下頭湊到她發間聞了聞，又抬起臉正經道：“呦呦，你的頭發也全是火鍋味了，我們一起去洗頭吧？”

    許呦本想推辭，可是味道實在有點大，猶豫之下就同意了。

    兩個人跑去附近的一家理發店。

    付雪梨先洗完，坐在外面吹頭發。

    許呦洗完出來，看到付雪梨不知道和誰在打電話。

    后面有個小哥扶住許呦肩膀，把她頭上的毛巾拆了，在鏡子里與她對視：“小姑娘，想吹個什么造型？”

    付雪梨中途往這邊瞥了一眼，替許呦做決定：“幫她吹個大波浪?！?/br>
    說完她又繼續講電話，翹著二郎腿，眼睛盯著自己的鞋子看，“恩，幾個人?！?/br>
    “..........”

    “那么多？去哪？”

    “..........”

    “對啊，我們在外面?！?/br>
    “..........”

    “在我旁邊吹頭發?！?/br>
    “..........”

    “是么，幾點??？”

    “...........”

    “昂，是上次去的位置嘛，我問問她，等會給你發消息?！?/br>
    許呦耳邊是吹風機轟鳴的響聲，她沒讓別人給她吹什么造型，直接說：“跟我吹干就行了?！?/br>
    那個理發小哥手指捧起許呦的黑發晃蕩，邊吹邊和她閑聊：“小姑娘，你頭發沒燙也沒染過把？”

    許呦‘恩’了一聲。

    小哥點點頭：“發質挺好的，就是有點軟?！?/br>
    付雪梨把手機收到包里，轉頭對許呦喊：“呦呦，我們計劃有變啊?！?/br>
    吹風機聲音太吵，她的聲音斷斷續續，許呦聽不清，“我聽不到，等會再跟我說?！?/br>
    理發小哥算是把服務做到了位，沒有違背許呦的意愿把她頭發吹成大波浪，但是把那頭披散柔順的黑發用卷發棒弄了個小卷。

    許呦是偏圓臉的鵝蛋臉，有點嬰兒肥，嘴唇紅嘟嘟的。

    付雪梨蹭過來，問了她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小可愛，你裙子底下穿安全褲了嗎？”

    “.........”

    “穿了嗎？沒有我跟你現在去買一條?！彼肿芳右痪?。

    “不用不用，我穿了?！痹S呦打斷她，小聲說：“你問這個干什么呀？”

    兩人無聲對視許久。

    付雪梨糾結著措辭，怎么說能讓她同意。

    有點躊躇著，她試探性地對許呦說：“我們去溜冰好不好？”

    ......

    溜冰場在正大廣場二樓。

    付雪梨一路都在和許呦解釋：“就是那種很正規的溜冰場，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燈紅酒綠的場所?！?/br>
    許呦沒吭聲。

    “而且你看嘛，我們班的人幾乎都去了，你怕什么?！?/br>
    付雪梨寬她的心，挽著她胳膊說：“這個溜冰場平時我們學校也有很多人去，別擔心啦?！?/br>
    這次不知道是誰組織的活動，九班和四班說是聯誼，找個位置一起去玩。大家都是年輕人又愛鬧，于是兩方人馬一拍即合。把運動會硬生生過成了一場轟趴聚會。

    溜冰場門口站著兩個穿黑金馬甲的服務生。

    看到付雪梨她們過來，兩個服務生，拉開玻璃門，齊聲喊了一句：“歡迎光臨?！?/br>
    許呦沒來過這種地方，緊跟著付雪梨，拉了拉她的衣袖問：“我們要不要去買票啊什么的？”

    “不用啊?！备堆├婷黠@來過多次，輕車熟路拐了兩個彎。

    越往里走，音樂聲和人群的歡鬧聲越大。

    她從一個藍色的箱子里取出兩張卡，對身后的許呦說：“這個地方是謝辭哥哥開的，今天他免費請我們玩?！?/br>
    一聽到這個名字，許呦就渾身不自在。

    可是事到臨頭，她也不能走人....

    等她們到溜冰場的時候，里面許多人已經開始玩起來。許呦沒來多久，也分不清誰是哪個哪個班的。目光掠過人群，也只能能看到一兩個稍微眼熟一點的。

    付雪梨推開齊腰那么高的一扇門，和許呦一前一后進去。

    換冰刀鞋的地方在旁邊，工作人員已經在每個位置上提前放好各種碼數的鞋。

    “你腳多大？”付雪梨蹲下身子認真挑選，問身后的人。

    許呦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想了想，“36好像?！?/br>
    “這么??？！”

    付雪梨有點詫異，隨即上下打量許呦的個子，反應過來點點頭，“和你身高很配?！?/br>
    場上放的音樂許呦沒聽過，不過節奏感很強。正中央的幾顆燈球在打閃光，晃得人眼睛疼。

    許呦坐在長椅上換鞋，使勁穿進去后，她仔細把鞋帶綁好。生怕等會滑到一半鞋子掉了。

    “好了沒？”付雪梨已經換上溜冰鞋，嫻熟地滑過來，停在她身邊。

    許呦點點頭，撐著座椅，慢慢站起來。

    這幅小心翼翼的樣子，一看就是沒來滑過。

    付雪梨覺得她可愛，忍不住笑了。她很有耐心地攙著許呦滑了幾步，說：“來來，我先教你，你把腳邁開?！?/br>
    “不不不，別別別，你先別管我，自己去玩?！?/br>
    在許呦的再三拒絕下，付雪梨終于是沒守著她，被另外一個人拉去玩接龍。

    許呦一個人，扶著護欄，慢慢移動身體。

    其實她平衡感很差，玩這種東西老是容易摔倒，所以習慣性恐懼。

    周圍的人都玩嗨了，人群一堆堆地，不時有男生的嬉鬧和女生的尖叫聲傳來。

    許呦靠著邊緣慢慢滑，完全不敢靠近他們。她就怕誰突然一個失控沖出來，連帶著撞倒了她。

    剛剛洗完的頭發還沒扎起來，此時有些凌亂地垂落至她的肩膀，胸前。

    許呦雙手緊緊握著欄桿，不停深呼吸，緊張地小腿都在抖。

    在角落里摸索半天，許呦總算找到一點小竅門。

    她稍微松開手，往前滑了兩步，僅僅一兩秒，雙手又抓回欄桿上。

    這樣自己自娛自樂玩了一會。許呦聽到有人輕笑出聲。

    在她身后的方向。

    她猛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