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
就在高家其他人以為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又一波人到了,將整個高家都圍了起來。高家的下人們小心地往外看去,卻只能看見士兵們手中寒光凌凌的武器。 高云虎的妻子,也就是湯一海的女兒這才從夢中醒來,她踉蹌著走出來,哆嗦著問下人:“人呢?人去哪里了?” “錦、錦衣衛?!蹦窍氯吮人哙碌眠€要厲害。 “那去找我爹??!快去??!” “出、出不去了……外面被、被圍住了……” 下人和高夫人同時軟倒在了地上。 此時的湯家還沉浸在一片安靜祥和的氣氛之中,湯一海照舊做著與皇家成為親戚的美夢,而湯夫人也正想著自己的女兒未來在燕王府會如何得寵…… 唯有湯蕓此時還躲在燕王府里崩潰地哭出了聲。 紀紫藍是個聰明又有手段的女人,要整治沒了爪牙的湯蕓實在太容易不過,不過短短兩日,湯蕓便被磨得沒了氣性,只能茫然無措地哭泣,甚至連與紀紫藍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來……若是她身邊有個丫鬟,或者湯月愿意安慰她兩三句都好……偏偏她身邊沒了一個可以依仗的人,湯月更是時不時對她表露出恨之入骨的神情來。 湯蕓一身的囂張跋扈,這會兒都被磨了個干干凈凈。 湯夫人還并不知道自己女兒過去不是作威作福的,而是去受苦的。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陸長亭睡到自然醒方才從床上坐起來,被子順著滑落到了他的腰間,在他的腰間淺淺束出了一道印痕。哪怕他身上穿著褻衣,朱棣卻也能想象得出被衣物包裹之下的風景…… 陸長亭當然沒有錯過背后這道灼熱的目光,他頭也不回地拍了一下朱棣:“四哥不起嗎?” 朱棣聲音沙啞地應了一聲:“這就起?!?/br> 陸長亭聽他聲音不對,便知道他是又晨.勃了。陸長亭的耳根不自覺地紅了紅,他蜷了蜷手指,然后又拉動著被子倒了下去。 朱棣微微一笑,道:“有長亭在我身側,我便覺得就這樣躺著也滿足了?!?/br> 陸長亭卻覺得這情話說得太假,忍不住反駁道:“從前我也是這樣與四哥睡的啊,那時怎么不見四哥這般不舍?” 朱棣笑了笑:“那時是弟弟,這時是喜歡的人,自然不一樣?!?/br> 陸長亭聽到后面半句話,心中不自覺地一動,他撇了撇嘴,隱去了眼底的動容之色。 朱棣抬手將陸長亭摟入懷中,道:“今日沒什么事,再睡一會兒吧……長亭也讓我好生享受一番這般截然不同的滋味兒?!?/br> 陸長亭懶懶地打了個呵欠,不自覺地往朱棣懷中蹭了蹭。 不過這一貼得近了,陸長亭便能清晰感覺到朱棣身上傳來的灼熱溫度,甚至……甚至他能感覺得到朱棣某個堅硬的部位,頂在了他的大腿根上,前所未有的滋味兒漸漸漫上了陸長亭的心頭。陸長亭不自覺地又蜷了蜷手指,然后伸了過去。 這對于他來說是從未有過的體驗,但是……陸長亭卻并不覺得排斥或者厭惡,反而有一股興奮和激動躥上了他的背脊。就在這樣的情緒籠罩之中,陸長亭伸手罩住了朱棣的下.身。 “唔?!敝扉Χ溉灰徽?,隨即是襲上身來的強烈快感。 朱棣方才就察覺到了陸長亭的動作,但他根本沒想過陸長亭會如此做……饒是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這一刻…… “……長亭?!敝扉﹂_口的嗓音更顯沙啞,他忍不住想要翻過身去,將陸長亭按在身下。 陸長亭抬腿壓住了他:“別動?!闭f完,陸長亭自己也怔了怔,他發覺自己的嗓音也微微有了變化。 不得不承認,沉浸在這樣曖昧的氛圍之中,他也情動了…… 陸長亭不自覺地舔了舔唇,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摩挲起了朱棣的某個部位。 清晨原本還算涼爽的氣溫,很快節節往上躥了…… 這么一折騰,便是一個大早上沒了。 待兩人掀開被子出來的時候,陸長亭脖子上已然多了幾點紅痕。 待到呼吸勻了,陸長亭方才起身穿好了衣衫,而朱棣坐在床上還一臉意猶未盡的模樣。 憋得狠了終于有釋放一日,自然整個人都跟著神清氣爽了起來。 其實陸長亭也挺爽的……當然,他并不會輕易表現在臉上罷了。 陸長亭倒了杯涼掉的茶水,一杯水灌下肚,心中燥熱總算平復了不少。 朱棣這才慢條斯理地起身穿衣。 陸長亭原本都要出門去了,但是想了想,這樣豈不是顯得他很拔吊無情?于是陸長亭猶豫之后還是頓住了腳步,等著朱棣都收拾好了之后,兩人才一同跨到了門外。 因著早上做了點兒少兒不宜的事,此時自然要先去沐浴一番。 為了避免再熱血上頭,沐浴的時候兩人都是彼此隔開的。等好不容易折騰完,都儼然是大中午了。 陸長亭還有些驚奇……昨夜錦衣衛應當是去高家拿人了吧,今日怎么還當真如此安靜,半點事也沒有? 朱棣穿好衣衫出來,見陸長亭望著房檐面露疑惑之色,瞬間便猜到了陸長亭的心思,他笑了笑,從背后抱住了陸長亭,道:“此時湯一海說不準都還未起床呢……” 陸長亭哪里還有心思去管什么湯一海? 朱棣的氣息帶著水汽一起撲上來將陸長亭裹在里頭,陸長亭頓時覺得心底某塊地方隱隱又燥熱了起來。 陸長亭忍不住伸手將朱棣推得遠了一些,方才覺得自然了。 “好了?” “嗯,好了?!敝扉?。 “我餓了?!?/br> 朱棣再度毫不避諱地拉住了他的手,將他帶著往大廳去了:“早飯應當已經備好了?!?/br> 陸長亭微微皺眉,掙了掙他的手:“這樣是不是太扎眼了?” 朱棣輕笑一聲:“怎么會?” 陸長亭往四周看了一眼,隨即陸長亭就發現周圍的人對此半點反應也沒有。陸長亭心底掠過了一絲詫異,不過很快他就平靜下來了。也對,從他到北平之后,他與朱棣對外就從來都是一副好兄弟的姿態,燕王府的下人們都看膩了他們親熱的動作,自然此時也就不會有什么反應了。 陸長亭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們這算不算是早就有先見之明了? 不過不會引起人驚奇也是一件好事。 陸長亭的性子是很難做到遮遮掩掩的,若是日日遮掩不得見光日,那可實在太痛苦了,這種感情想來也無法長久……若能這樣大大方方,那實在是一件幸事。 朱棣拍了拍他的肩膀,按著他在位置上坐下,低聲道:“別想太多,我都會處理好的?!?/br> 陸長亭淡淡一笑,沒說什么。 他是信任朱棣的,但是信任歸信任,他的經歷和性格注定他更相信自己這雙手。 兩人很快用完了早飯。 下人們收拾著碗碟退下去,而朱棣半點都沒有要從燕王府離開的意思。陸長亭忍不住問:“今日當真沒有事嗎?” “沒有?!敝扉惖剿?,低聲道:“長亭見過新婚第一日就去上工的嗎?” 陸長亭剛想問你哪兒來的新婚,但隨即一想……他們倆? 陸長亭抿了抿唇,不再多說。 不過,嘴上雖然不說,但陸長亭卻是對朱棣這般行為很是滿意的。他孤兒出身,本就對各類親情、友情、愛情缺乏信任,朱棣能在這時候留在府中,自然是賺足了他的好感。 不過兩人飯后的寧靜時光最終還是被打破了。 昨日那個穿著飛魚服的男子由程二引著進來了,男子大步踏進門來,見著陸長亭以后,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方才將目光落到了朱棣的身上,口中道:“燕王殿下,事情已妥,高云虎以為是湯一海將他抖落了出來,現在已然將罪責都推到了湯一海的身上?!?/br> 朱棣淡淡笑道:“相信對于千戶來說,要推斷出什么話是真什么話是假,并不難吧?” 男子面上這才見了點笑意:“是,不難?!薄皽摇?/br> 此時朱棣倒是裝起了純良,道:“這些事我也不知該如何,證據都擺在那里了,千戶要拿誰拿下便是?!边@話一出,引得陸長亭多看了他兩眼。 不過陸長亭估摸著,這次的事,洪武帝應該已經有章程了,所以朱棣不插手倒也是好事。 這等得罪人的事,都讓錦衣衛做個干凈! 男子也并不推拒,點頭道:“王爺指揮方向便是?!?/br> “其余人可都回來了?”朱棣問。 “都回來了?!?/br> “那便好生歇息一番,待到午時……” 陸長亭小聲提醒他:“已經午時了?!?/br> 朱棣只得改口:“那便等到晚飯時分,我與諸位一同用飯吧?!?/br> 男子道:“我等榮幸!” “去吧?!敝扉φf著便要揮退他。畢竟這人口中帶來的雖是好消息,但總歸也是打攪了他和長亭親熱的機會,朱棣自然不愿這里再多一個人。 男子卻并沒有立即挪動步子,許是因為這時候廳中沒幾個人的緣故,男子這才大膽轉頭看向了陸長亭,看得陸長亭好一陣莫名。 “昨日趕到王府時時辰已晚,便不曾與陸公子打招呼?!蹦凶拥?。 陸長亭低聲道:“我見過閣下?”陸長亭的記性不錯,但和他打交道的人實在太多了,因而難免有記不大清楚的時候。他是覺得跟前的男子瞧上去分外眼熟,但一時卻是想不起名字來。 男子微微一怔,似乎是沒想到陸長亭會忘記他,一抹失望之色從男子面上飛快地閃過。 這會兒朱棣就有些不痛快了。 這眉目傳情是幾個意思? 當著他的眼皮子底下就開始了是幾個意思? “那年大雪,我奉皇命護送燕王回北平,半途遇了陸公子,那時魯莽,害得陸公子受了傷……”男子沉聲道。 陸長亭的記憶隨著他的敘述慢慢被打開了,很快就清晰地記起了跟前這人的身份。噢,那時候他還放了這人一馬,就為以后與錦衣衛結個緣,如今看來倒也不錯……這男子都是千戶了……他叫什么來著?叫張…… “不知陸公子是否還記得我的名字,我姓張,名行瑜?!?/br> 陸長亭綻出了個笑容來:“記得的?!?/br> 男子面上神色這才溫和了起來。 朱棣捏了捏桌子腿兒……好歹還是沒有用力,因為他若是用力,這桌子說不得便會塌了。 朱棣掃了張行瑜一眼,這張行瑜是什么意思?從前得罪了長亭,如今來還情來了? 陸長亭敏銳地覺得空氣中氣氛有點尷尬,他想了想,指了指桌上剩下的點心,問張行瑜:“吃過了嗎?若是沒吃過,不如吃點東西?” 朱棣聞言更不痛快了。 長亭多喜歡吃點心啊,他平日都不愿跟長亭搶一塊,現在就被轉手讓給這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