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美人在旁驚慌失措:“沒有,我方才只是騙他,我——” 他還是那么無辜模樣,同記憶里數回不出一二,但憶起先前少年最終放棄劫朝燈為質的想法、他進屋前隱約聽見的對話,姜明月不禁眉頭微蹙,擁有這般皮囊的人、身邊一而再再而三發生怪事,當真……無辜嗎。 “燈兒,”姜明月輕言細語:“乖乖的?!辈坏瘸療舴磻?,姜明月又微微低頭撞進少年的眼:“他答應你了?” “答應了,”提沙咬牙切齒:“暴君!混賬!你踐踏我踔族大半國土,肆意摧毀神殿,娘娘同你在一起本就為你所迫,他遲早——” “勝者為王,倒是許久沒見你這樣心口統一的人了,”姜明月似是感慨般輕嘆,年輕英俊的臉上劃過一絲厭惡:“帶下去,一片一片刮了,骨rou刮完拿去喂狗?!?/br> 狹長繾綣的桃花眼掠過瑟瑟發抖的一眾嬌美宮女,帝王淡淡道:“女人刮完就葬了吧?!?/br> 聽罷他的話,宮女們嚇得四肢發軟,小臉慘白無光,被御衛提起后不斷有人哭喊哀求,見皇上不為所動,注意到立在旁側的皇后,深知其得寵到了何種地步,近些日子一直服侍朝燈的女侍長不斷磕頭,沉重落地聲持續不絕,直把額頭都磕出深深血痕。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就算死也求您給奴婢一個痛快!求——” 那女侍長被狠拽著滾下臺階,鮮血滴落在行宮外,見朝燈一直看往那邊,姜明月向他走近,明黃龍袍穿在他身上格外強勢好看,他平日里見姜明月,對方大多著常衣,唇上也總噙了若有若無的笑意,這般面無表情時,無端端令人脊背生寒。 “燈兒,你可有何話想對朕說?” “我剛才真的只是在騙他,我……” “那封密函,是要你自己交,還是朕親自來查?” “……什么?”他能看見朝燈面上閃過不自然,那眉目艷麗鬼魅的美人小心翼翼詢問:“小明月,你說什么?” “我說,”年輕的帝王靠近他的皇后,手指在對方后脖摩挲,一路沿至背部,美人在他的觸摸下情不自禁開始發抖,姜明月湊近他的耳際,手掌攏住半邊嫩翹小臀:“燈兒身上哪處朕沒寵過,背著朕用你的身子私藏東西,真是該罰?!?/br> [恨意值四顆星。] [凱撒哥哥!你說他為什么!會知道!我藏東西!] 那其實并非什么秘函,他等待妃嬪進來表演中途無趣,順手寫了些曾經演唱過的歌詞,因為簡體中文與英文混雜,看來著實與秘文無異,為防有心人將紙條留下,朝燈便收在了身上,提沙闖入房內時,他臨時想到以秘函欺騙。 [你沒有發現不對嗎,多疑從幼時起就擅長討好人心,治國也超乎常理老練……]系統見他一臉迷茫,干脆跳過分析直言結論:[他能讀心。] [……] 我,日,他,媽。 [他好像讀不到你的,]系統復道:[所以第一次見面,他就愿意待在你身邊,因為安靜。] 嗚,完全沒意識到。 朝燈非常給面子:[你好聰明!超棒!為凱撒哥哥鼓掌啪啪啪啪。] [……] 趁他愣神的當兒,姜明月已從他身上拿到了密函,桃花眼瞟過那上邊從未見過的文字,他低聲命令恭候的御衛妥帖保管,旋即看向渾身僵硬的美人,嘴角勾起淡淡微笑。 “好燈兒,你想朕怎么罰你?” 錦緞軟褥的明黃大床簾賬輕搖,盡管今日為祭國大典,候在外處的宮女卻分毫不敢抬頭窺探,據聞死掉的逆人被掛在天牢整整三日,才勉強流盡血液求得一死,而一切起源,正是此刻躺臥在床上的皇后。 腳步停頓,剛下早朝的年輕帝王撩開床簾,便見美人光裸著身子蜷縮在絲被之中,烏發白膚交織如畫,猶如被俘的魅惑精怪,朝燈的手讓絨綢捆縛在背,嬌媚腰臀高聳,眼睛因黑色錦條不能視見一物,口里的軟玉舌板更是逼得他涎水直流,似感受到有人靠近,朝燈下意識將身體縮得更小,腿卻被直直扯了出來。 “燈兒?!?/br> 來人嗓音令他痛苦地發出嗚咽,姜明月抬手輕輕取下蒙住美人雙眸的錦條,不出所料,其上布滿了濕漉漉的眼淚。 “哭甚么,今日國典,朕的皇后該高興才是?!?/br> 修長手指拿過早早置好的古雅小盒,圓盒開啟剎那,里邊漫出nongnong媚香,在那小盒之中,盛了六只大小一致的玉球,玉光瑩潤、玉質剔透,顯然為不可多得的好料。 “燈兒猜猜看,這是用在哪兒的東西?” 姜明月抬手執起一只玉球,它不算大,其上附著的膩人黏液滴在床上,朝燈臉上一陣無措,卻又在下一剎那變得驚恐無比。 “唔…!不唔……!唔?。。。?!” 他按著他,將玉球一粒粒塞入朝燈體內。 “晚些時候有祭國大殿,燈兒就夾著這些玉珠子上去罷,可要小心些,別讓那些愛慕你的妃子看了皇后身上藏著什么寶貝,”姜明月親吻他泛著薄汗的耳朵尖,雙手溫柔捧起心上人端麗無雙的小臉:“她們會為你獻歌獻舞,還要一一上來敬酒,身為皇后,燈兒要有端莊嫻熟的樣子?!?/br> “可夾穩了,別掉下來?!?/br> 第76章 千嬌百媚 10 寬闊夜色無邊無際,殿前鋪設的巨大紅毯編織金絲暗紋,自百年前起,天下以姜為首姓,姜國統一四方已數載有余,其百年祭國典禮自然為大事,諸國使臣及君主不遠千里前來道賀,場面觥籌交錯、其樂融融。 國典開場為姜人特有的舞蹈,一列發如黑瀑、衣紗輕薄的秀麗舞女魚貫而入,令人眼花繚亂的優雅舞蹈后,各類慶賀節目層出不窮,高臺上年輕的帝王漫不經心觀賞演出,偶爾低頭溫柔輕吻坐于自己身側的皇后,令大殿下的臣子外使直慨兩人伉儷情深。 唯有朝燈知道,他都快被身體里的玉珠子逼瘋了。 那玩意兒不知下了何種秘藥,稍稍一動,他就難受得很,偏偏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還不得不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姜明月便是看準了這點,才不時無意般觸碰他的身體。 “你別弄了?!?/br> 在又一次被對方摟緊肩膀后,朝燈壓低嗓音對姜明月道。 “為何?” “…磨……” “嗯?” 少年繾綣的桃花眼狀似無辜地看向他,朝燈微微皺眉,仿若羞于啟齒,恰好下邊歌唱的德妃正偷偷觀察朝燈,幾日前,發生在皇后宮內的亂事不脛而走,自那以后,再也無人私下瞧見皇后,都說皇后是受了驚被殿下安置在寢宮悉心照顧,她卻覺得相較照料,朝燈更像是被軟禁了起來。 只是軟禁,怕是還不夠。 “燈兒,”少年把玩著美人的黑發,語氣調侃:“告訴朕,哪里磨?” “……” “怎的不說話?” 見他不動,姜明月執了他的手,溫熱掌心裹住手指,指頭一下下摩挲朝燈指肚,在朝燈神情明顯恍惚時,天子忽的十指緊扣用力一拉,那盛裝的皇后便像投懷送抱般跌入帝王懷里,他身子一弓下,漂亮的腰脊便能看出一二,皇后撐著雙肘想從帝王身上起來,卻不料那人在他發頂落了一吻,朝燈便瞬間泄去力氣般趴在了姜明月腿上。 有心人還能看出,美人的身子竟是在這般簡單的愛吻下微微發顫,連呼吸都促了起來。 “哪兒不舒服?” 年輕的帝王輕撫他的發絲,低低的嗓音猶如威脅,又似愛語。 “……小明月,”朝燈的音色都帶了哭腔,他兩次摔在姜明月身上,差點沒被玉珠子磨死:“你饒了我罷,我真的——” “燈兒在朕面前,好似還從未用過敬稱,”看他不答,姜明月手上動作更是輕緩幾分:“回去再慢慢教你?!?/br> “……” 媽的,想翹課。 節目畢了,大殿外煙花盛開如蓮,在場朝臣皆提杯舉酒,空中繁星與彩色光霧交相輝映,大禮已過,接連有朝廷重臣向帝王祝酒,姜明月余光中見他在華座上一動不動,秀長睫羽垂落,待大典進行至后期,有精心打扮的妃嬪款款而來。 “臣妾見過陛下、見過娘娘?!?/br> 那美妃胸口繡的梅枝折出熠熠光華,裙上綴的小朵珠片如星辰散落,她一頭云鬢盤成極復雜精巧的樣式,走路時步搖沙沙細響。 “免禮?!?/br> 姜明月抬了抬眼皮,音色不咸不淡,那妃子也是識趣,一番祝詞敬過姜明月后,復將目光投向朝燈。 “臣妾聽聞娘娘前些天受了驚,可有好些了?” “無事?!?/br> 朝燈想要起身,那六粒玉珠便在他體內翻滾,當真是弄得他險些腿軟,眼里漸漸浮出水色,偏偏他又不能在這時坐下,只得并緊雙腿維持站立,這番致命的舉動無疑讓朝燈難過得要命,眼眶中不覺積了些微生理性的淚水,敬酒的妃子見他這般反應,只覺心疼異常,身為妃嬪,她們大都對深宮中教化人的手段了如指掌,皇后這般,顯然也是狠狠受過了。 “那便甚好,”美妃說著,低頭攏手,將酒杯以雙手托舉:“臣妾祝娘娘身體安康、祥運永存?!?/br> 道謝后,朝燈喝了酒,年輕的帝王見那妃子下去,走路時步搖晃得更顫,知道她怕是小腿都在發抖,抱著這么大的風險,也要自己上來見朝燈一面,真是…… [恨意值四星半。] “見過陛下、見過娘娘?!?/br> 又有妃子上來敬酒,姜明月喝過后,將朝燈環進懷里,順了自己用過的酒杯,將薄薄的黃金雕花杯沿貼上朝燈的唇。 “你們要多陪陪皇后,”少年說著,唇角稍勾,桃花眼里浮出似笑非笑神色:“他經常一個人,很寂寞罷?!?/br> “陛下說笑,”那妃子比先前之人來得鎮定,她面上含笑,素手執起杯肚:“有陛下在,娘娘哪兒會寂寞?” 少年點頭,牙齒輕輕咬過朝燈耳垂,有剛才的例子,朝燈只得又站起來,可想而知其中滋味,這般往復數次,待他喝完酒坐下,眼淚濕透了半邊睫毛,姜明月終是有些不忍,動作輕柔地拍了拍他的頭。 “燈兒身子不適,先回去吧,”見朝燈烏眸里閃過驚喜,姜明月翹起唇,俯身低語:“東西不要取出來,太醫說過,暖玉對男子身體有好處?!?/br> “……” 有區別嗎?有區別嗎?? “可是不愿走?” 他搖頭,在宮女引領下退出大殿,見朝燈離開,在場不少人皆是目光閃爍,高座上的年輕帝王神色不定,收回了投向那方的視線。 大典仍在繼續,歌舞升平、江山錦繡,長時間聽著各類心音,饒是姜明月,也忍不住逐漸覺得煩躁,之前朝燈在時他還能有片秒安靜,見國典也差不多近了尾聲,姜明月站起來,低聲拒絕了詢問備轎的宦官,獨自向行宮走去。 他許久未曾獨自在宮中漫步,少年時他每走過宮內一處漂亮地方,總會仔細記下來,想將來有天或許朝燈會喜歡,表面上看來,皇宮永遠高貴美麗,真正的深宮有多乏味無聊,姜明月并非一概不知,可他卻也從未打算放那個人離開,他當年隨前朝皇帝入住宮內,便已將每個未來都排上了朝燈的位置,若是沒有對方,他前進的動力與方向近乎得生生削去一半。 那人已然長進了他的骨子里,成為他的血rou和呼吸。 憶起那些自己曾聽過的心音,他不禁頭疼地捏了捏眉骨,若是除卻那封鬼畫符一樣的信,朝燈從頭到尾并未直接背叛過他,但事發時那些人的心音無不將問題指向了朝燈,就像……現在。 【皇上實在過分了?!?/br> 先前第一個上來敬酒的淑妃正輕言細語同身前人說著什么,因植株阻擋,只能依稀瞧見一截鮮紅衣衫,及袖口那兒露出的白皙手腕,通常心音比人聲來得更快,姜明月看見另一名妃子向前一步,從他的角度,恰能將那張俏臉上的羞澀一覽無遺。 “娘娘無礙就好,臣妾們也沒想到娜提沙竟是男子所扮,畢竟他看來實在與女子無二?!?/br> 【皇后著女裝定會驚為天人罷,平日這般已經夠勾人了?!?/br> “嗯,多謝關心?!?/br> 朝燈似是對她笑了笑,美妃的心音在瞬間不齊,臉也紅了徹底,她正欲言什么,余光瞟到不遠處安靜而立的姜明月,忽然面色一變。 【是皇上!】 【得讓娘娘知道皇上在這兒!】 那妃子沖朝燈眨眼,后者疑惑地看向她,站她旁側輕搖圓扇的德妃未曾注意她的不對,只從袖里執了另一把圓扇,柔著嗓子道。 “娘娘,這些日子氣溫逐漸上升,臣妾記得娘娘喜歡桃花,邊自作主張縫了這把桃花扇,若是不嫌棄……” 【在青州一帶,贈送團扇有團圓和美之意,即使皇后不知,妾也……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