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幾天，他忙著改造動力系統，廖宇寧忙著收拾殘局，兩人總共就見了幾次面，人多眼雜，也沒來得及說上什么貼心話。

艙門閉合。

慕戎長腿一邁，手臂舒展，就將廖宇寧“咚”在了門口的墻上。

廖宇寧被迫仰起臉，顯出無可奈何和早知如此的表情，黑亮的眼眸中映著燈光，像閃爍的星河。

燈光下，年輕人嘴角微微抿起，臉頰上淺淺陷入兩個小小的梨渦。

啊啊啊，寧寧真是怎么看都好看！

慕上校越看越歡喜，越看越心癢難耐，目光灼灼猶如烈火燎原，連帶室內的溫度也跟著上升。

廖宇寧的面頰一點一點紅了。

“寧寧，我想親你?！蹦缴闲｀?。

廖宇寧眨巴著眼睛，呼吸漸漸變深，他不知道這人在干嘛，想親就親好了，前幾天也沒見這么客氣的。

不過慕戎到底記得自己一身臭汗，沒有真的親過去，“你的浴室先借我用一下?！?/br>
一直沒有機會實現“與寧寧共浴”的心愿，但現在能用寧寧的浴室洗澡，也算實現了一半吧。

慕上校很開心地洗過澡，穿上廖宇寧為他準備的干凈衣物，心里贊嘆：寧寧真體貼。

這次慕戎登上破曉號，自然沒有帶行李，前幾天去輪機部幫忙，換上了那邊的工作服，他的軍裝就留在廖宇寧這里。

廖宇寧已經讓后勤機器人清洗和熨燙過了，連帶慕戎來時穿的那件很拉風的黑色帝國軍制式大衣。

慕上校穿戴整齊，又照了照鏡子，確定形象完美，才走出艙室。

廖宇寧坐在外面的辦公桌前，雙手抱臂看著面前的光屏，神情嚴肅。

“在想什么？”慕戎走過去問。

廖宇寧回頭看過去，發現這人收拾干凈了，隨隨便便走過來都氣勢滿滿，充滿侵略感。

不過對他來說，這種感覺并不討厭，反而會覺得安心和安全。

“我在想麒麟號為什么攻擊我們?！?/br>
也許是因為一開始就有所警覺，受到攻擊的第一時間，廖宇寧就將麒麟號劃到了敵人的范疇，并作出了反擊的決定。

當時沒時間考慮麒麟號攻擊破曉號的原因，現在有點空，才琢磨起這個問題。

“也許跟天道會有關?！蹦饺值?。

他走到廖宇寧的椅子旁邊，背對辦公桌，側身斜坐了上去。

有點隨性和不羈的坐姿，與筆挺板正的帝國軍制服形成強烈反差，同時因為這么坐的人臉夠帥，腿夠長，視覺效果居然還不錯。

廖宇寧避開視線，放下環抱的雙臂，手肘支著椅子扶手，讓自己坐直了一點，然后清了清嗓子，“你們有發現天琴軍團與天道會的首尾嗎？”

慕戎緩緩點頭，“天道會能夠隱匿在天琴星域五十年，不是沒有原因的?！?/br>
天道會最初活躍于仙王星域，確切地說就在帝都星系范圍內。

五十年前，慕戎的父親慕銘帶領帝都星系警備軍徹底搗毀了帝畿和天闕的天道會據點，宣布了天道會的第一次覆滅。

其后五十年，天道會改變了策略，徹底蟄伏起來。

五十年的經營，讓天道會在天琴星域艾拉姆斯星系的秘密基地形成了頗為可觀的規模，而帝都一直蒙在鼓里。

這一切，很可能與當地政府或者軍團有牽扯。

“我想不通?！绷斡顚幬⑽櫰鹈碱^，“為什么還會有人支持那些瘋子？”

“陛下在位六十年，銳意圖治、殺伐果決，對于帝國來說，固然是不可多得的明君，但也導致了很多人利益受損，比如修改勛貴承襲制度、比如推行軍政改革?！?/br>
聽慕戎說著，廖宇寧沒有反駁，因為先驅號的事情，他對這位曾經景仰的帝王心生芥蒂，但也不得不承認元常帝配得上“明君”的稱號。

“任何一種變革，都會影響原有的既得利益者，有些人會順應時勢，做出改變，有些人則不會，他們不會也不愿從整個帝國的高度考慮問題?！?/br>
說白了，就是那些舊貴族和地方門閥，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陽奉陰違、阻撓變革。

“天道會，有他們需要的、代表過去舊傳統的東西?！?/br>
“是什么？”

“上次提審馮·威斯曼的時候，他吐露了一個秘密，我覺得很可能是真的?！?/br>
聽慕戎說完馮·威斯曼的訊問過程，廖宇寧驚愕到無法置信。

“他們都是先帝的克隆體？”

慕戎點頭，“這樣的話，很多疑問就可以解釋得清了?！?/br>
樊贐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帝畿，先帝元康八世為什么力排眾議，一定要推這個私生子上位，全然不顧其他皇室成員的反對……

對了，那時候還有樊贐與先帝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因此才深得先帝喜愛的說法。

然而，克隆體不能繼承皇位是樊氏皇朝幾百年前就定下的規矩。

眾所周知，那是科技進步之后的人倫底線。

當時在位半個多世紀的元康八世也無法撼動這一規則，所以只能讓克隆體以私生子的身份出現。

“這對樊氏皇朝來說，是個巨大的丑聞?！绷斡顚幍?。

如果先帝這種倒行逆施的做法被揭露出來，皇室聲譽將會大受影響。

“嗯?！蹦饺贮c頭：“我覺得這事陛下是知道的，就算一開始不知道，樊贐下獄之后，應該也能查出來?！?/br>
至于后來流放樊贐的飛船為什么會爆炸，那就不得而知了。

廖宇寧面沉如水。

先帝在他印象里，原本還只是昏聵，現在則更加不堪。

相比之下，元常帝樊朗表現得要好太多。

在位以來，元常帝一直收縮皇室規模，減少貴族承襲，甚至還主動約束皇權、推動各項政治及軍事改革。

廖宇寧想起他的老師馬洛維特曾經為他分析過，皇帝的長期目的就是推動自上而下的民主改革……

“現在不要想這個了?！蹦饺謴澭?，伸手撫上廖宇寧凝肅的小臉，在對方面頰皮膚上蹭了蹭，低聲道：“想想我吧?！?/br>
廖宇寧在怔愣中抬起頭，看到慕戎的俊臉壓下來，腦子恍惚了一下，嘴唇就被人攫取了。

嗯，不想了，那些討厭的事情。

身體比頭腦更早地做出了回應，廖宇寧直起腰，雙手攀附上慕戎的肩膀，為對方的侵入提供更多便利。

確實滿腦子都是這個人。

這個人的力量，這個人的體溫，這個人托在自己面頰上的掌心，還有這個人吻住自己的唇。

低沉的喘｜息、皮膚摩擦的聲音、血管有力的搏動，匯聚在耳膜里，仿佛一股洪流席卷全身，然后充滿了整個世界。

嘀——

內部通訊器的提示音。

兩個人同時楞了一下，廖宇寧先反應過來，收回攀在慕戎肩上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