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嗯,原因倒是不復雜,可我就是有點奇怪,下人中并沒什么奇怪的舉動,他們到底是如何做到這些事的?這個如果不查出來,就算他們走了,我也不安心啊?!泵蠉圭贿呡p輕揪著相公胳膊上的一丁點皮rou,一邊緩緩說道。 泰藹鑫被揪得有些麻癢,決定君子來而不往非禮也,也伸出爪子去揪了揪娘子的一丁點rourou,只是那位置有點特殊,引來了孟嵐琥一記白眼和一句“沒羞沒臊”的表揚。 就在伯爺夫婦對府里的怪事有點摸不著頭腦時,城西泰家那里卻來了兩位熟人。 佰子蘇他們開心地拍打著一副道士打扮的宋山苗,而老道袁海生如今也一派道骨仙風、精神矍鑠的模樣,早已不是初見時那副時日不多的慘狀了。 “山苗,哦不,應該是清風道長,你怎么和袁道長跑來京城了?”竇寶好奇地摸了摸宋山苗的拂塵問道。 宋山苗一揮拂塵,頗有點仙氣地行了個禮,道:“我與師父是收了京中龍虎觀的帖子,前來參加七月十五中元節時舉辦的授箓大典的。今年我師父要第三次加箓了?!?/br> 說完,他眼露敬重地看了看自家老頭子。當年看著只是個潦倒的窮老道,不曾想袁海生年輕時早就經過了初授和二次加箓。按他的功德和修行時間算,袁海生早滿足三次加箓的要求了??伤髞硭奶幱巫?,居無定所,京中管理者聯系不上他。他自己也對這些品級不太上心,所以直到在夏麻縣的龜山觀中定居下來后,才與京中重新恢復了聯系。 也因此,今年的中元節授箓典禮才會特意給他們發了帖子,而袁海生也就是覺明子道長也將在這次獲得三次加箓,成為三品道士,授得“五雷道箓”。 下午,泰祥博得知宋山苗師徒來了京城,就去同孟嵐琥打了個招呼,要去見見故人。 誰知孟嵐琥忽然開口道:“慢著,慢著,我記得你游歷歸來后曾經說過,袁道長非常善于卜算天象方位,是不是這樣?” 泰祥博點頭道:“確實如此,像天候節氣,袁道長就算得非常準。方位推算上,我只是在后來跟子冠通信中,得知道長幫不少人家找到了失物,并沒親眼見過?!?/br> “恩,那這樣,你把咱家最近的幾件怪事都同道長說說看,問問他可有什么主意?!泵蠉圭X得既然袁道長善推算,說不定也能幫忙看看府里的事情。 果然,在聽過泰祥博的描述后,袁海生慢慢捋著胡須,想了片刻后,說道:“這事,確實古怪。如果沒有人在里面動手腳的話,那保不齊就是貴府的地氣發生了變動。不過沒有親見過,我還不能肯定。不知能否讓我進府一看?” 袁海生和宋山苗早就想找機會報答一二,如今伯府有事,自然是想盡盡心力。 泰祥博回去問過父母后,第二天,袁道長就帶著徒弟進了伯府。 聽說伯夫人請來了道長看風水,伯府里的下人們既好奇又有點緊張,生怕真查出點什么嚇人的鬼祟玩意,那今后晚上都不敢出門了。 而北苑中,泰和仁一臉冰冷地看著唐羽,他此刻再看這張美艷絕倫的臉,只覺得心底發寒。 “是你做的吧?你就這么不想跟我走?不是都說不找了嗎?”泰和仁皺眉問道。 唐羽歪著頭,微微笑道:“我哪兒又那么大本事?不然這些年,早就該找到東西了。不過我還真不想走,難道你就心甘情愿地去那鄉下種地嗎?我才不信吶,呵呵?!?/br> 泰和仁眼角抽了下,道:“若是你敢對我泰家行不利之事,送一張休書與你,我還是舍得的?!?/br> 唐羽“撲哧”噴笑出聲道:“你呀,怎么還這么傻兮兮,真出了事,你我連性命都難保,休不休的還有何意義?” 泰和仁渾身僵硬了下,他無法從對面女子身上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只嘴上威脅一下又覺得自己實在太過廢物。 可當他得知唐羽去找孟嵐琥說要留在京城時,竟然被拒絕了。這事無疑讓他意識到,情況恐怕不是他以前想的那樣。 若泰藹鑫與孟嵐琥真是陳軒的人,那他們定然不會拒絕唐羽的留下才對。他們應該是一伙的???趕走自己,留下唐羽,不是更方便他們今后行事嗎? 于是,這幾天,他就開始想法設法地接近泰祥博、佰子蘇和竇寶三人。 在他看來,這三人畢竟年少,從他們嘴里應該能問出點真事。 只是他不清楚,泰祥博三人在二叔公頭一次找他們談話時,就彼此通了通氣,還把這事告訴了孟嵐琥。 孟嵐琥雖然不了解泰和仁想做什么,但他們家沒什么事不能見人,于是就讓他們實話實說,若是不想說的話,就自己想法子開溜吧。 因此,泰和仁雖然也從泰藹鑫三人那里了解到了一點他們在夏麻的經歷,可到后面就覺得這三個家伙根本就是三條泥鰍,問多幾句,就都滑溜溜地跑掉了。 雖然泰和仁對此忍不住嘀咕幾句“非誠實君子也!”但多少也感覺出,自己這個伯爺侄兒恐怕還真不是王爺私生子。 不然的話,如今這局面,他們與杜氏不是應該抱頭痛哭,母子情深嗎?為何相處起來,竟然還不如對那個瘋姨娘來的親近? 而且,他們剛到夏麻時,據說是病的瀕死,后來連孟嵐琥都險險病死,也沒什么來歷不明之人伸出援手,都是自己扛自己熬,再加上左鄰右舍幫襯一二,這才度過了那些困苦艱難。 這完全不像一個隱藏在暗處,手握父輩財富與勢力的皇族遺子該有的經歷。 此時,泰和倫的眼前漸漸清明起來,把過去那些沒有真實根據的猜測去掉后,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從沒注意到泰藹鑫一家進府前后的表現,與皇家私生子實在是相差太遠。 正常來說,一個皇叔的遺子不應該是在外地迅速發展壯大,把自己的勢力發展起來,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后,再返回京中低調行事,暗中收買關鍵人物,最后亮出身份,一舉那啥嗎? 可泰藹鑫一家,到了外地,差點沒挨個死一遍不說。好不容易活過來,竟然窮得還不如鄰居賣豬rou的。 而泰藹鑫這位“皇叔遺子”竟然跑去做什么一個月半兩銀子的書吏,雖然后來升上來了,可他別說打下什么堅實基礎了,進京時還只剛剛過了吃飽穿好的階段,這實在是……太弱了吧? 而等他們進京后,也是做個小七品司員,后來進府前后,還把伯府的丑事搞到滿京城皆知的地步,這以后要是真想去爭霸一下的話,就不擔心走出去,別人拿這些丑事笑話他嗎? 這哪兒是想搞大事的態度,分明就是睚眥必報的混不吝嘛! 帶著這些疑惑與想法,泰和仁等到袁海生師徒進府后,也跑到跟前去看熱鬧了。 今日正是泰藹鑫休沐的時間,因此他親自出面陪著袁道長師徒在府中查看。 雙方都不是什么愛說場面話的人,彼此見了禮后,就直奔主題了。 看過枯萎的大樹、泛紅的井水和冒泡的池塘后,袁道長又繞著整個伯府轉了兩圈。 此時已經花了快一個時辰,不少看熱鬧的下人都覺得無趣,各自散去了。 而泰藹鑫跟在袁道長身邊,卻一句催促的話都沒有多說。 袁海生見狀在心中暗自點頭,于是,就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伯爺,你看,”袁海生蹲下身,撿了個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不多時,就見一個伯府俯視圖出現在地面上。 然后袁海生把那三處發生怪事的地方標注了出來。接著他輕輕一劃把這三處連接了起來,竟然是一條筆直的直線! 泰藹鑫一見這情況就覺得很詭異,他沒有立刻出聲詢問,而是轉身讓趙英和蔡管家把周圍看好,不許別人靠近。 接著才蹲下身,低語道:“道長,為何這三處會在一條線上,可是有什么講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