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慢著,現在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壞消息?!苯怏髢墒忠粨毋@進了機艙的腹部,蓋上了維修門。 “他的航向不是最高監獄?!?00說。 解篌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但是他立刻恢復了正常:“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的人沒有被他們發現。他們把我們當做正常后備軍安保了?!?/br> “他們能過安檢嗎?”解篌遲疑地問。 “放心,”100簡短地說,“每個人身上都有電子芯片,我們頂多解釋我們身上的芯片更多一些?!?/br> 解篌開始調試面前的電路板。雖然他并不是專門為了賈科而制造出來的人造人,但是他經歷過的意識太多,面對的困難和危險也太多了,即便他沒有八號那樣強的戰斗能力,在其他的方面他也超出常人太多。 “你要小心,里昂也在里面?!?00再一次提醒了他一句。 解篌哼了一聲表示回應,100隨后不說話了,他們要開始各自的任務——所有人,包括賈科。 —— “雞仔,給我打飯?!薄斑€有我的?!薄敖o你?!薄拔业??!薄?/br> 無數只手將他們手上的飯票塞進維克多懷里,還有好幾只手將他頭頂的亂發揉得更亂,有人甚至用手捏、用腳踹他的屁股。 維克多縮著肩膀小心翼翼地攥著那些飯票,快步而畏縮地向前小跑。那些粗魯的男人發出了大笑聲,他們嘲笑維克多瘦弱的身材,嘲笑他小跑的步姿,更嘲笑他是個新來的。 維克多沒有和莫爾被分在一起。他們在兩個不同的區域,將他們送來的士兵早就等著看他們笑話了。 維克多戰戰兢兢地來到食堂,伸出手掏出了一把飯票。 正當他等待吃飯的時候,他的目光忽然掃到了角落里的人。維克多的眼睛立刻睜大了。莫爾和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一起,他們似乎在交換什么東西。那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臉相兇神惡煞,是維克多最不敢招惹的一類,然而莫爾卻顯得非常鎮定。 維克多想要打招呼,卻又不敢,在這個地方私自交談過久會被獄警盯上,送進禁閉室。反正這里的獄警能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將他們看不爽的犯人送進禁閉室。 維克多在外面已經要崩潰了,他不敢想象自己被送進禁閉室里會發生什么。 莫爾遠遠地瞥了他一眼,接著他和魁梧的男人結束了簡短而隱蔽的交談,同樣來到了打飯窗口,和維克多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別四面張望?!蹦獱栴^也不回地說。 維克多連忙低聲問:“你和他在說什么!” “交易,”莫爾簡短地回答,窩在腋下的手稍稍松開了拳頭,好讓維克多看見里面的東西,“文字通訊器?!?/br> 最早的老實文字通訊器。 “你用什么換來的?”維克多睜大了眼睛。 “他的脖子上有個電擊圈。我把它搞壞了,”莫爾再次壓低了聲音,“今天傍晚放風的時候來找我?!苯又獱柲米吡怂哪且环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維克多。 維克多在催促下慌忙接過自己無數份午餐,忐忑而心煩意亂地向自己的區域走去。 維克多一直緊張地等到了晚餐時分。所有的囚犯允許飯后散步,這可能是他們最悠閑的時間了。 維克多像一只緊張警惕的兔子一樣來到cao場上,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莫爾。他不敢走得太快,怕引起獄警的注意,卻又忍不住一再加速。他擺脫了不少試圖逗弄他這個新人的囚犯,總算是來到莫爾面前。 莫爾看了看四周,迎上他低聲說:“編號十九自首了?!?/br> “什么?!”維克多差點尖叫出來,好歹是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剛剛得到的消息,”莫爾揮了揮他拳頭里的文字通訊器,“c4ii監獄?!?/br> 維克多瞪大了眼睛:“那可是——” “死刑犯監獄?!蹦獱枃烂C低沉地說。 帝國的最可怕的監獄并不是最高監獄。最高監獄里關押著不少重刑犯不錯,但是里面沒有一個需要用到極性的犯人。這些犯人很多事商業罪犯,甚至包括了不少犯了政治錯誤的政治犯。只有少量的搶劫犯和殺人犯。這些搶劫犯無不干過震驚全球的搶劫行為,或者殺死過政治要人?,F在的聯邦政治沒有死刑,因此這些對社會有重大危害的犯人被關進這個最高監獄進入無期徒刑。 莫爾維克多也是在進入實驗室之后才知道,聯邦并不是沒有死刑,而是有不能對外公開的死刑監獄,那就是c4ii。在那里面的犯人可以被輕易施以嚴酷的死刑,通常是用于拷問窮兇極惡的罪犯。賈科自首的目的莫爾和維克多都能猜到一些,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會進入那個監獄。 維克多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莫爾沒有將他心里的猜測說出口。他在想,沒有任何消息提到解篌的下落,如果編號十九陷入了這樣的處境,解篌不會坐以待斃。 一定有什么是他們不知道的,除了編號十九和解篌以外誰都不知道的…… —— 賈科的雙手套著磁力套環,被倒縛著蒙著眼睛推出機艙。他始終面無表情,腳步穩健,不像一個被蒙上眼睛的人的行動。 押送他的人好幾次查看他的眼罩,就為了確定那眼罩的確是有作用的。 他們帶著賈科行走了兩分鐘就停了下來。賈科能感到有人從正面盯著他看。那個人的眼神之銳利讓賈科幾乎立刻嗅到了同類的氣味。 他渾身的肌rou都緊繃起來,只聽到對方說:“帶進13號審訊室?!?/br> 帶他走的人明顯地遲疑了一下,緊接著賈科被推了一把,他從善如流地跟著對方走進了押送他的一個鐵箱。他知道這些膽小的家伙不敢將他單獨暴露在空氣中太久。那所謂的13號審訊室。就是從數字上來看他都知道這個審訊室一定不是普通審訊室,但是賈科的臉上始終沒有流露出一絲多余的表情。他走進鐵箱之后,身體便隨著鐵箱一起移動起來,他從氣溫的變化意識到自己已經進入了第13號審訊室。 一閃金屬門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編號十九?”對方輕輕地說。 賈科突然感覺到了什么。一種荒唐的熟悉感升了上來。他覺得自己記起了什么,印象卻又模模糊糊。 “你是個勇敢的家伙?!彼f。 賈科感到他靠近自己,打開了金屬鐵箱的門,然后賈科臉上的眼罩自行在遙控下脫落下來。 賈科看到了面前的男人。他的雙眼難以置信地睜大了。先前他就考慮過,衛希禮和暉文這兩個名字和他的意識究竟有沒有關聯,他以為只是一個巧合,畢竟他沒有真正仔細的面見過暉文,也沒有見過衛希禮的正面。但是現在看到面前的孫毅,他卻無法認為那是巧合——孫毅和他意識中的那個黑幫的叛徒長得一模一樣。 “孫毅?”賈科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對方的瞳孔擴張。賈科僅僅從這一個細微到幾乎覺察不出的細節里證實了他的猜測。 ——他的所有意識都在暗示他的現世。 第169章 賈科被銬在一張鐵質的椅子上,孫毅就坐在他的面前。孫毅的背脊筆挺,看上去是個十足的軍人。 賈科對著那張手下敗將的臉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和趙信如出一轍的冷笑。 孫毅的臉色有些復雜,他說:“我沒想到你也會選擇這條路?!?/br> 賈科輕輕哼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你現在很危險?!睂O毅以十二萬分的關切對賈科這么說,“‘六道’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你消滅?!辟Z科冷眼看著他,伸出脖子探向他低聲說道:“我不是叛徒?!?/br> 孫毅的臉色僵硬了,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拽住賈科的領子湊到面前凝視著他說:“你不是叛徒?沒有活的‘六道’的人能出現在政府面前,我一直以為你和我一樣都是被逼的,我沒想到你已經變成了他們的人?!?/br> 賈科面無表情地盯著他,“被逼?沒有誰是被逼的。所有被逼的人無非是出于對能力弱小與現實無可奈何地抱怨?!?/br> “他們控制你我的思維!他們控制所有人!”孫毅勒得賈科幾乎要窒息,然而賈科卻沒有表現出一絲狼狽。 他深深看著孫毅說:“如果你被控制了思維,你就不會站在這里拽著我的領子對我大吼大叫?!?/br> 孫毅盯著賈科許久,狠狠放下了他的領子。 賈科心想已經差不多了,孫毅已經收回了他的情緒,他需要更加小心地刺探對方的情報。 孫毅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通訊器。 “這是你的吧,”他說,“最老式的通訊器?!?/br> 賈科沒有說話。那是100給他們的,用于緊急聯絡。隨時丟棄也毫無問題。 孫毅隨手打開翻了翻,沒有翻到任何消息記錄。他似乎早就料到,于是只是哂笑一下。他將通訊器放在一邊,心平氣和地對賈科說:“你和他們不一樣,我看得出來?!?/br> “為什么要救那兩個人?!彼f。 “你希望我說真話還是假話?!辟Z科懶洋洋地看著他。 “真話怎么樣,假話怎么樣?” “他們救了我,我被他們深深感動了,內心涌起了一股人道主義熱流,想要回報人性的閃光點?!辟Z科抬著眉毛說,“有關我的情報在他們手上,我必須保證親手解決他們不至使任何有關于‘六道’的機密泄露?!?/br> “——你覺得哪個是真話,哪個是假話?”賈科微微抬著下巴,似乎他坐的并不是一張限制高危囚犯的椅子,而是一張真皮沙發。 孫毅忍耐著盯著賈科。 “編號十九。你們的編號表示你們完成重大任務的次數,”孫毅說,“你已經成功完成了‘六道’十九次反政府秘密行動,你愿意跟我說說嗎?” “‘六道’、‘六道’。你說了這么多次我的頭都疼死了,”賈科面無表情地說,“我現在記不起有關于它的任何內容,你愿意跟我說說嗎?”賈科說的是實話,“六道”兩個字無時不刻不在刺激著他的腦海,奈何孫毅根本不認為他的話里有真話。 “你不愿意跟我聊,”他笑了笑,“我會讓你愿意跟我聊的?!?/br> “你知道我在意識里經歷過多少可怕的刑罰嗎……”賈科看著走向一旁的的孫毅嘟噥著說。 “我知道你不怕一些普通的懲罰,也許你們的身體已經失去痛感了,”孫毅顧自說,“但是一樣一樣試過來,你總會受不了的?!?/br> 孫毅拿著一樣東西貼近賈科,鼻子幾乎頂著他的鼻子說。 —— “已經靠近目標?!便y發的男人按著耳麥低聲說。 “小心,”解篌在另一頭說,“他們不會讓你們輕易進入重刑區?!?/br> “交給我?!?00拉下了航行面板上的通話按鈕,“rebaca c1,通行指令rebaca c1?!?/br> 全息屏幕上顯示出了一張黑人的臉孔。 “這是你們第三次遲到?!?/br> “抱歉長官,”100板著臉說,“c4ii的供應比這里的優先級更高?!?/br> “哦,所以你們寧可讓我們和這里的重刑犯餓死也要給那幫死刑犯一頓五星級套餐?!焙谌伺叵曛笈鸬溃骸巴ㄟ^!” 100關閉了通訊,和副駕駛座上的另一個機器人駕駛運輸艦駛入了后勤停泊港。 —— “雞仔,輪到你了?!币粋€手臂上紋有刺青的大塊頭用他的手用力拍了拍維克多的肩膀,將維克多幾乎壓得往下栽倒。維克多的鼻尖上額頭上都是汗,他身上只剩下一條內褲和一雙襪子。他用手推了推眼鏡,滿頭大汗地盯著手里的牌。 “快點兒,膽小鬼,別讓我們久等?!弊谒硪贿叺哪腥舜笮χ鴾惤?。維克多連忙捂住自己的牌,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眨掉睫毛上的汗珠,終于抽出了一張牌。 “啊哈?!睂γ娴膸讉€男人對視著露出了笑容。維克多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牌早就被看光了,沒有人告訴他,這里沒有一個人是他的伙伴。維克多的牌剛出手,其余的幾個人接連叫牌,維克多臉色慘白地看著自己手里最小的牌,滿臉絕望。 “把內褲脫了,雞仔?!贝糖啻髩K頭盯著他說,“你只剩下那東西了?!?/br> 維克多的眼圈都紅了,他磨磨蹭蹭地起來在幾人的威脅下緩慢地脫下自己的內褲。 “真可愛?!逼渲幸粋€男人挑著眉毛吹了一聲口哨嘲笑說。 “好了,再有一局,你就輸不起了,你得給我們cao一頓,”他說,“我們很公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