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隔行如隔山,一旦深入進行了解,才知道燃油助力車的市場是那么龐大。這種形狀和顏色的燃油助力車,居然有七家廠商生產,外形幾乎一模一樣。即便是有細微的差別,在視頻截圖那么模糊的情況下,也是不可能辨別的。所以,別無選擇的蕭朗,沒有什么捷徑可以走,只有一家一家地查。 蕭朗以各個廠家在華北地區的總代理為支點,重點調查各個廠家在南安市及附近幾個市的代理商,調查大約一年之內的類似形狀、顏色“復古風”形狀燃油助力車的銷售途徑。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就是一模一樣的車,每個廠家在指定區域都銷售了近百輛。這對蕭朗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數字是一個方面問題,但更大的問題是沒有甄別“幽靈騎士”的關鍵信息。即便是蕭朗知道這輛車賣給誰了,但誰才是“幽靈騎士”呢?這個問題讓蕭朗很是苦惱。 倒是唐鐺鐺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給了蕭朗提示。 “他這個頭盔,好像很廉價啊?!碧畦K鐺說。 “是啊,《偵查學》上說了,如果一條線索不能順利抵達終點,那么我們就要尋找更多的線索。即便每條線索都不能完成目標,但是這么多線索的交叉點,就是離真相最近的地方?!笔捓拾选秱刹閷W》上的籠統概念歸納得更為通俗易懂。 于是,蕭朗和唐鐺鐺又開始打起了頭盔的主意。用幾乎同樣的辦法,唐鐺鐺把“幽靈騎士”的頭盔概貌還原了出來,然后依據圖片中估計的材質以及其樣式、顏色,在網絡上進行了地毯式搜查??墒?,卻一無所獲。 隨著網絡搜查工作的進展,蕭朗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這種頭盔雖然是全套式,但是材質非常廉價的頭盔,一般都是購買助力車的時候贈送的。尤其是圖片里的頭盔上若有若無的幾個字,更像是營銷商印上去的廣告。 設置了燃油助力車的生產廠商、設置了銷售區域、設置了購買時間,甚至設置了附送物品,以唐鐺鐺的計算機水平,很快就查出了一家高度吻合的經銷商。 在查出經銷商后,蕭朗馬不停蹄地趕赴店里,約見了經理。 聽說蕭朗需要他回憶過去的一年里,銷售出去的“復古風”形狀燃油助力車,然后再回憶購買的人都有哪些特征,這讓經理大吃了一驚。記憶力再好的人,也不具備清晰回憶過去一年所有細節的能力。更何況,店里也沒有監控,即便是有監控,也不可能追溯到一年前。 經理不知道蕭朗的身份,對他警覺有加。作為學員的蕭朗,又沒有什么證件可以讓經理乖乖配合。無奈之下,蕭朗只有耍起了賴,蹲在店門口大嚷大叫,不僅趕走了欲來看車的顧客,更是讓路人頻頻側目。 經理被蕭朗這一鬧,頓時慌了。以前遇見類似情況,可以讓店里的銷售員動手,但在身材高大、態度蠻橫的蕭朗面前,經理不得不仔細思考解決的辦法,以應付好蕭朗,讓他早點兒離開。 于是,經理拿出了收藏在柜子里的銷售記錄。因為銷售記錄上詳細記載了每一輛車的價格,所以這份記錄是很機密的。經理也是被逼無奈,才把這本記錄交給了蕭朗。 不看就算了,這一看,蕭朗更是頭大。上百份的購買記錄,大部分都有購買人的詳細信息,即便是沒有詳細信息,也有具體的聯系方式。記錄這些,主要是為了幫助客戶辦理燃油助力車牌照,以及售后服務所需。 這么多人,誰才是“幽靈騎士”呢?蕭朗完全摸不著頭腦。 蕭朗就這樣漫無目的地翻看著銷售記錄,大腦幾乎近崩潰的邊緣。突然,他的眼前一亮。 這是一年前銷售的一輛“復古風”形狀燃油助力車的銷售記錄。和其他銷售記錄不同的是,登記表上只有一個叫作“魏整義”的名字。其他信息,諸如住址、單位、電話、qq什么的,一律空白。這是一個主動放棄售后服務的顧客,這是一個把名字諧音,就能讀成“為正義”的顧客。他不是那個自詡為了正義的“幽靈騎士”,那么還能是誰? 就那么一念之間,蕭朗感覺“幽靈騎士”就在眼前,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快,快,你趕緊給我看看這個人,你還能不能記得起來他長什么樣子?”蕭朗一把拽過經理,指著銷售記錄說,“一定要想得起來!” “沒搞錯吧!”經理瞪大了眼睛,“這是一年前??!你當我是神哪!你再這樣鬧,我就報警了!” “我就是警察,你報了也白報!”蕭朗晃了晃襯衫,露出了腰間的槍柄,“趕緊想,這是個什么人!” 經理看到了露出來的槍柄,著實嚇了一跳,心想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拿槍的,不是警察就是壞蛋。于是只有裝,裝模作樣地想了起來。 經理沒想出個什么眉目,倒是銷售員最先來了印象。 “是不是,那個諾基亞?”銷售員說。 “哦,好像是的,好像是的?!苯浝淼哪X袋點得像是在搗蒜。 “什么諾基亞?”蕭朗問。 即便是有記憶片段,銷售員也只能記得,那個“魏整義”買車的時候,拿出一個諾基亞手機來打。在這個智能手機遍地都是的年代,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還在用老古董,引得銷售員多看了兩眼,于是就留下了這么個印象。 除了二十多歲、用諾基亞手機以外,經理和銷售員實在想不出其他特征了,甚至現在把“幽靈騎士”抓來,他們也不具備辨認的條件。 蕭朗見再逼也沒用了,便留下一個電話號碼離開了。也不算白來,好歹有了新的線索,也就有了努力的方向。 凌漠的方向和蕭朗不同。他在賭約生效后,就孤身來到公安局,找到了劉安平局長,并且出示了自己的“守夜者”身份。因為劉局長作為市局高層,知道“守夜者組織”的存在,也在上次趕赴組織基地宣布破案情況的時候見過這個刀疤男,所以給他一路開了綠燈,對桑塔納轎車被撞案進行了深入了解。 在交警部門的配合下,南安市警方很快就找到了撞擊桑塔納的小貨車。這一點倒是出乎了“守夜者組織”導師們的意料?!坝撵`騎士”并沒有整修那輛車,而是直接拋棄在距離肇事地點二十公里外的一座小山下面。拋棄的理由應該是汽油耗光了。 小貨車是一輛沒有牌照的破舊車輛,從車輛的車架號上來看,這輛車是被扣押數年無人領取,被交警部門送往報廢車廠的車輛。刑事技術部門隨即對小貨車進行了全面檢驗,可是沒有能夠檢出指紋和dna??磥怼坝撵`騎士”是盜竊了該車后,給其加油,然后駛離車廠的;在作完案后,“幽靈騎士”細心地處理了車輛,沒有留下證據。 非??上?,車廠大門常年開啟,而且沒有專門的人員看守。通過車廠大門口的監控,只能看到車輛被開了出去,但看不到“幽靈騎士”是如何進入車廠的。不出意外,他是翻墻入內的。 得知這些信息后,凌漠孤身來到報廢車廠,對車廠進行了實地勘驗。 車廠荒草叢生,到處都是爛泥,坑坑洼洼,里面堆積著幾十輛報廢的車輛。凌漠對這些廢舊的車輛和遍地都是的車輪印記、人的足跡不感興趣,因為這些都已經被南安市警方勘查過無數遍了。 其實,凌漠本來也不對車廠留有什么足跡抱有希望。他的腦子里一直想著,“幽靈騎士”是如何給廢車加油的,必須自己帶著汽油進來?那么拎著一個汽油桶,又如何翻越這兩米多高的圍墻呢? 所以,凌漠感興趣的,是在廢舊車廠里不應該出現的容器或者包裝物。 舊油桶到處都是,沒有尋找的價值。但是凌漠很快看到了一個蛇皮袋,白森森的,在一堆荒草里格外醒目。 蛇皮袋很普通,但是上面用塑料繩捆扎兩端,就不普通了。顯而易見,這是有人專門制作的一個攜帶工具??梢园讶魏挝矬w放在蛇皮袋里,然后利用蛇皮袋上簡單捆扎的塑料繩背在背上。這樣,就方便翻墻入院了。 想到這里,凌漠很是興奮。 對蛇皮袋周圍進行勘查后,凌漠很快找到了那個貌不驚人的汽油桶,更加印證了他的想法。 但這附近最讓凌漠感興趣的,是荒草之中散落的一些物品。有空的紅牛飲料罐,有兒童牛奶的紙包裝,有塑料飲料瓶,還有一塊舊紙板。 這些都是很常見的物品,用這些物品來找人,顯然很不切實際。但是,該如何利用這些本不該出現在報廢車廠里的東西,推斷出“幽靈騎士”的身份呢? 對于其他人,怕是得不出結論。 但是對于混跡于市井之間十幾年的凌漠,這個問題很簡單。 凌漠認定,“幽靈騎士”是以一個“收破爛”的身份,隱藏在民間的。原因是,那些異常的物件,都是收破爛的人才會收集的東西。 設想,“幽靈騎士”需要一個方便攜帶汽油桶“飛檐走壁”的包裝物,那么他會取一個自己最常用、最好找的物件。如果“幽靈騎士”平時就是一個收破爛的人,那么這個蛇皮袋就是最好的選擇,不僅能“裝”(容納),還能“裝”(偽裝)。其實它就是收破爛的平時背在身上的口袋,用這個大口袋來裝汽油桶自然沒問題,只是口袋太大,里面難免會遺留一些平時收破爛殘留下來的廢物。 當“幽靈騎士”進入偷車現場后,把汽油桶從蛇皮袋里倒出來的時候,袋子里原本殘留的一些廢物也就被倒進了荒草叢中。 據此,凌漠用了大量的時間,潛入社會底層,對南安市整個收破爛的群體進行了調查和觀察。不過,從這個千萬級人口城市里找出一個并沒有明顯特征的收破爛的,仿若大海撈針。凌漠費盡心思,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去梳理、調查,仍然還沒有結果。 但是他堅信,有了這個論斷,“幽靈騎士”跑不遠、躲不久了。 2 這次,蕭朗和凌漠同時約見“守夜者組織”導師,倒不是為了“幽靈騎士”的事情。 他們是同時對剩下的兩名重刑逃犯的行蹤進行了判斷,請求“守夜者組織”導師們協調警方,予以抓捕行動。 剩下四個重刑犯,雖然兩個逃脫策劃人a和b仍然是杳無音訊,但蕭朗和凌漠在這個很緊張的時間段里,分別鎖定了另兩個重刑犯,對于導師們來說,可以用“久旱逢甘霖”來形容。所以,導師們無一缺席,聽取兩人的分頭報告。 蕭朗及他的戰鷹組對案犯k的鎖定,應該是從兩天前,蕭朗mama傅如熙的一個電話開始的。 而關于k的故事,還得從發生在一個月前的兩起故意傷害案件開始說起。 一個月前,在南安市下轄的安北縣,發生了一起故意傷害案件。那天上午,一個住在安北縣中醫院宿舍區的男子,滿臉是血地跑到派出所里,稱有人搶劫,要求警方給予其協助。派出所立即派出數名民警和協警,并且要求指揮中心給予特警支持,按照報警男子描述的兇手模樣,對案發現場周圍進行了布控。 報警男子稱,兇手是一個小個子男人,一看就是蓄意來犯罪的,因為大熱天的,他還戴個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那個帽子很顯眼,是那種在城市里早已匿跡的毛線鴨嘴帽。兇手穿著一件花格襯衫,手持一把砍刀,見到他迎頭就砍。因為他毫無防備,所以頭部多處被砍傷,好在并沒有造成顱骨骨折和顱腦損傷。 兇手在砍完報警人后,立即逃離現場,無影無蹤。 從報警人的描述看,兇手的主要目的是在于砍人,而并沒有對其隨身物品進行侵犯、搶奪。所以派出所認為,這并不是一起搶劫案件,而應該是一起普通的、因為矛盾引發的故意傷害案件。作為轄區派出所,這樣的案件,倒是也不少見。 不過,報警人堅持說自己并不存在什么所謂的矛盾,有人砍他,只有可能是為了搶劫。只是因為他死死護住自己的包,兇手才沒有得逞。 民警認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兇手砍錯了人。 在對案發現場周圍進行搜索無果后,當天下午,110指揮中心又接到一起報警,稱自己被一名男子砍傷臉部。報警人和兇手進行了短暫的搏斗后,兇手逃離了現場。 雖然斗毆、傷害案件對于一個縣城來說,是非常常見的案件,但是在同一天內,連續發生兩起沒有明顯由頭的傷害案件,還是引起了指揮中心的注意。所以,即便兩起案件發生在兩個不同派出所的轄區內,但是指揮中心還是及時把第一手信息調集到了縣局。 果不其然,兩起案件順利并案。 第二起傷害案件的報警人對兇手的描述,也是戴個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那個帽子很顯眼,是那種在城市里早已匿跡的毛線鴨嘴帽。兇手穿著一個花格襯衫,手持一把砍刀,見到他迎頭就砍。 第二個報警人,更是沒有攜帶任何隨身物品。所以,系列當街搶劫的定性,顯然是不成立的。 不過,兩個報警人的一個突出特征,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兩個人,都是光頭。 有了這一線索,警方初步認為,這是一起因為矛盾引發的系列傷害案件。雖然兩個報警人之間并沒有任何的社會關系聯系,但是光頭這個特征提示了一個問題:兇手很有可能和一個光頭存在矛盾,或者授意于別人,要砍殺一個光頭。但因為特征不明確,所以連續兩次砍殺,都侵害錯了對象。 有了這一推斷,警方立即制訂了偵查方案。第一,繼續對兩起案件的交叉區域進行搜索;第二,對全縣范圍內進行布控,尤其是有光頭男子出現的區域;第三,對各交通要道口進行盤查,尋找戴毛線帽或者穿花格襯衫的男子并進行盤問。 另一方面,負責詢問被害人的民警,通過詢問發現了一個細節。第二個被害人,因為畢業于某高校的體育系,所以有比較強的自衛能力。雖然他手無寸鐵,但是在和兇手搏斗的過程中,他還是進行了有效的還擊。如果不出意外,兇手應該受傷了。 這條消息立即傳發給刑事技術部門,縣局技術室派出痕跡檢驗員對被害人被侵害的現場進行了勘查。因為被害人頭部多處創口,導致大量流血,所以現場可以見到大范圍的血泊,不過這些血跡的意義并不大。順著兇手逃離的路線,技術員對地面也進行了仔細的勘查,發現逃離路線上,一直偶爾可以發現一兩滴滴落狀的血跡,這些血跡延伸至一處小樹林附近后,徹底消失。 雖然,從辦案的實踐經驗來看,被害人沒有自衛工具,兇手也不太可能存在可以流血的開放性創口,所以這些血跡很有可能是兇手兇器上沾染的血跡,隨著兇手的逃離而滴落的。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兇手有受傷、鼻部流血的可能。為了以防萬一,技術室的民警還是對沿途血跡進行了分段采集取證。 同時,縣局還派出了血跡追蹤犬,沿著途中的滴落血跡進行了追蹤。警犬比技術員的rou眼要強很多,它們順著血跡抵達了小樹林,并且帶著民警穿過了小樹林,徑直向大山腳下的一處建筑物附近追蹤而去。 警犬在這個沒有招牌的大院門口轉悠了幾圈,停止了追蹤。民警卻感覺到了壓力,因為這個大院,是軍管區。 會是軍人作案嗎? 警方立即和軍方保衛部門取得了聯系,告知了案件的詳細情況,并且把疑慮告知了軍方。但是軍方保衛部門在和部隊首長進行匯報之后,給予警方的答復是:經過對所有指戰員的清查,并沒有發現任何人于案發時間離開部隊,所以不可能是部隊內部人員作案。 雖然警方仍然心存疑慮,擔心軍方保衛部門只是在敷衍警方,但是卻不能明說??偛荒苷f,咱們警察寧可相信警犬,也不相信軍方的正式答復吧? 無計可施的警方,唯有繼續加大對全縣范圍內的布控,并且死馬當成活馬醫似的把收集的血跡樣本送往市局dna實驗室進行檢驗。 此時,正值越獄大案的專案組在全市范圍內大規模排查、布控工作全面展開,全市包括安北縣的精干警力都投入了越獄大案的偵辦工作。 同樣,市局dna實驗室,甚至周邊城市的dna實驗室,機器也全部24小時連軸轉地為越獄大案的偵辦工作進行服務,幾乎不可能抽開空去檢驗相對較小案子的檢材。這兩起故意傷害案件的檢材,被排到了一個月以后才能上機進行檢驗。 兩起故意傷害案件的偵辦工作,暫時擱淺了。 直到兩天前,傅如熙的一個偶然發現,將這兩起故意傷害案的偵辦工作重新啟動了。 在這兩起故意傷害案現場勘查血跡中,傅如熙檢出了兩處和被害人的dna圖譜不同的圖譜曲線。對dna圖譜非常敏感的傅如熙,突然覺得這些曲線非常眼熟,于是立即將其錄入了前科人員dna數據庫。信息對比進行得很快,僅僅數分鐘,對比成功的警報就響了起來。對比的結果讓傅如熙大吃了一驚,這兩起故意傷害案的犯罪嫌疑人,居然是越獄大案中的案犯k! 案犯k從看守所逃出后,數天之后,居然到了安北縣,而且莫名其妙砍了兩個光頭。這個線索讓傅如熙摸不著頭腦,于是趕緊將檢驗情況告知了老公蕭聞天和當著組長的兒子蕭朗。 正愁著抓不到“幽靈騎士”又找不到重刑犯的蕭朗,把這條信息視為珍寶,立即針對案犯k進行了情況了解。 首先,蕭朗認定,k不可能是軍人,更不可能鉆進那個戒備森嚴的軍管區。所以,軍隊保衛處并沒有敷衍警方。兇手并不屬于部隊,也不可能藏身于此。 那么,k為何消失于此?為何在后來的一個月中,再也沒有出來作案? 一時想不明白,蕭朗只有打開案犯k的卷宗,收集案犯k遺留在看守所內的雜物,慢慢地翻開他的故事。 案犯k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性格內向,言語不多,反應不快,文化不高。通過審訊,發現k患有口吃。他從小開始,父母就外出務工,自己被奶奶帶大。因為從小缺乏安全感,所以性格懦弱。調查顯示,長期以來,他總是被人欺負,逆來順受。 k上完初中后,因為家境所迫,加之學習成績所限,就輟學了。輟學后的k,為了謀生,在菜市場的一個賣rou的攤位幫人打工。 某一天,一個男人突然沖進了菜市場,對一個女子大打出手。從女人的反應來看,這個男人應該是她的丈夫,這種家暴也是常有發生。周圍有人圍觀,但是并沒有人出手制止。夫妻倆的事情,旁人自然是不好干涉的。 意想不到的是,k一反平時懦弱的狀態,拎著砍骨刀沖進了人群。k一刀就將男子砍倒,并且用刀反復砍擊男子的頭面部。頓時,血液和腦漿四濺,男子當場死亡。 k拉起已經嚇傻了的女子,逃離了市場。 三個小時后,根據當事女子的電話舉報,警方將藏身于一處廢棄房屋的k抓獲。 審訊工作進展得很艱難,k很難交流,而且也不愿意交流。但是他愿意承認殺害男子的行為,并且交代了想帶女子離開的想法。只是這個女子,并不愿意和他一起“私奔”。不僅不“私奔”,還把他的藏身地點報告給了警察。整個過程中,k都捂著自己的心臟,表達自己無比心寒的心情。警察還擔心他有心臟病,請了醫生來確定他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