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
“是啊,不知哪家女子有這樣的福氣……” 各種言論,不斷隨著喧鬧的人流,傳進慕容久久的耳朵里,但她卻是已經呆若木雞,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腦子里回回轉轉的只有一句話。 他為她舉辦了喪葬! 直到那幾個說話的客商,好像看到了什么畏懼的東西,滿面驚詫,快速的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離開,周圍逛燈會的百姓。 也不自覺的紛紛退步離開。 慕容久久方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身后已經寂靜的站了許多人。 “不逃了?” 鳳無殤清冷的聲音,自她的耳測響起。 大概這聲音太冷了,慕容久久一個激靈恢復了過去,她僵硬的轉過身,發現鳳無殤與他的隨從護衛,一個不落,都筆直站在她的身后。 大概是這些人的氣場太厲害了,縱然沒說說話,也把周邊百姓都嚇的紛紛避讓。 面上一松。 鳳無殤已經伸出一只美玉般的手骨,冷著臉,輕輕的拿下了她面上的油彩面具,露出了她蒼白凄楚的容顏。 但是慕容久久此刻在意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剛才那些客商,口中愣愣的問:“那些人,都是你安排在這里,把話說給我聽的?!?/br> 現在慕容久久多希望,這一切都是鳳無殤的有意安排,想粉碎她對百里煜華的期望。 但是,從鳳無殤漆黑的眼里,劃過了那片冷哧,慕容久久便知道,這一切跟他沒有絲毫關系,百里煜華……是真的給她舉辦了喪葬。 向天下人承認了她的死亡,那么,她現在算是什么? “慕容久久,本家主從未想過,你居然也有如此蠢笨的時候,都告訴過你了,所謂男女情愛,不過鏡中花水中月,什么十里紅妝萬里錦紅,你口中的幸福,也就才一個月的時間而已,說不定下個月,他又會以萬里錦紅,迎娶別的女子,而你,在他心里已經死了……” “你胡說?!?/br> 慕容久久忽然紅著眼眶,冷冷打斷了鳳無殤的話。 不親眼所見,她絕不相信,而無論如何,她都會選擇相信百里煜華,那十里紅妝,萬里錦紅,都是真的。 洞房紅燭,似水纏綿,也都是真的。 “我胡說?” 鳳無殤冷笑看著慕容久久,似憐憫她的無知,又似嘲弄她的愚蠢,“紙包不住火,事情究竟如何,你很快自己就會知道,不過現在……你是我鳳無殤帶回來的女人,你竟敢逃跑?!?/br> 最后一句話,他幾乎是說的咬牙切齒。 在這個男人統治的世界,尤其在西岳,男人與女人,地位更為尊卑懸殊的國度,這絕對是不可饒恕的罪行。 “你想殺了我嗎?” 大概篤定鳳無殤不會殺她,慕容久久才會如此有恃無恐的這么問。 “本家主不會殺你?!?/br> 鳳無殤搖頭,“但是我會用我們西岳,一貫對付不聽話女人的招數,好好的待你,慕容久久,這都是你自找的,把東西拿過來?!?/br> “是?!?/br> 攬風點頭上前,竟從身后拿出了一副生鐵的鐐銬。 看到此處,饒是慕容久久素來處變不驚,但立刻變了臉色,鳳無殤竟是要像拴牲口一樣,把她用鐐銬拴起來。 “你怎么可以……” 鳳無殤俊美尊華的面容,此刻仿佛看不出一點人情,冷的像是蒙著冰霜,而他現在做的事情,也是所有西岳男人都會做的。 把不聽話的女人,像牲口一樣鎖起來。 “我怎么不可以?怎么,還以為你是明璃那個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妃嗎?可惜你在明璃已經死了,你現在什么也不是……鎖起來?!?/br> 鳳無殤冰冷一語。 立刻有護衛上前。 慕容久久雖然被壓制了內力,也沒什么反抗的能力,但當眾用鐐銬鎖起來,絕對是有關尊嚴的事情,她忽然毫無預兆的反抗了起來。 但她的反抗又能起到什么作用,雙手緊緊的被人束起,沉重的鐐銬,幾乎要將她本就受傷未愈的手腕,壓斷。 不僅手腕上。 連腳上也被帶上了一副鐐銬。 “鳳無殤,我恨你?!?/br> 慕容久久赤紅著眼眶,面色蒼白,發絲凌亂,滿是凄楚絕望之色,一行清冷更是奪眶而出,但唇齒卻緊緊的咬著,不肯哭出聲。 就這么憤怒絕望的看著他。 鳳無殤則漠然轉過身去。 口中繼續吩咐道:“不準叫馬車,本家主要讓她如何逃出來的,就如何帶著鐐銬,乖乖一步一步的走回來?!?/br> 登時,一道道看好戲的目光,落在了慕容久久的身上。 這可是鬧市啊。 “鳳無殤……” 慕容久久恨的仿佛要將這個名字,咬碎了,揉爛了,但是卻依舊無濟于事,想起遠在明璃的煜華,與自己眼前的絕境。 她只覺的眼前一陣發黑,一下便暈倒在了地上。 第420:入棲霞堂 慕容久久不知道自己又昏迷了多久,只知道,當她睜開眼的瞬間,依舊還在躺在馬車上,不過比起上次的待遇,就差遠了。 這是一輛單獨的馬車,身下是堅硬的木板,一路這樣顛顛簸簸,整個身子都快被顛麻了。 至于她的手上腳上,從沉重的觸覺上能感覺的出,就算她是昏迷著的,那生鐵的鐐銬也沒有松過,一念至此,慕容久久只覺陣陣屈辱。 然后又想起昏迷前聽到的那些消息。 煜華,真的給她舉行了喪葬,承認了她的死亡嗎? 明璃國的萬里錦紅似乎猶在眼前,當初的山盟海誓,亦猶在耳邊,光線的昏暗處,慕容久久只能帶著鐐銬,苦苦一笑。 罷了,不管如何,她都選擇相信百里煜華。 又不知顛簸了多久,馬車終于還是停了。 “主母,我們已經抵達西岳京城了?!?/br> 車外,想起攬風冷硬的聲音。 慕容久久勉強的抬起身子,車簾被撩開,露出了攬風沒有情緒的面孔,他先是看了眼慕容久久蒼白的面色,然后是她手腳上冰冷的鐐銬。 “我昏迷了幾日?” “兩日?!?/br> 又是兩日,難受的皺了皺眉,抬起自己手中的鐐銬,道:“告訴鳳無殤,我不會逃跑了,把鐐銬解開吧,當真要將我鎖著進西岳京城嗎?” 攬風薄涼一笑:“主母如今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再說,今日家主便會安排您拜見夫人,自然不會讓您帶著鐐銬?!?/br> 說完,他就從腰間摸出了鑰匙,要給她解開。 慕容久久乖乖配合著。 “阿星呢?” 她忽然又問。 攬風頭也沒抬的道:“恭喜主母,他逃了?!?/br> “那就好?!?/br> 她這套鐐銬也不算白鎖。 完全無視二人這種互看生厭的氣氛,解開鐐銬后,慕容久久直接動用自己的生之力量,將手腕上的傷,盡數修復了一遍。 原本血紅血紅,看上去很猙獰的傷口,竟變淡了很多,估計養個一兩日就完全消除了。 所謂醫不自救,她如今也就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不過這到讓攬風的眸中,出現了幾分訝異,他早就知道,家主這次選的主母,有不同凡響之處,此刻一見,果然不同。 不過因為先入為主的思想,他還是很討厭慕容久久。 …… 下車后,慕容久久并沒有見到鳳無殤,而是直接被一頂小轎,抬入了一座巨大的宅子,至于這宅子有多大。 轎夫徒步走了兩柱香的時間,似乎走的一半還不到。 鳳家大宅堪比皇宮,甚至凌駕于皇宮之上,這點慕容久久早就有所耳聞,隨手撩開轎簾,就可看到宅子里的精致。 縱然現在清冷的冬季,可園林建筑依舊巧奪天工。 大概也不知走了多久。 嬌子終于聽在了一座叫做棲霞堂的地方。 “奴婢青顏,見過主母?!?/br> 這時另一名樣貌嬌俏的婢女已經守候再測。 慕容久久一言不發的走下嬌子,跟眼前這小婢女一比,她似乎才后知后覺的發現了自己的寒酸,加上昏迷前的逃跑。 她似乎已經有好幾日沒沐浴更衣了,怪不得連鳳無殤也不愿意見自己,她現在的狀態,真是糟糕透了。 “家主吩咐過,讓奴婢伺候主母沐浴更衣,吃過中飯,歇息片刻,下午便去拜見夫人,”青顏畢恭畢敬的繼續道。 慕容久久挑眉,夫人,鳳無殤的母親! “夫人脾性如何?” 她隨口問了句。 青顏抿嘴一笑:“夫人自然慈悲,只要主母循規蹈矩,會獲得夫人歡心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