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章曉被親得一頭霧水,因為理解不了高穹的話,更覺得茫然:“什么?” “回家說?!备唏方o他整了整衣服,“回家慢慢說?!?/br> 章曉的葉麂收回去了,但他的狼仍舊萬分興奮地蹦來蹦去,舌頭咧在嘴巴外面,耳朵一動一動的,寸步不離地跟著章曉。 章曉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低頭盯著腳邊的狼。 高穹:“?” “你的狼收不回去是嗎?”章曉問。 高穹:“它不聽話?!?/br> “它原本不是粉色的對吧?它變色了,是不是?”章曉又問。 高穹不吭聲了。 “你臉紅什么?你回答我問題,別不說話?!闭聲哉J真起來了,“你知道精神體變色是什么意思嗎?既然懂得映刻效應應該也看過性反應的解釋的……你為啥老嘲笑我?你有什么資格嘲笑我?我現在都不流鼻血了,你的狼還是粉的……” 高穹:“回家!” 回家之后狼還是沒能回去,但它身上的顏色已經消退了,重新呈現出比較冷酷威嚴的灰白色皮毛。 就是一直伸舌頭動耳朵,相當不嚴肅。 “對,我這確實是性反應?!备唏繁徽聲試Z叨一路,徹底服輸,“但是你流鼻血的時候我的狼可沒有變色啊,你流鼻血在前,我狼變色在后,這個先后順序要搞搞清楚的?!?/br> 章曉一頓,似是被暫時說服了。 高穹沖了杯麥片,沉迷于糖精的香氣無法自拔,捧著杯子和章曉坐在一起看電視。 他滿肚子的話想跟章曉說,比如自己以前住在什么地方,比如自己以后還有什么打算。 正準備講的時候,刷著朋友圈的章曉看到了一張煙臺大櫻桃的代購消息。 “你說秦夜時現在怎么樣了?”章曉說,“聽說專門關押哨兵和向導的地方非常特殊,被關的人會被注射一種藥劑,藥劑能讓他們失去力氣,精神沒辦法集中,所以沒辦法釋放出精神體進行反抗和攻擊。他會不會也被打針了?不曉得疼不疼……我挺怕打針的,以前有一段時間常常打,有的針劑特別疼。不過秦夜時家里這么有錢,應該人面很廣,救出來也是個時間問題……” 他刷刷翻著大櫻桃的照片,口中叨叨不停。 “他肯定不會殺人的。不過這事情跟警鈴協會是真的有關系嗎?萬一那姑娘只是偶然被老杜拍進去了呢?殺她的人到底是什么居心——你去哪里?” 高穹一口氣喝完了麥片,嚯地站起來:“睡覺。明天你起來的時候也要記得叫醒我,我要準時上班?!?/br> 跟章曉住在一起之后他就再沒有遲到過了,但高穹一想到今天那兩千多塊的餐飲費就心疼到隔膜都抽搐,于是再三提醒章曉。 “睡這么早?”章曉說,“今晚有《法制進行時》詐騙專輯的重播,你還是看看吧?!?/br> 高穹走了兩步,又轉身大步跨到章曉身邊,迅速彎腰。 “那親個嘴?!彼f,“親嘴了我就陪你看?!?/br> 他動作很快,但章曉更快,這次位置沒對上,吻在了章曉的臉頰上。 “我靠?!闭聲晕嬷约旱哪槹阉崎_,“你簡直有毛病……別隨便親!” 無奈他的臉太紅了,訓斥的話語完全沒有任何威力。 高穹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振作起來:章曉早起的時候是很迷糊的,機會很多。 親嘴太有意思了。高穹心想,為什么以前不知道親嘴這么有趣呢?他開始有些期待親嘴之后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在另一個地方發生的事情: 應長河、袁悅、原一葦和周沙一起走。 袁悅:你們說高穹也喜歡章曉?我覺得不像??? 原一葦:喜歡。 周沙:非常喜歡。 應長河:他不喜歡章曉,會偷偷數章曉一杯咖啡喝了幾口?倆呆子。 第35章 新成員(1) 電梯沉沉下降, 粗大的鋼索吱呀作響, 梯內的燈光閃了兩下,又恢復了亮度。 秦雙雙站在梯廂里, 手里拿著脫下來的大衣。地下羈押所很熱, 至少比外面的氣溫要高十度左右, 她第一次來,衣服穿得太厚了。 這是煙臺特殊人群羈押所的c區, 專門關押哨兵和向導。 秦夜時就在這里。 抵達地下6層, 秦雙雙踏進了一個寬廣的大廳。廳中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石雕,是一本翻開了的《特殊人群權益保護法》。這部法律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擬定和通過的, 幾經修改, 已經比較完善。 她繞過那座石雕, 直徑走向接待處。 秦夜時被關押在c區的603牢房,條件還可以,至少是單人的。 秦雙雙想到牢房去看看,但是羈押所的人拒絕了, 牢房是絕密的地方, 除了犯人和管理者, 其余的人都不能進去。 她等了大約半小時,秦夜時拎著一個包走出來了。 “jiejie?!彼穆曇粲袣鉄o力,步伐也是虛軟的。 秦雙雙沒見過自己弟弟這個樣子,連忙走上去攙扶他。秦夜時身體健壯,連生病都很少,這次在羈押所里天天被打針, 整個人不是睡覺就是坐在地板上發呆,秦雙雙把他拖到車里坐下了,他聽到自己熟悉的音樂聲,總算有了點精神。 “關掉。別放了?!彼f,“好難聽?!?/br> “這不是你自己唱的嗎?還嫌棄?!鼻仉p雙關了播放器,從后座的保溫箱里掏出一支針劑遞給他。秦夜時一看到注射器就犯怵:“又打針么?” “這是我從二六七醫院那邊跟人拿的,可以讓你盡快清醒?!鼻仉p雙拿出酒精棉球在他胳膊上擦擦,把注射器戳了進去,“你睡一覺,一會兒我還有話要問你?!?/br> 冰涼的液體順著血管淌入秦夜時的身體。他的倦意很快上來了,眼皮沉重,陷入沉睡之前只看到秦雙雙皺著眉撫摸著他額頭上的傷疤。這是在羈押所里第一次被打針之后,他因為站立不穩跌倒而造成的。 秦夜時只睡了一個小時,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酒店的套間里,秦雙雙在外面打電話。他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似是正在跟父母報平安。 草草吃了些東西,秦夜時的精神恢復了,開始回答秦雙雙的問題。 那天發生的事情,和他搭檔的向導已經全都說過了。 秦雙雙在意的是秦夜時之后單獨跟蹤,直至目標人物死亡這段時間的情況。秦夜時這次被放出來,是她多次去懇求危機辦前主任,對方才終于賣了個人情給他。秦夜時的案子雖然被重新偵查,但他已經被危機辦除名,是不可能回去的了。 秦夜時對自己無法繼續在危機辦工作并不覺得可惜,反過來問秦雙雙:“那我可以繼續搞音樂嗎?” “不可以?!鼻仉p雙立刻拒絕,“連你自己都覺得自己寫的歌難聽,還做什么白日夢?!?/br> 秦夜時撓撓鼻尖,暫時放棄了和jiejie討論的想法,把當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細細告知了秦雙雙。 秦夜時當時讓向導離開,并不是沒有任何準備的。 他們跟蹤著的女孩在便利店買東西,且已經在日用品的架子前徘徊了很久,在幾種品牌的沐浴露之間猶豫不決??吹剿幕@子里東西不少,結賬的地方仍排著隊,秦夜時斷定她短時間內不會離開便利店,所以才讓向導迅速離開去替換人員。 但向導轉身離開之后,那姑娘很快放下了籃子,兩手空空地離開了便利店。 秦夜時這時候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立刻跟了上去,并且聯系同伴,說明自己所在的位置和路名。 女孩在一個街口停下了。這是專賣五金用品的地方,店鋪全都門窗緊閉,十分僻靜。 然后秦夜時便看到,道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人影。 那是一個十分壯碩的男人,他從遠處穩步走過來,女孩似是期待又似是畏懼,在原地猶豫片刻,最終沒有走過去。 男人走到一半,忽然停了腳步。 “你已經清潔了?”他問。 女孩回答了這個奇怪的問題:“我完全清潔了?!?/br> “可是你帶來了臟東西?!?/br> 秦夜時心中一驚,想要逃離時已經來不及了。一條巨蛇從男人身后竄出來,像是一枚柔軟的、沉重的箭,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女孩當即僵立在那里,不敢動彈了。大蛇吐出口中的蛇信,兩只金黃色的巨眼轉來轉去,最后注視著秦夜時藏匿的方向。 就在秦夜時以為它要攻擊自己的時候,大蛇的蛇尾突然彈起來,尖端如同炮彈一般,激射往女孩的腹部。 秦夜時手指一動,身上立刻騰起一片輕霧。輕霧飄行的速度與蛇尾攻擊的速度不相上下,那頭狼獾于輕霧之中瞬間幻化出同樣巨大的形態,把女孩護在自己身后。 蛇尾撞在狼獾胸前,它低吼一聲,雙掌抓住那根柔軟卻極為有利的尾端,猛地一撕。 巨蛇發出慘呼,抽搐著在地上挺動打滾。 秦夜時奔到女孩身邊想把她拉到安全的地方,大蛇的攻擊對象不是他,是這個姑娘?!搬尫啪耋w,保護自己!”他大吼。 女孩神情慌亂:“我……我沒有,它不在了……我沒有兔子了……” “什么?”秦夜時沒聽清楚。 在兩人面前,那頭狼獾仍在大力撕扯著蛇尾。 就在秦夜時拉著女孩后退的時候,一雙節肢動物的前爪忽然從黑暗之中,以迅雷之速猛地探出。 黑色的前爪準確刺入了女孩的腹部,又迅速往兩側拉扯。 秦夜時根本沒有反應時間,他的目標人物就這樣在他眼前被撕開了。 “兩個哨兵?”秦雙雙立刻抓住了重點,“出動兩個哨兵去殺一個精神體已經消失了的向導?” “不,只有一個人。那雙爪子是從大蛇的腹部伸出來的?!鼻匾箷r生怕自己講得不清楚,拿起一旁的便簽紙,草草畫了個圖。 一條彎曲的大蛇,腹部有一對蝎子的前爪。 秦雙雙都呆了。 “這不可能……這個精神體變異了?”秦雙雙抓著這張紙,“這是個精神異常的哨兵?” “我覺得不像是精神異常。蛇身上確實有個鈴鐺。他們審訊我的時候,我說了這件事。但似乎沒有人信,他們覺得警鈴協會已經消失,不可能再回來,我在說謊?!鼻匾箷r拿過紙張,在大蛇的脖子處畫了個鈴鐺,腦袋上又添幾筆,“所以還有個細節我沒說?!?/br> 他指著大蛇的腦袋:“這里有一對角?!?/br> 秦雙雙看著那對簡筆畫的角:“?” “陳宜遇襲事件是我第一次開始全程跟案子,所以他的資料我很熟悉,包括他之前留下的精神體的照片?!鼻匾箷r說,“這是他那只羚羊的角,左角有點兒彎曲的弧度,右角是流線型,我能確定?!?/br> 秦雙雙咬緊嘴唇,陷入了沉默。 秦夜時給的這個信息太怪異,同時也太可怕了。 “……我們目前已經整理好了從白浪街事件之后所有的哨兵遇襲事件,發現從前幾年開始,類似的遇襲事件有上升趨勢?!鼻仉p雙低聲說,“最奇怪的是,遭到精神體襲擊的向導,確實只有陳宜一個。而且也只有那起遇襲事件里,被襲擊者的所有財物都被搜走了?!?/br> “也許對方想要的不是財物,而是其他的東西?!鼻匾箷r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