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
太子妃祝辭念吧,孟云卿就對太子妃行拜禮。 拜禮后,接過太子妃手中的酒,灑在地上算敬天地。 敬過天地后,再朝天地作揖謝禮。 音歌扶她起身,便算禮成。(以上及笄禮流程取自百度,不合理之處請見諒) 禮成之后,太子妃牽著孟云卿的手,說了些親切的話,以示對孟云卿的親厚。 宣平侯府向簡單cao辦,太子妃同孟云卿說話后也沒有久留,領了先前的嬤嬤一道回東宮向容覲復命。 及笄之禮是大禮,再是簡單,老爺子的禮物是不能少的。 五花馬,千金裘。 于老爺子而言,沒有比送這兩樣更好的心意了。 段旻軒就道:“這匹馬在老爺子心里,能抵十座茶莊?!?/br> 巴爾進貢的寶馬,一年只有兩匹,這匹還是今年年初時文帝賜給老爺子的,竟是這幾年來巴爾送來的最好的一匹。老爺子一直養在府中,當作心肝寶貝一般,連碰都不讓段旻軒碰。沒想到孟云卿及笄,老爺子竟將這匹心肝寶貝送給了孟云卿。 孟云卿受寵若驚。 再有,便是一襲灰白色的貂皮大衣,毛色極好,若是放在冬日定然暖極。她素來冬日里怕冷,這件倒是稱心如意。 “還是你奶奶早前留下的,正好留給你?!崩蠣斪涌戳丝?,眼里浮光掠影。 孟云卿才曉,爺爺心中,只怕這襲貂毛的大衣,怕是比那匹寶馬更珍貴的多。 “謝謝爺爺?!毖壑行┰S氤氳,又怕被老爺子發現,就斂了斂情緒,轉向段旻軒道:“你呢?” 段旻軒道:“我送過了?!?/br> 送過?她如何不知曉:“什么時候送的?” 段旻軒就伸手敲了敲她頭上的發簪:“云卿,這只木簪是我親手雕的?!?/br> 他親手雕的? 孟云卿下意識伸手撫了撫,上面還帶著他手心的溫度,她抬眸看他,他也不避開。她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又伸手抓過他的手,指尖果然布著密密麻麻的傷口。 他是宣平侯,平日里哪里會這些雕刻的事? 這枚木簪子分明刻得精細,連她早前看過都沒有發現。若是一個不會的人,不知要雕多久才能刻成這幅模樣? “段旻軒……”她眼中氤氳更濃。 他卻笑開:“云卿,若是日后我們有個女兒,我還能給她做一個?!?/br> 孟云卿破涕為笑。 (第二更聘禮) 兩國之間,主要靠官驛通信,但受天時地利原因制約,除軍政要事的專線外,路上多為耽擱。 孟云卿九月初八及笄,九月十一二日才收到定安侯府送來的東西。 她滿十五,外祖母和舅舅雖在燕韓,卻也給她準備了及笄的禮物,只是在驛站耽誤了,今日才到她手中。外祖母送的是兩柄精致的玉如意,及笄之年送玉如意,意喻稱心如意,多是家中的外祖母和祖母送孫女的及笄禮。舅舅和舅母送的就是一方上好的墨硯,她正好能用。 孟云卿就讓音歌通通擺出來。 宣平侯府雖然沒有大肆cao辦她的及笄禮,但她收到京中的禮物也不少。 有君上和周皇后賞賜的,也有東宮和太子妃賞賜的,更免不了京中走動親近些的夫人和女眷們送的禮物,堆了滿滿一個外閣間,音歌和娉婷收拾了整整三日才收拾完。 京中都是大手筆,音歌和娉婷比較了好些時候,又問過了孟云卿的意思,才決定哪些翻出來,哪些壓箱底。 總歸,就這及笄之禮便讓蕙蘭閣充實了不少。 娉婷有些頭疼,日后姑娘每年的生辰,節氣,怕是用不了多少時候就堆不下了。 音歌就笑:“怕什么,等姑娘同侯爺成親了,就搬去霽風苑了,到時候要的東西都放霽風苑那頭,放不下的才放蕙蘭閣?!?/br> 小茶也道這個主意好。 孟云卿無語,真是越漸慣著這幾個丫頭的緣故了。 這些日子爺爺回了京中,孟云卿每日都要抽出些時間陪爺爺。 爺爺染了風寒,她看著爺爺喝藥,正好也同爺爺說起這幾月在京中的見聞,孟老爺子很是歡喜。 就連小茶都說,從前侯爺要去朝中,府里冷清清的?,F在小姐在,都有人陪老侯爺說話了。老侯爺從前閑得鬧心,就只能在苑里舞刀弄槍,時常傷了手腳,又得請御醫來。 久而久之,老侯爺就煩御醫得很,非說御醫小題大做。 不請又不行,每次都要侯爺追著齊大人身后賠禮道歉去。 小茶所說的,孟云卿自然信,爺孫兩都是這個這脾氣。 好在那日說的話,爺爺似是聽進去了不少,這幾日吃飯喝藥都遵了醫囑,還讓段旻軒尋了師傅來府中教他養生拳,說養生拳的要領在于在舒氣血,通筋骨。慢即可,不必舞刀動槍。 孟云卿哭笑不得。 …… 原本等她及笄,侯府中就沒了旁的大事。 老爺子有時間就同段旻軒商議起聘禮的事情來。蒼月和燕韓國中習俗大有不同,老爺子和段旻軒定好后,便又請了禮部的人來幫忙參詳。參詳過后,又讓孟云卿看過有沒有不妥的。 等到九月中旬,聘禮的清單便算定了下來。 福伯人不在,孟老爺子就親自盯著聘禮的采辦,又有禮部幫襯,準備起來其實也快。 除了部分需要從燕韓單獨備得東西,其余的聘禮不到九月末就全部置好了。 等到十月初,福伯同使臣果真從燕韓趕回來。 福伯如實道起。 燕韓國中之事都已處理妥當,老夫人和定安侯初初聽聞這門親事尚還有些震驚,而后聽他和沈通說起也都滿意。只是老夫人聽到衢州城洪災的那段,當時有些嚇住了,好一陣才緩過來。不過侯爺和小姐沒事,老夫人也就放下心來,說菩薩保佑,都有有福之人。 再隔兩日,平帝下了圣旨賜婚。此事在燕韓就算定了下來,不到兩日便在京中傳開。 登門拜賀的人不少,老夫人都喜滋滋得,一連見了幾日的客人,神采奕奕。 等空閑下來,又拉著他和沈通問起小姐和侯爺的近況,他和沈通都一一應了。 老夫人很是想念小姐,掛著問小姐好,想讓小姐早日回去看看。只是定安侯說來回一趟要四個多月,小姐一個姑娘家不好折騰,老夫人也就不提了。 聽到此處,孟云卿捏了捏掌心。 外祖母定是想念她了,她那時日日去養心苑陪外祖母吃早餐,每日都要去外祖母苑里坐上好些時候。說話也好,做些手工也好,哪怕是同沈琳一道去擾外祖母,外祖母也是歡喜的。 她離京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外祖母身子如何了。 不能在跟前盡孝,她心中總像殘缺了些什么。 段旻軒就道:“再過幾日我就啟程去燕韓了,你有什么要帶給外祖母的嗎?” 孟云卿看了看她,點頭:“馬上入冬了,我想給外祖母做兩件衣裳?!?/br> 段旻軒笑了笑:“也好,你做的,外祖母一定喜歡?!?/br> 孟云卿也勉強扯出一絲笑意。 周遭無人,段旻軒就牽了她的手,在霽風苑里散步:“放心,燕韓那頭,我會多抽時間同外祖母摸牌,一定讓她歡喜?!?/br> 摸牌?孟云卿這才會意笑了笑,她如何忘了有人特別會討外祖母歡心,那時候不過是個外人,卻能同外祖母走得親近,摸牌的時候總是讓外祖母贏,外祖母還讓她同他一道買白玉棋子給爺爺帶來。 如今想來,有人那時就算計好的。 “云卿……”他又喚她。 “嗯?”她應聲。 “等你我成親之后,就能抽空回門看看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你的孝期要到后年二月去了,我和老爺子商量,想將婚期定在后年三月。一是孝期剛過,二是春日里兆頭正好。我此番去燕韓,一是同舅舅提親,二是想同舅舅將婚期定下來?!鳖D了頓,低眸看她:“三月可好?” 二月過孝期,三月就成親? 孟云卿也看他,言外之意,會不會太急了些? 他自然會意:“還有一年半載,難熬得很。 ” 她便笑了笑,不說話了。 十月初十,段旻軒果真啟程往燕韓去。 段旻軒此番帶了段巖和宣平侯府內的幾十個侍衛隨行。 此番畢竟是正式送聘禮和提親,要顯得鄭重些。 他有官印在身上,幾十個侍衛隨行已經可以應付一路。 臨行前,老爺子多有交待,多是注意禮數,不要怠慢了親家。 福伯就笑:“老侯爺,定安侯府對侯爺的印象很好,侯爺也去過定安侯府好幾次了。況且,侯爺向來都有分寸的?!蹦睦镄枰猚ao心禮數的事? 老爺子就支吾,瞧瞧他平日里那性子,得罪了親家怎么辦? 福伯便笑而不語了。 老侯爺其實是舍不得侯爺遠行,又說不出掛念的話來,只得尋了些叮囑的話說,連帶著像告誡一翻。 “知曉了,老爺子,你在家好好調養身子,等我回來帶好消息?!倍螘F軒一躍上馬,“少舞刀弄槍,多同云卿一處說說話,記得按時吃藥。還要,不要同隔壁老王斗氣?!?/br> 老爺子的心思他自然知曉,老爺子從軍幾十年,說不出軟化來,他就給老爺子臺階下。 “知道了,知道了,比我老頭子還啰嗦?!泵侠蠣斪訑[手。 孟云卿也上前:“你……路上小心……” 說了只覺沒說一般,又覺一肚子的話,一句都沒有同他說起過,再等他回來,只怕都要年關去了。 他在馬上看她,她也看他。 半晌又才擠出一句:“我和爺爺在家等你……” 段旻軒就笑:“云卿,我有話同你說?!?/br> 她驚異看他,他擺手示意她上前,她照做。 他就俯身,貼在她耳旁私語。 孟云卿怔了怔,他已起身,笑盈盈看她。 孟云卿就點了點頭,應道:“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