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我心里淡淡的失落,問她,難道白楚沒有再聯系過別的肯投資的人嗎? 溪藍笑,我很想幫他聯系的,但是我沒有jiejie你這么神通廣大,又是認識開寶馬的富家子弟,又是認識暢樂園的那個鼎鼎大名的邱總。我想,我沒辦法可以施展的。 我不知道溪藍的話為什么這么刺人。但是,如果真的像她說的那樣,白楚的畫展擱淺了的話,那么白楚現在一定很難受吧。想到這里,我的心也難受得要命。 當時,我甚至想,我是不是該幫白楚聯系一下邱總呢?當我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喜歡這個男人喜歡得多么卑微多么不可救藥! 當然,我聯系過白楚這件事情,紀戎歌不知道。 所以,我和他的交往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很多時候,我應該是喜歡這個有些霸道又有些邪氣的美男同志的,否則,我不會每次都期待著他的出現。 期待著他手心的玫瑰,期待他溫暖的目光緊緊纏繞在我的身上,甚至,在某些自習課上,我會突然想起他,有些莫名的發呆。 我喜歡他的笑,唇角微微翹起,霸道之外有些小小的孩子氣。 幸福,是不是就是這樣子? 在那些微微甜蜜的時刻,我有時候會想。就讓時光在此停滯了吧。這個樣子,我不必在想起白楚,不必再為往事難過。 就這樣微微甜蜜著,淡淡悵然著,同眼前這個霸道而溫柔的男子,一起發呆,然后,終老。 人年輕的時候,都這樣,喜歡將所有的事情定義為一輩子。 比如,愛情。 我不知道麥樂是不是將愛一個人定義為一輩子。反正,她整日里忙活著和張志創發展貿易關系。每當張志創到學校里找麥樂的時候,蘇格拉這個小h書男的眼神就好像小刀子一樣,幾乎要把張志創凌遲了。有一次,蘇格拉這個極端的小h書男,為了阻止張志創開車進校園找麥樂,有那么幾次,不顧一切地沖向他的車,打算魚死網破一番。幸虧張志創開車的技術比較好,所以,蘇格拉的瘋狂計劃沒有成功。 為此,姚麥樂找了一個單獨的機會,將蘇格拉好一個蹂躪。估計她當時狂毆蘇格拉的時候忘記了自己當初說的那句矯情的話了——我感覺蘇格拉跛著腳走在我的心臟上,好疼,好疼。 麥樂當時的氣勢,不僅僅是要把蘇格拉的另一只腳給打殘了,她簡直就想把蘇格拉整個人給打殘了! 蘇格拉這個男孩,就是看小h書有本事,但是卻無半點反抗精神,任憑麥樂打,自己就像個橡皮泥一樣,任憑揉搓。而且這個橡皮泥上還掛著兩條被麥樂蹂躪出的鼻涕。 我一邊心驚膽戰地看著,一邊心驚膽戰的想,我要是這樣蹂躪胡為樂的話,估計那小子就跳起來跟我對打了。而且,他會一邊跟我對打一邊對我喊,純潔!你可以侮辱我的人,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的愛。 麥樂揍完了蘇格拉之后,對我說,被這樣的人喜歡,簡直就是侮辱我的花容月貌嘛。 其實,麥樂,你錯了。 只不過是,因為你心里悄悄長了一棵草,它正在結籽,然后再散落在你的心里,最終變成一望無際的草原。 草原的名字,不叫科爾沁,也不叫呼倫貝勒,而是叫張志創。 三十六 那段時間里,我一直偷偷在想,幸虧紀戎歌喜歡我的時候,沒有遭遇到蘇格拉這樣的強敵。胡為樂雖然不喜歡紀戎歌,但是好歹還保持著小美國鬼子的風度;而白楚……想到白楚,我的心就又難過了一下,他始終沒有喜歡過我吧?好像是我喜歡他的樣子。所以,他們都不是紀戎歌的強敵。 沒有強敵的紀戎歌,在辦公之余,總是拿著相機拍來拍去的,這個時候,看著他臉上金黃色的笑容,我才知道,原來,他確實是喜歡攝影的。 當他對著鏡頭里的風景發呆的時候,我就對著他發呆,看他細長的手指,看他溫柔的發線,看他抿緊的嘴唇。一切都這么美好,一切都這樣安靜。這是我喜歡了白楚這么久,都不曾有過的感覺。 對于白楚的喜歡,確實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都不知道自己會堅持多久,就這樣晃晃蕩蕩地走了過來,而對于紀戎歌,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的感受。 然后,想著想著,就偷偷地笑。 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樣子。 這個時候,紀戎歌總會突然將相機從自己的眼前挪開,回頭,滿臉狐疑地看我傻笑的表情,他說,喂,喂,你是不是吃老鼠藥了?怎么抽成了這樣模樣? 我就坐正了身子,將視線從他的臉上挪開。心想,不就是比一般人稍微好看了那么一點點嗎?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看就不看,不必要說話這么嗆人么。 紀戎歌看我表情嚴肅起來,就問我,你是不是快過生日了? 我生日那天,奶奶一早就煮了面條,說是要長命百歲。當時的莫帆已經考試結束,恰好休息在家,等待出考試成績。 他沖著我笑,姐,你的生日禮物,我已經想好了,我過完暑假打完工就補給你好不好??? 我說,你少拍馬屁就行了。是不是考試不好?想借此來收買我??? 莫帆就笑,不說話。笑完了,就穿上鞋子跑下去找胡為樂廝混去了。 他們兩個最近迷上了騎著摩托飚車,兩個小屁孩滿城市的高速路上瘋。當然了,始作俑者是胡為樂。胡為樂跟莫帆說,你jiejie要是再拒絕我,我就騎著摩托自殺算了。 莫帆當下點了點頭,倒不是他認為胡為樂會贏,而是因為他喜歡上了胡為樂的那輛叫驢摩托。他自然是買不起,但是偶爾黑心地偷偷想一下,胡為樂撞死了,正好他繼承胡為樂的遺產。 要么說我弟弟笨啊,他忘記了,要是胡為樂真給騎著摩托撞死了,那輛摩托車也自然報廢了,哪還輪到他繼承啊。 莫帆走后,奶奶抱著日歷在床邊發呆,因為老眼昏花,所以,她不得不透過陽光來看日歷上的日期。 在那一刻,我的心難過極了。 她難道不知道嗎?無期徒刑就是終身監禁!終生監禁就意味著,無論她翻破了多少日歷,她的兒子,于遠方都不會回來了! 別后無期,天上人間。 我低頭,慢慢地將面條吃完,試圖將這翻江倒海的難過,全部壓入心底。 奶奶依舊靠在床邊,懷里緊緊地抱著日歷,發呆。 已經是很多年了。 每年,她都會買一個新的日歷,開始數日子,當新的日歷,數成了舊的日歷的時候,一年又過去了一年;而奶奶,仍舊會再抱回一個新的日歷來,似乎抱著那厚厚的日歷,她就抱住了兒子的歸期。 想到這里,一顆眼淚從我的眼眶里掉落,落在了面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