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
“值得,我現在就在做正確的事情?!蔽颐蛄嗣虼?,“你不懂,阿彥對我有多重要,如果沒有他,我活著又有什么意思?” “何苦呢?”她嘆息地搖搖頭。 “只要能救回阿彥,讓我做什么都可以?!蔽乙呀浱统隽岁幦?,隨時準備解除封印,“你究竟是誰,為什么會知道我的事情?” 然而沒有回答我的話,那個旗袍女人卻突然消失在我面前。我一驚,正好聽見她的聲音回蕩附近:“等到了英魂洞,你就會知道我是誰。我更希望你回去,只要你原路返回,莫家先靈不會計較你闖英魂洞的事情?!?/br> 話語留下了回音,慢慢消失了。 看了看時間,這一天幾乎就這么過去了。 我重新開始了攀爬,沒有將這話放在心里,而是想著多爬幾坎,后面的路也就縮短了一些。 手剛攀著上面的階梯,可是手心卻突然一滑,腳尖也跟著一滑踩空了。 “??!” 我尖叫出聲,身子往下滾去。 手胡亂地在空中揮舞中,無意中抓住了從石壁中長出來的植物,尖刺割破了磨爛的手指,痛上加痛,痛得我不斷倒吸著冷氣,不過好在終于還是穩住了。 重新趴在石梯上,我抽回手,看著傷痕累累的手,咬牙將紗布拿了出來,撒了藥就自己包扎起來??墒遣恢罏槭裁?,我覺得頭越來越暈,眼前的光線也越來越暗。 “我”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天旋地轉的感覺席卷而來,頓時眼前一黑,栽倒了下去。最后聽到的聲音,似乎是一聲咽嗚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重新醒來的時候,只感覺到臉上黏糊糊的,像是有東西在舔我的臉。 我一驚,猛地睜開了眼睛往后退,卻看見先前的那頭狼。 “怎么是你?”一開口,沙啞得聲音頓時嚇壞了自己。怎么回事,我的聲音怎么會變成了這樣? 他用頭拱了拱我的手,“嗚嗚”叫喚著,眼里出現了興奮之色。 低頭一看,那包扎的紗布卻變成了黑色,甚至還有黑氣不斷滲透著。這是中毒了? 最后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我似乎抓住了一株從山壁之中長出來的植物,之前的痛感也存在于記憶力,難道是因為它嗎? 慢慢地解開紗布,手心里的黑氣不斷從傷口的位置散發出來,傷口上的血已經凝固了,可是皮rou卻近乎腐爛。 我仿佛又看到了當初被弱水侵蝕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身上血rou也是如同這樣一般腐爛的存在。正因為之前有了經驗,所以這一次我已經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反應了。 從包里拿出打火機,借著火光,我看了下表,心中大驚,我這一暈,居然直接過了一個晚上,現在已經是上午11點了。 想了想,我重新看向那頭狼,它的腿還是包扎著的狀態:“你一直守著我嗎?” 它點點頭。 “那是過去了一個晚上,還是一天一夜?”我心提了起來,希望不是后者,“如果是一個晚上,你就叫一聲,如果是一天一夜,你就叫兩聲?!?/br> “嗷!”它低低地吼了一聲。67.356 聽到它的回答,我提起來的大石總算又落了下去,如果要是過去兩天,我肯定會著急死的。 我看了看背包,重新整理了下,大概是滾下去的時候就被這頭狼的身軀擋住了吧,發現除了紗布和藥粉,幾乎沒掉東西。我不由感激地摸摸它的頭,拿出干糧準備啃,又分了他一半,“你是不是也餓了?” 它毫不客氣地一口就將我分給它的干糧吃掉了,我也加快了速度吃掉。 吃完,看著漫長沒有頭的石梯,咬著牙重新開始了??墒鞘謩傄挥|碰石梯,那股鉆心的痛直直擊入骨髓之中。我慘叫出聲,迅速收回手,而石梯上甚至沾了我的血rou。 身邊的狼頓時緊張地望著我,頭湊了過來,伸出舌頭想要幫我舔舔。 我急忙將手放到身后:“別舔,有毒!” 那股鉆心的痛始終還存在著,我覺得我的左手已經廢了。 即使如此,我還是要繼續。左手不行,那就換右手,如果等到右手也廢了,那我還有雙腿。 用右手撐著地哆哆嗦嗦站了起來,我死死咬著下唇,重新開始了往上攀,而身邊的狼也跟著我一跌一跌往上面走。 然而沒走幾步,腳下一軟,驟然摔了下去。 手心傳來的痛越來越明顯,我看了看,卻發現手掌心的黑氣也是越來越濃。 漸漸地,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了起來,我勉強撐著走了一步,剛一磕頭,身子去卻在也使不上力爬起來了。趴在石梯上,感覺眼皮子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好想睡覺,可是我明明我才剛醒來。 不,不能睡,阿彥還在等著我,我不能睡了,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我只想睡一會兒,一會兒就好,應該沒事吧? 腦海里,兩個聲音在打架,而我煤油撐過去,又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一聲幽幽的嘆氣聲傳來: “傻孩子~” 第463.值得嗎? 我做了一個夢。 夢里,阿彥已經沒事了,甚至連寶寶也出生了,長得像極了縮小版的阿彥,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我們一家人去旅游,而回來的時候,阿彥卻跟我說“再見”,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這兩個字。 “阿彥!” 忍不住喊出聲,睜眼一看,幾只拳頭大小的眼睛正盯著我,銳利而深沉。我嚇了一大跳,猛地就坐了起來,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眼前怎么會突然多出這么多頭狼,一數,足足有五只,高大威猛,兇悍無比!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跑向我,朝著我撲過來,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條“白色”的腿,那是我包扎過的痕跡,是我在半山腰認識的那頭狼!和眼前這些狼相比,我突然發現這頭狼只能算小狼了??杉词谷绱?,對我來說也很威猛了。 它蹭著我的身子,沖我興奮地叫喚著。 “這是哪兒?”我不由問出聲。 小狼沖我發出“嗚嗚”的聲音,只可惜它說了半天,我一句話都沒聽懂,頓時覺得尷尬極了。那些更加高大的狼應該是他的爸爸mama還有其他的族人吧,當著它們的面,我著實沒有這個膽子去摸小狼的頭。 而為首的那頭男性大狼沖我低吼一聲,示意我往前看。 隨著它們朝兩邊退開,我看見了一個洞,一個巨大無比的洞xue。洞口前面鑲著一座拱形大門,上面雕刻著許多我看不懂的場景圖案,但是卻依稀可辨人物的影子。除此之外,大門上還有兩個古樸的字跡:英魂。 大門上,已經有很多斑駁的痕跡了,可見年代久遠,饒是如此,卻還有一種巍峨無形中透出。 為了守護莫家,這些先輩們自愿奉獻自己來到這里,即使他們陷入了沉睡,可是卻還是存在著。我不知道這一打擾,究竟會帶來怎樣的后果,如果可以,我甚至愿意拿出我能夠交換的條件,除了我這條命。 并不是我不愿意犧牲我自己,若是不能救回阿彥,我這條命拿去了也就拿去了,可萬一能救回阿彥,我這條命必須留著。 想到這里,我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著洞xue接近,快要到達的時候深深朝著大門鞠了個躬,然后跪在地上沉著聲道:“莫家不肖子孫七月請求見先祖,并賜予解毒草!” 沒有人回應我,那扇大門也是緊緊地閉著。 “莫家不肖子孫七月請求見先祖,并賜予解毒草!”我又一次喊了一遍。 而這一次,有了回應,可是不是大門之內,是在我身后。 一個似曾聽到過的聲音出現了:“這扇大門不會開的?!?/br> 我下意識回頭一看,又一次看見了那個穿著旗袍的白發女人:“你究竟是誰?” “七月?”她沒有回答我,反而喊了一遍我的名字,“這就是你的名字?” 我也不說話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她朝著我走過來,步態優雅,就這么走到我面前。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在這個女人走向我的時候,那幾頭狼全都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她站在我面前,手一挑,無聲打開了我的背包。我一嚇,正好看見一個盒子從背包之中飄了出來,打開,很快莫秋問給我說是到緊急關頭才拿出來的玉簪就這么落到了這個女人的手里。 我急了,不由站了起來:“你還給我!” “玉簪,曾經是我留給兒子的東西,他日有朝一日若是得罪了英魂洞里的先輩們,我定保他不死?!迸苏f著,將玉簪插在了自己的頭發上,目光平靜地看著我。 原本想去搶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我怔住了。 “問兒是我的兒子,而你,則是我的曾孫女,應該喚我一聲‘曾祖母’?!彼K于說出了她的身份。 我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低下頭,喊了她一聲“曾祖母”。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出現在這里,又為什么三番兩次阻攔你?”曾祖母出聲了。 我不由抬起頭看著她,沒有任何的猶豫:“是?!?/br> “那是因為,我覺得不值得?!彼仄沉宋乙谎?,朝著旁邊走去,“你和淮陵王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這是他的劫,也是你的劫,他活了上千年,已經夠了,可是你的生命才剛剛開始,未來的路還很長。莫家千年之爭馬上就到了,你該為了莫家去奮斗?!?7.356 “不夠,一點都不夠?!蔽乙哺咴谒砗?,咬了咬下唇,“即使死,死的人也應該是我,而不是阿彥?!?/br> “你是人,他是鬼,你們本就不應該在一起?!痹婺刚Z氣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我突然朝著她跪了下來:“曾祖母,我求求您,給我解毒草吧,只要阿彥活過來,我什么都可以做?!?/br>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你何必如此執著?”她回頭,站得筆直,就這么低頭俯瞰著我。 “你們都說阿彥是鬼,我是人,人鬼殊途,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稱之為人嗎?”我不由苦笑了一聲。 她望著我,沒有說話。 “曾祖母,我原本就是一介鬼胎,半人半鬼,如今又身懷異胎,變得不人不鬼。在剛開始認識阿彥的時候,我也在想他為什么要纏著我?可是曾祖母,你知道嗎,他等了我千年,吃盡苦頭,我們分開了千年,如今好不容易團聚,有了孩子,為什么上天要這么殘忍將我們分開?” 我并沒有任何的隱瞞,一五一十將我和慕子彥的三生情緣說了出來,甚至稱之“孽緣”都不為過。第一世,第二世,慕子彥只能生生看著我死去,而這一世,我卻看著慕子彥將死而無能為力??v然我始終沒有想起之前的記憶,可是我愛他,愛到深入骨髓里。 “曾祖母,你問我值不值得,可是想想阿彥,他為了我千辛萬苦爬到今日的地位,為了我,他已經承受了千年的孤寂,這又值得嗎?”我幾乎已經看不清楚她的臉,眼淚完全糊了我的眼睛。 第464.英魂洞內,先祖魂現 許久之后,我才聽到曾祖母的聲音,而這一次,聲音里面卻似乎多了什么:“你和淮陵王之間經歷了這么多嗎?” “是,孫兒不敢隱瞞,也不敢撒謊,一字一句都是真心的?!蔽也恋裟樕系臏I水,深深吸了口氣。 “解毒草,確實在英魂洞內,但是想要得到先輩們的同意卻并不容易。你該知道,很多英靈可能只能醒來這么一次了?!彼粗?,語氣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我知道,孫兒這一次除了解毒草,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奔热辉挾颊f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怕再說出來另外一個要求,“我希望能夠帶走兩位先輩的靈魂,為我家阿彥補充靈魂力量?!?/br> “胡鬧!”站在我面前的曾祖母頓時厲喝斥責我,“莫家先輩又豈能無辜送死,給一個外人?” “曾祖母,阿彥不是外人,他是我的丈夫!”我字字堅定,“只要能夠讓我帶回解毒草和靈魂,哪怕是做牛做馬我都絕無怨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