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銘還是不打算開口。

    言言當然不會善罷甘休，轉向旁邊的牛牛，“牛牛，你一定知道吧？”

    “那是當然啦，我們都知道，孫老師和馮老師也知道！”牛牛大聲道，“姜煜銘的小名就叫寶寶嘛！”

    言言恍然大悟點點頭，“原來他叫寶寶??！我記住了?！?/br>
    但是，這個小名也真的是好隨意啊……

    姜煜銘已經掙脫言言的手向教室外走去。

    這樣的行為被言言理解為傲嬌，啊啊啊小正太傲嬌的樣子也很萌！

    寶寶？！都是張女士的好主意。

    姜煜銘想起辦理借讀手續第一次被送到孫老師和馮老師手里的時候，努力地忍受著孫老師不停地望向他的慈愛目光，以及馮老師摸著他的頭。

    旁邊張女士笑得好歡暢，“這段時間多多拜托兩位老師了?！?/br>
    馮老師問道，“姜煜銘小朋友的小名叫什么??？”

    他發誓看見他母親大人得意洋洋望了他一眼，“小名啊，寶寶?！?/br>
    “那以后我們都叫你寶寶了哦?！瘪T老師笑著道。

    言言發現姜煜銘好像不太喜歡玩一些大型的玩具。

    揚揚帶著幾個小男生瘋狂地“槍戰”時，姜煜銘在圖書區看書；

    小女生邀請小男生和她們一起玩娃娃家的時候，姜煜銘拒絕了，仍留在圖書區看書；

    牛牛和幾個小男生搭建“長江大橋”的時候，姜煜銘在益智區看著益智板；

    ……

    到了中午的時候，所有人準備準備收游戲吃飯。

    馮老師道，“言老師，你廁所門口看著?！?/br>
    “嗯？”言言沒反應過來。

    見她有些不解，又解釋道，“言老師，還有沈老師也聽著，你們以后真正到了工作崗位也要注意，孩子們在上廁所洗手的時候一定要保證有一個人在門口看著，防止出現什么意外，廁所是很容易發生事情的地方?！?/br>
    言言點頭表示明白，連忙過去站在門口。

    剛站在門口打算往里認認真真地“看著”，她就立刻后退一步出來了。

    看著小朋友上廁所什么的，小女生倒沒什么關系，小男生……真的是很尷尬啊……

    正捧著臉不知如何是好，牛牛仰起臉問道，“言老師，你要看我們上廁所嘛？”

    路過的姜煜銘腳步明顯一頓。

    “……”言言低著頭看著牛牛，避免視線看到別的地方，“我不看……我就看看你們洗手……”

    牛牛卻沒有管她的回答，邊往里跑邊和其他小伙伴道，“我和你們說，言老師要看我們上廁所誒！”

    言言抬手扶額，回頭對著身后沈檸道，“還是沈老師來吧……”

    言言聽到牛牛又說，“沈老師也要來看我們上廁所！”

    言言很崩潰。

    姜煜銘也很崩潰。

    兩個人正避開男孩子上廁所的方向，面對著洗手池的地方。

    忽然聽見一聲，“毛毛！你推我干嗎！”

    接著好像是誰摔在地上的聲音。

    言言和沈檸同時回頭向里看去，似乎是被毛毛推了一把，牛牛摔在了地上。

    沈檸跑過去扶起牛牛檢查他有沒有事，言言則是轉過頭有些嚴肅問道，“毛毛，你推了牛牛嗎？”

    哦我的天……言言想捂住眼睛，正對著他的毛毛，還有毛毛身邊幾個正在上廁所的小男生聽到動靜都一起回過頭看著她和沈檸。

    他們……能不能先提上褲子再來看她??！言言內心在吶喊。

    姜煜銘的臉已經綠了。

    第6章 第 6 章

    一晃到了離園的時候，言言和沈檸又跟著孫老師在門口接待家長。

    一邊記著家長的臉，一邊再重復幾遍孫老師的話，幫助孫老師把一些聽到家長來了卻還想賴著玩一會兒的孩子叫過來。

    言言這么一望就望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有些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便試探開了口，“阿姨？”

    雖說按常理來說姜煜銘mama頂多也就三十多歲，按著年齡是不能當她阿姨的，但是上次姜煜銘讓她自稱張雪梅侄女兒騙過門衛大叔，那就是說她和姜煜銘算是一個輩的，這樣看來的話，她如今喊張雪梅“阿姨”也不算亂了輩分吧？

    張女士見了孫老師本就笑得很歡了，偏過頭望見了言言，笑得更歡，她又問孫老師，“這個小姑娘在你們班實習??？”

    孫老師點點頭，雖是熟悉但態度還帶著一些恭敬，“是的，張園長，這兩個小姑娘都是今天才來的實習生?！?/br>
    等等，張園長？言言這才是真的驚訝了，望向孫老師，又望了望張雪梅，如果是園長的話，她剛剛直接喊阿姨是不是顯得不太尊敬……？可是不對啊，早上已經有園長接待過她們了，并不是這一位，那孫老師為何喊她園長？

    孫老師見言言疑惑便小聲解釋道，“這是隔壁園的園長，姜煜銘也是她朋友的小侄子，這段時間好像住在張園長家里，所以也是張園長下班了順便來接他?！?/br>
    原來是隔壁園的園長……言言點點頭表示了解，學院路附近有兩所幼兒園，除了她實習的這個之外還有一所是m大的附屬幼兒園，據說是m大的陸校長一手創辦的，原來張女士就是那所園的園長……等等，剛剛孫老師說姜煜銘是張園長朋友的小侄子？那為什么不把姜煜銘放在自己的園？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難道不是姜煜銘的mama嗎？那她剛才豈不是喊的更錯了？

    言言有些凌亂。

    此時姜煜銘正好出來，看見言言一臉糾結疑惑的表情，自然明白她心里想什么，不由丟下一句，“我什么時候告訴你她是我媽了？那天全是你一人在亂喊?！?/br>
    這樣想來好像確實是……言言咬了咬嘴唇，確實是她先入為主地認了身份。

    張女士卻對姜煜銘這個態度很不爽，拍了拍他，“喂，姜煜銘，她現在是你言老師，你和老師說話怎么這個態度？”

    言言自然是忽略了張女士戲謔的神色，連忙道，“沒事沒事……那天是我不清楚狀況?！?/br>
    姜煜銘懶得和她多解釋，丟下一句“再見”自己轉身走在了前面。

    這小子……張雪梅望著他邁開的步伐，又轉頭看了眼言言倒是越看越滿意，心里想著以后再算賬，便對著孫老師和言言道，“那我們先走了啊?！?/br>
    “張園長慢走?！睂O老師道。

    言言倒是不在意姜煜銘的脾氣，心情很好地對著他背影揮揮手，大聲說了一句，“寶寶再見??！”

    姜煜銘腳步一頓。

    張女士笑得快岔氣了。

    沈檸倒是有些疑惑，小聲問言言，“張園長怎么知道你姓什么？”

    對哦，她剛才也沒做自我介紹啊……言言想著，或許是那天送姜煜銘回去之后，姜煜銘和張園長說了？話說回來她那天對姜煜銘做過自我介紹么？

    她有些記不清。

    沈檸卻是拍拍她，“言老師啊言老師，茍富貴，勿相忘??！”

    晚間的時候，小魚發來了微信。

    “言老師哪~那天給你的東西拿到了嗎？”

    言言盯著消息好久才反應過來小魚說的“那天”是她去幫忙的那一天，這段時間忙著思考實習的事情，才發現好像已經過去了好久似的。

    小魚不提“那天”還好，一提起那天她便想起了在校園里遇到的那一對，有一堆話想和小魚吐槽，便這么忽略了小魚的問題。

    “我那天在學校里碰到季忻和何曄了?！彼w快地在鍵盤上打下這些字的時候，分不清是一種憤怒還是郁悶的情感，按理說這兩人的事早就該與她沒有關系了，可是真正又提起來的時候卻總有種種不舒服的情緒。

    “納尼！”小魚發來一個惶恐的表情，“然后呢，你們有沒有說話？有沒有發生什么故事？”

    言言向來是有什么說什么的性子，受了不開心的也總是全盤說出，“何曄嘲諷了我一句，說什么我專門跑去你們學?？茨猩??！?/br>
    說起來，當初在高中時，言言與小魚關系雖還不錯，卻算不上最好的朋友，那時候并沒有到什么秘密都能說的地步，只是上了大學之后又有幾次來來往往的交集，一來一去關系反倒比高中時候親密了許多。

    然而高中的時候，若是說起與她關系最好的，無話不說的那個人，其實是季忻。

    言言有時候也在想，當初她與季忻關系那么好，除了上課時候各自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其他時候恨不得都黏在一塊兒。甚至連班主任隱約暗示她幾次不要與季忻太過親密，她也叛逆不聽，覺得班主任在限制她交朋友自由。

    她與季忻那么要好，可是后來為什么會成了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關系呢？她自問自己在做朋友這方面上做得已是足夠了的，卻換來這樣一個結果。后來她想通了，安慰自己也許有的人天性便是這樣，你怎樣對她好她還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更何況這中間還牽扯了個何曄。

    說起何曄，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何曄作為文科班里僅有的還算相貌端正的男生，自然是人氣極高，季忻對他也有那么點好感；巧的是他喜歡的便是季忻。

    言言知道這兩人的心思，自然樂意助攻一把，將有情人湊一對，兩人便也順理成章在一起了。

    本該是歡歡喜喜的大結局，卻有一天何曄不知為什么要與季忻說分手，說了分手也罷，卻對外宣稱當初與季忻在一起本不是他的意愿，全是言言逼迫。

    言言當初是怎么說的呢？她對著向她打聽八卦的人冷笑，“我逼迫？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了嗎？”

    當真是心灰意冷。

    更心寒的是到了畢業的時候，說著友誼天長地久的季忻再也沒有出現在言言的生活中，仿佛消失了一般，這也就罷了，可言言卻還從其他同學口中隱隱約約聽了些傳言，季忻似乎是在外面還說了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