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他緊緊裹住,將她擁入舞池。 全場掌聲與呼聲空前熱烈。 “oh my god快看!先生請了那個漂亮的女孩子跳舞!” “你看先生的領帶顏色!他們是不是事先說好了!” 新的華爾茲奏響,他挽著她纖腰,翩然起舞。 愛月穿了十一厘米的高跟鞋,剛好捱到應紹華下巴,她稍稍抬頭,他稍稍垂眼,四目相對,貼近的不止是眼睛,還有嘴唇。 她進一步,他退一步,她退一步,他進一步。他放開她手,旋轉一圈,她重新落入他勢力范圍。 從未演習,卻百分默契。 場外有舉著單反的攝影師對準他們二人,咔咔拍個不停,有下屬上前欲要阻攔,卻被顧崇抬手擋下。 “先生不是不允許拍他的照片嗎?” 顧崇寥寥一笑,沒說話。 剛才不是有個小姑娘舉著手機,拍了個大正臉么。 最后一個pose定格,應紹華手臂一收,愛月落進他懷中。 音樂止了,掌聲歡呼瘋狂而至。 應紹華握著愛月的手走出舞池,往宴廳出口走去,他才想開口對她說些什么,卻見到她臉色不對,問:“愛月,怎么了?” 高跟鞋硌了腳,趾頭火辣地疼,該是起泡了。跳舞時她步步如針扎,怕他有失顏面,才強顏歡笑。 她步履別扭,他止住腳步,說:“是不是鞋子不舒服?” 愛月說實話:“應先生,不好意思,我穿不慣高跟鞋?!?/br> 他沒有任何猶豫,長臂一攬,將她打橫抱起,繼續往外走去。 留下身后一片驚愕。若是明著在眾人眼前就算了,這都直接抱著往外走了!他們敢跟老板開玩笑,卻不敢跟老板開真的玩笑。 “先生看上她了?那周薇呢?” “得了吧,消息都是周薇的團隊炒出來的,你見過先生跟周薇公開這樣嗎?” …… “應先生,應先生……”一路,愛月叫了他幾次,他都沒停下步子。 突然被他公主抱走,她嚇得不輕。 走出宴廳,來到一座大沙發前,應紹華才將愛月放下。就在她才松了口氣時,抬眼見到他挺拔的身子緩緩低下,單膝屈身在她跟前,不等她驚愕,他抬起她腳踝,將高跟鞋脫了下來。 愛月忍不住叫喚了聲,鞋子脫掉,腳趾上果然破了個水泡。 愛月拿過手包:“我包里有創口貼……” 應紹華奪過手包,取出創口貼,撕開包裝。 愛月心跳驟升,看著眼前英俊的男人將她的腳放在他腿上,輕輕為她貼上創口貼。 她驚訝得,連“我自己來”都說不出口了。 這時不遠處傳來女人的喊叫:“——先生,先生,先生!” 應紹華頭也不抬,專心貼愛月的腳趾,她抬頭看去,周薇正往這里跑來,神色崩潰,滿臉的絕望。 曖昧升級 顧崇不知從哪里冒出,將周薇截了下來。 “讓開!你讓開!”周薇掙扎。 顧崇紋絲不動,愛月只見到他側顏,不復平日笑容可掬,冷冽得可怕。 林愛月詫異,看向應紹華,他仿若未聞,只專心地貼她的腳趾。明明他屈著身,個子低于她,愛月卻沒覺得他氣場少了半點盛氣凌人,居高臨下。 顧崇疾言厲色:“周小姐,先生不想再見到你,請你自重?!?/br> 周薇過不來,不顧一切大喊:“應先生,應先生你聽我解釋!應先生!” “你的所為涉及泄露我公司機密,先生已經很客氣了,請你自重?!?/br> 愛月心里一驚,果然如她所想。 周薇聲淚俱下:“先生,先生我對你一片真心,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啊先生……請你相信我……什么商業機密,我要那個來干什么啊……” 愛月瞥應紹華一眼,想看他什么反應,卻是一怔。他低著頭,眸光狠戾,透著森冷,像一頭狼。 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她竟有些怕。 與那些追求完美的女星不同,周薇容貌大改,分明奔著走紅才整的,這樁丑聞曝出,女神形象轟然倒塌,難再翻身。他與周薇相識已久,這把柄必不是只在手一日。 不過是留人把柄,待有朝一日。 見慣了他和顏悅色,她都差點忘了,他是那個縱橫捭闔的鐵血掌權人。但她一個女星要他商業機密來做什么,不過也是替人辦事罷了,他下手尚也如此狠絕。 愛月再看向周薇時,撞上了她射過來的目光,有憤怒,有不甘,更有妒恨。愛月又是一驚,難不成周薇這一出,只是出于女人妒意,想令她難堪? 要是如此,那他下手之狠的原因,不也是為了她了。 愛月正為自己的想法愕然,應紹華打了個電話,開口只說:“買一雙37碼平底鞋,在我到達酒店門口前送到?!?/br> 掛了電話,他沒再說話,一把抱起愛月,往電梯走去。 周薇斯喊得愈發凄厲,他從始至終沒看一眼。 愛月有點懵神,問他:“應先生,我們去哪?” 應紹華:“回家?!?/br> 愛月:“……” 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他只是習慣撩了。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從那次酒吧之后,他再也沒叫過她林小姐。 到了酒店門口,車子停在那里,有個下屬手托鞋盒站在車旁,待應紹華走近,恭敬鞠躬。從樓上下來不過三分鐘,速度這么快,只能是買出門左轉的那家fendi了。 應紹華把愛月放進后排,拿過鞋盒,再次屈膝傾身。 愛月:“應先生,我自己可以?!?/br> 他看她一眼,嘴角一勾,沒停下動作。 鞋子穿好了,應紹華放下她的腳,問:“舒服嗎?” 愛月想也沒想就點頭。應紹華起身,她也跟著站到地上,沒看他的眼:“應先生……青山教授和我同學都還在酒會上,我就這樣走了不太好,您要是有事,可以之后再找我?!?/br> 應紹華勾唇淺笑,一手插在口袋,一手撐在車上,將愛月圈在其中,“穿著我的衣服和我的鞋,你就想走人?” 愛月只惱,她待他一向客氣恭敬,為何引來他如此……曖昧。 鞋子她買得起,可這高定禮服……大不了,找林決借錢。 想法一瞬敲定。應紹華稍傾身,西裝外套敞開,愛月看見了她手機所在,直接伸手往里掏,同時說:“謝謝您的好意,過后我會盡快給您還錢?!?/br> 她的手才觸到他內側口袋,便被他大手壓住,貼在他心口,他嘴角笑意不斂:“你都敢直接在我身上動手了?!?/br> 愛月才想掙扎,應紹華沒再給她機會,力道一拉,將她塞進車里。她掙不過他,一屁股坐下來,他也跟著坐進來,眼看著門就要關上,愛月有了些怒意:“應先生,恕我直言,您這樣有些無禮了?!?/br> 她的話沒半點延緩他的動作,車門關上,他轉頭看她,聲線暗?。骸澳阕蛱觳皇遣耪f,我不夠霸道嗎?” 愛月:“……” 車子啟動,林決站在酒店大門后盯著逐漸遠去的車影,許久沒動。 開車的不是顧崇。司機問:“先生,回哪?” 應紹華:“白加道?!?/br> 是他另一處宅子所在,離這里只有十分鐘車程。準確來說,白加道的房子才是他平日所住,地段進則靜謐,出則繁華,且與亞際總部相近。最合他意的莫過于此處拒絕明星入住,是狗仔的絕對禁區,可謂有錢也買不到。 到了宅子門口,卻沒有那天回到九間堂那般燈火通明。愛月隱隱覺得不對。 進了門,應紹華親自打開燈,四下靜謐,空無一人。 愛月站著不動了:“應先生,您找我,有事嗎?” 應紹華回頭,她小鹿一般的驚慌全然落在他眼里。他面帶寡淡的笑意,提步走來,愛月下意識揪緊裙子,他走到她跟前一拳之距,低下頭,有意無意湊近她耳畔:“你也看到了,這里沒有傭人,二狗也不在,我需要你做我的私人助理,工資日結?!?/br> 愛月:“我拒絕?!?/br> 應紹華笑:“為什么?” “沒有經驗,做不來?!?/br> “你忘了,合同上寫了,雙方有權調配對方人員協助,且我剛才說了,工資日結,我和你形成正規的雇傭關系?!彼穆曇舻?,言之鑿鑿,冠冕堂皇。 愛月無話可說,低著頭不看他。 應紹華:“去開熱水,我要洗澡?!?/br> …… 應紹華進了浴室,又吩咐愛月給他泡茶,收拾房間。 他的房間大得能打網球,辦公區和休息區一墻分開,衣帽間比商店專柜都要整齊。愛月找來衣架把他脫下來的外套理齊,走進衣帽間,找地方掛了上去。 才想轉身離開,目光不經意瞥向某處,她稍有一怔,回頭細看——一件灰色大衣單獨掛著,領子處沾了抹紅色,很惹眼。 是在東京時他披在她身上那件,他竟一直沒洗掉。 還單獨掛了出來。 愛月有些晃神。浴室里傳來流水聲,而她待在他的臥室里。這感覺太奇怪了。 他在撩她?在追她?應紹華在撩她,在追她?如若這是陳述句,那也太瘋狂,太不可思議。 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令他誤會的舉動,讓他以為她對他有心思?——難道沈婳說的是對的,她落下的口紅,當真讓他有了誤解? 愛月頭快炸了。對于男女之事,她寧可去研究電路。 過了片刻,應紹華穿著浴衣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