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沢田綱吉小心地踏上浮島,帶著櫻花氣息的涼風撲面而來,鳳凰火把他們送到地方就準備抽身離去,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喂,我跟你一起,兩種火焰的話會有加成吧?”銀狐動了動頭上的耳朵,長發散落在身側閃閃發亮,但那雙淺紫色的妖瞳中盡是戾氣,“鎮守這里雖然久了,我到底也是個戰將!” 幽蘭的狐火與鳳凰的烈焰相攜而去,沢田綱吉怔怔的望著出神,里包恩踩了踩他的肩膀示意他回神了。沢田綱吉一低頭,就看到兩個穿著短擺和服的女孩子站在他們面前,一個紅衣一個綠裳,精致可愛的臉上滿是嚴肅。 “非常時期,請幾位客人恕罪,綠蘿我會臨時擔任幾位的向導,請各位暫時到大殿中等待?!本G蘿說到這里,紅衣的女孩子突然抬頭看了白蘭一眼,因為成長環境的問題,她很熟悉野心這種東西,白發青年看起來笑瞇瞇的很無害,可就是讓她警惕不已。 “我是……緋,請各位……不要有異常的舉動,蝴蝶……在看著?!彼穆曇舻偷偷?,有些羞澀的樣子,幾只黑紅的吸血蝶在她身邊翩躚,鋒利的口器隱現,顯示了兇殘的rou食屬性。 白蘭雖然算是個瘋子,卻也識時務的很,視線掃了一圈,蝴蝶的數量讓他微微心驚,些許活絡的心思不得不壓制下去,笑著點了點頭。 兩個女孩子雙雙拎起裙擺行了個禮,給眾人上了茶水就跑出門外,透過大門有無數妖怪來來去去,整個高天原都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戰爭讓這些安逸生活著的妖怪們重新點燃妖血,暴露出骨子里不滅的兇戾。玄狐在這片忙而不亂的氛圍中施施然攏袖而來,孔雀藍的和服明麗與眼眸同色,一身風華堪比天空中的烈陽。 他看到了沢田綱吉,特地來打了個招呼,讓沢田綱吉有些受寵若驚,里包恩代他抬了抬帽檐,勾起嘴角。 “從我那不爭氣的弟子嘴里聽聞過閣下的風姿,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br> 好聽的話誰都愛聽,千泫神色柔和了一些,點點頭,一撩羽織就坐上了大殿的首位,他坐定不久,淺櫻之里及其魔都的各位將領依次而來,各有各的形態,或是可愛或是奇妙,唯一相同的只有那雙妖瞳。 各種形態的妖怪讓澤田綱吉甚至是白蘭看得目不轉睛,鈴蘭看向一個方向,小小的驚呼了一聲,拉拉白蘭的袖子,“白蘭,那個人……” 她所看的正是黑發的人魚,進過時間的歷練,他周身的氣勢沉穩了不少,黑色狹長的耳鰭露出發間,像小扇子。與他并肩而立的是北境的花妖焰落,微卷的發有幾縷撲到臉頰上,眼尾的緋紅異常妖冶,他一踏進來,就輕笑起來。 “淺櫻之里的戰將在外面大出風頭,把我們魔都將領丟在這里,未免有失公允吧?” 千泫涼涼的一笑,意味深長的說:“焰落殿下可要注意措辭,沒有魔都,也沒有淺櫻之里,只有高天原!” 花妖張揚的神情頓時一收,低眉順眼后退兩步,“是我失言了?!?/br> 稍微敲打了一番,千泫稍微坐正身體,視線在大殿里逡巡一圈,忽而就笑了,猶如春水初生繁花盛放一般,他笑著,一字一句地說: “沒有什么戰略,能打的,都給我滾下去!” 大殿之中“轟”的一下就炸了鍋,妖怪們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渴望,先前魔都的妖怪們更甚!焰落舔了舔唇,率先轉身率領自己的將領離去,大殿門邊,銀發雙馬尾的神明緩緩抬起頭,露出一雙晦暗的深藍眼瞳,魔都的將領們一靜,隨即都紅了眼睛,一時之間“月讀陛下”的呼聲不絕于耳! “吾輩跟你們一起去,走吧?!?/br> 將領們異口同聲的應諾,月讀的影響力無疑是可怕的,她是神明又是當年高天原的第一戰將,無數光環加諸在她頭頂,讓后世的妖怪頻頻仰望。見此情景,月讀微微翹起唇角,向千泫點點頭,魔都這一群交給她,絕對沒有后顧之憂了。 “可否……也帶上妾身呢?”輕輕柔柔的聲音響起,櫻花的妖怪一身繁復的十二單,長袖垂地,笑起來宛若山間的早櫻。月讀的瞳孔劇烈收縮,她認出了對方的身份,這只妖怪從高天原建立初期,其實就已經開始追隨天照了。 她說她叫櫻,只是個簡化的名字而已,真正記錄在夏目【百鬼夜行圖】上的名字,是完完整整的兩個字—— 血櫻。 櫻花一年比一年開得茂盛,是因為這粉色的輕云之下,掩蓋著無數腐朽的尸骨,妖怪的尸骨是她壯大自身的源泉,她是盛放在死亡之上的血櫻。 “……你也一起吧?!痹伦x淡淡的應道。 廝殺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大蛇的眼睛又被刺瞎了一只,不停的流下鮮血。他兇戾的張大巨口撲咬,甚至動用身邊的魯夫形成的陰云進行偷襲,的場靜司之前就是在這上面吃了虧,這次重新殺入戰局,他很謹慎,抓住時機生生挖出了大蛇的一只眼睛! 可惜大蛇的自愈能力太過強大,別說是一只眼睛,就是頸椎被砍斷花費一點時間他也能長好。月讀率領魔都的將領趕到,化為銀龍狠狠咬住大蛇的七寸,的場靜司同樣化為黑龍,兩位魔都之主合力又扯掉了一個頭顱! 可是情況并沒有因此變得更好,夏目眼尖的發現,第一個被斬落的頭顱缺口處,新生的組織在緩緩蠕動,逐漸生長壯大,很快又要重新長成,夏目心中焦急,拍了拍銀色妖怪的脖頸。 “老師!那里!” 斑也看到了那一幕,表情無比凝重,不用夏目催促就已經飛掠下去,與那斷頸擦肩而過的時候,夏目迅速發動了極大魔法,生生將新生的組織斬去!大蛇疼痛的甩尾,另外三個頭顱調轉過來,一見是天狐,頓時什么都不管不顧了,腦海中只有天狐血! 只要得到那血液……其他人都是螻蟻! 頂著猛烈的攻擊,大蛇放出更多更多的陰云,四周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斑覺得有些不妙,還沒等提醒夏目抓牢他,就聽到破風聲傳來,于千鈞一發之際扭轉身體險險避過,誰知道大蛇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攻擊他! 背上驟然一輕,銀色的妖怪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耳邊傳來沉悶的落地聲,可是這陰云不光能夠遮擋光線,還能扭曲聲音和感知,他一時竟然分辨不出夏目的落地位置,只能向低空俯沖,貼著地面瘋狂的搜尋起來。 千姬死前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晃過,也是這樣惶恐無措的境遇,他只是暫時弄丟了紅發的天狐,誰知竟是永訣! 如果夏目也出了什么事的話,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夏目被蛇尾抽中,好在天羽衣是無雙的防御至寶,又有【百鬼夜行圖】做了緩沖,他沒有受傷,落地的一瞬間卻覺得不妙,就地一滾,下一秒他之前所在的地方就被大蛇直接咬穿,地皮都被帶了起來,大蛇咬著一嘴泥土,陰森森的注視著他。夏目看不到大蛇的身體,想也知道必定是蜷縮了起來,只等出擊的那一剎那猛然爆發! 陰云之中,他的感知有了明顯的下滑,呼吸到的空氣也微帶腥甜,必定是有毒的。他屏住呼吸,一眨也不眨的與大蛇對視,只等他突然發動襲擊。 陰云微微一顫,大蛇動了,像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劇烈的反彈一般,瞬息就撲近了他的眼前。夏目反應不及,天羽衣卻通靈的很,純凈的白光瞬間亮起,死死抵擋住了大蛇的利齒。 還沒等夏目暫時松口氣,大蛇的眼中掠過一縷陰鶩,毒牙瞬間暴漲如鐮刀,直接刺穿了光膜,天羽痛呼一聲,顯然靈體受創!夏目不敢再耽誤,果斷的收起了天羽衣,向后躍了幾步躲過大蛇的撲咬,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面對這種近乎無解的死局,他也唯有苦笑,只能說盡力多支撐一會兒,等待外面的救援。 然而大蛇不肯給他這種機會,近乎瘋狂的攻勢讓他好幾次都差點躲不過去,他的特長本來就不是近戰,這樣昏暗有毒的空間里,寶石和符文發揮的威力也有限。更不用說魔裝對體力的消耗極大,對于呼吸之間就會吸入毒素的現在,并不適用。 一如夏目之前所想的,死局,空蕩蕩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與大蛇,其余便是飄飛的陰云和毒霧。 天照近乎是爬著上了九重臺階,這對于一向驕傲的他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但是他現在就在最上面的臺階上大口喘息,失血讓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可他仍然在試圖向前挪動。 只有足夠力量之血才能開啟高天原的核心,如果他還有自己的身體,一碗血足矣,可惜這具身體是在另一個世界重塑的,血液中蘊含的力量大幅下降,幾乎去了半條命才勉強打開封印。千姬被阻攔在透明泛金光的封印之外,大聲呼喚天照的名字,臉上不知何時爬滿了淚水。 她想,如果她自己在天照的位置上,她也必定會這樣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終結大蛇,救回她心愛的后裔。 “高天原……”天照的聲音虛弱得很,幾乎有些發飄,“到了這種時候,你還選擇袖手旁觀嗎?” 金光依舊,冷漠得沒有半分波動,天照臉上一瞬間掠過絕望,但他很快就振作起來,再一次幾乎舍棄了尊嚴的請求。 “你是最強的戰爭兵器,一旦發動,區區大蛇又算什么?!那個孩子……是這一代唯一的血裔,也是繼我之后重新統一高天原的血裔!他不能出事,你還想繼續忍耐數萬年的孤寂嗎?!” 高天原依舊沉默,天照頹然閉上眼睛,重重的捶了一下地面,慢慢的,慢慢的把頭抵在了臺階上,有閃亮guntang的東西滴落下來。 他救不了他的孩子了,巨大的絕望快要把他沖垮,他甚至模模糊糊的想,如果那個孩子真的出事的話,他也不愿繼續茍延殘喘下去了。不如與月讀一起,徹底粉碎天上地下的一切,摧毀整個高天原,讓一切都為他們兩支血裔陪葬! 高天原不為所動,沉默一如萬年前。天照感應著血脈那頭,只有一片彌漫的黑暗,然后瞬息之間,一股尖銳的刺痛襲來,他幾乎對毒牙刺入身體的疼痛感同身受。 “我……會報復你的……”他低著頭,邊哭邊笑到近乎瘋癲,“滾回你的無盡之海去吧!那孩子不在的話……他不在的話……?。?!” 【嗞——嗞——】好像是電流接觸不良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漸漸的信號穩定起來,地面開始震動,越來越劇烈,高天原的意識終于不再沉默,它睜開了凝視世界的雙眸,盯在了一個點上。 它記得那個顏色,記得那個氣息,也記得那個人。 這么多年,它只記住了那個人。 會給它妖力的那個人,會把它放在頭頂的那個人,眼睛里溢滿光明的那個人,一直以來都想劃到自己碗里的那個人…… 【小……天狐?】它糯糯的嘟囔了一句。 ☆、第267章 267、出手 大蛇憤怒的嘶鳴一聲,那一口雖然咬中了,卻不是在要害,他把毒牙上的血仔仔細細的舔凈了,貪婪的視線再一次的落在了夏目身上,重點在他染了血的雪白衣袖。 不夠!想要更多更多的血?。?! 治愈的金光亮起,只維持了一瞬就飄搖熄滅,夏目再次調動身體里的妖力,然而昔日強大馴順的力量毫無反應,毒牙上沾的劇毒讓天狐的力量陷入了沉睡之中,恐怕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蘇醒。夏目撕下一截衣擺扎緊傷口,抿了抿唇,開始念動他以為終生都用不到的那個咒文。 那是在落雪的日子里,年邁禪師留給他的最后一樣東西。 【這一輩子,總有那么一次,會想要拼死一搏?!?/br> 【燃燒全部的靈與血,縱使結果是玉石俱焚……】 “贊頌高天原,無上的八百萬大神——暫借你們的翼與骨,搭建永鎮八方的盾與劍!哪怕……此身即刻枯朽……”金杏的妖瞳中,眸光劇烈的顫動著,夏目猛的閉上眼,以及大的決心吐出了最后一句咒文—— “也必將以獻祭之名為榮耀,不惜化作蕩滌邪穢的雷光之刃,將眼前的萬事萬物統統焚滅!” 雪亮的雷光迅速膨脹,綻裂!黑色的毒霧在雷光之中扭曲燃燒,大片大片的消散而去,光明重新灑落下來,銀色的妖怪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夏目的身影,風一般迅捷的掠過來。距離已經很近很近,那個披著潔白羽織的身影突然搖晃了一下,無力的倒了下去,甚至連人形都維持不了,變回了小狐貍的模樣,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夏目?。?!” 大蛇瘋了一般的抽搐起來,雷火沿著他的一個頭顱熊熊燃燒,他拼命地在地上翻滾掙扎,壓塌了大片的建筑物,然而于事無補,近乎燃燒了全部天狐血而誕生的雷火,以不殺死他不罷休的架勢一路燒下去,融化著鱗片和血rou,滾滾黑煙升騰,大蛇嘶啞的尖嘯像是這場景最好的背景音樂。參與戰斗的人一時之間都愣住了,已經遍體染血的櫻花樹妖謹慎的后退幾步,唯恐這是大蛇的詭計。 他們的動作雖然停下了,的場靜司卻沒有!他近乎發瘋一般完全不顧后果的沖向了大蛇,高天原劍撕裂了大蛇的肚腹,鮮血濺在他身上,又變成點點黑色魯夫消散,一紅一黑的妖瞳中,全是無盡的恨意! 一擊得中,的場靜司并不戀戰,這時他在意的并不是大蛇。 銀色的妖怪拿鼻尖輕輕碰了碰小狐貍,他根本不敢用力,好像怕把這脆弱的小東西碰碎一般,高天原劍從他身后斬來,斑憤怒的咆哮一聲,頸上柔軟的皮毛炸起,“的場靜司 !你瘋了嗎???!” 的場靜司盯著他,妖瞳幾乎要沁出血來,是比開在魔都的曼陀羅還要鮮艷的顏色,斑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四爪卻牢牢的扣在地上,嚴嚴實實的把夏目擋在身后,一臉嚴肅道:“你現在這種狀態,我不會把夏目交給你的!” “給我……”的場靜司的聲音開始變得低柔,近乎呢喃一般,“把夏目給我,你沒辦法保護他?!?/br> “難道你就能嗎?!你現在簡直像個瘋子?。?!”斑氣結,微微壓低身體擺出攻擊的架勢,“大蛇未滅,你就先想著內訌……你又不是夏目,老師我可不會容忍你!” 一言不合,下一步就是大打出手,這個臨時聯盟暴露出了最大的弊端,尤其是夏目目前不清醒,根本沒人壓制得了的場靜司,也許天照可以,但他遲遲沒有現身。 “給我……”的場靜司再次強硬的開口,向前一步,視線越過銀色的妖怪,落在了金色皮毛的小狐貍身上,“最后一遍,給我!” 瘋子瘋子瘋子!斑已經完全放棄了與的場靜司溝通,有些憂心的看了翻滾中的大蛇一眼,多么好的機會,讓這家伙生生浪費掉了!魔都那幾個效忠的場靜司的將領攻擊都變得不專心,一副隨時聽候召喚的樣子,讓淺櫻之里壓力大增,黑衣的土地神心思最是浮動,他才不管什么洪水滔天世界毀滅,滿心滿眼里都是昏迷不醒的天狐。 斑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這群混蛋到底分不分得清什么是輕重緩急啊啊??! 就在局勢馬上就要變得不可控制的時候,天空中的浮島懂了,中央圣域更是光華滟滟,鋪天蓋地的光幕將整個戰場籠罩,留在正殿之中的普通人類注視著這生平僅見的盛景,幾個女孩子已經小小的驚呼出聲,伸出手去掬了一捧流光,在掌心暖暖的流動。 三浦春高興地轉頭想要給京子看,正對上一頭藍色長發的女孩子,蔚藍的眼眸像貓一樣滾圓狡黠,她看著三浦春手中的流光,有些渴望的樣子。 三浦春于是試探著問:“你……要摸摸看嗎?” 鈴蘭霎時瞪圓了眼睛,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我才不要呢!這種東西沒什么大不了的!”嘴上這么說,眼角的余光還是不由自主的飄過去,鈴蘭咬了咬下唇,深深地唾棄自己。 雖然被石榴說是電波系,可她到底是個女孩子,喜歡閃亮柔軟的東西,之前那些將領們在這里開作戰會議的時候,她就好想摸一摸其中幾個的耳朵,一定是軟絨絨暖呼呼的,是泡在冰冷的水里所沒有的溫暖。 “小鈴蘭?”含笑的聲音從她頭頂上傳來,一只手敷衍一般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力道有些重了,與之相反的是那輕快到極致的聲音,“在想什么?表情看起來好可怕呢~” “不……沒什么……”鈴蘭打了個哆嗦,眼中閃過深刻的恐懼。她瞇起眼睛笑,抬頭仰視著白蘭,全然信賴的樣子,“白蘭白蘭~那個東西你要不要?鈴蘭去幫你搶過來!” 她已經學會了順從白蘭,不順從的下場只有死,哪怕她是白蘭的真六吊花也一樣。她不知道白蘭為什么從某一天起就性情大變,不再真心實意的笑,不再真心實意的感激,變化之后的白蘭看待一切東西都帶著某種刻骨的厭倦,有時候鈴蘭被他注視著,會感覺白蘭好像在壓抑著把她毀掉的欲望。 為什么要毀掉?當然是……因為無聊。 那個溫柔的把她從輪椅上扶起來的人,好像已經死在了昨日的夢里一般。 白蘭笑了,拍小狗一樣拍拍她的頭,“不行的喲~小鈴蘭~我們不能有出格的舉動,蝴蝶醬在認真的監視我們啊~” 鈴蘭掃視四周,果然發現不少黑紅蝴蝶圍繞在他們身邊,拖著長長的鳳尾,當然也有尖利的口器。反觀彭格列那邊,待遇簡直優厚,閃閃發光的金色蝴蝶陪著他們嬉鬧,落在肩上或者發上,靈透溫順的很。綠衣的花妖守在他們身邊,神態溫和,平易近人。 鈴蘭沉默了,差別待遇到這份上,他們得多不受待見啊喂! 紫羅蘭的眼眸中染上暗色,白蘭平靜的喝了幾口茶,笑著向紅衣的花妖搭話,這是個害羞的孩子,完全不像那個叫綠蘿的一樣精明,看起來傻傻的很好掌控,目前一直在低頭擺弄衣角。 “你是叫緋嗎?緋醬~外面戰況如何了?” 花妖紅了臉,白發青年確實足夠俊美,容貌這樣出挑在妖怪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她搖搖頭,聲音小小的。 “目前還……不知道,但是陛下在的話,一定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