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謝安淮點點頭算是回應,又對梁貞道:“下車吧?!?/br> “到了?” “沒有,我們換車?!?/br> “……” 梁貞隨謝安淮下了車,便見修車鋪中一大堆穿著制服的工人已經整齊的排成兩行,謝安淮一下車便都整齊劃一的頷了頷首恭敬道:“先生?!?/br> 對于這種場面謝安淮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淡淡的點點頭。 他們這輛黑色轎車旁邊已經停了一輛棕色的越野車,有工人上前將車門拉開,謝安淮和梁貞以及張景澤并伺機便一起上了車,依然是謝安淮和梁貞坐后排,而張景澤和司機坐前排。 幾人坐好之后伺機便將車子開走了,身后那一批工人立刻又鞠了一躬行禮。 說真的,梁貞被這個陣仗給嚇到了,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邊應該藏著謝安淮的大本營,而他此番帶她過來很有可能就是要讓他大本營的人認識她。 車子開出了修車鋪,上了正路謝安淮才沖她道:“為了避免被人盯上,所以我必須做得謹慎一點,那個修車鋪里都是我的人,等下會有人開著我們剛剛那輛車離開?!?/br> 梁貞點點頭,自然也很能理解謝安淮的做法,要是讓人發現了他的大本營,對他會很不利的。 車子一直開了許久才停下,這邊應該是海藍灣與臨市的交界地了。此刻車子就停在一間樓房外面,這周圍都沒有別的建筑,只有這樓房傲然獨立。 司機下來幫兩人拉開車門,謝安淮和梁貞一前一后下了車。 在進門之前謝安淮向她道:“在進去之前我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見,等下你看到的東西或許會讓你很不適,如果你不想看,我就讓人帶你去樓上休息等我?!?/br> 不同于往日里他溫和帶笑的面容,此刻的謝安淮面上卻帶著幾分凝重。她看到會不適的東西,梁貞實在猜不到是什么,但是按照他現在的表情來看,等下看到的一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梁貞略想了想便點點頭,“我跟你去?!?/br> 不管接下來會看到什么,但是既然她決定了要跟著謝安淮就要融入與他有關的一切。 謝安淮點點頭,面色稍微好了一些,拉著她的手進了門。 進了門是一個很大的房間,里面密密麻麻站滿了人,窗簾都被拉上了,里面的光線并不是太好,身后的大門徐徐合上以后,房間的光線就更是昏暗了。 梁貞隨著謝安淮一走進來,里面站著的人便齊刷刷喚道:“先生,夫人?!?/br> 聽到“夫人”這個稱呼,梁貞略詫異向謝安淮看了一眼,他對她笑笑,拉著她的手在房間正上方的兩張椅子上分別坐下,而張景澤也在謝安淮斜下方的位置上就坐。 梁貞坐下之后才注意到丁瀾歌也在這群人當中,在一眾整齊劃一的黑西裝黑西褲的男人中,丁瀾歌的淺紫色套裝裙看上去便猶為惹眼。 她給謝安淮端上茶來,謝安淮接過之后她又退到一邊站著。 謝安淮喝了一口茶,語氣淡淡道:“把他帶上來吧?!?/br> 沒一會兒便見左側那個小門中走進幾個人來,是兩個黑西裝的人押著一個衣著不整的男子,他們將他押到謝安淮跟前,按著他的肩膀跪下。 這人看上去有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頭發蓬亂,胡子拉渣,身上也臟兮兮的,看上去格外的狼狽。 他好像挺害怕謝安淮,一跪下之后便不斷磕頭道:“先生請饒了我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br> 謝安淮靠坐在椅背上,雙腿優雅的交疊著,他一只手一直拉著梁貞的手沒有松開,一只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食指和中指不輕不重的在扶手上敲打著。 梁貞已經逐漸適應了昏暗的環境,再加上謝安淮與她離得近,他臉上的表情她倒是看得清楚。 卻見他淺淺的笑著,他的笑容一向都是和氣大方溫文爾雅的,可是此刻不知道是不是房間光線太昏暗的緣故,他的笑容卻帶著一種陰影,讓人覺得危險又沉重,壓抑到快要喘不過氣來。 “白紙黑字的契約寫得清清楚楚,上面還有你的手印,你應該很清楚,背叛了我會有什么代價?!?/br> 聽到謝安淮這話,梁貞總算是搞清楚了,原來謝安淮是帶她來看他清理門戶的。 隨著這話落下,他身邊站著的人便將手中的文件袋打開再扔在那人跟前,想來就是那人簽訂的契約。 男人雙手緊緊抓著那幾張紙,用得力氣太大,指節都泛出了白色,他好似悔恨痛苦到了極點,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只壓低了聲音抽泣。 謝安淮又用眼神沖身邊的人示意了一下,那人點點頭,又上前將牛皮袋中的照片拿出來扔在那男人跟前。 男人一看到那散落的照片便渾身一僵,他一臉不敢置信向謝安淮看去,迎著他的目光,謝安淮的笑容又更深了幾分,然而那讓人害怕壓抑的感覺卻來得更重了。 “你以為你將你的家人轉移到國外我就找不到他們了?” 男人已經被嚇呆了,他喉結劇烈的蠕動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他急忙膝行到謝安淮跟前,只是雙手還沒碰到他的褲腿就被他身后的男人再次按住,他被狠狠按在地上絲毫動憚不得。 “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背叛了先生,先生要殺就殺我一個人,不要為難了我的家人?!蹦腥怂盒牧逊蔚慕兄?,鼻涕和眼淚流了一地。 謝安淮卻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連看也不看他一眼,他指了指他跟前那散落在地的契約書,淡淡道:“你好好看清楚,上面可都有你家人的手印,當初你追隨我,說服了他們將命都交在我手上,如今是你違背了契約在先,怎么還有臉來求我放過他們?” “先生,他們是無辜的,罪孽深重的人是我,與她們無關!我的母親她已年邁,她年輕時受了許多苦,老來好不容易好一些,就請您高抬貴手讓她安度晚年吧,還有我的兒子,他才剛剛上大學,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請您放過他吧,還有我的妻子,自從跟了我便與我一起奔波受累,我虧欠她太多,實在不忍心看到她跟我一起死,先生,您就大人有大量放過他們吧!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br> 謝安淮揮揮手讓那兩人將他松開,他慢慢坐起身來,他將手肘靠在膝蓋上,抬起腳尖將那人的下巴勾起來,微微俯身望向那人。 “當初你簽訂契約的時候就應該知道背叛我會有什么后果,他們是你的家人,你既然如此珍惜他們就不應該做出背叛我的事情,你看看跟在我身邊的人,只要好好做事,誰沒得到好處?偏偏你不知好歹要做出背叛我的事情,既然連你自己都沒有將家人的性命當成一回事,我與你的家人們無親無故,我為什么要發這個善心?” 他語氣輕柔,仿若只是在與他閑聊一般,可是每個字里似乎都裹挾著一股陰寒,這種陰寒會鉆進人的骨頭縫里,疼得人渾身打顫。 此時的謝安淮并不再是那個在她面前永遠溫和如風,會害羞會緊張,會被她勾得欲罷不能對她無奈又寵愛的謝安淮。 也不是那個溫文爾雅,干凈純粹,仿若纖塵不染的謫仙般的謝安淮。 在昏暗的光線中,他身上也似披上了一層黑霧,他褪去了白日中光鮮靚麗的偽裝,他來到他的黑暗世界里,他是這里的王者,他高高在上,主宰人的生死,強到大讓人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他不講情面,手段殘忍,陰狠毒辣,這才是真正的謝安淮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的人設本來就是腹黑又殘忍的,不過他縱使辜負天下人也不會辜負他的小貞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