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林詩音對此不置可否:“照現在這局勢看,這親事怕是也成不了的?!?/br> 李紅袖歪了歪頭,沒說話。 她最近又在花園里碰見過蘇夢枕幾次,不過同以前不一樣的是,現在的蘇夢枕忙得很,基本上都是在處理正事。 第一次被他手下撞見時李紅袖還有點緊張,結果那個姓楊的總管在扭頭看了她一眼后就繼續與蘇夢枕說話了,反倒是蘇夢枕,一邊聽一邊朝她望過來,那眼神仿佛在問怎么了。 李紅袖直接給跑了。 她總不能說自己純粹路過,看見他在就忍不住多停了會兒吧。 他褪去了一臉病容后,整個人的氣勢比從前更銳利,雖十分好看,卻也駭人得緊,叫她連上前都不怎么敢。 這些她都沒和林詩音說過。 深究起來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原因,不過是下意識的行為罷了。 · 十五日后,神刀堂的人馬果然進了京。 與他們一起的還有這次充當白天羽和姬冰雁之間調和者的鐵手。 他直接帶白天羽來了李園,滿足了他一路上對林詩音和李尋歡的好奇。 不過他沒想到蘇夢枕居然也在此處,見到人時十分驚訝:“蘇樓主?” 蘇夢枕和他有過不少接觸,金風細雨樓和神侯府本身又是一條戰線上的,便對他解釋了一下自己在此養傷一事。 而跟他過來的白天羽也在他們的對話中明白了這個坐在李尋歡邊上的人是誰,那一瞬間眼睛都亮了一亮。 “原來是紅袖刀,久仰大名?!彼f。 與蘇夢枕對他感興趣一樣,他身為一個刀客,當然也對江湖人稱紅袖夢枕第一刀的這位蘇樓主感興趣得很,卻是沒想到居然會在李園見到。 “我也聽過你的名字?!碧K夢枕看向他,目光率先落到了他手中那柄漆黑的刀上。 兩人對視片刻后,是白天羽先移開了視線,轉向一旁的李尋歡。 李尋歡之前就知道他的來意,見他目含疑惑地看過來,便解釋道:“詩音這會兒不在,不過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她了?!?/br> 聽他說到林詩音,白天羽的表情一時變得相當玩味,不過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說來也的確是有些不巧,這些日子林詩音幾乎就沒怎么出過門,結果他來的這日卻正好一早去東十字大街了。 等她從與李園隔了大半個京城的總店回來時,白天羽與鐵手的茶都喝了好幾杯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為了解決姬冰雁的事,林詩音是真心不想見白天羽。 這個人的刀可能是的確是很厲害,但人如何就很值得商榷了,至少林詩音無法認同他那種有了老婆還處處留情的行為。 一樣是紅顏知己滿天下,楚留香就不知比他高到哪里去了! 這樣想著,林詩音跟著李尋歡派來通知的人走進了此時正十分熱鬧的花廳。 屋子里的人武功在江湖上都屬頂尖之列,自是一個不落地都聽到了她的腳步聲。 白天羽最先回頭,唇角還掛著一絲狂傲的笑意,目光落到她身上時很明顯地頓了頓,隨即唇畔弧度又加深了一些,主動開口道:“想來這位便是林姑娘了?” 林詩音很平靜地朝他點了點頭:“是?!?/br> 應完這一聲后,她又同很久沒見過的鐵手打了個招呼,而后直接走到李尋歡右手邊的一張空位坐下,好整以暇地重新望向白天羽。 這一仔細打量,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家伙的確是很有渣遍江湖的資本,光說他那張臉,已經是林詩音見過的人里一等一的好看了,或者說單純以五官來論,他甚至不輸方應看。 至于氣質,則是比方應看更鋒利更外露,端的是狂傲風流。 不過仔細想想也很科學,白天羽若是生得不好看,雖然還有憑人格魅力收后宮的可能性,但生出的兒子就不可能扮女裝還被直男夸很美了吧!1 她打量白天羽的時候,白天羽其實也在打量她。 他的確是相當好奇林詩音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讓姬冰雁拒絕他的招攬拒絕得那么堅定,哪怕差些賠上了性命也毫不動搖。 現在真的見到林詩音,雖然只說了兩句話,他卻已經覺得有了答案。 她的美麗和冷靜都不是一般江湖或閨閣女子能比的,讓姬冰雁這般上心也實屬正常。 于是他朝林詩音露出一個笑來,道:“我原先還不明白姬先生為何一直拒絕于我,今日見了林姑娘也算是釋懷了?!?/br> 林詩音:“???” 你確定你真的明白了嗎?! 事實證明她這句下意識的吐槽一點沒錯。 因為下一刻,白天羽就接著說道:“我若是他,怕也會愿意為林姑娘這樣的美人效力一生的?!?/br> 林詩音:“……我和他只是互惠互利的合作關系?!?/br> 白天羽聞言,面上的笑容又深了幾許,卻是不再說話了。 林詩音心好累,想說你真的誤會了,又覺得這種事說得越多反而顯得心虛,干脆不再理會他。 接下來的時間里,她聽著白天羽和蘇夢枕聊了很久的刀,又聽白天羽把李尋歡真心實意地吹捧了一番,整個人都很煩躁。 等李尋歡邀請白天羽留在李園吃飯的時候,她便果斷地尋了個借口溜了。 回到自己院子時她正好撞上似乎要準備出門的李紅袖,小姑娘一臉驚喜地拿著一封信,看見她回來,十分激動地奔過來告訴她:“楚大哥說,他和姬大哥這兩日便要到京城了!” 林詩音剛被白天羽誤會了一通和姬冰雁的關系,聽到這消息也雀躍不太起來,只點點頭:“這樣啊?!?/br> 李紅袖最擅察言觀色,看她表情不對,不由得好奇:“音jiejie怎么啦?” 她擺手:“沒事?!?/br> 不過她總覺得她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來著,到底是什么呢? 當天夜里在自己房間里看見冷血的時候,她總算想起來了。 媽的,白天羽那話是當著鐵手的面說的??! 換了她是鐵手,聽到一個如此勁爆的八卦,估計也會告訴冷血的…… 不過那話可能真的把冷血給刺激大了吧,竟然直接闖她房間里來了,算算也還是頭一回呢。 林詩音心情復雜:“你怎么這么時候過來?” 冷血當然沒說原因,只大步走過去抱住她,道:“不能提前嗎?” 林詩音:“???” 他抱得更緊了一些,聲音很低:“成親?!?/br> 這語氣聽上去還有點委屈,叫林詩音很是心軟,一心軟她就回抱了過去,撫著他的背道:“之前都定好了嘛,很多東西都沒準備好呢?!?/br> 她說的這些冷血何嘗不知道,但聽聞別人也喜歡她,還是自己前段時間就吃醋過的對象,他真是不爽極了。 林詩音看他一直不松手,想了想還是趴在他肩上跟他解釋了一句:“白堂主是誤會了,姬冰雁不喜歡我的,他拒絕白堂主是因為他這人性格太傲,像白堂主那樣強迫性質的招攬,打死他他估計都不愿意?!?/br> 她自認自己這番解釋說得相當清楚,豈料冷血聽后又把她往懷里帶了帶,“你有這么了解他嗎?” 林詩音:“……” 還能從這個角度吃醋??!你厲害的! 只是誰讓他這樣稍顯一點委屈她就什么原則都沒了呢,想來想去,還是主動踮起腳來湊到他耳邊道:“我了解的人很多呀,可我喜歡的只有你?!?/br>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到橫在自己腰間的手臂緊了緊,這叫她想起這間房內當初被放的那一把火。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天晚上他抱著她逃離火海時,也是在她害怕得叫出聲時不自覺地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只是那時他只為了調查案件,此時他卻是為了她而來。 想到此處,她忍不住又在他耳邊補充了一句:“你放心嘛,我是你的?!?/br>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什么了不得的開關一樣,叫他再克制不住吻了下去。 吻的是脖子。 是吻,不是咬,所以也只有戰栗沒有疼痛,叫林詩音半邊身體都軟了,幾乎是下意識地呀了一聲。 不是拒絕也不是催促,卻叫他吻得更用力了。 若是在平時她估計也就隨他去了,可這深更半夜的,還是在她房間里,林詩音真的很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誘惑便直接把人撲了吃掉了事,所以在短暫的失神過后,便掙扎著想讓他停下。 她不掙扎還好,這一掙扎,對他來說更是一番甚是折磨的考驗,只能掐著她的腰低聲警告她:“別動了?!?/br> 這一聲比他最低的時還要沉上不少,像是在壓抑什么。 林詩音聽在耳里,霎時明白過來,頓時面上一燙:“那你放開我……” 他不放,還更用力地吮了她一口,吮完才道:“再一會兒?!?/br> 過往的許多次經驗告訴林詩音,這個一會兒肯定是會大于一刻鐘的。然而這會兒她已經能感受到有抵著自己的物什了,整個人都有些不好。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接下來他并沒有再作亂,只安靜地抱著她,把頭埋在她頸間呼吸著她身上的味道,最后不知過了多久后才緩緩松開手。 林詩音只覺得自己已經死過一輪,哪怕現在復活了,呼吸都是不及死之前那樣順暢的,再在僅得一點星光漏進來的昏暗中對上他明亮的眼睛,心更慌了,忙把他往外推:“你快回去啦,我要睡了!” 冷血也是第一次干這么出格的事,冷靜下來后還頗有幾分尷尬,又怕她方才被嚇著了,在退出房門之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林詩音哭笑不得地承接了他這番安撫,低聲與他說了句再見,便關上了門。 后來冷血到底是何時走的她并不清楚,但她卻是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快一個時辰才睡著,睡著后夢里也全是他。 有他的笑有他的吻,有他的擁抱。 全是叫人沉溺的火熱guntang。 這個無法與外人道的夢讓她在醒來后抱著被子一個人嗷了好久,久到林仙兒來敲門喚她起床。 “姑娘今日不是還要去吸虹樓么?”林仙兒在門外說。 林詩音應了一聲,忙從床上起來,迅速地套了一件衣服后把門開了,好讓外面候著的侍女們進來給自己洗漱。 結果她一開門,站在最前面的林仙兒眼神就一變。 林詩音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瞧了瞧,啥都沒瞧見,不過還是反應了過來,頓時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尷尬萬分地退后一步。 “我換件衣服,你們把水放下就行?!币贿呎f一邊轉身往屏風后走去。 屏風后有一面同她人差不多高的銅鏡,但只勉強能照出一個人影來,以至于對著鏡子她也不能確認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到底在什么位置,最終只能自暴自棄地找出自己衣領最高的一套衣服換上。 天哪太丟臉了,幸好當時在林仙兒后面的侍女們應該都還沒來得及看見! 林詩音從屏風后出去洗漱的時候捂著臉這么想道。